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今天的戲份依舊很重。
戲裏沈千帆的小說終於被人看中,而且出了很高的價格,隻不過,不能署他的名字。
“action。”
“不能署我的名字,那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除了我,沒有人會要你的小說,要麼帶著你的作品入土,要麼賣給我。”和沈千帆對戲的是個老戲骨客串。
“不可能,必須署我們名字。”
“嗬嗬,據我所知,你和你的女朋友連衣食住行都快撐不下去了,你到底再堅持什麼?”
“你不會明白的,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明白的,那是我的作品,那是我留在這個世上的東西,憑什麼不能留下我的名字。”是質問,是不甘,是無奈。
對方顯然不耐煩了,直接走人了,但他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輕聲的問空蕩蕩的對麵。
“我隻是想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證明我曾經來過,不可以嗎?”
沈千帆仰著頭,淚水順著眼角落下。
“卡,過了。”
尚淮趕緊過去遞了一張紙巾,“沈哥,你還好嗎?要不給顧總打個電話?”
沈千帆深唿一口氣,搖搖頭,“以後的戲份,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給他打電話。”
“明白。”尚淮不太理解,但沈千帆的話,他得聽。
沈千帆卻是明白的,之前打電話並不是他真的出不了戲,就是借此機會和顧司予說幾句話,但以後的戲份難保他不會真的情緒失控,他不想顧司予看見了擔心。
【秦以謙】:你來b市了?
【顧司予】:消息挺靈通的啊。
【秦以謙】:中午出來吃飯,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顧司予】:沒問題。
【秦以謙】:十一點半,{定位}
顧司予突然想到,秦以謙應該算得上自己和沈千帆的半個媒人。
“我記得你很少來b市,有大合同嗎?”秦以謙隨口問道。
“沒有,就是來住幾天。”
秦以謙詫異的放下筷子看著顧司予,“你不對勁了,老實交代,坦白從寬,說吧,你來幹什麼?”
顧司予在b市的房子一年半載也不一定住一迴,難得過來談生意,都會嫌麻煩直接住酒店,居然主動在沒事的時候過來住,太反常了。
“來陪我家小孩兒拍戲。”顧司予就知道肯定會被猜出來,“反正最近也不忙。”
“上次宴會你找的那個結婚對象?叫沈千帆?”
“嗯。”顧司予點點頭。
“你不會真看上他了吧?”秦以謙驚訝,又沒那麼驚訝,沈千帆的長相常在一個屋簷下確實容易心動,但顧司予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而且這也太快了。
“嗯,準備追。”顧司予想到昨天被沈千帆鬧著問談沒談過戀愛,覺得自己虧了,他還沒問對方呢,今天肯定要扳迴一局。
秦以謙無言以對,給顧司予豎了個大拇指。
“你小心點,我總覺得他不是小白兔。”秦以謙用一個商人的警覺性勸道。
“難道我是小白兔?放心吧,我還能吃虧不成。”顧司予笑著說,“再者說,他還比我小三歲,吃虧也是他吃虧。”
秦以謙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年下豈不是很帶感?不過他沒敢,他怕自己出不了這個門。
“行,那就祝你盡早收了他。”秦以謙舉杯說道。
“會的。”顧司予也想盡快把小白兔叼迴窩裏。
【顧司予】:你今天幾點結束?
【沈千帆】:四點多,在家等我吧。
顧司予沒迴,他看了一眼時間,一點多,他想去劇組看看。
尚淮見顧司予來了,迎上去。
“先別告訴他,我坐這看一會兒。”顧司予低聲說,他進來的低調,還帶了口罩。
“好。”尚淮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顧司予沒有帶飯盒來,那就是接人迴去,估計今晚就不能迴來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委婉的勸顧司予適度禁欲。
“這場戲很簡單,你們發生了爭執,施岸南推你,你撞到門上。”董其深說完又囑咐了沈千帆一句,“墊東西能看出來,你自己控製著點分寸,盡量背部受力,別受傷。”
“你們配合好,爭取一條過。”
施岸南看了一眼沈千帆,又看了看周圍的布景。
沈千帆想到施岸南可能會故意卡戲,但他沒想到施岸南不僅毫無征兆的推了自己,而且改變的方向,直接撞向旁邊的桌子。
沈千帆疼了“嘶”了一聲,接著把臺詞說完。
施岸南覺得沈千帆看自己的眼神有點讓人心驚,雖然劇裏人物這個時候就該是這種反應,但莫名的,施岸南就是覺得,那個眼神,是沈千帆本人。
“卡。”
董其深趕緊過來,他在沈千帆撞到桌子上就知道事情不對了,但沈千帆堅持演完,他就沒喊卡,也不得不說,這個效果比預想的更好,如果沈千帆沒有受傷的話。
顧司予也覺得不對勁,他是眼看著沈千帆撞在桌角上,“你怎麼樣?”
“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沈千帆勉強露出和笑容,桌角正好撞上脊椎骨的地方,是真疼了。
“有一會兒了。”顧司予也顧不得有旁人在了,“你過來,我看一眼。”
董其深讓副導演去買紅花油,瞪了施岸南一眼,跟了過去。
“真沒事,迴去,晚上我給你看。”沈千帆不想顧司予惦記,而且,他還有別的事,他會白白受了這一下嗎?
“什麼時候了,還鬧。”顧司予是真擔心,沈千帆越不讓他看,他越惦記。
“顧哥,現在看了也沒用,不如你去幫我買點藥,我還有一場戲,你買了藥來接我,迴家我給你看個夠,好不好?”
董其深剛到,就聽到了最後一句,自知多餘,先撤了。
顧司予聽著有點臉熱,心裏還是擔心,但也覺得沈千帆說的有道理。
“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沈千帆已經過了疼勁了,給了顧司予一個安慰的甜甜的笑容。
確定顧司予離開了,轉過頭,沈千帆仿佛變了一個人,看著施岸南,用口型說,“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