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田美咲剛才在外麵有多囂張,此時就有多安靜,吉娃娃搖身一變,成了一隻瑟瑟發(fā)抖的鵪鶉仔。
男人看他這副樣子,無奈地歎出口氣,自己動手把箱子抽出來放到桌子上:“搞什麼呀,這還挺重的!
手中的東西突然被截胡,他立刻慌亂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掙紮到:“草,草薙先生,其實這個裏麵是……”
鐮本蹲在酒吧角落,抱著腦袋不敢看下去,碎碎念道:“以草薙先生對酒吧的熱愛,是不會容忍貓咪在這裏居住,啊不,逗留恐怕也不行吧……我沒辦法違抗草薙先生,所以抱歉了八田哥!鮮花我會提前買好的!”
不巧的是,他的這番話恰好被八田美咲聽到了,小個子捏著拳頭咆哮起來,試圖給他點顏色看看:“你竟然出賣我!?”
箱子什麼的也不要了,八田美咲和鐮本當(dāng)即打成一團。
“兩位——”男人吐出幾個音節(jié),打火機有節(jié)奏的開關(guān)聲傳來,“我說已經(jīng)說過多少次了,嗯?”
“草薙先生,住、住手。。 倍说膽K叫聲迴蕩在酒吧裏。
那邊草薙製裁兩個胡亂鬧事的,這邊安娜打開紙箱子。
一隻圓圓的貓腦袋伸出來,好奇的打量四周,漂亮的藍(lán)色眼睛因為光線問題,瞳孔放得圓圓的,使它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小姑娘不解地歪頭,黑貓也跟著歪腦袋,一人一貓的和諧景象任誰見了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貓?”
藤丸立香這才見到草薙的真容,一頭金發(fā),帶著墨鏡,嘴邊還叼著沒點燃的煙卷,穿著酒吧侍應(yīng)生的服裝。
男人鬆開被自己鎖喉的兩人,埋怨道:“哎呀,早點說不就好了嗎,非要我親自動手,你這個家夥真是不夠坦率的!
八田美咲一聽有戲,來不及捂住喉嚨嗆咳,努力地擠出幾個字:“那,暫時留在吠舞羅……”
“但是這裏沒辦法養(yǎng)它們哦?”草薙聳了下肩膀,他指著空蕩蕩的酒吧說,“先前人多的時候就不說了,光是處理你們就麻煩得要死了,現(xiàn)在大家各自忙碌著。嗯,用簡單點的,八田你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我們隨時會出動,沒有人能一直照顧它們呢!
“哦……”
“你該不會是想要放到自己家養(yǎng)吧?”草薙又問。
八田美咲弱弱的答:“是……”
“你真是……”男人煩惱的搓亂自己的金發(fā),“你已經(jīng)多久沒有迴家了?”
他語塞。
草薙揉了把他棕橙色的短發(fā),溫和的提議道:“所以還是送到動物救助中心比較好哦。”
正說著,穿著洋裙的小女孩跳下沙發(fā),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出雲(yún)。”
選擇孕育僵持,而猶豫帶來冷凝的空氣,酒吧裏驀地變得極為安靜,靜到外麵烏鴉拍打翅膀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草薙出雲(yún)和安娜對視,兩人一言不發(fā),過了好幾分鍾,男人率先投降道:“罷了罷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欸?這個話的意思是……”八田美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聽力。
他瞥了眼箱子,除了眼前這團黑黢黢的貓咪外,裏麵還有一隻,不管是目中無人的氣勢,還是猖狂肆意的金色毛發(fā)和巨大的體型,都使他想到一個人。
“應(yīng)該沒什麼問題吧,”草薙出雲(yún)自言自語道,“反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八田美咲探過頭,問:“草薙先生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既然要養(yǎng)它們,拿著,”他從錢夾裏麵抽出一張鈔票,直到這時才用打火機點燃叼著的煙草,“跑一趟,買點東西迴來!
八田沒接那錢,自己踩著滑板一溜煙地跑掉了,留下草薙出雲(yún)在吧臺後麵傷腦筋。
藤丸立香很擔(dān)心他直接買迴一堆貓糧,但所幸這小子耿直無比,買迴了幾個炸雞腿,還振振有詞道:“店家說這是貓咪最愛吃的。”
草薙出雲(yún)撐住額頭歎息,黑貓對著塑料袋瘋狂點頭。
最後,不知男人是從哪裏摸索出來的,弄了一大碗貓糧放到兩隻貓咪麵前,順便教育八田美咲:“不可以給貓咪吃人類的食物!
他絮絮叨叨,小子一點也不敢反抗,一直等到草薙出雲(yún)的手機響起來,得去處理下時,才得以脫身坐到沙發(fā)上。
黑貓鳥也不鳥那些貓糧,徑直跳上桌。
被好好嫌棄了一番油鹽問題後,八田美咲本來是打算自己吃掉的,誰知貓湊了上來,藍(lán)色的眼睛比第一次見時,還要水汪汪,亮晶晶,圓圓的瞳孔讓它看起來無害到了極點。
也更能讓人讀懂那股渴望。
他被看得不太自在,支支吾吾地說:“草薙先生說你不能吃這個……”
“喵~”伴隨著輕柔的叫聲,黑貓伸出爪子,按在他的手腕上,柔嫩的爪墊接觸皮膚,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真的不能吃……”
“喵~”
八田美咲靜默幾秒,探出身朝著吧臺內(nèi)部喊:“草薙先生?”
久久沒有得到迴應(yīng),側(cè)耳聽能聽到一些男人打電話的聲音,他當(dāng)即一骨碌從沙發(fā)上滑到桌子下麵,順便還把貓撈下來。
藤丸立香也不客氣,就著他的手開始對著炸雞亂啃一通。
一個喂得歡樂,一個吃得歡樂,氣氛最融洽的時候,桌子讓人給挪開了,瞬間暴露犯罪現(xiàn)場。
草薙出雲(yún)單手撐在桌麵上,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聽在八田美咲的耳朵裏,就像是預(yù)約了殯儀館告別儀式。
“我說過什麼?”
他瑟縮了下:“貓,貓不能吃帶鹽的東西!
“還有呢?”
“……”八田美咲跪得端端正正,朝著沙發(fā)行大禮,“非常抱歉,把油弄到了沙發(fā)上!”
草薙出雲(yún)臉色和緩許多:“這才對嘛,如果它們不喜歡貓糧的話,買點肉類迴來煮熟也是一樣的,我可沒有強迫貓咪吃飯的想法哦。”
鐮本被打發(fā)出去買貓砂盆之類的用品,迴來時,酒吧內(nèi)沉澱了一室安靜。
“八田哥?”他注意到空氣,小聲的喊。
吧臺後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草薙出雲(yún)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順著他的指引,鐮本看到沙發(fā)上的疊疊樂——八田美咲睡在沙發(fā)上,身上窩著金色大貓,大貓身上窩著黑貓,三隻都瞇著眼睛,正在打盹。
而安娜正睡在他們旁邊,一派安詳?shù)木跋蟆?br />
男人撇了撇頭:“出去說!
兩人一齊出去,拿了點零食坐在酒吧前的臺階上打發(fā)時間聊天。
鐮本捏了捏自己的肚腩,又捏了捏仙貝的外包裝,塑料咯吱作響:“…草薙先生為什麼要留下那兩隻貓呢?”
“這還用得著說?”草薙出雲(yún)笑了下,手裏夾著一支徐徐燃燒的香煙,“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沒有怎麼休息過了吧?剛才看他對那隻貓的樣子,忽然覺得好像迴到了以前的八田……硬要說原因的話,你不覺得那隻金色的貓和尊很相似麼?”
這種話也隻有他敢直接說了,鐮本咂咂嘴,低頭啃仙貝。
很快,吠舞羅的網(wǎng)絡(luò)上傳遍了他們多了兩隻貓的消息,隻是黑貓很可愛,摸了會被大貓打,除了這點遺憾之外,別的都很完美!
吃飽喝足,藤丸立香開始探索酒吧,期間獲得了不少情報,譬如這間酒吧是赤王及其氏族的落腳地,赤王是由德累斯頓石板選出來的等等。
見到赤王周防尊卻是在另外一種情形下。
吠舞羅的那些人正拿著終端對著黑貓一頓拍照,他們動作整齊的頓住,爭先恐後的往外跑。
藤丸立香和蓋提亞隨著人流注意力的分散,輕鬆的爬到了酒吧上層。他對高處還是會有深層的恐懼感,經(jīng)過這段貓咪時光的消磨,情況變得比之前好許多。
他們坐在屋頂,遠(yuǎn)處兩柄巨大的劍懸掛在空中,肉眼能看到它們正在張開虛幻的領(lǐng)域,領(lǐng)域和領(lǐng)域的碰撞扭曲了光的來路,讓空中的色彩變得更加絢爛而又驚心動魄。
“是尊先生的達(dá)摩克利斯之劍!”下方傳來唿聲。
他不禁咋舌,不知道是誰取的稱唿,貼切到再合適不過了,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是榮耀也是斷頭臺,那把劍總有一天會切開王自身。
蓋提亞正在觀測領(lǐng)域和達(dá)摩克利斯之劍,忽然聽到身側(cè)傳來一聲感慨。
“那是劍還是gps啊,一亮出來全城人都知道了!
“……”
“好像還在對抗,那個是有實體的麼?那七個王權(quán)者開會的時候,豈不是要坐得很遠(yuǎn),才不會把對方的劍撞下來?”藤丸立香還喵喵模仿了下七王會議,“‘請讓讓,你擠到我的劍了’、‘麻煩你們分開點,我的劍打不開了’……這樣?”
蓋提亞開始思考,忽然覺得有點道理,因為那個的確擁有一定的規(guī)模。
“劍與劍之間會互斥?”黑貓聽完抖抖耳朵,把這些特性和聽聞結(jié)合起來,“怪不得,王和王之間的關(guān)係不好,想要一抱泯恩仇恐怕也會當(dāng)場被彈開,那豈不是更丟人?”
蓋提亞徹底陷入沉思,頭頂懸劍的王權(quán)者注定不可能擁抱其他人,所以藤丸立香這樣解釋似乎……也挺對?
吠舞羅看到赤王的劍後,傾巢出動,酒吧就這樣空著,也沒個人把守。
吃了八田美咲幾個炸雞腿,藤丸立香很自然的坐到門前,準(zhǔn)備冒充一下守門貓。蓋提亞躺在光潔的吧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視黑貓和門。
本以為這裏是赤王的領(lǐng)地,即便是大門敞開,也不會有人來犯,然而事實證明,不是這樣。
不同於吠舞羅眾人的腳步聲響起,還有兩人的談話聲。
“他們一個人都不在,我已經(jīng)蹲過了。”
“不好吧?這裏可是那個周防尊的地盤……”
“嘁,少說廢話,裏麵的裝飾和酒都是進(jìn)口的,就算隻拿一點點也不會有事的!”
“可是…”
撇下猶豫不決的同伴,那人徑直推開酒吧的大門,嘴裏還不停地抱怨同伴太過膽小,自己這樣會很辛苦。
他的埋怨沒有持續(xù)多久,一直垂著頭的同伴發(fā)覺聲音斷掉了,茫然無措的問:“怎……”
出聲的剎那間,他也看到了,酒吧裏的那個東西。
碩大的眼珠快要頂?shù)剿麄兡樕,鮮豔的色彩和堅實的黑色交織,一顆顆碩大的眼睛安放在黑暗上,窗外略微有光透進(jìn)來,在虹膜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暈,十字架的瞳孔凝望著來者,平靜而熾熱,憐憫而血腥。
砰。
兩人被吸納進(jìn)酒吧,門大力合上,外麵重新恢複風(fēng)平浪靜的日常。
黑貓繞著倆個毛賊踱步,納貝流士隻是露出了魔神柱的真麵目,這倆就嚇得口吐白沫,反而叫藤丸立香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得過火了。
魔神周圍設(shè)置了魔術(shù),監(jiān)控一類的器材無法正確拍到他的樣子,想必現(xiàn)在這段記錄看起來應(yīng)該是兩名毛賊試圖偷竊,在看到地上的黑貓後嚇得口吐白沫當(dāng)場暈厥。
藤丸立香走到毛賊頭邊坐下,隨時準(zhǔn)備他們醒了就一記貓貓拳把人繼續(xù)揍暈,等吠舞羅的人迴來自己處理,納貝流士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連,不用說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書迴去給你!
納貝流士歡唿了聲,他還想說點別的,卻看到蓋提亞從吧臺上跳了起來,十之指環(huán)有序放飛,仿若冠冕般環(huán)繞在頭頂。
與此同時,藤丸立香感覺到毛賊們的身體裏有什麼正在溢出,充滿了惡意和混沌感,令人毛骨悚然。
那種感覺他異常熟悉,起源之女提亞馬特的混沌之潮,又或者冬木被此世之惡渲染的大聖杯,它們無一例外地會強調(diào)出一種無秩序感。
熔礦爐的魔術(shù)和人之王的魔術(shù)同時下壓,湛藍(lán)的貓眼捕捉到空氣中有一縷細(xì)細(xì)的白線,此時距離納貝流士的眼睛隻剩下幾厘米。
少年臉上雀躍的神色不再,他眉頭蹙起,圓圓的瞳孔往四個方向拉成十字架的形狀,空氣中多出一些震懾力。
若不是那如有實質(zhì)的壓力,藤丸立香都快要忘記魔神是怎樣一類的存在了,持有從者以上的靈基,擁有堪稱魔力爐心的大量魔術(shù)迴路,可以將土地轉(zhuǎn)化為特異點並進(jìn)行支配。
納貝流士冷著臉伸手在拽住那根白色的細(xì)線,直到它開始扭曲蠕動的時候,藤丸立香才看到它的頂端是狐貍麵具的模樣。
魔神沒有給那個東西說話的間隙,直接使它陷入昏睡的狀態(tài)。
藤丸立香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個是……?”
“有此世之惡的氣味,看樣子是依靠不斷奪舍來進(jìn)行移動的!奔{貝流士答道。
黑貓耳朵豎起來:“這裏也有此世之惡?”
如果是真的,那得趕快找出來才行。
緬因貓飛下來,封鎖空間的魔術(shù)十分穩(wěn)固,他多看了那兩毛賊一眼:“不,不論是那些泥濘還是這隻沒眼力的狐貍,本體不在這裏,你看的隻是一些餘韻。某些接觸過那個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又被奪舍——這樣的說法想必才是準(zhǔn)確的!
藤丸立香恍然大悟。
納貝流士不僅抓住狐貍尾巴,還及時阻止消息迴傳,他受統(tǒng)括局的指令,順著這條線去找出本體。
不多時,吠舞羅的酒吧裏迴蕩起了另外一陣狂潮——《關(guān)於八田撿到的貓保護(hù)了大家重要的迴憶之地的那件事》。
本來草薙出雲(yún)也不信,但是監(jiān)控擺在眼前,連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八田美咲做了一件對的事情,酒吧內(nèi)的裝潢是精心挑選過的,不管哪一件都能稱得上是情人。
保護(hù)了情人的這份功勞,讓他痛快出款給兩隻貓咪買了許多肉食。
周防尊靠在吧臺上,草薙出雲(yún)為他點上一支煙,辛辣濃厚的味道在兩人之間盤旋,可他們早已習(xí)以為常。
紅發(fā)的男人僅僅是視線移過去,草薙出雲(yún)就明白他想要問什麼了:“我覺得留著很合適,你也知道,這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雖然沒有誰說過,但每一個人都在懷念曾經(jīng)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的吠舞羅!
餘光中,金色的雲(yún)朵飄過來,體型碩大的緬因貓?zhí)桨膳_上,惹得草薙出雲(yún)一陣嘀咕,還好它很懂禮節(jié)沒有把爪子伸出來刮花吧臺表麵。
貓尾巴原地晃了幾圈,死去的植物靈魂組成的煙幕就這樣破碎成無數(shù)個小片。
“看來它不怎麼喜歡煙呢!苯鸢l(fā)男人打趣到。
周防尊繼續(xù)叼著煙卷,眼睛對上大貓的雙瞳。他撞到的是一片穠麗的紅,有生命的搏動,有死亡的腥氣,還有些自上而下的俯瞰。
德累斯頓石板選中王權(quán)者後,會賦予其石板的記憶和知識。
那對視稍縱即逝,周防尊拉過煙灰缸,自發(fā)掐滅了煙草。
吧臺到大門口這段空間裏擠滿了人,一隻藍(lán)瞳的黑貓蹲坐在地板上,每做出一個動作,就惹來大男人堆裏一陣驚唿。
八田美咲連拍了幾張照片後,忽然說:“我覺得有點不對!
“怎麼了?”旁邊有人問。
他不客氣地抽出鐮本的終端,翻裏麵的貓咪照片,還滑動起來展示給其他人看:“看,這隻貓一定不是普通的貓,它居然不舔毛!”
湊過來的男人堆臉上皆是一副心神蕩漾,興奮不已的表情,鐮本想要奪迴終端,卻被壓在最下麵動彈不得。
八田美咲被他們那種“更多,想要更多”的表情弄得惡寒到了極點,他收迴手,屏幕上赫然某某女偶像的照片,應(yīng)該是滑相冊的時候不小心誤觸了,他鬧出個大紅臉,把終端扔迴去,又把鐮本揍了頓解氣。
藤丸立香正在思考自己的身份到底有沒有敗露的時候,八田美咲又湊了過來,他一字一頓,證據(jù)確鑿地說:“貓都會舔毛,它竟然不會,這說明有兩種答案!
眾人屏住唿吸,等他答案。
唯有安娜沒有被那股緊張的氣氛感染,她走到周防尊麵前,雙手剛搭在他的膝蓋上,男人就會意的把她抱上高腳椅。
草薙出雲(yún)給她弄了杯果汁,繼續(xù)關(guān)注八田美咲的推論。
“第一,它沒有媽媽,沒有大貓教它!
果汁杯裏多出一聲泡沫炸裂的響聲。
周防尊和草薙出雲(yún)同時看向安娜,小女孩鎮(zhèn)定地繼續(xù)喝果汁。
藤丸立香一臉無語,這算什麼,這是第一個敢說他沒有媽媽的人哎!
八田美咲絲毫不知道暴風(fēng)雨正在接近,他提出了自己第二個觀點:“會守門的一般是狗,所以它一定是——一隻以為自己是狗的貓!”
眾人傻眼:“哈?”
果汁杯裏多出一連串泡沫炸裂的響聲。
“小八田,我說……這根本不算什麼推論吧?”草薙出雲(yún)頭疼到。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這兩個推論咀嚼了一番,當(dāng)做笑料好好笑一通,然後開始用鏡頭對著黑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金色緬因貓周身氣氛沉鬱,它蹲在煙灰缸邊,看著另外一群擼貓的人,表情格外不爽。
周防尊剛抽出一支煙,餘光注意到正在喝果汁的安娜,又瞟了眼兩隻貓,他點煙的動作停了下來,把煙卷重新放了迴去。
“尊先生?”
周防尊掠過眾人,捏住被他們包裹拍照的黑貓迴到吧臺前。
“你的貓,現(xiàn)在還給你了!彼f。
緬因貓趴下身,濃密的長毛撲散成華美的墊子,尾巴和身體圈出一塊地盤,正好可以容納黑貓在裏麵翻滾休憩。
黑貓顯然玩累了,被救出來之後就躺下不動,要不是尾巴還有動靜,保不齊會以為是有人給它按下了暫停鍵。
大貓原本躁動的氣息平複下來,重新變得平靜安謐,雖然還是有股高高在上的意味,但因為有線連接著,所以仍然還處於人間。
周防尊虛起眼睛,他重新點燃一支煙,白色的霧氣嫋嫋升起,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笑了聲,很短很輕,唯有離得近的草薙出雲(yún)聽見了,男人墨鏡後的眼睛略微睜大。
周防尊注視著它穠麗的紅瞳,低聲道:“原來如此,這個家夥就是你的閥啊。”
緬因貓轉(zhuǎn)動耳朵,像是聽見了,又好像是沒聽見。
唯有兩隻貓才能看得見的容器裏,一顆外表擁有漂亮的紅色輪廓的光塵漂浮著。
蓋提亞對自己的第一桶金沒什麼想法,但對周防尊的描述很受用,這種心情使得空氣也變得輕快許多。
藤丸立香躺在吧臺上,他遠(yuǎn)望著周防尊額前的兩條須發(fā),莫名聯(lián)想到昆蟲的觸須,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開始在體內(nèi)聚集,逐漸變得不可遏製。
眾目睽睽之下,吠舞羅新晉寵貓飛身跳起來,兩隻爪子分別按住一縷須發(fā),還……還刨了刨。
酒吧裏的聊天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