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兩位任性的姐妹女神, 藤丸立香迴到房間裏,橘子味的糕點散發出清新怡人的香氣,令人不禁垂涎。
“你要是不吃, 我就吃了,不要浪費食物。”他說完,自顧自的撚起一塊點心。
不出所料的是, 點心在進嘴之前就被人搶走了。
藤丸立香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什麼毛病, 食物非要搶著吃才有滋味嗎?”
蓋提亞冷冷地哼出一聲, 卻不是反駁的意思, 他剛要開口,隻聽房門第二次響起,這一次魔神們依然沒有去開門。
藤丸立香歎出一口氣:“我去去就來。”
床上的金綿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都在說“快點滾”。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走就上了的話, 不就著了蓋提亞的道麼, 於是補充道:“你就在此處等我, 不要到處走動。”
安娜站在房門口,見敲門之後裏麵一直沒有動靜,於是踮起腳又輕輕地敲了敲。
從者的聽覺遠遠高於人類,她聽到裏麵的套間傳來“咚”的一聲, 緊接著麵前的房門拉開,黑發藍眸的青年齜牙咧嘴地揉搓自己的後腦勺,伴隨著一陣嘀咕。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藤丸立香嘟囔了句,一隻雪白的枕頭伴著魔放, 以光帶之勢頭朝他的頭飛來。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我以令咒命令之。”
枕頭乖乖落到地上, 似乎還能聽見一聲不滿的輕哼。
“我還治不住你麼, ”青年念叨一句後,隨即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年幼從者身上,“有什麼事嗎,安娜?”
紫發的小女孩從者此時穿了條白色裙子,頭發用同色調的蝴蝶結裝飾,看起來分外可愛。
這是美杜莎在被雅典娜詛咒之前的模樣,還未成為反英雄的姿態,是原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英靈。
小女孩從者埋頭沉默了會兒,雙手捧著什麼東西遞到他麵前:“master、這個。”
他這才注意到美杜莎lily手中提著一個紫色的小手提袋:“給我…?”
袋子說輕也輕,說重也重。
“是準備送給姐姐們,結果又多了是嗎?”藤丸立香收下,隨口問道。
一般美杜莎lily會送他禮物的時候,說辭幾乎都是一樣的,比如“想要送給姐姐,但是不小心做多了”之類的。
誰知,這一次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窘迫的神色,雙頰變得紅撲撲的,聲音小到需要凝神去聽的地步:“……不是的,這一次……雖然master之前已經幫過我了,但沒有想到在那樣的旅途之後,我還能見到姐姐大人們,被姐姐大人們所承認……”
因為她是成為怪物之前的美杜莎,所以一度害怕姊妹因此把她看做是異類,當時為了解開她的心結,迦勒底可是好好折騰了一番。
“所以……不論如何,都想要向你道謝。”美杜莎lily下意識想要拉下自己的兜帽遮住紅彤彤的臉,卻不想手碰了個空,頓時尷尬在原地,小聲道,“果然是梅林的錯,下次見到就殺了他。”
雖然梅林那個家夥的確很欠揍,但是眼下這些事情和他沒關係吧?
忽然背鍋也怪可憐的,本著不錯怪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的準則,藤丸立香摸著自己的下巴,沉聲道:“這件事……和梅林沒什麼關係吧?”
“完全就是那個家夥的主意,先煽動姐姐大人們,然後又通過犯規的方式通知我,可以說,迄今為止的所有局麵都有那個家夥的涉足。總而言之,被梅林侍奉,我會同情你的,master。”
如果說剛開始他心裏對梅林還存有一絲善念,那麼現在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藤丸立香:“好的,下次見到就砍了他吧!”
高塔裏正擺弄電腦的夢魔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奇怪,阿瓦隆的溫度不至於會感冒吧……誒、難道是我又被哪位美麗的少女叨念了?”
“哼,就讓他直接拆開吧。”戈爾貢抱著手臂,依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對上藤丸立香的視線後,露出相當煩躁的表情,“我隻是不想錯過你那令人發笑的表情,作為魔的餘興再合適不過了。”
她不再遮掩自己的蛇發,那頗具攻擊性的樣子的確有點棘手。
藤丸立香做了下心理建設,然後就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指尖觸到一個光滑的東西,形狀長條,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可以排除蛇。
他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兩根手指夾住那玩意兒拎出來,是一隻漂亮的玻璃試管,裏麵裝著暗紅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他晃了晃試管,粘稠的液體呈現出掛壁的狀態。
戈爾貢好像變得更加不耐煩了,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我的血。”
“那不是……”
藤丸立香怔了會兒,傳說中美杜莎被殺害後,雅典娜將她的血液賜給阿斯克勒庇俄斯,由這位醫神製成了不死藥。
雖然不死藥的成分裏還有月神的魔力和很大程度上的運氣,但不管怎麼說,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材料。
謝過美杜莎,藤丸立香拿著禮物哼著歌,重迴房間,裏麵蓋提亞周圍的氣壓已經降到了零點,把房間裏麵弄得宛如冰窖。
“你……”
他剛開個頭,手腕被對方握住,一用力,整個人直接往床上栽倒,
還沒說上兩句話,房門第三次被人敲響。
“master?在不?”是阿喀琉斯。
他見著沒迴應,正打算敲第二次時,門開了。
“不在。”蓋提亞堵在門口,生硬地答道。
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不,我剛剛還瞧著他在的啊?”
血色的紅瞳逐一掃視過麵前兩位希臘英雄,蓋提亞手一鬆,門砰然關閉,不留情到了極點。
偏偏阿喀琉斯還不覺得自己這麼搞什麼錯,還試圖撬門:“master?master,我知道你在。”
赫克托爾自暴自棄道:“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摻和進去,大叔我根本沒必要來這裏陪你吧!”
當然聽得見,畢竟騎兵的嗓門大得不行,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藤丸立香坐在床上,吞了口唾沫,穠麗的紅眸在黑暗裏,吸飽了霓虹燈的光彩,微微散出眼裏的光芒。
野獸就這樣棲身在黑夜,目不轉睛地凝視他,氣氛和空氣都變得格外濃稠。
第二天,雨,藤丸立香沒能出門。
“下雨就老老實實待在酒店裏吧。”他如此對巴巴托斯他們說。
巴巴托斯本來是打算跟他唱反調的,但因為吉爾伽美什那邊寄來了宣傳冊樣本,幾個魔神和從者們圍在一起看。
裏麵有一項是把所有參與者的身高放到一起排,好幾張滿頁,非常壯觀。
阿喀琉斯看看冊子又對照了下人數,奇怪道:“為什麼這裏麵沒有戈爾貢?”
藤丸立香慢悠悠喝了口茶:“有本事你把戈爾貢捋直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