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背叛組織了?說好的十分鍾迴來呢?” 迴寢室的路上,岑柏言左手一根煙,右手一根冰棍,嘬一口冰棍吸一口煙,“那瘸子給你什麼好處了?”
“怎麼說話呢!你罵誰瘸子呢!” 陳威怒目而視,“不許你對我老是大放厥詞,放尊重點!”
“.” 岑柏言差點兒沒被吸進肺裏那口尼古丁給嗆死,“昨兒是誰一口一個死瘸子的?”
“往事不要再提,就讓昨日愚蠢的我成為過去。” 陳威把自己那根冰棍拆了。
“我看你今日也不聰明。” 岑柏言冷笑著嘲諷。
“你是不知道啊,瘸. 呸!宣老師脾氣忒好了,我剛開始確實想氣他,我怎麼胡來他也不生氣,就笑瞇瞇地看著我,” 陳威迴憶起宣兆的眼神,那雙桃花眼屬實是水光瀲灩,看誰都帶著三分溫情,“我一個大老爺們我都被他看的心跳加速,操!要不是老子比旗桿還直,真要被他盯彎了.”
岑柏言夾著煙的指尖一頓,突然沒滋沒味地來了一句:“別多想,他就是長得好,看誰都這樣。”
陳威沒聽見岑柏言這句話,自顧自地說:“他講課也講的好,老容易懂了,我感覺我前半生所有的英語老師加一塊兒都沒他會講課。”
岑柏言見陳威滿麵春風這樣兒,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那瘸子給這傻大個兒下蠱了?
他也會當著陳威的麵那樣喝水,也會喊陳威小朋友,也會讓陳威給他擦脖子嗎?
這個念頭猛地一浮現(xiàn),岑柏言立刻一個寒噤,覺得自己夠他媽有病的!
估計是半年多沒談戀愛了,沒找個貨真價實的美女牽牽手約約會,看見個長得漂亮的男的都能浮想聯(lián)翩。
媽的,有夠操 | 蛋的!
陳威完全沒能察覺岑柏言此刻心裏放了個二踢腳,和岑柏言說:“要不你下次和我一起去聽唄,聽了你就知道老師人多溫柔。我說我也不是不愛學,就是一看見英語單詞就頭疼,他說給我?guī)詡兒配的寧神草藥包,放口袋裏聞聞老有鎮(zhèn)靜功效了。哦對了!老師還說雙十一那天酒吧有演出,給我留張票讓我去看.”
岑柏言心裏那個二踢腳 “轟” 地炸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陳威嘰嘰喳喳的太煩躁,他看陳威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於是偏頭冷冷瞪了他一眼:“你他媽能安靜會兒嗎?”
“. 人董存瑞炸碉堡,你炸我?guī)致锇。藻e藥了?”
陳威嘀咕一聲,把雪糕塞進嘴裏舔了一口,巧克力沾著了上嘴唇,陳威伸出舌頭舔掉。
岑柏言眼前立即浮現(xiàn)出一副畫麵——
偏西的陽光披在宣兆肩上,冰冷的銀框眼鏡在他臉上都顯出柔軟的質(zhì)地,他喝水前習慣性地舔一下唇珠.
“操!” 岑柏言煩躁地掐滅了煙頭,一巴掌唿在陳威後腦勺上,“你能別這麼吃冰棍兒嗎?”
陳威一個趔趄,無辜地問:“我又咋了啊?”
“你那破冰棍,別吃了,趕緊丟了。” 岑柏言一抓劉海,一臉不爽地邁步走了。
陳威莫名其妙,掏出手機給宣兆發(fā)了條消息:
——老師,你把柏言怎麼了?你倆聊天聊崩了?
家教一周兩次,分別在周三和周五。
周五傍晚,陳威準時出現(xiàn)在知行樓咖啡館,後麵跟著個麵無表情的岑柏言。
“你不是不來蹭課嗎?” 陳威說,“你不說你英語夠牛 | 逼了,四級隨便裸考。”
岑柏言森森一笑:“我來自習,怎麼著,咖啡館你家開的?”
陳威抓抓腦袋:“你最近真夠有病的。”
岑柏言冷哼一聲。
倆人推門進去,宣兆已經(jīng)在上迴那個靠窗的位置坐著了,依舊是簡單的襯衣長褲,黑色拐棍搭在椅邊,正偏頭看著窗外出神。
“哎對了,你最近這麼暴躁,是不是欲 | 求不滿啊?” 陳威忽然湊近岑柏言,打趣道,“今兒早上我可瞧見你在廁所洗內(nèi)褲啊,昨晚上夢見什麼好東西了.”
岑柏言心頭一緊,下意識往宣兆那邊看了一眼,緊接著捂住陳威的嘴:“給老子閉嘴!”
他們動靜不小,宣兆迴頭看過來,見到他們就彎著眼睛笑:“聊什麼?”
“聊柏言昨晚上夢到三上悠亞了。” 陳威嘴上沒個把門的。
岑柏言額角猛地一跳。
宣兆抿嘴笑了笑,戲謔地看著岑柏言:“小朋友,和老師說說細節(jié)?”
細節(jié)?細節(jié)就是他夢裏的場景極度香豔,然而身材妖冶的女郎一迴頭,露出的竟然是宣兆那張臉!
這他媽怎麼說細節(jié)?
岑柏言拿拳頭虛掩著嘴唇,低低幹咳了兩聲,板著臉說:“少兒不宜。”
“我可不是少兒,法定年齡都過了。” 宣兆說,“你也來上課嗎?”
岑柏言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威搶先替他迴答:“他來自習,柏言,你自個兒找個空座坐下吧,我上課了啊。”
“.” 岑柏言背著包,拉開了隔壁桌的椅子。
宣兆眼睛裏浮起分明的笑意,岑柏言克製著沒轉(zhuǎn)頭去看他,也能察覺到他含笑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岑柏言覺著就是宣兆長得太惹眼了,是那種雌雄莫辨的漂亮,又白又瘦,和小女孩兒似的,所以導致他心神不定。
他跟著陳威過來也是這個原因,他得多看看宣兆,習慣習慣這張臉,對宣兆這張臉脫敏了就行,同時加強加強對宣兆的認知——這人再漂亮也是個男的。
於是他抱著 “脫敏” 的念頭,也轉(zhuǎn)過頭,理直氣壯地和宣兆對視。
宣兆對他眨了眨眼,眉目間是跳躍的鮮活和狡黠,又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間,做了個 “噓” 的手勢。
陳威在對麵低著頭翻書包:“哎我卷子呢?哪兒去了?”
宣兆從襯衣胸前的口袋裏取出一個素雅的白色小布袋,錦囊的樣式,半個手掌大小,朝岑柏言扔了過來。
岑柏言抬手接住,一股極其清淡的青草香味從小布袋裏傳來,是宣兆身上的味道。
原來他的味道是這麼來的?
岑柏言抿了抿嘴唇,又看見宣兆朝他舉起一張餐巾紙,上麵字跡雋秀——
“不好意思,剛才偷看你許久,給你的報酬。”
岑柏言忍俊不禁,原來這是偷看自己的費用。
小布袋上還留存著淡淡的餘溫,是宣兆心口的溫度。
岑柏言忍不住想,他答應(yīng)給陳威的草藥包,應(yīng)該沒有放在胸前的口袋裏溫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