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滿心怒火和殺意被中原中也一句話梗住了。
甚至因為中原中也的說法和腦洞太過可怕,太宰治反而下意識地將怒火押後,取而代之的全是好奇和不可思議。
太宰治放下手裏的文件,坐直身體,盯著中原中也。
“……為什麼說我是先代首領?”
中原中也抬步走到辦公桌旁邊,他伸手去抓太宰治的肩膀,將人從位子上拉了起來:“就算你是先代,如今這個位置是我的,你起來!”
太宰治微微瞇眼,他這次沒有堅持,而是順著中原中也的力氣站了起來,他說:“我需要一個解釋。”
中原中也粗聲粗氣地說:“什麼解釋?是關於織田作之助嗎?好吧,我的確猜到了你很重視他,我之前也沒當迴事,但這次是你先找事的。”
太宰治微微瞇眼:“我找事?”
“你不是想去特務科的實驗室嗎?我讓大佐配合你,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我也需要一個保險。”
中原中也冷笑:“織田作之助的能力很適合潛入,他的戰鬥力很好,讓他給我打配合,成功率更高,我也擔心你胡亂來導致我的行動失敗。”
太宰治驚訝地看著中原中也,他古怪地說:“我沒想去特務科的實驗室。”
難道中原中也知道他要去拿【書】?
“你這樣的人,但凡提什麼意見和想法,理由絕不是明麵上的那個。”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你肯定也有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尤其是你和森鷗外撕扯了小半年,你一定有什麼想法。”
“我去實驗室是接我弟弟,你提三個可以襲擊的地方,目的會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是傻子。”
中原中也微微抬起下巴,湛藍色的眼眸裏滿是警告:“特務科的總部若是被襲擊了,以後組織會被特務科瘋狂找麻煩,你說出來隻是混淆我,你自己也否決了。”
“我已經決定襲擊軍方的人工異能實驗室,若是再襲擊隸屬於軍方的異能手術醫院,起不到渾水摸魚的效果。”
“所以你雖然提供了三個地址,可經過分析後,我大概率會選擇特務科的實驗室。”
“這本來就是你想去的地方吧?”
“森鷗外因為你關注織田作之助的事,專門提交了關於他可能是間諜的報告,我肯定要辨別審核一番的,我拉著他去軍方實驗室轉一圈,也算是他的投名狀了,以後森鷗外再提這件事,我也可以堵迴去。”
“我也不追究你跑到特務科實驗室到底有什麼目的,織田作之助的能力也的確能幫我接迴弟弟,算是立下大功,不管是對森鷗外還是對你,都有個交代。”
中原中也冷靜地說:“你說說看,我的做法哪裏不對了?”
太宰治沉默了,他深深地看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不為所動,任由太宰治打量自己。
許久後,太宰治揚起一抹笑容,身上那股陰鬱的氣息消散了一些,他語氣輕快地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地步。”
太宰治是真的有些感慨,中原中也的思考和邏輯能力比自己認識的蛞蝓強太多了。
哎,其實這麼一想,自己跳樓後將港口mfia丟給中原中也,好像也可以安心了呢。
太宰治又問:“那為什麼說我是先代首領?”
中原中也皺眉,他將自己推測的理由一一說明,最後總結道:“我看了醫療記錄,森醫生在做先代首領的私人醫生期間,用藥可不是那麼妥當,先代首領憎恨森醫生,又可能因過去的原因照顧織田作之助,你還說自己是首領,所以我才推測你可能是先代……”
頓了頓,中原中也狐疑地看著太宰治:“但看你現在的語氣,好像我推測錯了?”
太宰治難得露出了死魚眼的表情,當然推測錯了啊!
他略一沉吟,又抬眸看向眼前的橘發男孩:“中也,如果我真的是先代,你會怎麼做?”
中原中也奇怪地問:“什麼怎麼做?你繼續幹活啊。”
太宰治麵色古怪地說:“完全不在意我是否變了一個人嗎?”
“可我認識的人本來就是你啊。”
中原中也反而覺得奇怪:“我認識的是成為威綸的學生、跑我家混吃混喝、天天給我找事的垃圾青花魚,我管你以前是什麼人?你如果以太宰治之名和我交流,那我就叫你太宰治,如果你換個名字,那我就用新名字叫你。”
“不管你換名字還是換身體,我認識的是你的靈魂和心,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這樣的,為什麼要在意?”
哪想到聽了中原中也的話,太宰治露出了非常難以形容的、類似於惡心和想吐,卻又帶著恐懼色彩的神情。
啊啊啊啊為什麼會有這個品類的蛞蝓?太可怕了!太無法抗拒了!太讓人惡心和難受了!
中原中也沒注意到太宰治的神色變化,他還在繼續說:“如果你覺得過去很困擾,需要我幫忙,那就告訴我,如果你不說,那我默認你能處理好。”
“所以我不管你和森鷗外還有織田作之助的三角戀……”
“等等?!”太宰治突然捕捉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字眼,他的表情黑如鍋底:“什麼三角戀?”
中原中也卡了一下,糟糕,他居然順嘴說出來了。
看到太宰治那溫柔到可怕的笑容,中原中也有些心虛,他咳嗽了一聲,小聲說:“你不是和森鷗外關係密切嘛,又去招惹織田作之助,你們三個關係太糟糕了……”
太宰治咬牙切齒:“蛞蝓,你是瞎子嗎?我恨不得一槍崩了森鷗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關係密切?”
中原中也說出了影響他一生的戀愛觀:“可你們白天撕逼不耽誤晚上脫褲子上床啊?”
太宰治眼前一黑:“…………”
這什麼鬼?中原中也到底是被誰教成這麼個三觀的?
中原中也還在繼續絮叨:“之前我還糾結你未成年談戀愛不好,現在看來,如果你是先代的話,好像你才是老牛吃嫩草的那個,所以我也懶得插手你們三角戀的事……”
“中原中也!!!”
太宰治陡然拔高聲音,他一把抓住中原中也的衣領,表情可怕極了。
“我誰都不喜歡!我沒有在談戀愛!!”
中原中也被吼得怔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反駁:“那……暗戀?”
太宰治人生第一次發出了如此咆哮:“我也沒有暗戀!!!!”
然而下一秒中原中卻高興起來:“既然你們不談戀愛,那就好好工作吧,森先生是我弟弟的主治醫師,他會主管實驗室,織田會是實驗室的安保主管,你負責給實驗室提供各種基礎材料和物資。”
“啊,沒有戀愛隻有撕逼的關係真是太好了,你們互相製衡,應該可以幫我弟弟脫離培養皿,加油太宰,如果你完成了這項工作,我給你一個獎勵!”
中原中也不怕部下撕逼,修巫家族內部成員也玩內鬥,他就怕家族成員突然談戀愛,那就太可怕了。
太宰治氣笑了,他今天遭受了大起大落的情緒,此刻腦子活躍的過分,反而有點神經質,他細聲細氣地問:“獎勵?你忘記了還欠我一個獎勵嗎?”
“哦,女仆裝啊,等弟弟的事情穩定了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腳步輕快地走到旁邊書架,他抽出那本織田作之助手寫的夫婦善哉的散文故事集,用很隨意的語氣說:“對了,你知道嗎?我之前找織田當麵問間諜的事,問他為什麼罷手不殺人了,他說要寫,結果他鴿了四年都沒動筆,我就說他用這理由騙我。”
“敢於欺騙首領的人都去死了,我說你要麼現在給我寫證明你有這個才能和決心,要麼就去死,然後織田作之助就真的寫了一本。”
中原中也抖了抖手裏的文稿,將封麵指給太宰治看:“黑手黨寫,哈哈有趣吧。”
太宰治:“…………”
這孩子整個人又一次被暴擊,身形搖搖欲墜。
中原中也還在說:“我看了一部分,寫的挺有意思的,語言樸實,像是麵對麵聊天一樣,迴頭讓他將敏感的部分再修一下,我打算讓他送到出版社出版,你要是讓我弟弟出來了,這本手稿就送……額,太宰?”
麵前的太宰治像是惡鬼一樣死死瞪他,露出的那隻血色眼眸仿佛要將中原中也吞了。
太宰治的手指在顫抖,他等了兩輩子才有了織田作之助寫的的機會,眼前的蛞蝓居然已經看了?
太宰治這次真的氣壞了,他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憤怒生氣了。
這種生氣並不是逆鱗被人捅了的鑽心痛,而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最晦澀柔軟的部分被人掀開了蓋子,照射進來的不是陽光,而特麼的是海嘯和龍卷風暴啊!
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看著太宰治,主要是眼前的太宰治感覺有點奇怪,仿佛靈魂飛出身體,下一秒就要風化成沙了。
“太宰?你沒事吧?”
嗚——
太宰治再也忍不住了,他努力壓抑鼻息間的酸澀和不斷湧上來的濃烈而複雜的情緒,他一把奪過中原中也手中的書稿,忿忿地大喊:“中原中也!你會後悔的!你這麼欺負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下一秒太宰治大踏步轉身,摔門走了。
中原中也:???
太宰治發什麼神經病?
太宰治如旋風一樣衝出首領辦公室,迴到自己的房間,他用腳帶上門,隨即他靠著門頹廢地跌坐在地麵上。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裏的書稿,翻開封麵,裏麵是織田作之助那潦草而熟悉的字跡。
太宰治像是凝固了一樣,他看著書頁上的字跡,又像是什麼都沒看到,直到有點點淚水落在上麵,太宰治才陡然驚醒。
他連忙小心擦幹淨書頁,胡亂抹了把臉,想要鎮定下來,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被暴風摧殘過的柔軟的心舒緩著觸角,好像感受到了一點點暴風雨後的陽光,變得明亮輕快起來。
太宰治珍重地將手稿收在最安全的位置,隻是當他看著原本存放在裏麵的、從特務科實驗室裏拿出來的【書】,太宰治的表情又一次變了。
他露出獰笑。
太宰治了解蘭堂、也就是現在的蘭波是個什麼樣的人,中原中也的腦洞變得如此清奇可怖,用腳指頭想都是威綸幹的!
“我讓你說我和森先生是三角戀!我讓你說我暗戀織田作!”
太宰治懷揣著濃烈的惡意和報複心,提筆在旁邊的打印紙上寫故事。
“我說了,中原中也,我一定讓會你後悔的!!”
【書】可以實現願望,但寫上去的故事必須符合邏輯,太宰治曾持有【書】很多年,早已摸清楚了【書】的規則,深諳如何寫一個符合邏輯、指向性準確、絕對可以實現的故事。
然而太宰治有異能無效化,他無法使用【書】。
但沒關係,他可以先寫故事,然後找人抄到【書】上去,再一槍斃了那個寫故事的人。
——反正黑牢裏還有不少叛徒和垃圾,太宰治不缺代筆的人。
“……準予代號為蘭波的諜報員脫離公社,但是蘭波的搭檔、如今名為威利綸特的人工異能體屬於公社財富,不得離境。”
太宰治看著寫好的故事,他拿起【書】殺向地牢。
他冷笑著想,讓中原中也哭鼻子去吧!
與此同時,巴黎,戴高樂機場。
蘭波和威綸順著人流下了飛機,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兩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而複雜。
蘭波有些失神地看著周圍,耳邊傳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同胞語言,風帶來塞納河水略顯潮濕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他伸手壓在自己胸膛上,輕聲呢喃起來:“我果然還是愛著這裏的。”
威綸收迴打量四周的視線,他淡淡地說:“這是肯定的。”
蘭波迴神,他突然好奇地問威綸:“你呢?你愛著你的家鄉嗎?”
“你在開玩笑嗎?”威綸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迴卡金。
“不是卡金,我是指流星街。”蘭波笑吟吟地看著威綸:“你是在流星街長大的吧?”
威綸聽後神色有些微妙,他糾結許久,有些不甘願地說:“……沒錯,那個破地方的確挺反人類的,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迴去,但是……”
威綸和蘭波在大陸旅行時,在蘭波的要求下,威綸帶著蘭波去流星街外圍兜了一圈。
隻是外圍而已,蘭波就受不了了。
土地是被輻射過的,空氣裏充滿了瘴氣和毒氣,地麵的水是黑色的,生活在這裏的人根本不能稱為人,而是隻知道廝殺的野獸。
而威綸就在這種地方長大。
蘭波在覺得惡心和不可置信的同時,沒有看錯身邊之人眼中偶爾閃過的懷念之色。
迴想到流星街,威綸忍不住感慨地說:“我們不會拒絕什麼,但沒人能從我們手裏奪走什麼。”
“正因為什麼都沒有,才格外抓緊手中的東西,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畢竟生命太廉價也太苦了,得到本身產生的滿足情感足以抵消活著這件事。”
威綸坦承地說:“我是要感激流星街的,如果不是那個地方打磨了我,我也不可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蘭波靜靜地聽著,他若有所思:“你說的對,下次有機會了再去一趟流星街吧,我想試著在那住一段時間。”
威綸神色溫和地說:“你不會習慣那種地方的。”
蘭波:“嗯,但我想更了解你,你的一些習慣肯定是在流星街養成的,不是嗎?”
威綸張了張嘴,無奈地笑:“好吧,我總是無法反駁你,聽你的。”
蘭波和威綸離開機場,打車去巴黎城區。
蘭波不可能直接去公社的隱秘部門銷假,他需要先聯係上波德萊爾,畢竟他的問題比較麻煩。
然而波德萊爾居住不定,也沒有對外聯係方式,身為公社的領導人之一,他同樣是很多別國超越者的目標,波德萊爾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老師的確有常去的酒吧,但隻有雨果先生等人同在時,他才會露麵。”
蘭波有氣無力地說:“因為這樣他就不用付酒錢了。”
波德萊爾喜華服美食,生活奢侈,常年入不敷出,雖然他有很多錢,可這些錢都掌握在他母親手裏,他母親害怕兒子全部揮霍出去,所以每個月嚴格管控波德萊爾的生活費。
波德萊爾要麼欠債要麼逃債要麼蹭同僚的錢,蘭波作為波德萊爾的學生,自然深知波德萊爾的尿性。
威綸不置可否:“讓我來找吧,我知道他長什麼樣,不管他怎麼隱蔽自身存在,公社開會時他總要出席的,隻要他行動起來,無所不在的風就會告訴我位置。”
蘭波點頭:“你上。”
蘭波從不懷疑威綸的實力,隻要威綸想,他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果不其然,威綸偽裝了一番,在幾個政府部門大樓附近轉悠了兩天,就輕易摸到了波德萊爾最近的住址。
蘭波大喜:“他獨自居住在私人別墅裏?”
下一秒蘭波有些狐疑:“以老師的負債率,他居然還住得起別墅?”
威綸聳肩:“也許是別人的宅子,他隻是雀占鳩巢,去那過幾天安靜日子。”
蘭波的表情很精彩:“不至於吧?”
威綸很自然地說:“我就經常幹這種事啊。到一個新地方,在治安不錯的街區轉悠一圈,哪戶人家沒人氣出去度假了,就撬鎖進去住。”
蘭波抬手扶額,他無奈地說:“走吧,晚上去拜訪老師。”
波德萊爾身為公社的領導人之一,又是超越者,哪怕人到中年,他也是一個帥氣優雅的美人,他最近住在一棟私人別墅裏,這別墅當然不是他的,而是他情人的。
波德萊爾有很多情人,其中不乏家資豐厚的貴婦人,隨便將自己的度假別墅借給波德萊爾過夜,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天晚上,波德萊爾正在別墅客廳一側的吧臺喝酒,他一邊喝酒一邊隨意翻看著最近的戲劇節目單。
法國是個熱愛戲劇的國度,波德萊爾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去劇院現場看戲劇,雖然網絡普及後可以在家裏看直播,但總是沒有在現場有氛圍和感覺。
波德萊爾仔細看話劇簡介下麵的女主角名單,準備找個新情人。
什麼?借別墅的老情人?哎呀,情人這種存在當然是越多越好啦,不要在意數量。
就在此時,他居住的別墅居然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波德萊爾有些驚訝,居然有人裏找他嗎?不對,幾乎沒人知道他住在這裏啊?難道……
波德萊爾的表情有些發黑,難道那位出借別墅的貴婦人還有別的情人?
在他尋找新的情人時,那位貴婦人也有舊情人嗎?
好吧雖然這是法蘭西特色,但直接碰到了果然還是隻有一種可能吧?
想到這裏,波德萊爾準備挽袖子將來人暴打一頓。
不過等波德萊爾真的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兩個人時,波德萊爾整個人都驚住了。
夭壽咯!他學生和他搭檔詐屍了!!
不對,波德萊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全身戒備起來,他警惕地看著蘭波和魏爾倫,試探著問:“阿蒂爾?”
死了七年的學生和搭檔突然冒出來,波德萊爾的腦袋裏本能地開始跳起陰謀的探戈。
看到波德萊爾的反應,蘭波反而鬆了口氣。
黑發青年有些無奈地說:“是我,老師,看到您還有一些警惕心,我很欣慰。”
威綸微笑著埋汰波德萊爾:“阿蒂爾,也許他是在警惕自己的債主,當然,我記得你也曾出借過金錢給他,他還你了嗎?”
蘭波打了個哈哈,這話有點紮心啊。
波德萊爾的目光又緩緩落在蘭波身邊的金發青年身上。
隻是一看之下,波德萊爾的身體就微微顫了顫。
異能力惡之花。
波德萊爾可以洞察一個人的本質,並以花朵的形式呈現出來。
而在金發青年身上,他看到了一朵盛開的黑暗之花。
這朵花有著層層疊疊的花瓣,每一隻花瓣上都睜著一隻眼睛。
這些眼睛有些閉著,有些睜著,有些不斷睜開又閉合,所有眼睛都是血紅色的。
似乎注意到了波德萊爾的注視,很快,原本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
無數隻血紅色的眼睛全部看著波德萊爾,宛如一隻未知而可怖的生物正時刻準備發起狩獵,將他徹底毀滅。
波德萊爾下意識地問:“你是誰?”
蘭波奇怪地迴答:“他是保羅啊,老師?”
波德萊爾不可置信地看著蘭波,尾音上揚:“他是魏爾倫?”
下一秒,波德萊爾斬釘截鐵:“不,他一定是異界生物!”
蘭波:啊這。
不愧是洞察一切的波德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