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尚傑心頭一沉,毅王?他來做什麼?心裏想著,但身子卻沒有停歇,很快就趕到了門前。
毅王一身錦衣華服,款步走進國公府。
鍾尚傑連忙上前,拱手行了一禮,問道:“王爺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到我府中來?”
毅王冷冷地道:“好你個興國公啊。”
鍾尚傑麵不改色,“這爵名是聖上所封,自然是好。”
毅王欲要發怒,卻又忍了下來,說:“可有個說話的地方?”
“自然是有,王爺請。”鍾尚傑轉身,向著裏麵一伸手。
看到毅王這等表情,鍾尚傑便明白了這其中的事情,許空雖然已經迴來了好幾天,但天龍派和毅王並非日日聯係,可能也就是這一兩天之內,毅王收到了天龍派的斷絕消息。
若是十幾天的天龍派,毅王此時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讓黃辰旭帶兵去殲滅,但就是隻許空來京都不久,他便向皇帝說了對武林一事的看法,再加上鍾尚傑也覺得不好再行鎮壓,所以皇帝就將鎮壓一事給撤掉了。毅王能夠驅動軍隊,但不會為了這麼一個武林門派在皇帝麵前顯露自己的力量。
而經他一想,很快便將矛頭指向了興國公,隻是不知今日前來,目的是想拿鍾尚傑如何。
毅王和鍾尚傑走坐在書房之內,並沒有通知許空來,但許空耳力聰慧,早在那聲叫喊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正端坐在書房的隔壁,用靈識探查著他們的對話內容。
“不知王爺究竟有何事?”鍾尚傑問道。
毅王說:“鍾尚傑,你為何處處與我作對!”
這叫攤牌嗎?許空覺得似乎有些過早了,但當一個隻貓被踩到尾巴的時候,未必不會對人動怒。
鍾尚傑笑道:“尚傑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別再
在我麵前裝傻了!當初鎮壓武林一事,你向我皇兄推薦由我主事,居心何在?”
鍾尚傑不卑不亢地道:“因為王爺在軍中頗有威信,主掌此事的話,軍心會平穩很多,再加上王爺多年未率兵,怕也懷念軍中生活了。”
這些近似扯蛋的理由,鍾尚傑也毫不臉紅地說了出來。其實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隻要還有一層糊紙在,就算是再荒唐理由,也足夠堅持到不去戳破。
但毅王的確是本著攤牌的心思來的,所以此時非常憤怒於鍾尚傑無恥,不禁罵道:“狗屁!不過是去對付一群武林人士而已,還要本王親自帶兵?我實在不明白皇兄為何聽信你的話。”
對方來髒的,鍾尚傑就不說話了。
毅王繼續說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不過就是發現我與一些門派有不尋常的關係,想要讓我自己來割斷罷了,鍾尚傑,你不好好當你的駙馬,操心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為陛下,為齊國所操心,再多也不夠。”
這毅王毫無遮攔地說出了這些話,讓許空和鍾尚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別給我來那些虛的,你安的什麼心誰知道?我手中有什麼你清楚,難道你與那些文臣的關係我又不清楚嗎?”
“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那件事,最終定奪的人,還是陛下。我不過是出了自己的本分,提出一些意見罷了。”
“結果呢?給兩個修仙者給攪亂了你的計劃了吧。不過你也真夠厲害的,不到幾天,就讓那些人主動與我斷絕了關係。我可是大齊國的毅王爺,別人巴結我都來不及,居然還有人肯放棄我的資助,我很好奇,你究竟給了怎樣的利益給他們。”
鍾尚傑道:“我與武林門派沒有任
何關係,王爺與他們的斷裂,為何要算在我頭上?”
毅王死死地盯著他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給我裝傻?不是你府上那兩個修士的話,誰人還能說得動天龍派的兩位大長老?”
鍾尚傑道:“王爺說得也太過牽強了吧,或許是對方自己不想與朝廷牽連太多呢?”
毅王冷哼一聲:“他們可不是那幫禿驢,白花花的銀子為何不要?”
鍾尚傑平靜地道:“那就是了,這個我也很不明白。但既然王爺說是因為我而變故的,我興國公的俸祿也就那麼點,給得了那些武林人士多少?”
毅王不耐煩地揮手道:“我也不和你來虛的了,你想如何,你自己說吧。”
鍾尚傑剛要開口,許空就走了進來,笑道:“王爺,幾日不見,似乎火氣變大了?”
毅王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眼神之中卻閃過了一絲寒意,道:“的確才幾日不見,讓我想不到你竟然是興國公的友人,而且還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
許空道:“那可就是王爺你誤會了,天龍派的事情,可與興國公沒有一點關係。”
毅王問道:“那就是與你許修士有關係了?”
許空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道:“有那麼點,前幾天我去找那兩位大長老聊了一下修仙界的往事,無意間就聊到了王爺。後來我便勸說他們不要在朝廷的明爭暗奪之中涉及得太深,不然日後對門派無益。”
許空說的話自然是比鍾尚傑犀利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需要畏懼毅王的身份。
毅王冷冷地盯著許空道:“明爭暗鬥?”
“不然……難道王爺真的是無償地資助武林門派?有那麼些錢,為何不給平民百姓們?”許空說著,笑看了毅王一眼。
話說到這
裏,毅王再如何向鍾尚傑攤牌,也不好再繼續明言下去了。朝廷中能配得起與毅王明爭暗奪的人有誰?所以再說下去就是謀逆。
毅王沉默了那麼一小會,而後說道:“許修士,這興國公,你是不是幫定了?”
許空聳了聳肩,點頭。
毅王又轉頭對鍾尚傑說:“其實我不來用問,就知道你興國公是個什麼態度,隻是我還希望能夠給彼此留有一些餘地,你說呢?”
鍾尚傑笑道:“我隻忠於陛下,而後便是太子殿下。”
毅王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態度,“我會讓你知道和本王作對是什麼下場的。”說著看了看許空,又說:“就算你有個修仙者,又能保你到何時?”
話畢,毅王起身就走,留下一股濃厚的威脅氣息在其中。
若是換做別的人,絕對會被這給嚇得心驚膽戰,但鍾尚傑不會,許空更不會。片刻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毅王打算怎麼做?做什麼?
許空說:“放心吧,這恐嚇話誰都會說,你假假的也是個駙馬,我不相信他真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鍾尚傑道:“我到是不怕他對我怎樣,隻是……”
許空打斷他道:“這幾天要出去的話,和我說一聲,我和你一塊。”
鍾尚傑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許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
國公府的後院之中,一個大鼎內正燃燒著熊熊火焰,雖然不是鑄劍閣的那種異類火種,但經過許空的靈力煉化,也比普通的要強上很多了。而上方則翻滾著一團奇異的金屬物質,外部被一個靈力光球所包裹。
今日鑄劍是由許空親自動手,不過話說迴來,他也的確有一段時間沒去觸碰過這些東西了。
方筱庭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
著,江貫兒則說著自己上次在毅王府鑄劍的經驗。
一套程序下來,倒是花費了許空的好一段時間。
按照女子喜好,許空將劍器鑄造得玲瓏精致,通體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最後將劍器交給方筱庭的時候,都把她給樂壞了,馬上就在後院之中胡亂揮舞著。
江貫兒問道:“你還真打算自己教個女徒弟出來?怎麼不讓她進碎雲門去?”
“她是位公主,我估計當年的那個修仙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將她帶去修仙門派。”
“其實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以後還要迴碎雲門嗎?還是想和那兩兄弟那樣,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門派?”
許空笑道:“你就別說笑了,建立門派談何容易,他們有那個心力,我可沒有。我還是先把我這個徒弟教好再說吧。”說著,許空就從體內喚出了大白劍,走了過去。
江貫兒看著許空,不知說什麼是好,最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方筱庭看到大白劍之後,眼睛就更直了,她手中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靈器而已,和仙劍自然是不可比。
許空笑道:“別看了,日後等迴了修仙界,我也幫你弄一把這樣的。”
方筱庭雙眼笑得如同月牙一般,“謝謝師傅。”
許空忽然平靜地問道:“你這麼執著於修仙,是因為你皇兄嗎?”
方筱庭臉色微黯,道:“一半一半吧,那天你告訴他,他沒有修仙潛質之後,他的心情很不好。”
皇宮有那麼難待下去嗎?許空不禁為那個深宮之中的年輕太子感到無奈。但這種命運的確不是隨便能夠改變的,許空也忽然感覺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能夠自由地有所作為,的確是一件比太子要好很多的事情。
“好吧,今天我就好教你第一個靈術,地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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