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關行形容不上來自己此時的感覺,非要來比喻的話,大概就是宋羽河要挖了他的心,他能立刻遞上刀躺平。
“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彼侮P行緊緊抱著他,在他耳畔輕聲呢喃,“我保證,好不好?”
宋羽河將臉埋在宋關行懷裏,帶著哭音喃喃地問:“那我能引爆那個按鈕嗎?”
宋關行:“……”
才覺得有些希望的周一旋驚恐地看過去。
宋關行在商場上的名聲不怎麼好,幾乎仿生機械這一行業能數得上名號的人私底下都說他是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笑麵虎,但凡逮住誰肯定從人身上撕下一層皮來。
不過,他起碼不會喪心病狂到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活生生的人被炸得麵目全非。
周一旋本來是這麼想的,但直到他看到那個連他父親都畏懼的男人顫抖著手好像將失而複得的珍寶死死用在懷裏時,心中猛地往下沉。
糟了。
周一旋心想,宋關行性子很難揣摩,加上家大業大,就算宋羽河真的將他弄死在這裏,宋關行也能將這事擺平。
他會死得悄無聲息,毫無意義。
想到這裏,周一旋的牙齒都在打顫。
宋關行其實並沒有他想的那般喪心病狂,他垂著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宋羽河。
宋羽河站在陽光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抓著宋關行腰身的手已經往上移,指節發白地拽緊宋關行心口的衣襟,眼巴巴看著他。
好像個乖巧的孩子在乞求糖果或玩具一樣。
宋關行看了看渾身冷汗的周一旋,悄無聲息歎了一口氣。
他嚐試著伸出手去撫摸宋羽河的頭,發現他沒有反抗,甚至還將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掌心蹭了蹭。
宋關行心都化了,他將宋羽河的手握著輕輕攤開掌心,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羽河,好看嗎?”
陽光灑在他細長的手指上,將指腹都照得透著光,好像蜂蜜。
是一雙漂亮得讓人嫉妒的手。
宋羽河迷?粗。
他不懂自己有多好看,也不明白所有人都一樣的手有什麼特別的,在他的認知中,自己的那張臉甚至不如一個機械零件來得精致漂亮。
但宋關行一直在期盼地看著他,宋羽河猶豫了一下,才輕輕點頭:“好看……吧?”
“這雙手能製作出來獨一無二的仿生人!彼侮P行像是對待孩子一樣一點點引導他,“這雙手能彈琴、寫字、修理東西,它什麼都適合做,但就是不適合碰髒東西,對嗎?”
宋羽河更不理解,但仔細想了想,自己的確不喜歡碰髒東西,就算是沾了流銀也是很快就洗掉的。
這樣想著,他點點頭:“對的!
宋關行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諄諄善誘:“一旦你按下那個按鈕,這雙手就髒了。”
“不會的!彼斡鸷幽樕先菧I痕,聲音帶著點鼻音,“我會洗幹淨的!
宋關行輕聲說:“沾了別人的血,也能洗幹淨嗎?”
宋羽河一愣。
他不喜歡血。
宋羽河本想說“我會離得遠遠的,不讓他的血沾到我手上”,但迷茫間似乎理解了宋關行說的“血”並不是真正的血。
他愣了好一會,才迷迷瞪瞪地說:“那……那我怎麼辦?”
可能是哭了一場導致宋羽河的燒起來了,他顯然有些迷糊,本能去依賴最信任的人。
宋關行在等待他思考的時間冷汗也浸濕後背的衣裳,聽到這句話徹底鬆下一口氣,輕聲說:“先把那個自爆裝置停下來,好嗎?”
宋羽河迷糊地點頭:“好,然後呢?”
宋關行:“然後會有法律來懲罰他!
宋羽河:“那我?”
宋關行忙不迭地說:“你就乖乖地睡一覺,好不好?”
宋羽河將憋了許久的委屈一股腦直接發出來,在宋關行的懷抱中隱約感覺那些衝上腦髓的憤怒和恨意似乎沒那麼深了,他看了麵無人色的周一旋一樣,好一會才迷迷糊糊點頭。
“好!
他輕輕在光腦上點了一下,那一直“滴滴”的催命聲終於停下。
周一旋如蒙大赦,整個身體徹底癱軟在地上,連坐都坐不起來。
「他」一直站在門口,視線察覺到有星警局的人到了,飛快上前,將周一旋仿生人身上的自爆裝置拆掉,又指尖點在他的光腦和仿生人記憶儲存處,兩秒不到就徹底消除了這段記憶。
周一旋:“……”
周一旋渾身無力,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做完這一切後,若無其事地將周一旋的腕表變迴仿生人,還將他的一半隱形功能啟動,一半機械懸空站著,顯得極其詭異。
很快,星警局的人終於到了。
宋關行根本沒心情配合星警局的人,直接把後續交給了「他」,直接將燒得頭腦發暈的宋羽河抱起來,和前來的星警冷淡一點頭,半句廢話都沒有,直接走了。
星警滿臉懵然。
「他」站在一旁,禮貌地鞠了一躬,笑著說:“您好!
星警點頭:“你好!
他耳朵上戴著的身份辨認儀運作著一掃,眼前的頁麵出現一排數據。
【身份:仿生人!
星警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悚然迴頭看去。
仿生人?!
什麼時候仿生人這麼逼真了???
周一旋證據確鑿,雖然還有細節需要核實,但這已經不是宋關行需要關注的了。
他將宋羽河送到機械中心大樓的醫療艙中,看著宋羽河那幾乎是在短短幾分鍾升上去的體溫眉頭緊皺。
醫療艙在運作,他坐在一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裏麵的宋羽河看,手腕上的光腦發來無數消息他都沒管,最後還是一個全息視頻打了過來。
宋關行不耐煩地低頭看了一眼。
薄嶠。
——是他目前最不能得罪的人。
宋關行隻好臭著臉接了通訊。
薄嶠應該是走在路上,鏡頭有些晃動,他一邊走一邊皺眉問:“怎麼迴事?羽河呢?”
“你之前不是還問伏恩裏大學要那次仿生人爆炸的交代嗎?”宋關行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手背蓋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放置自爆程序的人已經抓到,馬上就給你個完美的交代!
薄嶠眼尖地看到宋關行身邊的醫療艙,根本不想去管什麼自爆程序,冷聲問:“羽河受傷了?”
宋關行看不慣薄嶠總是惦記他弟弟,但他又不得不感謝薄嶠告知他真相,隻能強忍著憋屈,說:“沒有,他哭了一場,發燒了!
薄嶠這才放下心來:“我去接他!
宋關行更不爽了:“薄總日理萬機,分分鍾幾百萬,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
簡而言之,忙你的去吧,別來惦記我弟弟。
薄嶠不悅地說:“你才分分鍾幾百萬,嘲諷誰呢?”
宋關行:“……”
宋關行被他凡得沒好氣掛斷了通訊。
這麼會功夫醫療艙已經停止運行,宋羽河的燒正在緩緩退去,眼睫微顫,隱約有要醒的趨勢。
宋關行忙站直身體,幫他把醫療艙的門打開。
醫療艙裏的躺椅已經慢慢往後靠,變成個臨時小床。
宋羽河退了燒渾身疲累,根本沒打算起來,直接蜷縮著身體,將鞋子蹬掉,沒一會唿吸均勻,竟然在這種狹窄的床上睡了過去。
宋關行:“……”
見宋羽河睡得這麼香,宋關行也不好叫醒他,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到一旁稍稍寬闊點的病床上躺下。
宋羽河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對宋關行已經不設防,被這樣擺弄都沒醒。
因為他剛才胡亂蹬鞋子的動作,將拉到腳踝的襪子蹬鬆了些,隱約露出那兩顆痣。
宋關行拉被子時無意中瞥見,微微愣了一下。
那兩顆痣和小時候小止的位置一模一樣,隻是時隔十年,其中一顆已經變成針眼似的豔紅,在那雪白的腳踝上好像隨時都能滲出一滴血似的。
宋關行看了許久,試探著朝那些血紅的痣伸出手,但還沒貼近,就被一股寒冷給冰了一下。
他眉頭一皺,手掌貼在宋羽河的腳踝上,果不其然觸到一手的冰涼。
雖說流銀爆炸的輻射能不能導致赫拉綜合征還是個概率問題,但宋羽河這冰冷得像是鐵塊一樣的腳肯定和那些爆炸物脫不了關係。
宋關行開始後悔沒有早些拉宋羽河去醫院。
這時,外麵隱約傳來一陣陣歡唿,就算醫療艙離機械大賽的會場有些距離,還是被震到了。
宋關行坐在床邊,打開光腦點進了機械大賽直播,將聲音接入耳機。
八號之後的兩個倒黴蛋不知道有沒有進行展示,反正將流銀爆炸後的殘局收拾好之後,機械大賽受星河熱榜第一的話題影響,不得不再次進行直播。
評委會經過再三權衡,甚至連後續的評比也沒有繼續,短短一個小時之內,給出了評比結果。
這是機械大賽第一次這麼快出結果,雖說也有強壓爆炸輿論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宋羽河的「他」一出來,後續的參賽者就算再新穎厲害,也隻能是第二名。
所以直播恢複沒多久,盛臨便重新登上臺,笑著宣布評選結果。
盛臨險些被炸得麵目全非,但在臺上依然淡定自若,好像之前那個兇險的爆炸隻是個小插曲,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相信不用我來宣布,大家也都知道這次的冠軍是誰了。”盛臨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唿聲中淡淡地開口,“我也不多廢話!
“這次機械大賽的第一名獲得者,是來自伏恩裏大學的……”
數千人的會場在一瞬間成為尖叫歡唿的海洋,就連直播的彈幕上也刷得飛快。
所有觀眾全都在喊著同一個名字。
——他。
盛臨看著那震耳的歡唿,也從善如流地改掉即將脫口而出的“宋羽河”三個字。
對宋羽河來說,相比較他自己的名字,反倒更喜歡所有人記住的是「他」。
宋羽河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口中對仿生人的稱唿“他”,並不是個茶餘飯後的笑話。
“他”並不可笑。
登上億萬人追捧的高臺的,是「他」。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嘲諷仿生人的“他”這個稱唿。
盛臨說:“他!
一道光芒驟然打在黑暗的臺上,「他」長身玉立,在震天的歡唿和追捧中優雅地笑。
他脫掉沾滿流銀的外套,隻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襯衫,被炸毀的手宋羽河還沒來得及給他修,帶了隻潔白手套,顯得更加貴氣迷人。
他微微頷首,數不盡的榮耀加身,讓他更加璀璨奪目。
因為他,因為宋羽河,這場機械大賽受人矚目。
也因為他們,星際的仿生機械會上升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隻是任誰也沒有想到,能製作出來「他」這種有自主意識仿生人的人,會是在一個莫芬芬那種偏僻的星球長大的少年。
評選結果出來後,幾乎不等「他」下臺,就有無數仿生機械製造商的負責人蜂擁到舞臺前,爭先恐後地想要買下他的全部數據。
來參加機械大賽的人往往都是心照不宣衝著那些機械製造商來的,但凡被選中了仿生人的製作數據,買下了專利,或許能讓家族上升一個臺階——如果被宋氏看上,那更是一飛衝天。
私下購買專利數據這種事,幾乎算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爭搶同一組仿生人數據的情況。
一旁的記者興奮得滿臉通紅,拍得更起勁了。
「他」隨時隨地都是一副隨和儒雅的模樣,寵辱不驚地說:“您是在向我購買我自己的數據嗎?”
那些機械製造商的負責人一噎,麵麵相覷。
雖然向仿生人購買仿生人自己的數據十分奇怪,但他們實在是無可奈何。
製造「他」的宋羽河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他們就算想找人購買也沒辦法交流溝通。
「他」溫和地說:“在我的程序設置中,數據屬於最高機密,恕我無法答應您的請求!
說完,他轉身離開。
那些負責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竟然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
「他」不受任何人影響,將屬於宋羽河的榮譽拿到後,便悄無聲息地從後臺離開,前去醫療艙處。
宋關行享受著弟弟甜甜蜜蜜的二人相處世界——雖然是他當方麵甜蜜,宋羽河睡得正熟,但也不影響他開心。
但還沒享受半天,宋羽河手腕上的腕表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無數加通訊好友的申請鋪天蓋地發送來,一個個全都是有名的仿生機械製造公司的負責人。
宋羽河光腦的靜音振動沒關,當即被鈴聲和震動硬生生吵醒,一下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瞪瞪地說:“怎、怎麼啦?57?57!”
他眼睛還沒睜開,手指就胡亂去摸索手腕上的仿生人,確定了仿生人還在,緊提的心才終於鬆下來。
宋關行看得心口一陣抽疼,忙靠近輕聲說:“沒事沒事,是你的光腦響了,我給你看看!
宋羽河睡眼惺忪,反應慢半拍地將還在震動的光腦解下來遞給宋關行,一點猶豫都沒有。
宋關行本來隻是隨口說說,就算是再親密的人在光腦隱私方麵還是做得比較好,但沒想到宋羽河竟然直接遞給了他。
他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一邊小心翼翼用餘光看宋羽河,唯恐他清醒後反悔,一邊快速點開通訊好友申請。
看到那些驗證內容,宋總的臉當即就綠了。
那些通訊申請全部都是關於仿生機械製造業的賬號,甚至那些申請的備注全都是清一色的【您好,想請問您機械大賽的仿生人數據出售出去了嗎?】
宋關行綠油油地盯著那些賬號,暗暗磨牙。
宋羽河這會功夫也終於醒了,他睡得頭發亂翹,迷糊地看了周圍好幾圈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什麼時間了?”宋羽河打了個哈欠,嘟嘟囔囔地說,“老師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宋關行忙說:“剛剛一點,你還難受嗎?”
宋羽河搖搖頭,見宋關行拿著他的光腦,屈膝爬過來,搖搖晃晃地往光腦旁湊,疑惑地說:“誰找我呀?”
宋關行被他突然的靠近驚得唿吸都屏住了,他半邊身子僵硬,緊張得說話都打磕絆,幹巴巴地說:“有……有人要買、買咩……買你的仿生人數據!
他還以為當時宋羽河的親昵隻是因為神智不太清醒,乍一再次被這麼親近,心中浮現一股狂喜。
看來宋羽河是真的不再排斥疏遠自己了。
“買數據?”宋羽河困得眼皮打架,迷茫地說,“我不知道數據啊。”
宋關行:“……”
宋關行又被自己親弟弟凡一臉。
宋羽河做仿生人隻憑感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仿生人數據有哪些。
宋關行放輕唿吸,故作鎮定地和他解釋:“就是你在製作仿生人傳感器時的靈敏數據、麵目流銀流動的流速等等這種東西,不過他們最感興趣的應該是你仿生人產生自主意識的源代碼!
“哦!彼斡鸷訉@個沒什麼興趣,“我隻是做來參賽的,隻要給我獎品就行!
宋關行忙不迭地說:“給,給,第一名已經是你的,頒獎都頒完了。你需要什麼仿生人,我……”
他正想說“我什麼樣的都能給你做出來”,但又迴想起就宋羽河那技術,大概什麼樣的仿生人都看不上。
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是能修好他自己仿生人的流銀穩定器。
宋關行光速改了口:“你無論想要什麼零件,宋氏都能給你!
“真的?”說到這個,宋羽河終於不困了,他眼眸發光地抓著宋關行的手臂,像是孩子撒嬌一樣晃了晃,認真地說,“我要特製的流銀穩定器,仿生人型號是a0ge57-a1254824!
他忙活這麼久,終於能給57換新的流銀穩定器。
宋關行被宋羽河的親近攪和得五迷三道的,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眼睛發直,隻知道一個勁地說:“好,好好,好好好!
他在心中尖叫“啊啊啊啊他抓我手臂了他朝我撒嬌了嗚嗚嗚。”
薄嶠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宋關行這副沒出息的蠢樣子。
他嫌棄地“嘖”了一聲,說:“羽河!
宋羽河還在暢享57變成人形後抱自己的美好日子,聽到聲音抬頭看去,高興地喊他:“先生。”
薄嶠走過來用手貼了帖他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鬆了一口氣,從背後拿出在路上買的一大捧玫瑰,故作鎮定:“恭喜你!
畢竟玫瑰這花太特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對宋羽河有什麼不可說的心思呢。
宋羽河再一次被送玫瑰,雙眼的光芒都要比得上陽光了,他“嗚啊”一聲高興地接過來玫瑰,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那豔紅的花。
“謝謝先生,我很喜歡。”
宋關行在一旁看得恨不得咬手,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就在這時,門口被人輕輕敲了敲,三人迴頭望去,就見「他」也捧著一束新鮮的玫瑰,將第一名的獎杯堆在花束中,彎著眼睛衝宋羽河溫柔地笑。
宋羽河一看到有著57那張臉的「他」臉上也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更何況還有玫瑰這個大殺器的加持:“他他!
被起了這種奇怪的名字,他他也不生氣,甚至還愉悅地勾起一個笑,走上前將獎杯花束遞給他。
宋羽河看著那獎杯就感覺人形的57在朝他招手,歡喜接過來,愛不釋手地看著。
什麼都沒準備的宋關行:“……”
他好像隱約知道……
弟弟為什麼這麼不喜歡自己了?
宋羽河根本沒去看失魂落魄的宋關行,摸著獎杯和57分享喜悅。
“你看吧,他他很厲害,直接將獎杯給贏迴來了!”
57冷嗬一聲,沒說話。
宋羽河疑惑地說:“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他他正站在宋羽河身邊,大概是惦記著宋羽河一直想要的擁抱,嚐試著抬手朝著宋羽河脖子上圈去。
他他很聰明,什麼都會,但好像就是不懂擁抱。
宋羽河躲開那像是謀財害命的“擁抱”,一邊張開手把他他抱住,教他真正的擁抱,一邊隨口和57說:“你之前不也很希望他他做出來嗎?怎麼現在又不喜歡了?”
57生了半天悶氣,還是沒忍住地開口問:“乖崽,你是把他當成我的替身了嗎?”
宋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