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宋羽河沒有了解過“替身文學”,疑惑地說:“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就是你,他他就是他他,怎麼能代替?”
57哼笑一聲:“你最好是。”
宋羽河不明白57到底又抽什麼風,連對著一個仿生人也這麼大脾氣。
不過57暴躁慣了,宋羽河也見怪不怪。
宋羽河休息得差不多了,看到他他的右手還廢著,想帶他迴研究院修手。
機械大賽堆積一籮筐的事等著宋關行處理,但他一心隻想和好不容易對他不冷臉的弟弟打好關係,竟然喪心病狂地把事情全都交給盛臨後,直接跟在宋羽河後麵顛顛跑了。
盛臨:“……”
宋關行交代完後根本沒看盛臨的反應,跑得極快,他得快點追上宋羽河,否則不知道薄嶠那孫子會不會就自己沒給乖崽準備慶祝禮物這事添油加醋挑撥離間。
但出乎意料的是,宋羽河明明是先離開的機械中心大樓,現在卻根本沒能出得去。
——他被一群製作商和記者攔住了。
即使薄嶠在宋羽河身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氣,那些仿生機械的製造商負責人依然直接莽著衝到宋羽河麵前,險些懟他臉上,一個個全都在急急說著。
“宋、宋同學,請問你的仿生人數據是否出售?我可以出價……”
“宋先生!我司能出價比所有公司出的價格高出十倍,希望您能考慮一下!”
“我們隻想要購買這個仿生人自主意識的代碼,不是源代碼也可以!”
“……”
宋羽河被這種大場麵給驚住了,不自覺往後麵退,臉上全是驚慌。
那些記者更像是見了血的鯊魚,恨不得直接將宋羽河扛著走,微型攝影和無人拍攝機在宋羽河頭頂到處飛,吵鬧得像是蒼蠅一樣。
“宋羽河,請問你製作出來的擁有自主意識的仿生人是否會用來謀利將數據出售給仿生機械製造公司?”
“您在製作這個仿生人時,是否設想過如果仿生人將人類當成敵人的情況?”
“如果後續仿生人真的發生暴亂,您會為此負責嗎?”
宋羽河都嚇傻了,越來越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呆呆地“啊吧”兩下,根本不知道怎麼迴答。
薄嶠冷冷地握住他的手將他拽到自己身後,麵無表情看著瘋魔一樣的眾人。
“無可奉告,機械大賽已經結束,你們的采訪是未經官方允許,我有權要求你們離開。”
薄嶠氣勢強大,將幾乎擠到宋羽河身上的幾個人逼得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
幾個記者麵麵相覷,他們都是大公司的記者,如果真的被機械大賽的官方強行驅逐出去,恐怕職業生涯會添上一筆黑曆史。
他們受限,但那些受邀前來觀看的機械負責人卻根本不吃薄嶠這一套,依然還在那爭相叫價,宋羽河根本沒說要出售他們已經爭得臉紅脖子粗了。
宋羽河緊緊抓住薄嶠的手臂,訥訥得不知道怎麼辦。
他他在一旁注視著宋羽河,見他滿臉為難,微微挑眉,正打算動作,一旁突然傳來一個譏諷聲。
“喲,諸位擠在這裏是買特價白菜嗎?”宋關行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似笑非笑一一掃過那些眼紅的負責人。
薄嶠在公眾場合很少露麵,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蒲寸集團的掌權人,但宋關行就不一樣了,他恨不得讓自己這張俊臉出現在整個星係大大小小各個角落裏,騷包得人盡皆知。
在場的人又全是仿生機械行業的,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號。
宋關行懶洋洋走到宋羽河麵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瞇瞇地看著眾人:“剛才你們說出價多少要買我家羽河的仿生人數據來著?”
眾人:“……”
宋關行往那一站,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在場所有人一時間臉都火辣辣地發燙。
宋氏又不是傻子,這樣堪稱改變時代的仿生人不可能會錯過。
出什麼價,哪家公司能比宋氏給的錢多?
宋關行什麼都不說,就讓所有人知難而退。
沒一會,眾人散開,終於讓開了一條路。
宋關行偷偷摸摸往薄嶠肩上一推,迫使抱住他手臂的宋羽河被迫鬆手。
薄嶠:“……”
見宋關行滿臉笑容地挨著宋羽河獻殷勤,薄嶠沒好氣橫他一眼。
幼稚。
薄嶠三點還有課,估摸著時間還夠,想把宋羽河接迴家裏休息,但見這架勢,宋關行恐怕不會想讓宋羽河離開了。
“那我先迴去上課了。”薄嶠說,“晚上再來接你。”
宋關行聞言登時一陣竊喜。
趕緊走走走,走得越遠越好。
宋羽河拉住他,說:“你不用來接,晚上老師還要請我們吃飯呢,到時候你和華彩姐一起去店裏見麵吧。”
薄嶠說:“還有誰?”
“沒誰了。”宋羽河說,“你、華彩姐,還有我和老師。”
說到這裏,宋羽河皺眉:“聽說那個店好貴的,我們三個不會把老師吃破產吧。”
薄嶠沒忍住,淡淡笑了笑,說:“不會。”
說完,他近乎挑釁地瞥了宋關行一眼,揚長而去。
宋關行:“……”
宋關行嫉妒死了,想要和宋羽河一起吃飯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才比較自然。
宋羽河沒察覺宋關行的糾結,帶著他他迴到研究室,熟練地從那一堆密密麻麻的零件中找出來仿生人需要的零件,坐下來專心致誌地修手。
他麵無表情擺弄著仿生人的手,根本看都不看就在一堆零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哢噠”安進去,嚴絲合縫地完美裝上。
宋關行還沒想到要怎麼開口,見到他這副少見的姿態,愣了好一會,湊上前搭話:“羽河,修好了你的仿生人,你還打算做什麼?”
宋羽河一認真修東西,無論被人問什麼他都會乖乖地迴答真話,隨意地說:“修好了57啊,他說要帶我迴莫芬芬。”
宋關行臉色一白,連忙說:“莫芬芬那生存……環境是不是很差啊?沒、沒必要迴去吧。”
宋羽河說:“我習慣啦。”
宋關行被這簡單的四個字戳中了心,疼得他開始倒吸冷氣。
宋羽河搖頭疑惑看他:“你怎麼啦?發燒了?”
“沒有。”宋關行心疼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你就沒有其他想做的事?”
比如找一找自己的親人?
宋羽河停下手裏的動作,認真想了想,說:“我想要在莫芬芬種一棵玫瑰。”
宋關行心尖微跳。
宋羽河……好像是真的想要迴到莫芬芬那種全是飛沙走礫的地方。
他從空無一物的偏僻星球來到了紙醉金迷的繁華伏恩裏,卻根本沒有被這些外物所吸引誘惑。
他心思單純到了極點,這段時間忙活著做了一堆的事,從始至終都隻是為了修好那個叫57的仿生人。
宋羽河對57那麼以來,或許……
之所以他這麼想迴到莫芬芬,也是因為那個57教唆的?
宋關行嚐試著問:“你為什麼想要迴莫芬芬啊?”
果不其然,宋羽河想也不想地說:“因為57說要迴去。”
宋關行皺起了眉頭,在宋羽河看不到的地方盯著他手腕上的腕表仿生人看個不停。
宋羽河想要的a0ge57-a1254824特製流銀穩定器,在宋關行知曉他身份的第二天已經讓南淮星宋氏總部開始加急製作了,不出意外下周就能送來伏恩裏大學。
得盡快讓宋羽河改變想要迴莫芬芬的念頭。
宋關行若有所思。
宋羽河很快將他他的右手修得完好無損,伸著五指插在他他新的五指縫隙中,說:“你動動看,靈敏不?”
他他溫柔地和宋羽河十指交叉,柔聲說:“很靈敏。”
宋羽河將手抽迴來,又給他他補了點流銀,問:“你要出去玩嗎?”
他他搖頭,機械大賽結束,外麵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著這個唯一有自主意識的仿生人,他還是盡量少出去露麵為好。
“那你在研究室裏玩。”宋羽河想了想,叮囑道,“如果見到先生,你就別出來。”
他他有些落寞地說:“為什麼?”
“先生不能聞流銀的味道。”宋羽河說,“他不喜歡仿生人。”
宋關行在一旁臉又綠了,心想他弟弟怎麼句句都離不開那個姓薄的。
身為弟控的他覺得無法忍受,幹咳一聲,轉移話題:“啊,羽河,剛才星警局給了我消息,說周一旋已經將事情全都說了。”
起先周一旋是不肯交代全部的,隻說他是為了報複宋羽河才在他的仿生人身上裝自爆裝置,但星警局的人將從八號仿生人那得到的他的仿生人編號,以及之前自爆過的仿生人之間的聯係,最後全都指向了周氏的仿生人製作公司。
加上問詢的測謊儀等工具,被宋羽河嚇到瀕臨崩潰的周一旋終於遭受不住,沒撐多久全都招認了。
宋關行在心中冷笑一聲:“周氏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在想方設法地撈他。”
宋羽河聽得似懂非懂,好奇地問:“但周一旋和我說,他父母因為他得了病還不管他了,為什麼現在還要撈他?”
周氏撈得並不是周一旋這個人,而是周氏仿生人的名聲和數十年打下來的口碑。
如果周一旋私自改造仿生人植入自爆裝置的事情被曝光,那星際上大概沒有人敢去買周氏仿生人了。
所以他們才想必須要將周一旋無罪撈出來。
但這種髒耳朵的話宋關行不想告訴宋羽河,省得他覺得“家人”“親情”就是這種因為利益糾纏的關係,避重就輕地說:“怎麼說都是親生兒子吧,誰家父母不疼呢?”
撈吧。
宋關行冷漠地心想:“不讓周一旋在星警局掉一層皮,我就不姓宋。”
宋羽河“啊”了一聲,又說:“那周一旋會怎麼樣?”
宋關行:“他蓄意謀殺,雖然未遂,但足夠他坐個幾十年的牢。”
宋羽河點點頭。
在宋羽河的認知中,“死”才是最嚴厲的懲罰,但仔細想了想,被禁錮這麼多年的自由,好像的確挺殘忍的。
他撫摸著手腕上的仿生人,滿意了。
宋關行還想再賴在這裏和宋羽河談談心,但走了個薄嶠,又來了個陸鏡。
陸鏡在機械大賽觀眾席看得high了起來,此時難得亢奮地衝到研究院,全然不顧宋關行的死亡凝視,衝上前將宋羽河抱著轉了幾個圈。
他興奮得滿臉通紅:“羽河!你就是個鬼才!他他竟然真的有自主意識嗚嗚嗚!和你相比,我就是個庸才!”
宋羽河:“……”
大可不必如此誇張。
陸鏡身板弱,隻轉了兩圈就把宋羽河放下來,亢奮的勁兒絲毫不減,拉扯暈暈乎乎的宋羽河說:“聽說今天晚上你要和秦老師去吃慶功宴,帶我一個唄!”
宋羽河穩住身體,聞言皺眉,給老師省錢:“不行,那個餐廳太貴了。”
陸鏡哈哈大笑:“我自己付我自己的部分!”
宋羽河想了想,勉強同意:“那好吧,你不要點太貴的。”
陸鏡高興得直蹦,又圍著他他轉了好幾圈,才終於穩住情緒。
直到這個時候,陸鏡才注意到宋關行在一旁。
“喲,哥。”陸鏡說,“你也在這兒呢。”
宋關行:“……”
宋關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沒和他一般見識,而是抱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目的,朝陸鏡拚命使眼色。
他把眼睛都要眨成摩斯密碼了,傳達“吃飯!把我也帶過去!”。
給宋羽河慶祝的晚餐顯然都是宋羽河信任的人,宋關行還摸不準乖崽對自己是什麼態度,不好直接莽上去,省得好不容易上升的好感度再往下掉。
陸鏡平時看著挺聰明,但到關鍵時候根本破解不了自家哥的“密碼”,滿臉疑惑地說:“哥你眼睛怎麼了?”
宋關行:“……”
沒用!
宋羽河也疑惑地看過來:“你發燒啦?”
宋關行:“……”
發燒發燒。
宋關行開始懷疑他弟弟是不是就隻知道發燒這一個病。
“沒有。”宋關行勉強說。
宋羽河放下心來,開開心心地拿著獎杯看來看去,還“哢”了一張照片發給秦現。
秦現也在機械大賽現場,現在正在幫忙收拾殘局,百忙之中看到消息再次激動得熱淚盈眶。
【秦現:乖崽我的乖崽!老師就知道你肯定會得第一的!嗚嗚嗚】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胡說,老師根本就不信我能得第一。】
秦現:“……”
沒想到他乖崽還挺記仇。
秦現心虛地迴:【老師錯了還不行嗎,晚上想吃啥,隨便點,老師請客!】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謝謝老師,我想吃便宜的。】
秦現感動得嗚嗚嗚,小火車似的開了過去。
宋關行在宋羽河的研究室團團轉了一下午都沒找到時機說自己要去蹭飯,最後還是宋羽河困極了爬上床休息,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一出了研究院,愁眉苦臉的宋關行立刻原形畢露,一巴掌拍在陸鏡腦門上,恨鐵不成鋼地說:“我要你何用?!”
陸鏡:“……”
陸鏡被打得莫名其妙,捂著腦門在後麵追:“哥?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找到小止,你反而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宋關行不耐煩地說:“滾蛋!”
陸鏡看著宋關行一腦門子官司,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古怪地說:“你想和小止一起吃飯就直說唄,這麼糾結做什麼?”
宋關行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冷冷看他:“你現在反應過來了,早幹嘛去了?”
“這事好做啊。”陸鏡給他出主意,“反正你都知道小止要去哪裏吃飯了,直接過去偶遇不就成了?”
宋關行腳步一停:“也對啊。”
他總是擔心自己主動提要去蹭飯,宋羽河會不會討厭他,但偶遇這種事就不會有任何顧忌了啊。
反正宋羽河那種情商,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偶遇。
宋關行當機立斷,飛快跑去機械中心大樓。
忙活了一下午,盛臨終於將機械大賽的後續處理好,此時正在休息室卸妝,臉色沉得像是隨時拿刀去砍人。
給他卸妝的工作人員手都在抖,大氣都不敢出。
宋關行大大咧咧地推門進來:“盛影帝!晚上還要拍戲嗎?!”
盛臨正捏著一隻眉筆隨意把玩,聽到宋關行那欠揍的聲音,冷冷一笑,竟然直接將眉筆硬生生捏斷。
哢噠一聲。
工作人員終於把他的妝卸好,見狀忙不迭溜了,唯恐被盛怒的盛影帝殃及池魚。
素顏的盛臨依然不減俊美,隻是比上妝時溫柔了些許,沒有那種逼人的豔麗,他冷冷道:“拍,有場被壓迫的社畜暗殺老板的戲,血漿都不用準備。”
宋關行:“……”
宋關行古怪地說:“你來伏恩裏拍的是青春校園師生戀的戲吧,怎麼還跳戲呢?”
盛臨將斷成兩截的眉筆啪的放在桌子上,漠然朝他看來。
“好好好,我錯了。”宋關行舍不得搖錢樹生氣,安慰他,“看在我弟弟救了你的份上,別生氣了,晚上我請你吃大餐不行嗎?”
盛臨眉頭一皺:“你弟弟?”
宋關行也沒瞞他:“嗯,宋羽河,我弟弟。”
“但你弟弟不是叫宋流止嗎?”盛臨狐疑地看著他,“而且你和宋羽河哪裏像親生兄弟了?”
聽到這個宋關行可忍不了了,沒好氣地說:“我們倆哪兒不像了?”
“哪兒都不像。”盛臨說,“宋羽河這麼乖巧好看,怎麼可能是你這種混蛋的親弟弟?”
宋關行:“……”
盛臨當著老板的麵罵老板,勇氣可嘉。
就在這時,宋關行的鬧鈴又響了。
盛臨對媽寶男的每隔四個小時打一次通訊的舉止見怪不怪,轉過頭去繼續忙自己的,示意宋關行先“媽寶”去。
這十年來對宋關行來說,這個鬧鈴簡直就是痛苦的催命聲,時時刻刻撕開他鮮血淋漓的傷口,讓他痛不欲生。
但自從找到了宋羽河,宋關行再也不對這個鬧鈴產生排斥,甚至還有些期待。
他哼著歌將通訊打開,打給了玫瑰美人。
“媽媽,吃飯了嗎?”
向玖笑了一聲,說:“我這兒都馬上深夜了。”
宋關行笑瞇瞇地說:“這樣啊,我晚上約了小止一起吃飯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習慣第九行的菜係,哦對我過幾天還打算帶他去植物園看玫瑰。”
向玖似乎被他的話驚住了,好半天才迷茫地說:“可是小止不是已經沒了嗎?”
宋關行唿吸一頓,知道向玖又有些神誌不清,他耐心十足,柔聲說:“您忘了,小止還在伏恩裏上大學呢,前幾天我不是還給您發視頻了嗎?”
向玖喃喃地說:“是嗎?”
宋關行不敢刺激她。
前段時間他就隨口提了句要帶小止迴南淮星,剛才還在認為小止還活著的向玖突然發了病,尖叫著“小止怎麼可能迴來呢,小止不會迴來”,險些崩潰虛脫。
宋關行隻能一點點讓她還清醒的部分甚至接受宋流止還活著的事實,等到她精神穩定些了再說,也能趁此機會讓宋羽河的手術做完。
宋關行又將當時和薄嶠視頻時宋羽河坐在地上看玫瑰的視頻發給向玖,柔聲說:“您看,這是小止。”
向玖茫然看著那背對著她坐著的孩子,好半天才呢喃著說:“對,這是我的小止,他的腳還疼嗎?”
宋關行眼眶微紅:“明天我就帶他去做手術。”
向玖:“那就好。”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去觸碰那抹全息投影,指尖穿過虛幻的影像,驚得她往後一縮。
向玖隱約知道自己現在還清醒著,但看到這張照片又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身處美夢還是現實了。
宋關行掛掉通訊,眼睛雖然紅著,但心情極好地溜達到盛臨麵前,攬著他的肩膀,笑吟吟地說:“盛大影帝,人家都救了你,你不至於連句道謝的話都不說吧。”
盛臨麵無表情拂開他的手,冷冷地說:“你又想拿我做什麼文章?”
宋關行笑得像狐貍:“誒嘿嘿。”
***
晚上七點,秦現帶著宋羽河陸鏡開車到了fusl大街,到了宋關行說的那家店。
本來這家店的預約早就滿了,但秦現本著試試的心態,竟然真的預約到了位置,而且老板也不知道有什麼毛病,還贈送了他一張五折券。
薄嶠和薄華彩已經先到了,兩人正在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是薄華彩單方麵地和他弟吐槽秦現那廝到底有多直男,一身優雅端莊的連衣裙盡顯氣質,說出的話卻是“那混蛋”“那渣男”“氣死老娘了”。
薄嶠見怪不怪,慢條斯理喝著水,時不時搭上幾句話,也隻是敷衍的“嗯啊哦是”。
別看薄華彩現在罵人罵得厲害,但等秦現到了,兩人肯定又得黏糊糊地撒狗糧。
薄嶠就不懂了,明眼人都一眼看出來這兩人兩情相悅,但為什麼就不肯告白在一起?
圖什麼?
圖確定關係之前你來我往的曖昧期嗎?
薄嶠無意中瞥了一眼,發現宋羽河正和秦現一起被服務員引著朝這邊走來。
宋羽河是今天機械大賽的熱門人物,就算他沒出場,星河上也將他的資料照片扒得差不多了,他隻好戴著口罩,頭上還帶著小黃帽,看著像是跟著家長來遊玩的孩子。
薄嶠朝他們招了一下手,示意這裏。
宋羽河一見到他就高興,正打算跑過來,半路卻被人攔住了。
那小黃帽有些大,宋羽河伸手將卷邊往上戳了戳,仰起頭才看清楚攔他的人是誰。
盛臨臉上帶著笑,不像是平日裏麵對混蛋老板偽裝出來的冷笑,也不像是營業時的假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溫柔笑意。
“真巧啊,在這裏遇到了。”盛臨說。
宋羽河察覺到有客人全都朝著他們看來,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你好。”
盛臨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怎麼冒犯,試探著開口:“今天你的仿生人救了我一迴,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剛好在這裏遇到……”
他說“剛好”這兩個字時,視線冷冷瞪了一旁裝作“好巧哦”的宋關行一眼,才說出後麵半句話。
“……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