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充斥著高檔香水混合海魚腥味的奇怪氣味。
男人用著好奇且充滿肉-欲的眼神打量著同他一同進入電梯的女子。
對方戴著寬大的帽簷甚至遮住了半邊臉,隻能依稀可見的是白皙如紙的皮膚,深紅色的唇,以及一雙陰冷卻純真相結合的眼眸。
很不可思議、令人著迷的氣質。
女子似乎注意到一旁男人的目光,她微微側過頭,紅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慢慢斜過身子,男人頃刻間便清晰地聞到對方迷人的香水味。
“想和它來一炮嗎?”她走進他,挑-逗地說著這句話,電梯裏的男人當然樂意接受這天降的恩賜,他還未及被對方要命的荷爾-蒙使得身體做出反應,映入眼簾的便是巨大恐怖的海魚,霎時間這份恐怖的豔-遇與他無疾而終了,甚至還和他的眼球親密接觸了一番。
男人吃痛地捂住眼睛,他被嚇得別提有興致了,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電梯。
哼。
顧弄溪提起手裏的兩條黃唇魚,哼笑了一聲,將電梯關上又往下按了兩層。
“果然再高檔的小區,都會有些髒東西,真想把他眼球扣下來。”
顧弄溪戴著黑絲手套,看了一眼頭頂上的監視器,有些遺憾地歎息一聲,即便是拎著兩條壯碩的海魚,也是優雅地不失得體。
她踏著略微高跟的皮靴走出了電梯,她剛要按下密碼,擾人的電話鈴聲響起了,上帝,今天她可是把手頭的事情全部交代了,真是難得的假期,想好好來老姐這邊聚一聚,順便套套話。
“hello,mylovablesweet.”她接過電話,語調輕快地接通她最親愛的甜心下屬澤勤的來電。
澤勤對於自己的上司這樣調侃,永遠是一副免疫撲克臉,畢竟已經被精神病老板調侃了這麼多年了,他依舊恭敬地匯報著事情。
顧弄溪懊惱的小表情閃了一下,不悅地聽著澤勤的匯報,“告訴他,如果不在今晚八點之前交出貨物,那讓他們的船變成鬼船。”
“遵命。”
顧弄溪陰狠的眸子盯著密碼盤,她一邊交代著一邊繼續按著密碼,“不懂規矩,就該好好管教,讓他自決也好其他也罷,全權交給你了不必告知我。”
“嘀嗒”一聲,防盜門自動開啟了。
顧弄溪還是像往常一樣,推開大門,剛要將手裏的魚放在玄關處,可是敏銳的第六感讓她瞬間抬起眼皮,微微瞇著眼看向正端著水果盤走在客廳的陌生女人。
對方也同樣驚愕地看向她。
空氣凝結了幾秒鍾。
顧弄溪立馬後退一步,瞬間將大門關合上了。
她站在門外,疑惑地看向頭頂上的門牌號,困惑地低聲詢問道,“澤勤,我姐家的門牌號不是501嗎?”
“是的。”
這就奇怪了,怎麼房子裏多了一個女人。
顧弄溪想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是怎麼迴事了,她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與澤勤掛斷了電話,再次輸入密碼。
而這一次,門開啟的同時,一根有手臂粗壯的棒球棒直直地砸向了她麵前。
而顧弄溪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乖巧地站在了門口。
“你為什麼不躲開?”舉著棒球棒的女人緊皺眉頭看向門口之人。
顧弄溪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她突然輕身而入,瞬間靠近了言臻的麵前,她們距離很近,近到言臻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脖頸處的冰冷香氣……甚至還有點海腥味。
“因為你完全沒有殺氣。”
顧弄溪低聲開口道,順便輕嗅了一下對方肩頭的氣息,有她姐姐的味道以及這個女人自己的香氣,不討厭的氣息。
她對氣味很敏感。
不得不說,她的這樣曖昧的、毫無掩飾的行為讓言臻微微躲到一旁,很讓人難為情。
“你是誰!?”言臻警覺地看著這個陌生女子,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直直地盯著對方,這個人甚至知曉顧清河的房子密碼,到底是誰,不會是……前女友!?她擋住了對方麵前,並不允許這個陌生女子進入這棟房子,即是對方之前經常出入此處。
言臻覺得自己真的是妒火中燒了。
顧弄溪將手裏貴如黃金的黃唇魚放在了玄關門口,然後將黑絲手套摘了下來,一臉嫌棄地丟在了門口,果然手套上也沾染了海腥味。
她看向眼前這位帶有點敵意的美人,大腦裏立刻閃現了前些天在衛生間的相遇,原來如此。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顧弄溪笑著看向她。
言臻微微挑眉,她看向對方的眉眼,與顧清河極為相似的眉眼,“在榮興飯店的衛生間。”
“看來你記性不錯。”顧弄溪讚許地笑了下。
“你到底是誰。”言臻也不想與對方廢話,她現在很煩,因為對方知曉顧清河的房子密碼,說明什麼都是那麼明顯,她與顧清河很親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與顧清河有過去!
人在生氣的時候,很容易出現意識偏差。
所以言臻並未將麵前人想成另一種情況,那就是——
“我叫顧弄溪,是顧清河最親愛的——妹妹。”
“妹、妹妹?”言臻驚訝地重複了一遍,有點難以相信地看向這個女人,對方無辜地對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然後禮貌地摘下了寬大的帽子,瞬間傾瀉下濃密的黑發,雖說與顧清河眉眼相似卻氣質完全不同,慵懶又有點傲慢,言臻可沒忘記之前在洗手間的相遇,對方在洗著沾染血液的手。
亦正亦邪的氣質。
所以她,完全無法斷定顧弄溪究竟什麼性格。
“三叔叔家的女兒?”
言臻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嗯?她在你麵前提到過我?”顧弄溪輕笑著,然後用眼神示意了自己仍然站在玄關處的尷尬。
言臻立馬會意,語氣帶著抱歉,她將手裏的棒球棒放下,邀請顧弄溪進屋坐下。
“不好意思,我剛剛以為……對,把你想象成其他人了,真的不好意思了。”言臻有點想掘個墳墓鑽進去,好不容易與顧清河一個血緣至親見麵竟然用棒球棒邀請了對方,真是……太丟人了!
顧弄溪看著這位身材姣好的女人,對方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緊身v領針織衫,下麵是奶茶色的長褲,家居服吧,紮了一個俏皮的丸子頭,不過神情明顯沮喪了些,顧弄溪便好笑地挑挑眉,“把我想成我姐的舊情人?”
言臻表情微妙,不置可否。
“needadrink?”言臻為了掩飾神情,徑自走向冰箱,問著顧弄溪想喝什麼。
顧弄溪看向冰箱,她記得老早之前給老姐帶東西時候,帶了好多養樂多。“我想喝養樂多。”
“養樂多被我喝完了。”言臻想都沒想說出口。
顧弄溪嘴角下撇,有點難過。
“氣泡水吧,草莓味的很好喝。”言臻拿了一瓶,倒在了玻璃杯裏推給了顧弄溪。
“我想喝養樂多……”顧弄溪有點委屈。
“哎呀,你喝看看嘛。”言臻略是抱歉,沒想到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顧清河妹妹的給喝完了。
愛喝養樂多的人都是小可愛,言臻否定了之前將顧弄溪定義成危-險分子的想法了。
顧弄溪從沒喝過什麼草莓氣泡水,她不喜歡碳酸飲料,不過,也很給對方麵子地淺嚐輒止,結果她瞬間瞪大眼眸,“好喝!”
言臻這才笑了出來,“你比你姐姐可愛多了,最起碼覺得好喝就會說好喝,不像你姐隻是說這是個解渴的玩意兒,何況這裏麵又沒有草莓。”
言臻模仿著顧清河的語調說了後麵一句。
顧弄溪噗嗤一聲笑了一下,這個人竟然毫不避諱地說著她姐姐的不是,看來兩人關係真的不簡單。
“你……”她將水杯放下,仔細端倪著對麵坐著的女子,對方戴著黑框眼鏡,但很明顯是掩人耳目的,顧弄溪可以看出來對方並不是近視眼。
言臻不自然地推了下鏡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言臻,是”
“我姐的暗戀對象。”顧弄溪笑著接過話。
“?”言臻驚愕地瞪大眼睛。
對方不是說自己的明星身份,而是這樣奇怪的語錄,“你叫顧弄溪對吧,那個,我跟你姐姐隻是單純的好朋友,現在同住一個房子裏而已,互相照應一下。”
顧弄溪一臉玩味地看著言臻,“哦~單純的好朋友?不過據我所知,我姐姐是極度潔癖的人,她從不喜歡別人用她的任何東西。”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我以前就和她關係很好。”言臻雖然被對方這樣說著有點難為情,心裏作祟,她甚至還有點小歡喜,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顧弄溪誤會了,她得解釋清楚。
“所以我說為什麼看你那麼麵熟的呢,”顧弄溪將視線落在那處右手邊的畫室,“我姐姐這麼多年畫的是你吧,言臻?”
言臻一陣啞然,默默點點頭。
顧弄溪粲然一笑,“我是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潛入畫室看了一眼,所以你不覺得老姐她喜歡你?”
言臻佯裝鎮定,喝了一口涼水,她有點接受不了顧清河的妹妹這樣直白的問話。
“還是說你也喜歡她呢?”
果然,越問越赤-裸,想要讓言臻隱藏的所有都原形畢露。
“我……沒有。”她否定地蒼白無力。
顧弄溪直視著言臻撲閃不定的眼眸,果然,這兩個人互相都有意思。
“其實我知道你是明星,來此地的時候,還沿途看到你的巨幅海報,隻不過更令我驚訝的是你居然住在我姐姐這,而且你們倆……”
顧弄溪沒說下去,獨自留給言臻想象的空間。
她搖了搖空水杯,剛想再倒一點這個草莓氣泡水,言臻起先拿走了那瓶,不給顧弄溪喝。
“?”顧弄溪臉色一愣,還沒人阻止過她幹任何事,居然,對方不給自己喝水水?
言臻挑挑眉,“想喝?”
“想,我來的時候渴死了。”顧弄溪咬了咬嘴唇。
“那你把話說清楚,你覺得你姐姐當真喜歡我?”言臻看向顧弄溪,估摸著這個妹妹思想前衛,應該並不排斥她們這樣關係,所以她想問一下和顧清河有血緣親人的想法。
雖然,顧清河曾對自己說過,“永遠不要相信顧弄溪”、“她是個令人窒息的家夥”這樣類似的話。
“我覺得是,所以……嫂嫂你要加油哦,我很看好你的。”
“嫂嫂!?”言臻被對方突然這樣一稱唿,立馬心腸一軟,氣泡水也放了下來,顧弄溪乘機倒在了水杯裏,一飲而盡。
“你可別這樣亂喊稱唿,叫我言臻姐姐就好了。”言臻有點臉頰發燙地跟對方囑咐道。
不過隻有言臻自己知道,顧弄溪這一聲“嫂嫂”叫的,完全將這個小姑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好感度爆表了。
“叫嫂嫂更符合身份。”
顧弄溪曖昧不明的眼眸盯著言臻,她可不想讓這段美好的姻緣就此錯過,既然是關乎到老姐的幸福,她一定要加把火,把這件事燒的更旺些。
作者有話要說:姐妹倆的危險指數:s+級
同為“精神病患者”的弄溪小朋友雖然陰狠,卻有一顆金子般可愛的心,愛喝養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