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係統是最特殊的係統，主神在創造出小係統後，因為對小係統的寵愛，所以它特地給了小係統一個特權。


    係統060606號可以無條件地跟它實現兩個願望。


    小係統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祝寒霜能夠擁有蘇寓這副化身，可以隨意地說話，可以自由地歡笑。


    而他第二個願望，就是祈求將祝寒霜在這個世界上的靈魂給禁錮住，讓祝寒霜的靈魂不會被消散。


    象征著祝寒霜靈魂的金色碎片一點一點凝聚了起來，最後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懸浮在了祝寒霜心口處的位置。


    隨著金色光球的逐漸凝聚，小係統的身影也緩慢地消散了，但他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更不後悔把這兩個寶貴的願望都用在祝寒霜的身上，小係統和祝寒霜之間的感情，早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宿主關係那麼簡單了。


    小係統060606號希望祝寒霜這輩子都能夠好好的，和祝寂修好好的，兩個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而不是受主神的壓迫。


    小係統的碎片：【再見了，寒霜。】


    小係統輕聲歎息了一口氣，這歎息裏帶著對祝寒霜的不舍，帶著對兩個人記憶的留戀，如果係統也有下輩子這個說法……


    小係統060606號希望自己能夠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人，有溫度，有心跳，富有豐富情感的人。


    他想要伸手抱抱祝寒霜，不是和祝寒霜的精神體擁抱，而是和貨真價實的祝寒霜擁抱。


    當小係統身體上最後一片兒碎片順著風的軌跡飄走之後，懸浮在祝寒霜心口上的金色球體也完全凝成了。


    祝寂修：“！！！”


    祝寒霜察覺到自己感受不到小係統的存在了，他愣了兩秒，再聯想到祝寒霜心口處充滿了靈魂力量的金色光球，他逐漸明白了一些什麼。


    祝寂修：“……”


    祝寂修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他以前還跟祝寒霜說過，如果自己發現這隻死兔子的話，一定要把小係統給扒皮抽筋了。


    可現在還沒來得及等他動手，小係統就以救祝寒霜為代價，自己先一步消散了，而且消散的徹徹底底，一點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祝寂修：“哎……”


    祝寂修無法形容自己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明明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天，一切都已經變的物是人非了。


    師尊身隕，隻有靈魂還殘留著，而一直被他在意的小係統060606號，也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祝寂修：“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天道之門隻承認有三把鑰匙的人，其他不管是死物還是活物，隻要沒有完全的鑰匙，不被天道之門所認可，最後都會被化為灰燼。


    祝寒霜的身上沒有鑰匙，哪怕他被祝寂修牢牢地護在懷裏，還是難逃被天道之門的火焰侵蝕的下場。


    先是祝寒霜的衣角，隨後是手指，再接著是手腕，手臂，肩膀，天道之門的火焰是無形的，連帶著祝寒霜的血肉一起吞噬了個幹淨。


    祝寂修：“！！！”


    祝寂修：“不……不不……師尊……師尊！我不會讓你消失的……我不會的……”


    祝寂修驚恐地看著懷裏已經被天道之門的白色火焰吞噬掉半個身體的祝寒霜，他手足無措地把祝寒霜緊緊地抱在懷裏，可是……


    可是啊，一點用都沒有。


    不管祝寂修用盡什麼樣的方法，祝寒霜的身體都在被火焰一點一點吞噬，祝寂修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他拚了命地想要挽迴祝寒霜，可連祝寒霜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留下來。


    祝寂修：“師尊！！！”


    最後，祝寒霜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祝寂修的懷裏。


    祝寂修：“……”


    祝寂修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當初想要成為天道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因為想要守護自己最想守護的人，想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


    可……真正成為天道之後呢？


    沈千澈沒了，那個愛笑、愛鬧、寵溺著他、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比誰都重情重義的師兄，早就和祝寂修的脊骨融為一體了。


    而祝寒霜，這個祝寂修愛了一輩子的人，最開始出現在祝寂修世界裏的時候，是清風明月，是讓人觸不到碰不著的月亮。


    祝寂修追這月亮追了一輩子，追到頭破血流，可最終……他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成為神，成為天道，真的是世間所有人的夢想麼？


    祝寂修：“師兄，師尊……”


    可為什麼，此時已經成為天道的祝寂修，隻覺得這空蕩蕩的雲端，是如此的空靜，如此的寂寞。


    要不是包裹著祝寒霜靈魂的金色光球現在正安安靜靜地待在祝寂修的掌心裏麵，散發著淡淡的暖意，不然祝寂修真的要瘋掉了。


    祝寂修：“都是它的錯麼？”


    那種令人厭惡的偷窺感又來了，但是因為天道之門遮蔽的原因，那個偷窺者沒有辦法徹底地偷窺到祝寂修現在正在做什麼事情。


    祝寂修：“……”


    祝寂修臉上的表情由麻木，最後逐漸地變成了仿佛死去一般的寂靜，既然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已死去，那祝寂修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祝寂修：“嗬……”


    祝寂修的手抬了起來，遮擋住了眼睛，也遮蓋住了眼底的瘋狂與陰翳，他輕笑了一聲，沒人知道他的腦海裏此時在掀起怎樣的風暴。


    既然對方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可以決定所有人的命運，那祝寂修就斷給它看！


    什麼狗屁神明，都隻不過是隨意割舍別人命運的一坨狗屎。


    祝寂修要讓對方也嚐嚐，被人肆意玩弄生命的代價，到底是怎樣的滋味與感受。


    祝寒霜受過的苦，他要讓這個主神，全部都嚐一遍兒。


    *


    主神：【小係統060606號，死了？】


    主神愣了兩秒，沉默了一會兒後，就繼續窩在王座裏麵，它打了一個哈切，隨意地擺了擺手，開口道：


    主神：【不過是死了個沒用的係統罷了，當初把小係統060606號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是想找個樂子看看，死了就死了吧。】


    主神：【我再創造一個就是了，係統這種東西，還不是動動手就能再做出來的東西？】


    主神根本就不在乎小係統，它隻不過是把小係統060606號當成一隻寵物狗罷了。


    它從始至終，愛的人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