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萊爾的能力惡之花分為兩部分。
宛如蘭波可以釋放異空間,可以操控傀儡,波德萊爾的能力同樣是兩部分,第一部 分就是洞察,看到一個人的本質。
在看到一個人內心的花朵後,波德萊爾可以立刻找到花朵的核心,也就是一個人的生命基點。
隻要波德萊爾碰觸到目標的花朵,親手發動能力的第二部 分采擷,去捕捉花朵的核心,目標就會立刻死亡,宛如花朵枯萎凋零一樣。
波德萊爾在看到威綸身上那朵讓人精神恍惚的黑暗之花的同時,他自然也捕捉到了花朵的核心。
黑暗的充斥著血紅眼睛的花朵中心,明明是花蕊的位置,此刻卻形成了一個漆黑的孔洞,這個孔洞不斷往外吞吐著黑色的煙氣,宛如張牙舞爪地惡獸。
是了,沒錯了,這就是花朵的核心。
想要幹掉這個異世界生物,隻要將花朵核心的漆黑孔洞打爆就行了。
但問題是,隨著波德萊爾的注視,有著眾多紅色眼睛的花瓣開始慢慢變形,邊緣圓形的花瓣逐漸拉長變細,竟如觸手一樣慢慢向外擴張,隨即瘋狂扭動起來。
頗有一種【來啊你來打我啊,碰我就吃了你哦】的錯覺。
但更讓波德萊爾心驚肉跳的是,漆黑孔洞吐出的黑色煙氣如薄雲一樣飛出來,輕飄飄地纏繞在阿蒂爾·蘭波身上,構建了一層淡淡的黑繭。
波德萊爾忍不住收迴視線去看自己的學生阿蒂爾·蘭波。
蘭波身上也盛開著花朵,是純白色的風鈴花,花朵不大,很小,一簇一簇的,看上去爛漫而純澈,溫柔且美好。
無數純白風鈴花中間,有一朵漂亮的七彩虹色花朵,看到這朵虹色小花,波德萊爾立刻明白隻要采擷了這朵花,蘭波就會死亡。
波德萊爾當然不會動手,他對自己的學生用異能力,隻是想確認阿蒂爾·蘭波會不會也是外星生物。
一看之下,幸好幸好,學生還是過去的學生,但是魏爾倫肯定不是過去的魏爾倫了!!
就在波德萊爾想要對蘭波說什麼時,淡淡的黑色煙氣擋在了爛漫的風鈴花前,緊接著黑色煙氣越來越濃鬱,很快形成了黑色幕布,將白色風鈴花牢牢地遮擋起來。
下一秒,漆黑的幕布上睜開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波德萊爾:!
他下意識地猛地大後退一步,劇烈地喘息起來。
蘭波有些茫然,他擔憂地看著波德萊爾:“老師?”
威綸皮笑肉不笑地說:“看樣子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阿蒂爾,我們明天再來吧。”
波德萊爾這才反應過來,他收起異能力,那種驚悸和眩暈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波德萊爾麵色有些難看,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阿蒂爾,你和……他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蘭波認真地說:“我來銷假,順便辭職。”
波德萊爾陷入了詭異沉默,他看了一眼威綸,斟酌著字句說:“和他有關嗎?”
“有關,但我自己也有些想法,所以想來和老師談談。”
蘭波上前一步,擋在了威綸身前,他誠懇地說:“當年我被老師從牢獄裏拯救出來,若非您悉心教導,是不會有現在的我。”
“我上次去遠東之地執行任務,因為出了一些意外,這才沒有立刻迴來,讓您擔心,是我的不對,我來向您道歉,並做最後一次的任務報告。”
波德萊爾沉默地審視著麵前的蘭波,許久後麵露歎息之色:“你啊……”
他索性不去理睬威綸,對蘭波說:“你隨我上樓,我們單獨談談。”
蘭波點頭,他對威綸說:“你在這裏等我。”
威綸不以為意,他掃了一眼客廳側麵的吧臺:“我去那喝酒。”
波德萊爾的臉皮抽了抽,冷冷地看了威綸一眼,帶著蘭波上樓了。
威綸走到吧臺前,隨便開了一瓶伏特加,又去冰箱裏找了冰球,給自己來了一杯冰鎮伏特加。
對於威綸來說,樓上樓下都沒區別,風已經在各個空間內來迴流動,自然會將樓上的聲音帶下來。
威綸當然知道波德萊爾的異能力,不過他也挺好奇的,波德萊爾眼中的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呢?威綸想,肯定會有黑暗、血腥和殺戮吧。
威綸喝了一口伏特加,隨意看了一眼吧臺桌麵上放著的劇院戲劇宣傳單,嗤笑了一聲。
反正以後不會經常見麵,看在蘭波的份上,當不存在吧。
隨即威綸微微閉上眼,開始專注地感知樓上的動靜。
波德萊爾帶著蘭波來到二樓書房,他隨意將桌子上的文件攏了攏丟一邊,看著一無所知的蘭波,優雅華麗的中年人突然感到一陣心累。
波德萊爾言簡意賅:“下麵那個東西是什麼?”
蘭波聽後有些不滿,他糾正說:“他不是東西,他是人。”
“是嗎?當初我是怎麼教導你的?”
波德萊爾冷漠地說:“不要放任自己的感情,身為間諜必須時刻保持冷靜,但現在看來你根本沒學會。”
蘭波無奈地說:“老師,先聽我說完吧,他真的是保羅,但又不是保羅。”
波德萊爾抿唇,也許是被那朵黑暗之花嚇住了,波德萊爾有些遷怒,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勁,他隻能強壓著怒火:“你說,我聽著呢。”
蘭波先說了自己和魏爾倫進入人工異能設施、盜取人工異能體的事。
然後他魔改了一些細節:“那個異能體並不穩定,畢竟是按照保羅的資料製作的偽造品,脫離了實驗室內的裝置後,那個異能體爆炸了。”
“可怕的高壓和火焰突然爆炸開來,保羅擋在了我的前麵,我利用彩畫集勉強活了下來,但我失憶了,我不記得自己是誰。”
蘭波想到自己當初醒來時的感覺,神色有些抑鬱:“我不知道來自何方,沒有過去,隻能渾渾噩噩地在街頭流浪,而保羅……”
“他也死了,確切來說,是我認識的那個保羅的人格程式死亡了。”
“那個基地實驗室的人掌握了指令,因為爆炸的關係,保羅的帽子被吹飛了,對方發動了指令,刷新了保羅的人格程式。”
“但好在當時異能體爆炸,將實驗室的一切都毀了,盡管保羅被刷新了,但他還記得保護我,我失憶之後保羅一直陪著我,為了生計,我還去港口黑手黨打工……”
說到這裏,蘭波苦笑起來:“那段日子真的相當灰暗,我從來不知道錢那麼難賺。”
波德萊爾聽到這裏,神色有些細微的變化。
也許是距離樓下的未知生物遠了一點,蘭波身上的光彩再度綻放出來,那些純白的花朵似乎在隨風搖動,散發著虹色的光彩,美麗而璀璨。
雖然心中還有些警惕和忌憚,但麵對有著有如此純澈心靈之花的學生,波德萊爾的態度總算溫和下來,他伸手拍了拍蘭波的肩膀:“你辛苦了。”
“隨著我的傷勢恢複,生活漸漸好起來,我的記憶也慢慢恢複了。”
蘭波打起精神繼續說:“兩年前,我恢複了全部記憶,想起了過去,那時我才發現,保羅……也就是威綸他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變得鋒利、危險、肆無忌憚且橫行無忌,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人和事,同時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束縛住他,除了我。”
蘭波的神色冷峻下來:“我曾提過想要迴法國,然後我們打了一架,很遺憾,我打不過他,於是我沒能迴來。”
這也不算謊言,他們還不得不來了一場異世界漂流呢。
波德萊爾:“…………”
這理由真的太特麼現實了!蘭波打不過刷新了新人格、百無禁忌手段狠辣惡毒的新魏爾倫!所以沒法迴來!
哦,現在是叫威綸了。
“我和他去別的地方旅行,漸漸的,我萌生了辭職的念頭。”
說到這裏,蘭波認真地看向波德萊爾:“老師,當年那場大戰為什麼會結束?是因為背叛者們集體抓捕了高層,他們的確被我們痛恨著,可戰爭也因此結束了。”
“我失憶時在橫濱生活,曾吃過便利店處理的過期食物,也為了拿到黑手黨發的微薄薪水去敲詐勒索,我曾以超越者的身份站在雲端俯瞰眾生,我以為我是強大的,我以為我有資格淩駕於普通人之上。”
“但當我跌落塵埃時我才發現,我們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利益,不管是政客的利益,還是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大家都隻是為利益爭奪的鬣狗而已。”
蘭波想到另一個世界上的獵人們,他們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卻依舊在孜孜不覺地追尋著人類的曆史,尋找未知,狩獵心中的目標,不斷向著莫比烏斯湖的外圍探索,試圖迴到曾經人類居住過的大陸。
而這裏的人類在做什麼呢?
“我們在以愛之名互相殘殺,我們在做愚蠢而可悲的事,我們明明應該放下隔閡共同探索人類的未來,我們頭頂的星空何其浩瀚,我們擁有著超越人類的力量,卻在用這份力量殺戮自己的同胞……”
蘭波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激烈的情緒:“生命太短暫了,我想在短暫的時間內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不管是去往更加精彩的未知之地,還是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都比投入到政治漩渦和戰爭之中要更有意義。”
“這就是我想迴來辭職、脫離公社的原因。”
波德萊爾怔怔地看著蘭波,許久後發出感慨而複雜的喟歎。
“阿蒂爾,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成了一個無政府主義者。”
蘭波扯了扯嘴角,他神色平和地說:“這倒不至於,但我的確更傾向於已經背叛的盧梭先生的思想,這樣的我是沒可能繼續留在公社的,我不想最後和您因政見產生的分歧而互相爭鬥,既然如此還不如離開。”
波德萊爾深深地看著蘭波,在蘭波開口之前他想過很多。
為什麼蘭波要辭職,和下麵那個家夥有關嗎?是否被別的勢力脅迫了呢?會不會已經背叛了祖國呢?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可是聽了蘭波的話後,波德萊爾一時竟再也無法說出挽留的話語。
他沒想到蘭波的精神和信念發生了根本性變化,若是強行將蘭波留下來,隻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蘭波是他的學生,一旦他的學生轉而反對他的思想和提議,分裂他這一派係的力量,這對波德萊爾是巨大的打擊。
蘭波估計也考慮到了這些,所以才利落地上門說要辭職。
波德萊爾歎息著說:“那你可以不迴來的,你一直是死亡狀態,沒人知道你還活著。”
蘭波聽後流露出了些微不安和忐忑,他小聲說:“老師,我希望您能開心一些。”
波德萊爾冷漠地哼了一聲:“那你覺得我開心嗎?”
蘭波居然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吧?我並沒有死,還迴來了,甚至於還找到了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哪怕並非同一條路,老師也一定會祝福我的,對不對?”
波德萊爾沉默了一會才發出長歎息:“別人以為你陷入死亡,可你在地獄中如風般前行,變得越發光彩璀璨,阿蒂爾,你長大了。”
當年離開的還是一個十九歲的、甚至可以被稱為青少年的傲慢超越者,而七年後歸來的是一個如風般自由堅定的人。
身為蘭波的老師,波德萊爾承認,他在心情複雜的同時的確是驕傲的。
“我明白了,你詳細說一下當初人工異能設施的事吧,其他的就無所謂了。”
波德萊爾很快恢複了冷靜,他說:“我給你補一個報告,就說你明麵上死亡,實際上執行潛入任務了,如今任務結束,你直接離職即可。”
波德萊爾:“不過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巴,肯定會有嚴格的審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蘭波點點頭:“我知道。”
他之前忙碌了小半年,就是為了補自己和威綸在橫濱的生活記錄,以及後麵兩年和威綸在其他地方旅遊的蹤跡,包括不限於各種出入境記錄和旅行留下的痕跡,甚至還需要格拉特施展能力偽造記憶什麼的。
若非蘭波做的這麼細致周全,他也提前和威綸說了自己的想法,威綸可沒那麼簡單答應按照蘭波的計劃來。
用蘭波的話來說:“如果我和老師說,我想和你一起去旅行所以辭職,老師第一反應絕對是打死你,當然最後死的是誰就說不準了。”
“為了杜絕這個可能,我想了想,還是直接告訴老師關於理想和信念的變化吧,而且這並不是謊言,威綸,在見識了另一個世界的精彩和人類永遠不曾平息的、對未知暗黑大陸的探索後,我的確對於地球的戰爭和殺戮沒有任何興趣了。”
“比起為國家爭奪利益,如果空間站招收誌願者,我更想去宇宙裏轉一圈。”
“我想站在地球的上空,看著新一天第一束太陽光暈染整個藍色星球的樣子,那一定很美麗。”
蘭波都這麼說了,威綸還能說什麼呢?
他無法拒絕麵露期待之色的蘭波,更被說出這樣話語的黑發青年迷得腦子發暈,於是威綸放棄了自己的獵殺超越者計劃,老老實實跟著蘭波迴法國了。
愛情,真是個神奇玩意兒。
波德萊爾自然不知道蘭波幫他摁下了威綸,否則倒黴的波德萊爾可能會先去三途川旅遊一番,波德萊爾反而還很嚴肅地和蘭波討論威綸的問題。
波德萊爾:“那個叫威綸的家夥,會一直跟著你嗎?”
蘭波點頭:“是的。”
波德萊爾:“你能控製他嗎?”
蘭波:“我可以用自己的死亡為代價控製他,但後果……”他給了波德萊爾一個你懂的眼神:“也許巴黎會被他炸成廢墟吧。”
波德萊爾眼神深沉地看著蘭波:“那你怎麼保證離開後不會做出損害法國利益的事?”
蘭波若無其事地說:“如果你們能找到剝奪異能力的能力者,我不介意將異能力留下。”
波德萊爾怔住了。
蘭波的語氣很平和,甚至有些好笑:“不要這樣看著我,老師,超越者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我們不能太傲慢了,會遭到外星生物的報應的。”
波德萊爾:“…………”
隨即他的語氣變得唏噓起來:“阿蒂爾,你真的是……”
他們超越者高高在上,俯瞰著普通人的社會,他們可以發起戰爭,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他們也能立刻結束戰爭,讓世界瞬間歸於和平。
既然可以掌控一個世界的命運,為什麼不能傲慢?
可曾是超越者一員的蘭波卻認為自己和普通人沒有差別,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又看到了什麼樣的風景,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波德萊爾不得而知。
他隻知道,這個學生徹底掙脫了一切束縛,走向了新的天地。
威綸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蘭波腳步輕快地從二樓下來了。
威綸幫蘭波倒了一杯香檳,他笑著說:“來喝一杯吧。”
蘭波走到吧臺,他坐在威綸對麵,端起香檳,喝了一口。
“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我以前常喝這個牌子的香檳。”
蘭波放下酒杯,他歪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威綸:“你聽到了吧?”
他用的是大陸通用語。
威綸嗯了一聲,他自然聽到了蘭波和波德萊爾的對話。
蘭波繼續問:“我們要在這邊留一段時間,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威綸搖搖頭:“沒興趣。”
魏爾倫對法國沒什麼好留戀的,連帶著威綸對法國也沒什麼好印象。
他更關注另一件事:“你要將異能力剝離?剝離之後,雖然你還有念能力,但沒有異能輔助後,你的控製傀儡人的念技威力要下降不少吧?”
蘭波聳肩:“還沒有了空間能力。”
威綸冷笑著說:“波德萊爾看重的是你的能力,不是你這個人。”
蘭波不以為意,他對威綸說:“老師不僅是我的老師,還是公社的領導人之一,他需要為其他能力者負責。”
威綸不屑地說:“讓一個債務纏身的人負責?你在說什麼國際玩笑?”
蘭波莞爾,他端起酒杯,和威綸碰了一下杯子:“既然你不想出門,那就幫我做念力基礎訓練吧,這次應該能安生一兩個月?”
威綸這才露出笑容:“可以,早該這樣了,順便幫你調理一下身體。”
與此同時,樓上書房裏,波德萊爾打通了雨果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雨果很自然地說:“……你又欠了多少?”
波德萊爾嘴角抽了抽:“和你說正事。”
他說了蘭波歸來和魏爾倫刷新的事,著重提及了蘭波的想法以及為了離開而自願剝離異能力的決定。
雨果聽後非常驚訝:“他是這麼迴答你的嗎?”
“是啊,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波德萊爾的神色在一瞬間顯得格外疲憊:“我很欣慰,也很驕傲,但我同樣很難過。”
“他選擇成為普通人,意味著否認了我們的一切,你讓我怎麼笑著祝福他離開?!”
波德萊爾的語氣變得陰鬱起來:“而且一旦他活著的消息傳出去,他又失去了異能力,會被別人盯上的。”
雨果沉默許久,他說:“你是在求我嗎?夏爾?”
波德萊爾沒有迴答。
雨果又問:“他的花是什麼樣子的?”
波德萊爾:“七彩虹色的風鈴花。”
雨果的聲音柔和下來:“浪漫而純澈嗎?我知道了,讓他來我這裏,我和他談談。”
頓了頓,雨果補充說:“一切都是他說的,我們需要核實情報。”
波德萊爾說:“這是自然,我打算讓找人沿著阿蒂爾的路走一遍。”
雨果語帶笑意:“如果情報調查沒問題,如果他通過了我的考驗,夏爾,我可以和你聯名簽署擔保文件,讓他脫離公社。”
“異能局那邊,雖然聖勃夫天天和我對著幹,但你可以找大仲馬和左拉,有他們說項,事情也好辦。”
歐洲這邊除了各國有屬於自己的異能者組織外,還有從各國抽調集合起來的歐洲異能局,蘭波當年也在異能局掛了名,他需要提交的辭職書可不是一份,而是兩份。
總體來說,歐洲異能局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每個國家都出一到兩位超越者入職歐洲異能局,再有一堆實力不錯的異能力者加入,足以穩定整個歐洲局勢,避免當年那樣的大戰爆發,以及避免七個背叛者這種組織的出現。
七年前,在歐洲異能局供職的隸屬於法國的超越者隻有夏特布裏昂一位,這位老者已經基本不管事了,所以當年才十九歲的蘭波被安排進入歐洲異能局,隻可惜剛加入沒多久,蘭波就折損在了遠東之地。
樓下,一直監聽波德萊爾的威綸撇撇嘴,算他們識相。
可下一秒,樓上電話裏,雨果話音一轉:“但魏爾倫的事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雖然是蘭波的搭檔,但本質上是我們從不法組織清剿後得到的、隸屬於公社的工具,他是人工異能,一旦他這個試驗體本身被其他組織得到,夏爾,你明白會發生什麼後果吧?”
雨果的語氣不疾不徐:“我不介意人和非人的差異,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不介意就無所謂的,有些後果也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
“這次他的人格程式刷新成了保護蘭波的設定,下一次呢?誰能保證沒有人能刷新人格程式了?萬一刷成了仇恨法國、並大肆屠殺的人格程式呢?既然控製指令會傳到遠東,會能保證不會有第二個人拿著控製指令控製魏爾倫?”
聽到這裏,波德萊爾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而坐在蘭波對麵喝酒的威綸立刻低頭。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狩獵時的興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