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言臻很享受這樣美好的時光。
哪怕此刻她正在和餐具做一次親密的接觸,吃完早餐,言臻搶著洗碗,原因無他,她不好意思讓顧清河這樣完全地照顧自己,明明應該她照顧對方才是,何況顧清河還是客人。
“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言臻擼起袖子,邊擠著洗潔精邊迴頭望向顧清河,直到她洗完之後她還沒意識到家裏還有洗碗機的存在。
顧清河隻好作罷,不跟對方爭了,其實她是想到言臻昨天的事情,還是想讓對方歇歇。
言臻用著抹布有模有樣,雖然嬌慣久了,但這些小事還是會做的。她知道顧清河手上有傷,所以是絕不可能讓對方洗碗的。
“顧崽,你為什麼總是不信任我,有必要一直看著我洗碗嘛?”言臻此刻係著圍裙,儼然一副小媳婦兒樣,她手上浸滿了泡沫,剛剛洗的太急促,水漬濺到了眼睛裏,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好像還是不管用。
“別動。”耳邊傳來顧清河的聲音。
言臻很乖地不動彈,任憑對方輕輕碰觸自己的眼瞼,然後細微地吹了一下氣,對方拿來了一塊熱毛巾給自己小心翼翼擦拭了一下眼睛。“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言臻說完,試著眨了眨一下眼睛,果然不是那麼難受了。“謝謝你啊。”然後趁著顧清河看向自己的時候,用沾著泡沫的手指點了一下對方的鼻尖。“哈哈,你看你鼻尖的泡泡~”
顧清河有點對眼的瞅著自己的鼻尖,上麵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泡泡,她沒好氣地輕噓一口氣,將其吹掉了。“快洗,別鬧了。”
“遵命,顧小姐,請問我親愛的小姐您要吃餐後水果嗎?您的專屬女仆洗碗之後給您切點水果。”言臻微微頷首,假模假樣地玩起來“主-仆遊戲”。
顧清河微微蹙眉聽著言臻這樣的“調情”,擰著眉毛走到她身邊,她並不希望言臻去做些會傷害到自己的事,哪怕小到切水果這樣的小事。
“我的天,顧清河,你是不是長高了?”言臻手裏握著水果刀,表情驚訝地抬頭看著眼前人,她剛要拿手比劃著,手裏的水果刀就被對方奪了過去,言臻觸及到對方略帶責備的神情,立馬意識到錯了,調皮地吐了下舌頭。“真的,我真的覺得你長高了。”
言臻拉著她站著別動,欠起腳尖用手跟自己比劃。
“我怎麼覺得你趕上我了?”言臻問著,還是不敢置信,便拉著顧清河又到客廳的落地鏡麵前,比照比照。
還真是,鏡子裏的顧清河已經幾乎與自己一樣高了,顧清河是冷白皮,比自己還要白,所以有點羨慕地擼起對方的袖子和自己比比了膚色,她趕緊除了那張臉和顧清河有的一拚,其餘的還真是什麼都不如人。
“我就說嘛,叔叔那麼高個子,你肯定也不會矮。”言臻一副姐姐派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顧清河冷淡地聽著,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也在側麵說自己高。”
言臻有點不爽地看著對方,怎麼這小孩一說話就讓人來氣呢,“我這身材比例很好的,你還不知道我收到過多少情書呢。”言臻說完,有點得意地揚起頭。
顧清河表情變化了一下,她不經意地繞開言臻,徑自走向臥室,撂下一句“我去換衣服。”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這是怎麼了?言臻不明所以,她這是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就這樣一直到言臻討好地如小狗一樣,顧清河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的架勢,對方也沒吭出聲。
“顧清河!”言臻氣惱地大喊了一聲。
顧清河冷眼凝視了她一眼,說道,“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言臻扒拉著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姿態,“要我出去可以啊,告訴我你在氣什麼。”
顧清河眼睛眨動了一下,心裏的複雜情緒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當聽到言臻說收到很多情書時,她竟莫名地生氣,並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她不想聽到這些事。
“那你有喜歡的嗎?”
良久,顧清河才開口,這一句話問出去,連她自己都沒控製住,問完就後悔。
言臻一怔,她睜大眼睛望向顧清河,顧清河則是在背對著她疊衣服,像是在掩飾小情緒。她挑挑眉,想了下開口疑惑道,“你是問給我遞過情書的那些人中?”
“對。”她的迴答如此堅定。
言臻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要是有喜歡的,我肯定早就談了,像我這樣性格還不是喜歡就好好把握啊。”言臻看向顧清河的眸子裏蘊著光,她就是想立馬澄清不想眼前這個人誤會。
顧清河微微側過身看了一眼言臻,她手裏拿著衣服,聽到言臻這樣的迴答,心情恍然間好些了許多,她也就沒再攆著對方走了,言臻既然想留下就讓她看,顧清河嘴角勾了一絲笑意,雙手握著睡衣擺,慢慢地卸下外套,露出潔白的腰,肢,以及然後慢慢往上……
“喂——!你你你、你換衣服都不告訴我一聲,不害臊不知羞,真是的。”言臻罵罵咧咧的,她瞪大眼睛看著正在換衣服的顧清河,對方白皙的身體她剛剛看的真真切切,雖然隻脫了一半她就立馬轉過頭去,該死,這顧清河是存心的!
顧清河變壞了,骨子裏是個壞小孩。
“出去把門關上。”顧清河不緊不慢要求著。
這個顧清河還真真是使喚她使喚慣了!言臻氣鼓鼓地將門重重地關上,然後立馬蹲下腰,臉紅心跳地捂住臉腦海中揮散不出去剛剛那個讓人難耐的畫麵。
上帝,她究竟是怎麼了,看到顧清河的肉-體居然那麼興奮。
“哢嚓”——
門開了,顧清河已然換好衣服從門內走出來,言臻臉頰滾燙地迴頭看著她,對方還是一副該死的禁欲冷淡臉,反而顯得她自己太過在意了剛剛那事。
“換好了?”言臻明知故問。
“嗯,我洗一下吧。”
言臻從對方手裏拿過了那件睡衣,她搖搖頭說道,“不用,待會和我衣服一起洗好了。”她看著顧清河還要說什麼,便索性拉過對方的胳膊將對方往樓上帶。
“來,我帶你參觀參觀我的家。”
言臻並不是想炫耀,而是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想與對方分享,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怕顧清河說現在就要走,她……舍不得。
顧清河任由著言臻拉著自己,她沒有拒絕。言臻家很大,幾乎每一間房都收拾地整潔明亮,她的臥室在二樓,她卻很怕黑,睡覺也會將小燈開著,這是言臻剛剛講到的。
“昨晚為何沒開燈?”顧清河問,直視著對方的眼。
言臻靦腆地笑了下迴答道,“昨晚你不是在我身邊嘛,總覺得很安心。”
顧清河冷著臉聽著,為了掩飾心底的那份小喜悅示意言臻繼續向前走,言臻也沒看出對方的心思,隻好走到最東邊一處閣樓間,停下了腳步。
“你想聽我彈鋼琴嗎?”
她指了指這個房間,然後得到對方的默認之後便開了門,裏麵還是跟她那天臨走時一模一樣,準確的說這個房間除了容姨會隔日打掃一番都沒人動過。
房間內擺放著一架很漂亮的白色鋼琴,言臻慢慢掀開紅色的布簾,上麵有少許的浮灰。
“不好意思,這鋼琴除了上次彈給你聽之外,就沒碰過了。”言臻說著,坐在了琴凳上。
她指尖撫摸著琴鍵,緊接著清脆的琴音響起,她知道這架鋼琴已經不需要調音了,她側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清河,突發奇想道,“我教你彈鋼琴怎麼樣?”
顧清河先是一愣,然後欣然說“好”,她步履輕緩地坐在了言臻的右手邊,看著對方一臉苦惱地尋思著。
“要不我教你彈《兩隻老虎》吧,這個要輕快一些,相對來說不太難。”
顧清河專注地凝望著她,點點頭,“嗯。”
這樣的顧清河很乖,言臻真的有種衝動想伸手撫摸一下對方的鼻尖,然後誇一下。
“那你先看我彈一遍,然後我再慢慢教你,我自己先練一遍。”
言臻說完,腰間筆直地正了正,她深唿吸一口氣,兩隻手輕輕地放在琴鍵上,緊接著她的手指有序地按落在琴鍵上,那獨有的兒童曲調清揚歡快,一氣嗬成。
“沒想到一次成功!”
一曲終了,言臻不由地為自己驚歎了一下,她真的已經很久沒彈奏了,上一次彈的那個《克羅地亞狂想曲》還有一些小小的出入。
“現在言老師教小朋友彈鋼琴,請問,顧小朋友你準備好了嗎?”言臻笑瞇瞇地望向身邊人。
顧清河對於言臻對自己揶揄不置可否,她點點頭。言臻便站了起來,讓顧清河坐正,她微微彎腰,單手示範了一下剛剛的指法,她示範的很慢,能讓顧清河看的真切。
待言臻結束,顧清河便輕輕將指尖放上去,顧清河的手,指骨分明,白皙修長,真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言臻站在她身旁看著,心裏止不住讚歎。
她指尖落下,優美的琴聲便響起了,不得不說顧清河學習能力是真的強,隻看了一遍她的示範,竟可以如此完美地彈出來。
“你以前練過?”言臻狐疑道。
顧清河老實地搖搖頭。
這個人還真是優秀地令人嫉妒。言臻心裏小小地吐槽一番,她將手覆在對方的指尖,然後輕聲耳語,“這邊這個音應該是這樣按輕一點,半音就可以了。”
“……嗯。”言臻的臉幾乎都快貼近了她的肌膚,對方的唿吸熾熱,讓她有點不適應。
“我再教你一遍。”說完,言臻按在顧清河的指尖,一起按動著琴鍵。
顧清河無法凝神,隻能微微側過頭看向言臻,對方的睫毛在陽光下顫顫發抖,金亮的眼眸裏清澈迷人,她的手指有點不聽使喚,按過了。
“哎呀,這裏不能這樣按。”言臻說。
顧清河抽迴手,有點皺眉道,“我自己來。”
“你這是在嫌棄我手把手教你?”言臻內心突發難受。
不是。顧清河想否認,但又想到言臻會追問到底,便狠下心說,“是的。”
言臻一臉驚訝,緊接著鼓著臉,惡狠狠地說道,“我生氣了,你居然真的這樣說我,你自己彈吧!”
言臻撂下這一句,賭氣地看著一臉無辜的顧清河,她在等,至於等什麼,她想從顧清河眼裏看到點別的東西,可是顧清河這個又老實又木訥的人根本不懂她,言臻撇撇嘴,扭頭就離開了。
今天如果不主動來哄我的話!
那我就再等等……
***
還真是走了……
顧清河看著對方風一樣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言臻在這裏,她反而無法專心,她轉頭看了看那架鋼琴,手指再次附在上麵,流暢地演奏了那首簡單的兒童音樂,分毫不差。
過了大概十五分鍾,顧清河將切好的水果端了出來,她抿著嘴倚靠在客廳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正在鬱悶趴在沙發上的某位言小姐。對方正拿著靠枕撒著氣,那個熊墊子怕是要被撕扯壞了。
“吃水果嗎?”顧清河試探性開口。
茶幾上放了一碟子切好的兔子蘋果。
言臻抬起眼望了下,又繼續趴在沙發上。
顧清河困惑,不懂言臻為何生氣。
言臻自從顧清河端來水果那一刻,心裏早就不鬱悶了,隻不過她還想耍點小性子,誰讓這家夥有時候的舉動那麼傷人。
“你給我切水果,是在……哄我??”言臻強忍著笑意麵無表情地看著顧清河。
“不是……”她很不堅定地否認。
“ok,”言臻坐起了身子,喝了一口涼白開,幽怨地說道,“那你吃吧,我不吃,也不餓。”
顧清河站在言臻麵前,無措的小手手在背後糾結著,她又不傻,完全可以看出言臻這些故意的小把戲,隻可惜她無法視而不見,要是以前,她足可以掉頭走人或者假裝沒看見而已。
隻不過——
顧清河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之後,像是下定很大決心般將言臻的手一下子覆在了自己臉頰兩側,一臉認命地說道,“沒嫌棄,你想摸就摸吧。”
言臻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顧清河,“你、你這是……?”
“不是在哄你,”顧清河板著臉,一副非常別扭地喃喃說著,“我隻是半個小時沒看見你笑了,兔子蘋果似乎也不管用,所以就”
說道這裏顧清河用眼神解釋了一下此刻的行為,算了,她認栽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崽不neng人時候,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