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的指尖感受著來自顧清河冰冷臉頰的溫度,她訝異地聽著對方這樣別扭卻暖心的話。
她有些情難自禁地撫摸著對方的臉。顧清河的臉頰很冰涼,卻很柔和,皮膚也很細膩光滑,摸起來手感超級好,她有點眷念地又摸了幾下,在把對方臉頰搓紅之前停下了手。
“摸足了?”顧清河問。
言臻笑著點點頭,果然眼前這個人是全世界最溫柔的人,“怎麼辦?顧崽,總覺得,遇見你是我的福氣,明明比你還大了點,卻還有點任性,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這沒什麼。”顧清河接過話,她並不希望言臻說這些類似道歉的詞語。
她說完直起身,看到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言臻的陳叔又去了一趟警察局裏將昨天的事情處理了,聽說她家的阿姨今天會迴來,自己也就不用太擔(dān)心了。
“你要走?”言臻看出來對方意欲離開的神態(tài),心裏頓時慌了,她立馬伸出手拉住顧清河的衣角。
顧清河搖搖頭,解釋道,“等你家阿姨迴來了,我再走。”
“好吧,真希望容姨別迴來了。”言臻這才放手,吃了一塊水果,委屈巴巴地說著。
顧清河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看著一臉憂鬱的言臻。言臻這家夥是當真想賴上她了,不過,她似乎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今天下午我得迴去將那些試題還有模擬卷再做一下,若是容姨還沒迴來,你就跟我一起迴去吧。”
“好啊好啊。”言臻聽到對方這樣的提議,高興地眼睛裏麵冒星星。
顧清河瞅著對方如此激動的神態(tài),好像她家小雨點等吃飯的神態(tài)。“不過有條件,你得和我一起做題。”
“當然,我以後可是要和你考一個大學(xué)。”言臻信誓旦旦,她是真的想要追隨對方的步伐,“然後還要跟你一起畢業(yè),和你去同一個城市工作,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言臻的聲色光影,讓顧清河心裏為之一顫。
“你真這麼想的?”顧清河問,眼底閃過一絲她說不上的情愫。
“是,我想跟你一直待一塊,而且我會努力這麼做。”
言臻真摯的話語即使毫無轟轟烈烈的保證,也讓顧清河覺得這樣的情分讓她很感動。
“那你加油。”顧清河直視對方的眼睛,給予其溫暖的鼓勵。
言臻鼻子喘氣,“廢話,我可不能讓其他人欺負你,像你這樣不愛說話,以後肯定還會吃不會表達的虧,所以必須得由我解決。”
顧清河笑了,她也不薄了對方的麵子,連連點頭。
言臻心心念念想和顧清河迴家去,結(jié)果事與願違,容姨上午便迴來了,一臉焦急地找著她的心肝小寶貝,言臻是既開心又難過,容姨非常熱情地想留下言臻這個朋友顧清河一塊吃中飯,但對方執(zhí)意要走,隻好作罷。
“臻臻啊,你還看什麼呢?”容姨都做完中飯了,看到言臻還趴在窗臺上往外張望著。
言臻眉眼憂愁地直起身子,她這幅狀態(tài)活像了等著心上人迴家獨守閨房的少女。“我沒看什麼。”反正也看不到,顧清河走的時候是騎著小電驢走的,早知道讓對方多穿一件衣服的,也不知道騎車冷不冷。
“那你快來吃飯啊,不然菜要涼了。”容姨也不知道自家小祖宗這是怎麼了,隻能歸結(jié)於昨天發(fā)生的那件惡劣事件,她當時聽到老陳跟她敘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索性沒事,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言臻拖拖拉拉地坐在了餐桌前,她撥弄著碗裏的白米飯,食之無味,她想吃——木須肉蓋澆飯。
或者說,她想她了。
“怎麼了,沒胃口?”容姨給對方盛了一碗菌菇湯。
“不是,我隻是想她了。”言臻嘴裏囁嚅著,這才過了半個多小時,自己竟然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身影,那個人的眼睛、鼻梁、嘴唇、指尖、氣息……
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腦海裏徘徊不散。
容姨驚訝著,“你是想你爸啦?也是,發(fā)生那件事誰都會心裏不舒服,言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壞蛋接下來有他受的,而且現(xiàn)在小區(qū)加強了安全措施,不會再發(fā)生那些事了,以後容姨我也不迴去了,除非你老陳叔在家看著。”容姨徑自說著,她很欣慰,言臻還是念及父親的。
言臻聽著容姨這樣講,頓時有點窘,也不好否認,隻好慢慢吃菜。
第二日清晨,言臻早早地要去上學(xué)。完全沒有因為上次的事件受到影響,容姨還希望她能在家中休息兩日再去學(xué)校,至於請假方麵,她爸爸完全可以和校長說一聲便是。
“臻臻,真不用再在家裏休息一兩天嗎?”容姨拿著書包有點擔(dān)心地遞給對方,她還是有點焦慮。
言臻笑著搖搖頭,“沒事啦,我真的恢複了,你放心吧容姨。”
言臻接過書包,坐上車便讓陳叔開車送她去上學(xué)。
剛到了班級,就發(fā)現(xiàn)教室與往日早讀氣氛不同,大家都在討論些什麼,甚至章老師站在講臺那也不管不問,讓同學(xué)們自由說話。
這是什麼情況?言臻狐疑地放下書包,左瞟瞟右瞟瞟,看到顧清河正兩耳不聞窗外事還在看書,便忍住不去打擾,而是問著一旁的鍾澤翰。
“嘿,老哥,大家在說些什麼呢?”
“過一周我們學(xué)校校慶呢,章老師說咱班至少要準備兩個節(jié)目,大家都在討論著呢。”鍾澤翰側(cè)過頭跟著言臻小聲說道。
校慶?哇哦,那校慶不就得在全校師生表演節(jié)目嘛。言臻心裏想著,然後便聽到章老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噤聲。
“好了,我再說一遍啊,我們作為優(yōu)秀班級,校長特地強調(diào)咱班至少得有兩個節(jié)目,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小品都可以,有沒有自薦的?老師可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表現(xiàn)機會,以後你們進入大學(xué)也會有這些經(jīng)曆,這是可以為以後履曆上增光添彩的事情。”章老師說著,很是期待著看著在座的各位同學(xué)。
臺下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所謂校慶,還是全市最好的學(xué)校60周年校慶,到時肯定有不少外來人員參觀,可以說是非常隆重,當然能上臺的都是極具勇氣的學(xué)生。
言臻第一個不想?yún)⒓舆@些活動,隻不過——
“章老師,我不自薦,但我知道一個人彈鋼琴特別好,而且唱歌也很好聽。”陸晚晚舉手示意道。
言臻雙眼瞪著前排的陸晚晚,用眼神示意對方“再說我就鯊了你”。
“哦?是嘛,快推薦一下。”章老師立馬笑著催促道。
陸晚晚狡黠地看了一眼準備蹲在桌子下呈鴕鳥狀的好友,說道,“言臻,她會彈琴而且唱歌很好聽,她是個小鋼琴家!”
陸晚晚,我鯊了你。
***
舞臺中央,言臻專注地看著指導(dǎo)老師布置現(xiàn)場,她手裏拿著琴譜,等待著自己彩排。眼看著前麵一些班級同學(xué)表演的節(jié)目,言臻頓時覺得壓力很大,她從未在那麼多人麵前彈奏鋼琴,這真的是對她莫大的挑戰(zhàn)。
“接下來是三班的話劇節(jié)目,你們準備一下好好排練,爭取一次性過,後麵還會有二班,還有一班的同學(xué)表演,大家不要緊張,放鬆心態(tài)表演,你們都是最棒的!”
聽著指導(dǎo)老師在舞臺上的講話,言臻心裏非常慌!
怎麼可能不緊張啊,她可是從未在那麼多人表演過。
“都怪陸晚晚那家夥……”言臻輕聲歎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嘴裏嘟囔著。
一想到那天陸晚晚的提議,言臻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當時真的很想站起來告知老師自己不願意參加校慶節(jié)目,隻不過——
她看到顧清河對自己期待的目光。
她真的太愚蠢了,竟然因為顧清河的眼神而答應(yīng)了這門差事。
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
也不知道顧清河她們這節(jié)體育課玩了什麼,好像又是和二班一起上的體育課,那個二班班長樊莉不會真的去纏著顧清河了吧,顧清河又是那麼溫柔的人,若是別人向她請教什麼,她又不會那麼強硬地拒絕。
哎,真想現(xiàn)在偷偷跑去體育館看看什麼情況,隻不過這裏又離體育館那麼遠,算了……
言臻一想到這,懊惱地用琴譜蓋住頭頂,她呈死魚狀般躺在了第一排座椅上。反正輪到她彩排還早著呢,自己可以先在這小憩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一直迷迷糊糊傳來別的班同學(xué)演練的話劇背景音樂,她剛要睡著了,臉頰上突然被冰水直接刺激了一下,導(dǎo)致言臻身體立馬哆嗦了一下,她憤怒掀開琴譜,準備抬頭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居然敢這樣對她。
“誰啊!?”她要罵到這個惡作劇的混蛋哭爹喊娘。
結(jié)果她瞪大眼睛瞧見的竟然是顧清河一臉靜靜地看著她。
“咦!?你怎麼來啦?”言臻瞬間變了臉,立馬站了起來,將臉上的水漬擦了一下,驚喜地注視著對方。
她的嘴角似乎漾著溫柔的笑意,言臻看著有點恍惚。
顧清河將手裏的另一瓶草莓氣泡水遞給了對方,然後說道,“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