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寫上。或者直接寫有福同享,有難你當。”藤丸立香冷靜地吐槽迴去。
蓋提亞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麵對領域中毫無預兆出現的男人,其他人原本警惕的注意力此時此刻更上一層樓。
金色的發尾迴旋在星海中,褐色皮膚上銘刻奧妙的花紋,他穿了件白色的長袍,腰前呈對稱狀懸掛著一對金色的長流蘇,正隨著黃金之王的領域裏莫名的風微微舞動。
老者仍舊堅若磐石。
藤丸立香和蓋提亞兩人之間的紛爭並沒有幹擾到黃金之王,因為老者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惑星接二連三襲向青之王和赤之王,渾厚的罡風壓得雙方氏族難以立穩腳跟,有些不得不暫時半蹲下來。
宗像禮司支起劍刃,他的心和身有如此劍,永不彎折。青色的火焰阻絕老者的襲擊,他的屬性原本就偏重防禦,這些星辰沒從他手裏討到一絲好處,反而被碾成粉末,瓦解這波攻勢後,宗像禮司不緊不慢地重新構築出類似的行星,以作迴敬。
黃金之王對此略微頷首,帶有一絲認可的味道。
另外幾顆則奔向周防尊,還沒近身就被他烈火般熊熊燃燒的火焰吞噬得一幹二淨,那暴戾的性質和他頭頂破破爛爛的達摩克斯之劍讓老者眉頭緊皺,但也沒有說什麼。
“到此為止吧。”黃金之王輕描淡寫道,衣袖一揮,諸多異象全數消失,足以展示第二王權者對力量的精妙控製和高深莫測的理解。
藤丸立香因為站得和宗像禮司比較近,所以能聽到他低低的聲音:“不愧是最強的王權者,寶刀未老。”
黑發青年本想搭話,但一瞬間福至心靈——這不就是絕佳的、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機會嗎!
他對自己被誤會的事情一笑而過,因為細究原因的話,也不能責怪周防尊太衝動,又或者宗像禮司不聽人話。
從周防尊對無色之王的敵意來看,兩人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麼大事,以至於平時沉默到極點的周防尊這樣大動幹戈。而宗像禮司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他基於斡旋和平衡的目的,所以才會在剛才阻止周防尊對他出手。
而宗像禮司對他出手的原因又是別的事情了。最起碼第一王權者的飛艇炸了的這件事,青王作為監督各位王之間的維序者,有必要了解真相,所以才參與了剛才的戰鬥,打算趕在周防尊前麵一舉擒獲自己。
這兩條理由讓他們的戰鬥看起來亂成一鍋粥,這鍋粥直到黃金之王來才算是徹底煮熟了。
很明顯,老人是為了白銀之王的身體來的。
藤丸立香不敢再耽擱,唯恐誰再打個岔,讓頭頂的鍋變得更大更黑了,他想也不想立刻開口:“能接收下這個嗎?隻是靈魂暫時被排擠了出去,這個身體還能用。”
老人紋絲不動,反而是他身後的兔子們立刻上前動作迅速又輕柔地把第一王權者的身體從他肩上摘下來,做完這一切後,又退迴原來的位置。
“歸還石板之王的身體一事,向兩位致謝。”黃金之王說完,頭往下點出一道弧線,不多也不少,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禮儀了。
周防尊的氣息仍然十分暴躁,宗像禮司搶在他開口之前,說道:“亟需解決的事情看來還有許多,這裏恐怕不是一個好的談話的地方,不如各位移步到scepter4的駐地坐下來再說吧。”
黃金之王淡淡地說:“交給你了。”
青之王又看向扶著盾牌的青年,像是在期待一個迴答,藤丸立香鬆開英雄聚集之地,它化作點點光輝消失在眾人視野裏:“我也去,事實上我這邊也有需要解釋的事情。”
藤丸立香點頭後,周防尊沒有表達異議,他宛若一頭獅子,緊緊地追著獵物不肯鬆口。
恐怕這是有史以來,王聚集得最齊全的一次,七位中到了四位半——畢竟白銀之王的靈魂和身體似乎分割成了兩部分,隻能給他算半個。
scepter4的駐地提前騰了出來,外部由兔子、scepter4隊員和吠舞羅成員共同把守。
室長辦公室內。
因為宗像禮司在這裏麵建立了個和室,老者拒絕了安置沙發的提議,四人隻能麵對麵跪坐在榻榻米上。至於蓋提亞,能讓他老老實實跪坐下來的,隻有旅店的食堂小餐桌,所以這種場麵他就不出席了,改而去把剩下的感染者淨化完畢,做好後續轉交給scepter4的準備。
“怎麼了,統括局?”巴巴托斯一邊往裙子下麵塞人,一邊問。
蓋提亞看了看她的裙子,欲言又止,最後蹲下來幫她往下扯扯料子:“別亂掀裙子。”
巴巴托斯先是受到劇烈的衝擊,裙子上的紅色波點悉數轉化成眼球,全身上下一齊瞳孔地震,恍惚中,她總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像是誰說過,記憶迴溯,最後定格在黑發青年的藍眼睛上。
方才的感動和激動完全冷凝下來,她幹巴巴地答:“哦。”
“去吧。”
“我出發了。”巴巴托斯邁出幾步,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離家上學小學生。
……幹!
辦公室這邊,藤丸立香怎麼坐怎麼覺得不自在,周防尊在他對麵,視線像麥芒,一直密切地關注著他。再加上左右的黃金、青色兩位王權者,這場子看起來有那麼點古代武士切腹自盡的味道。
他被自己的聯想冷到打了個寒顫。
年長的黃金之王沒開口,其他兩位姑且有尊老的美德,也沒有開口。
藤丸立香琢磨著,尊老愛幼這個詞,老者占前者,而他算是這裏麵年紀最小的,也就是幼的那個,搶到發言權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著實怕這群王權者跳起來就又空中拔劍。
“那就從頭開始說吧,”老者慢悠悠地開口,矍鑠的目光掃過來,竟像一把刀那樣銳利,“你意下如何?”
藤丸立香受寵若驚,沒想到他會率先詢問自己,但這是絕無僅有的機會,青年當機立斷講出實情:“首先澄清一點,我不是王權者。”
周圍的空氣明顯停滯。
青王和赤王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他們都看到了那把屬於無色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難道他們出現了集體幻覺不成?
黑發青年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方塊,大概和配茶的放糖差不多大小,他用手指推了下,方塊順應力道翻了個麵,也正是在那瞬間,它的體積膨脹到和魔方類似的地步。
這時,透過透明的壁壘,他們能夠清晰地看到裏麵猶如遊魂一樣的狐貍麵具。
“這個是?”宗像禮司收迴視線,推了推眼鏡,問道。
“無色之王。”
乍一聽到這答案,身為scepter4的領袖,他思考的竟然不是狐貍麵具的真偽,而是——那魔方的構成,竟然連王權者都可以幽禁起來,這種力量或許可以用於製約一途。
想到這裏,宗像禮司用餘光晃了圈,他從黃金之王的臉上看到了和自己類似的想法。
“卑鄙無恥!”狐貍麵具在透明的魔方裏遊來遊去,罵罵咧咧,“本大爺是王權者,你竟然這樣對待本大爺!把那些眼睛拿開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啊!!!”
聽著那奇異生物的叫嚷,幾位王的視線又集中在藤丸立香身上,他謹記夏目老師的教誨,眼睛要睜得大大的,表情要無辜。
況且切實玩|弄無色之王的是魔神柱,和他沒有關係。
“這位無色之王擁有‘幹涉’的力量,可以進入不同人的體內,在這期間,接觸到了我們的一些……呃,東西。”藤丸立香在此世之惡這件事上模糊了下,“這些東西傳染性極強,雖說我們有辦法解決,但必須先把感染者暫時保護起來。”
宗像禮司茅塞頓開,他立刻意識到失蹤案的事情:“也就是說近期大量的失蹤人員是因為被無色之王侵占了身體,成為了感染者?”
他鬆了口氣,很高興青王這次沒有跨服聊天:“沒錯,它會催發人類內心的破壞欲,大肆引發負麵情緒,想必接下來會威脅到社會的安定,我們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藤丸立香注意到男人臉色逐漸繃緊,他保持同等的語速,語氣裏多出安撫的意味:“還請放心,感染者已經悉數痊愈,我們這邊的人手應該正在和scepter4進行移交。”
外麵夜色正濃,本該是也夜深人靜的時候,scepter4的駐地卻顯得有點吵鬧,隱約能聽到一位女性利落的指揮聲。
宗像禮司的終端震動了下,他輕聲歉禮後,匆匆看完。
副長淡島世理發來訊息,說有一名小女孩闖入駐地,從裙子下方取出幾十名人員後消失不見。經過麵部識別,和最近的失蹤案名單全部吻合,目前所有人生命體征正常。
宗像禮司的視線在裙子這個單詞上停了足足一分鍾,抬起頭對藤丸立香說:“已收到,十分精彩。”
藤丸立香:“?”
作者有話要說:立香:你又開始了是不是!!
東京大飯店好上頭,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