垣根帝督跟七海建人確定了前去查看的時間, 與此同時，麥野沈利也決定在同一時間去找吉野順平。
雪原宮真琉盡量把時間調整成同步，雖然麥野沈利現在也擁有了殺死咒靈的力量, 不再像以往那樣毫無防備，但是她沒有防備真人的手段, 一旦被近身觸碰到, 可能會發生形變。
之所以說可能，是因為目前的麥野沈利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僅僅是係統投影加上一部分雪原宮真琉意識的偽裝馬甲而已, 他本人也不知道真人的術式到底能不能對馬甲起作用, 但是還是謹慎一點好。
從這方麵思考，婭雷斯塔也存了“萬一對方不是真人而是別的東西”的心思，所以才跟真人合作的吧。雪原宮真琉心想。
*
“咒術師, 不是小孩子的遊戲，而是狗屎！”七海建人沉著臉道，“這次的行動, 雖然是五條推薦你們，但是我不認同你們是術師。”
垣根帝督對此倒是沒有什麼表示, 反正他本來就不是術師：“無所謂, 快點帶我去現場。”
虎杖悠仁倒是活力滿滿地迴答了他的話：“沒關係，我會讓七海海認同我的！”
一個我行我素, 一個活力過剩，這就是五條悟丟給他的兩個後輩。
兩個問題少年, 七海建人有些頭疼, 不愧是五條悟推薦給他的，從這點作風上來看，老師和學生簡直一個樣。
“總之, 請你們聽從我的話。”七海建人道，“遇見自己對付不了的危險馬上叫我。”
垣根帝督：“喂？就憑你？”
虎杖悠仁：“請不要小看我！”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鏡：“不是小瞧不小瞧的問題，遇見危險的時候，大人就應該保護小孩。”
垣根帝督：“……哈，這又是什麼狗屁話。”
垣根帝督從來不相信那些大人們，他唯一相信的隻有自己，還有自己的超能力。實際上作為超能力者，他的年齡也就在高中生左右，是暗部的經曆讓年齡本來不大的第二位飛快成長。
不止垣根帝督，麥野沈利是這樣，一方通行是這樣，甚至食蜂操祈也是這樣，學園都市本質上是亞雷斯塔建立的大型熔爐試驗場，而超能力者們頂多算是這座熔爐出場的成功品中最微不足道的附加項，除了第一位的一方通行，其他人基本不會得到理事長過多關注。
而唯一對理事長來說最重要的成功品，就是“幻想殺手”，同時是雪原宮真琉在尋找的東西。
“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話……嗤。”垣根帝督道。“這種無所謂的好心，對我來說根本是沒用的東西。”
虎杖悠仁：“嗯，垣根的意思是，他不用你照顧。”
虎杖悠仁盡量調節氣氛不至於太僵硬。
七海建人平靜道：“沒什麼。”
七海建人看得出來，垣根帝督跟虎杖悠仁的不同，雖然虎杖悠仁也同樣經曆過好幾次觸及死亡的遭遇，但是他本質上還沒有經曆過多的足夠把人壓垮的絕望，沒有成長為真正的大人。
而垣根帝督，他的眼神是長久混跡黑暗的人才有的，這種眼神，七海建人曾經在自己追捕的窮兇極惡的詛咒師身上見識過，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高中生左右年紀的人身上。
真麻煩，五條悟到底是從哪裏找到的家夥。七海建人心想。
不過，他不會因此放棄垣根帝督，七海建人不認為垣根帝督屬於“大人”的範圍，即使他經曆的可能比他自己還要多，但是垣根帝督眼裏麵還隱藏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對世界的希望，他仍然像一個孩子一樣，在拚命追求某個人的認同。
*
宅在家裏的吉野順平，自從遇見了那天的事故之後，就再也沒有去上過學。
就跟那名自稱為“真人”的咒靈一樣，當日的事情被封鎖殆盡，他沒有在電視上看到新聞報道，無論怎麼搜都搜不到消息，如果不是他親眼見證了那些人的死亡，並且擁有了術式，吉野順平估計會以為自己在那天做了一場夢。
無論真人也好，還是麥野沈利也好，都是處在普通高中生生活的他觸碰不到的東西，然而卻在某個普通的午後全都湧現出來，好像整個世界突然丟下了麵紗，對他露出了獠牙。
不，不一定是獠牙，麥野沈利沒有殺他，反而幫了他，真人也沒有殺他，反而教會了他術式。
直到現在為止，吉野順平都有種不真實感，直到他接到了來自麥野沈利的電話。
本來吉野順平想要下意識掛斷這個陌生的號碼，但是想到麥野沈利曾經說過的話，他心裏麵還是升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他現在也是咒術師了，不再是隻會躺著等著挨打過去的懦弱的人。
這點想要告訴她。
吉野順平接起電話，熟悉的女聲果然在電話的那一邊響起。
“喂，還記得我嗎？我是麥野沈利。”
某個房間裏麵，少女懶洋洋地坐在寬大的座椅上，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舉起在麵前端詳，看她新塗好的指甲油。
在她的麵前，站著一排小弟，一人拿著一瓶指甲油，都是消去丙酮和乙酸乙酯，換用了其他溶劑的高檔貨，一瓶抵得上他們一個月工資。
麥野大小姐當然不會自己塗指甲油，她前方還有一個拿著半開指甲油和刷子的小弟，因為曾經在美甲店裏麵當過幫工，而被麥野沈利調來為自己服務。
“勉強還可以。”她皺了皺眉。
小弟們肉眼可見鬆了一口氣。
吉野順平倒是沒有聽見她訓屬下的話，積極迴答道。
“記得！”
怎麼可能不記得呢，就是在那個下午，茶色波浪卷長發的少女踩著高跟鞋從黑暗裏麵走出來，改變了他的人生。
“我之前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我給你打折。”麥野沈利道。
幾個渣滓而已，殺了就殺了，麥野沈利當然不會有什麼負罪感，幕後的雪原宮真琉也不會因此感受到半點不適。
麥野沈利本來跟垣根帝督一樣都是暗部，但是她跟垣根帝督又有不同。垣根帝督是個追求更高層級，想要成為理事長計劃核心的暗部，他做事大部分的目的都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和能力水平。而麥野沈利所在的暗部，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之外，她還會為了錢接一些活。
花錢殺人這種事情，第四位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算是她的常規業務之一了。
吉野順平：“不用了。”
“哦？”那邊的女聲不耐煩起來，“被人那麼對待還能心慈手軟到饒恕對方，看來我們就沒有什麼聯係的必要——”
“等等！”吉野順平道，“不是這種原因！”
麥野沈利：“……嗯？”
她臉色一變，吉野順平那邊看不見她臉色還好，她周圍的小弟們紛紛嚇得臉白發抖。
這幾天過去，麥野沈利踩在屍山血海上建立起的威嚴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是因為，他們被殺死了，他們早就死了。”吉野順平道，“所以就不用麻煩你。”
“啊？你又認識別人了嗎？不會是你殺的吧，如果這樣的話，還真是逗我發笑呢。”麥野沈利慵懶地說，她往後撩了撩頭發，大小姐平靜的時候居然看起來還有點溫柔，根本看不出來她殺人時候的瘋勁兒。
吉野順平緊張：“不是我，也不是人，是咒靈。”
麥野沈利“嘖”了一聲，她對咒靈沒什麼好感，一說起了就想起當時那個差點舔到她臉上的東西。
“而且我，我現在也變成了咒術師，用了術式。”吉野順平繼續說。
“這還差不多嘛，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種能力，勉強可以吧。”麥野沈利道。
“你的術式是什麼？”她命令般詢問。
“召喚一隻水母式神，釋放毒素。”吉野順平條件反應迴答。
麥野沈利：“聽上去還蠻不錯的，術式，我還沒有見過咒術師呢，隻是聽說過，似乎第二位那家夥就是咒術師那邊的，哼。”
“你說的咒靈又是什麼東西？少接觸那玩意兒，由人類負麵感情產生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真人先生，他……”吉野順平吞吞吐吐。
一開始，他確實覺得真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接觸之下，他跟真人卻比他接觸過的任何人類都合得來。
吉野順平難得猶豫了。
“那我倒是對這位真人先生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讓我跟他見見麵。”麥野沈利話題一轉，她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
之前一向順從她的吉野順平居然為了一個咒靈跟她說反話，麥野沈利覺得自己遭到了冒犯，同時對真人的惡感爆棚。
要是當著吉野順平的麵，把真人一擊爆頭，估計他的表情會很好看吧。麥野沈利心想。
她不聽那邊的解釋，直接掛斷了電話。
吉野順平：“可是真人先生他討厭人類，等等，麥野——”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吉野順平停頓了片刻，覺得有點難為情。
真人作為咒靈討厭其他人類，但是麥野想跟他見麵。
如果他們兩個見麵的話，要是真人殺掉麥野怎麼辦？吉野順平心想。
他之所以會這麼想，是他根本不知道，麥野沈利因為這個讓她不愉快的插曲，已經打定主意想要殺死真人。他要擔心的不應該是真人會不會殺了麥野，而是麥野會不會殺了真人。
與此同時，七海建人帶著垣根帝督和虎杖悠仁到了事件發生的小巷子口。
“當時就是這裏。”七海建人臉色不妙。
他沒有忘記自己當時來的時候，這裏是什麼慘樣，被異化而死的人躺在地上，場麵醜陋而古怪。
“認真去看，地上殘留的汙穢。”七海建人提示虎杖悠仁和垣根帝督。
虎杖悠仁瞇眼認真去看，而垣根帝督則走到牆根，對著一道痕跡觀察起來。
“屍體裏麵……除了異化而死的人，還有人有別的死法吧。”垣根帝督突然道，“不全都是異化而死的人。”
七海建人：“你怎麼知道。”
垣根帝督厲聲道：“我肯定知道，這裏，牆邊。”
“有原子崩壞的使用痕跡。”
“第四位跟咒靈有勾結。”
=====
作者有話要說：
=====
感謝在2021-03-11 23:27:16~2021-03-12 23:54: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千沽酒 30瓶；雲夢雙妯娌 6瓶；林別鶴、萌非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