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清澈的如午後傾斜下來細碎陽光,言臻仍然激動地抱緊了她,喜悅之情無法言表。
顧清河被對方緊緊擁住,瞬間愣住了神。言臻的身上散發著九月水果那般甘甜的香氣,她驚愕住的原因不是言臻考上了89名,而是對方剛剛……親了她的臉頰,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在那個瞬間驟停了。
“你是不是也沒想到,我居然考了第89名!我自己都沒想到啊,我的天啊……”言臻這才放開顧清河,拽著她的胳膊,伸手指著那張告示欄。
顧清河並沒有在意言臻說著些什麼,她隻是直愣愣地盯著言臻,她應該還沒有迴過神。
“顧崽,你也驚呆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想到。”言臻嘴角彎成一道充滿甜度的橋,她輕輕捏了下顧清河的小臉,讓對方反應過來。
顧清河眨了眨眼睛,看到言臻那張帶笑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她盯著言臻的嘴唇,微微撇過頭,一瞬間從耳尖開始泛紅,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臉紅的速度。她將手裏的礦泉水一下子塞到言臻手裏,借此以言臻保持一定的距離。
言臻握著手裏的礦泉水,又看了一眼別過頭紅著耳朵的顧清河,這才反應自己剛剛激動之下做出的那個驚天的舉動,那個親吻!
糟糕了,自己當時怎麼會做出那種羞死人的舉動?我去,顧清河要怎麼想她?她那麼有潔癖的人?該怎麼做才能再去迴到不尷尬的局麵?上帝,能不能抹去剛剛那個畫麵,重新來一次……
言臻紅著臉表情複雜地捏著礦泉水瓶,最終她鼓起勇氣拉住顧清河的手,“我……我不應該得意忘形的,我剛剛沒控製住,說句話唄!
顧清河的大腦似乎仍然處於死機狀態,很顯然,言臻的那一個吻,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言臻瞅著對方沒啥反應,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像隻考拉一般四肢齊上,扒拉著顧清河身上,企圖撒嬌賣萌求原諒。
顧清河感覺身上很沉,立馬推開對方的胡亂的手,看著一臉委屈小表情的言臻,平複了一下心情,“沒想到你考那麼好。”
她望向那個告示欄,上麵清晰地印著言臻的名字。
言臻知道對方沒不高興,立馬露出了小酒窩,她真的是超級開心,拉著顧清河的胳膊,“我離你又近了些,說不定我以後真能追上你哦!
顧清河抬起頭,看了看那副告示欄,緩緩說道,“那我期待著。”
言臻湊到顧清河身邊,小聲說道,“我剛剛聽他們說,你真的太火了,好多人把你當成競爭目標。在我沒追上你之前,你可別下滑啊……”
顧清河瞥了對方賊兮兮的臉,“你多慮了!
“呦,臻臻果然在這啊,果然顧清河說的沒錯。”大老遠就聽到陸晚晚特有的嗓音。
陸晚晚走到她們麵前,瞅著言臻一副嘴巴都合不攏的得意模樣,有點不敢置信,“你還真考進去了?”
“嗯嗯!”言臻笑著狂點頭,一副快誇我的小表情。
陸晚晚皺著眉,一臉狐疑。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像言臻說的那樣,她走到百名欄前,瞅著名單,好吧,自己的名次還是不上不下老地方的她都不在意了,瞄了瞄第一名,嗯,還是老樣子。又瞄了瞄後麵幾名,一個個往上數過去。
“我去!你89名。空婕俚陌!”陸晚晚擼起運動服袖子,又重新看了一遍,她扶著額頭,完全不相信啊!澳氵@進步也太快了吧!簡直了!”
言臻搓了下鼻尖,一臉得意!爱斎皇俏壹翌櫪蠋煿冢櫪蠋熑嗣佬纳,毫不保留,獨家傳授,再加上我勤能補拙,簡直完美。”
陸晚晚一副狗腿地跑了過來,靠在顧清河身旁,小聲懇求道,“要不,顧老師您再收一個我唄,反正多一個不嫌多,而且我比言臻要聰明的多,好教!
顧清河略微皺眉側過身,她不習慣與旁人觸碰,委婉迴絕道,“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陸晚晚含著棒棒糖,明知沒戲,但她沒想到顧清河拒絕人的樣子還是如此……高冷。什麼人美心善啊,咋地,她身上是有病毒嘛,還離著她那麼遠。
言臻拉過一臉懊惱的陸晚晚,笑盈盈說道,“我今晚請客,想吃什麼都可以,陸大小姐!
“那還不錯!标懲硗磉@才哼著氣兒,算是不介意,“今晚我要吃好的!
“行行行,都依你,馬上吃成小豬我看誰敢要你!毖哉橐贿呁浦懲硗,順便拉著顧清河附於耳語,“今晚你也來吧,算是給我慶祝,好嘛!
顧清河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還沒等她們到室內體育館門口,新任班長肖斐斐神情有些焦急地看到她們之後,便跑了過來,神色匆忙。
“怎麼了,班長?”
肖斐斐雖是新上任班長,但為人正直認真,言臻很欣賞對方,這可是頭一次看到對方這樣焦慮的模樣。
“好多人都去看百人榜,原先排球場地應該是我們的,現在二班女生都來了,她們人多把場地給占了,鍾澤翰現在去跟體育老師協商了!
“占場地?不對啊,這邊王老師說好這節課要打排球的,怎麼能讓二班人說占就占呢?”陸晚晚抬頭看了看那一群二班女生,為首的是二班班長樊莉。
“樊莉已經和她們體育老師說了,估計我們得讓場地。”肖斐斐歎氣,二班女生多,老師肯定會讓著,況且——
“鍾澤翰那麼老實,能說個啥啊,唉,這種天那麼熱,我可不想出去曬啊,都能脫皮了。”言臻看著體育館裏,體育館冬暖夏涼不說還有空調,那二班女生都拿起了排球在那晃悠,感覺場地十有八九要讓給人家了。
陸晚晚也難受,好不容易說好打排球結果又要泡湯了。她也不想拉操場跑步,這大熱天的。
“班長,要不你和學委一起再去說說,說不定還可以騰出個兒地兒,我們班女生少就要一個小場地唄,商量一下!标懲硗硖嶙h,言臻也覺得行,她看向顧清河,推著對方讓她跟著肖斐斐去。
顧清河皺了皺眉,隻好跟著肖斐斐去,言臻想來也是無聊便拉著陸晚晚一起去看熱鬧。
言臻望了一圈,發現廖穎一個人獨自坐在看臺那,顯得格格不入,很是奇怪。“廖穎怎麼一個人坐那,我看平日裏不都是有小團體的?”
陸晚晚看了一眼撐著下巴的廖穎,解釋道,“她啊,從來沒參加過體育活動,據說是身體不好,再說這次她不是年級組排第三嘛,估計心情也糟糕。”
言臻挑挑眉,“我看她背地裏搞小動作時候身體倒是挺好的。對了,那第二是誰?”
陸晚晚指了指正在顛球的短發女生,“喏,就她,二班班長樊莉,就跟顧清河差了幾分,牛逼。”
言臻支著腦袋,雙眸注視著那個短發女生,長相倒是說的過去,就是看起來有點不好惹的樣子。
“唉,我感覺顧清河去說也是懸,那家夥本來就不會表達!毖哉榕吭陉懲硗砑绨蛏希止局。
“唉,誰讓我們班以和為貴呢,”陸晚晚含著棒棒糖,補充一句,“除了還躺在醫院的湛文。”
言臻擰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陸晚晚,抬眼看到班長和顧清河走了過來,看到她們那神情就知道戰敗了。鍾澤翰也從後門那小跑了過來了,他作為體委沒拿到場地,心裏不是滋味,一臉歉意。
“其實,我們就要一個小地方就可以了……”王媛媛小聲嘀咕著大家的心聲。
陸晚晚瞅著那二班女生在那嘻嘻哈哈的模樣,很是不爽地碎了一句,“真是欺人太甚!人多就得占那麼大地方啊!
“你說誰欺人太甚呢?”正在顛球的幾位二班女生,走了過來,氣勢洶洶。
陸晚晚看她們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就不爽,“場地那麼大,有必要把我們的也占據了?你們要玩多大地兒?”
“不好意思,不是占據,我是已經跟我們老師溝通過了,我們來的時候,你們班沒幾個人,也不能一直等你們吧!倍喟嚅L樊莉走了過來,她說的不急不緩,嗓音很高。
肖斐斐作為一班班長,當仁不讓出麵跟對方溝通,“樊莉,既然你們班已經征得使用權,我們也沒話說,就是想看在大家都是同學的情麵上,讓一小塊場地,畢竟大熱天誰都不想去操場跑步!
“唉,我剛剛看到你們班不是去跟老師溝通的嗎?吃癟迴來嘍,一班就是一般,照樣都是一群不會說話的菜雞!闭驹诜蛏砼缘囊粋女生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顧清河和肖斐斐。
言臻立馬捂住顧清河的耳朵,輕聲對著顧清河解釋道,“不要聽死了半個月的人說話,晦氣!
那個女生立馬指著言臻叫嚷道,“你說誰死半個月呢!”
“誰剛剛嘴裏嚼大蒜瓣子就說誰唄,真是臭氣熏天……”言臻挑著眉毛,擰著眼睛看著對方,她最看不過別人欺負不善言辭的顧清河,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上。
“嗬,沒教養的,嘴巴放幹淨點。”對方也不甘示弱,衝著言臻就迴了嘴。
“惡人先告狀,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臉塗白得跟死了半個月的我說錯呢嗎?”言臻歪過頭反問道。
“你……!”
“嗯?”
二班那個長發女生被言臻氣的不行,她氣惱地看向樊莉,沒想到一班還有這樣伶牙俐齒的人物。若不是樊莉攔著,她真的想撕了這個一班女生的嘴。
就在樊莉上前一步時,顧清河不動聲色地將言臻移到了身後,她沉默著,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對方。
“我也不想讓兩班關係因為一個場地鬧僵了,這樣吧,既然大家都想打排球,我們來比賽一場如何?”樊莉笑著看向一班的各位,尤其是正對麵的顧清河。
肖斐斐迴頭望向眾人,問道:“大家有意見嗎?”
“比就比,誰怕誰啊!标懲硗淼谝粋附和。
“就當活動經骨!本o接著便是王媛媛。
“確實,憑什麼讓我們讓場地,不公平!
……
肖斐斐看著大家信心滿滿,便接受了這項挑戰。比賽由兩方體育老師作為裁判,規則從簡,三局定輸贏,兩隊各派六名隊員上場,位置固定,可以有兩名替補選手。看臺上圍了好多慕名而來的學生們,當然還有一二班的男同學,在後麵加油助威。
言臻和顧清河是選靠近後排底線,說實話言臻沒啥底氣,她排球打的不多,但她平常喜歡跑步,身體協調性倒是不錯。而顧清河,言臻斜眼望了望一旁蓄勢待發的顧學霸,完全可以放十萬個心,有顧清河在,她就很安心。
“希望咱倆搭配默契!毖哉樾χ⑽澭。
顧清河將發箍綁緊,好笑地看了一眼扣鞋帶的言臻,“別拖我後腿。”
“哼,真是自傲。”
“阿西吧,我要打她們稀巴爛!”前麵的陸晚晚一聲吼,把棒棒糖嚼碎了,言臻立馬在後麵拍手鼓掌為其加士,得,陸晚晚那小妮子來真的,她排球打的挺好的。
雙方開始,幾乎實力不分上下。二班那個班長樊莉果然不是吃素的,力道之猛,次次扣殺,這讓後排的言臻很有壓力,幸好她憑借靈活的運動細胞能夠和顧清河搭配天衣無縫沒讓球落網,應該說幸好有顧清河這樣天才存在,她像是能料到對麵會打向什麼方向似得,牢牢鎖定。
“顧崽,你是機器人嗎?”言臻在喘息片刻,笑著撐著腰感歎道,她確實有點跟不上。
顧清河看了她一眼,“調整唿吸!
言臻點點頭,她吞咽了一口水,額前的汗珠滴到她眼睛裏都有點酸疼,她忍住沒揉眼睛,這可是決勝局,最關鍵的時候。
結果當對麵要發球之際,言臻前方最近的王媛媛突然體力支撐不住跪倒在地,言臻立馬跑上前去扶起來,就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個排球以猛烈地速度直直地飛向她們那個方向。
“言臻!!”
言臻隻記得耳邊傳來顧清河從未有過的焦急聲音,然後她便聽到“咣當”一聲巨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到排球被打向了不遠處的籃球架上,硬生生地卡在了鐵架上,強烈的衝擊力使得籃球架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言臻立馬抬起頭,她看到顧清河擋在了自己麵前,背在身後的左手,在微微顫抖。
看著陸晚晚她們扶住了有點體虛的王媛媛,言臻立馬站起身,非常擔心地將顧清河的手拿過來查看,“你怎麼樣?疼不疼啊,都紅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務室……”她聲音控製不住帶著哭腔。
“你沒事就好!鳖櫱搴诱f完,緊抿著嘴唇,強忍過這陣疼痛,她的手指仍然微微發抖。
“明明看到有人摔倒了,你們班是看不見的嗎!還要發球?是不是故意的!”肖斐斐氣憤地扯下腕帶,她離得最近,當眾人眼光都被王媛媛吸引後,她看到那個之前與言臻爭吵過的女生搶過排球衝著那個方向直直地打了過去,使出了全力。若不是身後的顧清河伸手攔了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二班班長樊莉皺著眉看向發完球愣愣看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陶瑜之,“你是腦子不好使嗎?”
“我不是故意的!碧砧ぶ晳T性地否認,但身體仿佛凍結似得站在原地,她剛剛是有點報複性地發球,可是發完球就後悔了,怕傷到人更怕牽連自己。若不是那個人及時將球打飛,估計蹲在地上的那個女生肯定是被球砸中的,而且會砸地不輕。
她抬起眼看向那裏,當她對視上那個女生的眼睛時,她感覺自己整個血液都凝固了,那個人宛如寒霜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她撕裂地粉碎。陶瑜之踉蹌地後退幾步,不懂對方為何會有這般怒氣,她甚至想過要不要跑走。
顧清河默默抽迴左手,按住了言臻的手,用眼神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然後瞇了瞇眼,趁著現場混亂之際,大家注意力都被王媛媛以及那個排球吸引的空檔,她緩緩避開人群,徑自走到陶瑜之麵前,瞳孔驟然縮緊,她沒有多說一句話,伸出手強而有力地狠命拽住對方的衣領,往空蕩的角落拖去。
站在一旁的樊莉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她慌張地拉住對方的手臂,問道,“顧清河,你幹嘛?!”
“滾!
顧清河的眼神極度嚇人,樊莉不明白平日裏溫和的顧清河此刻情緒如此駭人,她立馬抽迴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