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的大長老?”唐淑貞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的感覺,實在想不到這個老家夥還有這麼多廢話。
胡舒橋閉了下眼睛,心想那小子怎麼還沒迴來?自己都已經(jīng)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
他的雙手放在背後,不停地搓動著,表現(xiàn)出了壓抑性的急躁。
他身後的另一個弟子湊到他耳邊,剛要說些什麼,唐淑貞就大叫道:“喂,我說你們商量夠了沒有?到底還要不要人?不要我就再請迴去待多幾天了。”
胡舒橋見唐淑貞這般,怕是有所懷疑了,便開口說道:“好吧,這件事……我們不能認。但我們可以送些東西給貴派,讓貴派消消火氣。”
唐淑貞說:“不行,你們不承認的話,我們?yōu)槭颤N要收你的東西?今後傳出去,我們碎雲(yún)門怎麼和修仙界的同仁交代?仗勢欺人嗎?”
“自然不是仗勢欺人了,不過是強行讓我們的崆峒派的人留在你們碎雲(yún)門而已,怎麼會是仗勢欺人呢?”胡舒橋?qū)⒄Z氣加重的幾分,顯得格外諷刺。
……
“噠噠噠……”
許空手臂上的鮮血一滴滴地滴落地麵,而就是那隻被刺傷的手,極其頑強地抓住了對方的劍刃。
那人驚愕地看著許空,或許是因為許空最後一刻的動作,或許是因為許空的這隻手,也或許是因為此時許空嘴角上的淡淡笑容。
“你慘了。”
許空說話的同時,另一隻拿著大黑劍的手一頓,飽含著靈力地刺入了地麵。
“大地狼牙!”
就在那一瞬間,那人放開了手中的劍,腳下狂點,如風似影地退到了十幾米以外,雨後春筍般暴突而出的土刺根本沒有傷及到他絲毫。
許空咬牙將他的劍從手臂上拔出,頓時噴出一道血注,濺染紅了地麵青青的草葉。
許空臉色蒼白地將他的劍丟在地上,用腳踩著,眼神冰冷地盯著他,質(zhì)問道:“你丟了劍,拿什麼來殺我?”
話畢,大黑劍被許空再次提了起來,
重重地刺下!
黑暗一閃,那人剛才還拿著跳來跳去的利劍,就斷送在了許空的劍下。
那人自然明白,斷了一個劍修的劍意味著什麼,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對方隻是個小孩!一個如同惡魔一般恐怖的小孩!
許空將大黑劍立在一邊,撕下衣物往受傷的手臂和腹部上一綁,又拿起劍,衝那人說道:“來吧,結(jié)束掉吧。”
……
胡舒橋一招手,崆峒派將那個擺放在中間很久的箱子拿上前來。
“這是我們崆峒派的一份薄利,多謝貴派這幾天對我們門人的款待。”胡舒橋一抬手,箱子打了開來。
一塊褐色的大石頭。
唐淑貞不明白對方玩的是哪一出,問道:“恕晚輩孤陋寡聞,這是什麼寶物?”
胡舒橋說:“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了,但你們的門中的鑄劍師肯定知道,這是一塊罕見的礦石,裏麵的所蘊含的金屬靈性十足,隻要鑄得好,準是一件仙器級別的劍器。”
唐淑貞看了兩眼,瞧不出什麼特殊的,旁邊的那些弟子也沒有熟悉礦石的人,一時間陷入了尷尬之中。
胡舒橋卻來不及得意,趁著碎雲(yún)門的人沉默的時候,偷偷地將靈識擴展出去,探查那個年輕弟子的情況,但這一次月部的人就不會再讓他隨意來了,八角都驅(qū)動出了淡淡的靈力,將胡舒橋的探查擋了迴去。
胡舒橋遭遇此事,不由皺眉,難道崆峒派最傑出的刺客失敗了?
“大長老,這東西我們都認不得,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
“影步!”那人再一次消失在了許空的視線中。
雖然他手中沒有了劍,但依舊不容小覷,許空謹慎地盯著四周的變化。
殘影出現(xiàn)了,許空依舊躲閃不及,左臉頰遭了一拳,甚至向後倒去的趨勢中,右手上的大黑劍橫斬而去,還是斬了個空。
失望之下,許空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靈力撲麵而來。
“不好!”
許空一聲大叫,但已經(jīng)無處去
借力躲開,隻好順手地將大黑劍拿到身前一檔。
“轟隆!”
巨大的靈力集中體,極度壓縮後,通過某種奇異的靈術(shù)走勢迂迴,引爆了那人的整個靈源,靈力如同洪水滔天一般滾滾而出,過往草木皆灰飛煙滅,肅殺的氣勢磅礴雄壯。
究竟是什麼令他自爆而亡都要影響八角陣?
這喋血的靈術(shù)又是來自何方?
……
縱使剛才的打鬥眾人沒有聽到,如今的大爆炸肯定是有反應(yīng)的了。
胡舒橋根本不知道是怎麼迴事,但在第一時間就想要得到說話權(quán),立馬指著唐淑貞喊道:“有埋伏!”
崆峒派一眾弟子聽言,唰唰唰地響起一陣拔刀聲,靈力開始蕩漾在場內(nèi)。
而碎雲(yún)門一眾人等卻將所挾持的崆峒派人員圍在了中間,唐淑貞將劍抵在一個長老的脖子上,對胡舒橋那邊的人說道:“可不要亂來哦,你們門人還在我們手中。”
在昨天晚上,碎雲(yún)門就在給崆峒派人的食物中加了散靈散,所以他們也不用妄想逃脫出去了。
那個脖子被架著刀的長老凝聚靈力無效,才猜到是怎麼迴事,衝唐淑貞罵道:“好你個碎雲(yún)門,原來早有準備的了!”
唐淑貞說:“若你們不搞鬼,又怎麼怕我們做準備?”
胡舒橋一抬手,讓弟子住了手,但誰也不知道他並不是因為唐淑貞手裏的人質(zhì),而是因為那個刺客還沒有出來。
“難道失敗了?”胡舒橋低聲說道。
隨即他搖了搖頭,不再去管那名刺客了,雙手起式,雙眼急瞪,幹枯的嘴唇微啟而開,從體內(nèi)流動出無窮的靈力波浪,甚至將剛才崆峒派弟子散發(fā)出來的那些氣場都驅(qū)散了開來。
他蒼老身體上的青色袍子從內(nèi)起風,鼓鼓地漲了起來,整個人的目光也隨即光亮了不少,而他的目光所落,便是那個箱子內(nèi)的褐色石頭。
就在此時,月部八角陣發(fā)動了。
場間頓時陷入一種無名的壓力之中,更重要的是,從八個
角搭建成的陣法,一時間將裏麵的靈力流動全都擾亂了。
胡舒橋的靈力自然已經(jīng)觸及不到那個石頭了,而八角陣之中,使用的靈力越多,反震將會越強烈,所以這位老人被陣法所傷,硬是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剛才還威嚴無比的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蒼老脆弱了許多。
歐陽沐盯著那個石頭,覺得裏麵肯定有古怪。
“唐淑貞!將那個大石頭奪過來,不要被他們所觸碰到了。”
……
將時間拉迴一些,剛才崆峒派刺客自爆的時候,許空最靠近爆炸中心,而那人自爆的目的肯定不是殺死許空這麼簡單,而是想要擾亂八角陣法的任意一位成員,讓胡舒橋察覺到異樣,那麼就可以抓住時機,動用大石頭的能量了。
可沒有,爆炸的聲音出來了,威力卻沒有出來。
一切的一切都中止在了許空的大黑劍上麵。
爆炸開啟時,大黑劍的暗芒也“閃爍”了起來。
那恐怖的黑暗如同貪婪的惡魔,將爆炸的威力盡數(shù)吸收了進去,隻是讓許空砸到了一顆大樹幹上麵。
許空當時昏迷了,但在八角陣開啟的時候,他又醒了過來。
他忍著疼痛,來到了歐陽沐的身邊,而此時歐陽沐也是剛剛對唐淑貞喊出那句話。
歐陽沐雙手抬著,與另外七個方位的師妹們控製場內(nèi)的靈力流動,那是一種無形的陣法,卻是無法忽視的陣法。
“你沒事吧。”歐陽沐沒有空暇看許空,卻依舊關(guān)切地問道。
許空苦笑一聲,“死不了。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
“現(xiàn)在雙方都僵持著,也不敢亂用靈力,你趁現(xiàn)在去將那個箱子奪來。”歐陽沐快速地說道。
“是。”許空說完一躍而下,衝到了大廟頂端,蹲在上麵,確定了一下箱子的方位,左手上和腹部的傷勢仍舊讓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隻是他咬住牙根,繼續(xù)忍了下去。
此時崆峒派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許空的到來,卻忌憚於那八角陣的奇異
,不敢輕舉妄動。
許空從廟頂跳下,謹慎地緩緩向箱子靠近。
胡舒橋見狀大慌,伸出幹枯如樹枝的手,不管嘴裏鮮血亂噴,大叫道:“攔住他!”
崆峒派弟子聽命上前,喚出飛劍,隻可惜靈力一出體,就被擾亂了運路,根本無法形成靈術(shù)。幾個性子急的家夥身子想爆出大型靈術(shù),卻如同胡舒橋一般,被陣法反克製,鮮血噴出。這一反應(yīng),更是震懾住了他們的心神,愈發(fā)不敢動手。
碎雲(yún)門的弟子為了控製住崆峒派的人質(zhì),不到不得已,也不敢亂了方位。所以隻能看著許空自己行動了,雖然他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小孩是誰。
一個青衣弟子似乎明白了靈力會被擾亂,便直接拿著劍衝了上來,許空根本不管他,憑借著在鬥魂洞裏訓練而來的反應(yīng)速度,躲過了他的攻擊,甚至逮到縫隙,提著大黑劍劃過了他的大腿。
“啊!”那人捂著大腿,跪倒在地,痛吟不止。
許空此時已經(jīng)接近了箱子,而其他的崆峒派弟子在胡舒橋的叫喊下,也開始衝了過來。
唐淑貞見狀,也不管劍下的人質(zhì)了,腳下一點衝了過去,劍光幾個閃爍,她就替許空擋下了幾劍。
就在許空將要伸手將箱子蓋上提走的時候,胡舒橋再次動用了靈力,而且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強大,以他為中心,竟是爆發(fā)出了一陣股震動。
八角陣的各個成員都感覺雙手一麻,陣法似乎快要被撐破了一般。
胡舒橋奮力地雙手起式,整個場地因為他與八角陣的對抗,頓時狂風大作,在風中甚至隱隱有著一股殺傷力,尤其是胡舒橋的周身,更是暴虐。
他頭上的白發(fā)狂亂飛舞著,衣服正被厲風所撕裂,但口中依舊沒有停止喚訣,靈力依舊沒有被擾亂。一個門派的大長老,在爆發(fā)時候依舊是異常強悍的。
他的靈力勢不可擋地穿過眾人的身影,灌入了大石頭之中。
“大召喚術(shù)!黑暗魔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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