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尚傑並不時常出國公府,一般都是別人來拜訪,第一是因為他本身國公的超然身份,第二是因為他畢竟不涉政,不好主動去找那些朝中重臣。
不過據說今天是一個大學士的五十大壽,雖然並沒有大開宴席,但還是請了一些相熟的王公朝臣前去,而鍾尚傑剛好也在其中。
按照以往的慣例,興國公出行所配置的下人並不多,主要是京都的治安極好,用不著那麼多護衛。而這次的護衛人數依舊沒有改變,隻是在馬車之內多了一個許空。
並不是鍾尚傑太過膽小怕事,而是他知道那毅王若是瘋起來,還真沒幾個人能阻止,以前在軍中的時候,身為大將軍的他還幹過不少喪心病狂的事情。
黃昏時分,車廂內。
許空問道:“那大學士今天有沒有請毅王?”
“應該是沒有,我與葉大學士私交甚深,知道他並不欣賞毅王那個人,甚至還有些厭惡!
“那你說毅王會不會,在你和文臣們來往的事情做文章?”
鍾尚傑笑道:“這個他還真做不出來,我為什麼能和這些大臣達成一片?不是因為我的個人原因,而是因為我們都是效忠皇上的人,所以也自然而然成了在一個立場上的同盟。而毅王要是真的用此事來作說辭的話,那所牽連的大臣可就多得去了,我相信他再怎麼衝動,也不可能這麼做。”
許空說道:“不過這些文臣,也隻有在治國的時候有用。要是毅王真的起軍反了的話……他們自己也性命難保啊。”
鍾尚傑明白許空所擔憂的是什麼,“軍方……其實陛下還在位一天,軍方的人就不亂來,盡管那些將士和毅王關係要好,但士兵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效忠於陛下的,除非讓他們找到了非反不可的理由!
“那就是我多慮了!
停在大學士府前的車馬並
不多,但卻都是一些在京都赫赫有名的府車,顯示著大學士在朝中的超然地位和甚廣的人緣。
但鍾尚傑和許空下車的時候,鍾尚傑的眼神卻停留在了一架豪華馬車之間,許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覺得那標徽非常熟悉。
“毅王?”許空問道。
鍾尚傑道:“大學士是不可能主動請他的,但若是毅王開口問了的話,大學士自然也不會不讓他來。我看,這王爺就是衝著我來的!
許空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進去吧,也讓我看看這齊國的大學士是什麼模樣。”
兩人便如此走進了葉大學士的府邸,所帶來的那些禮品自有下人送進去,府中也很快就有人出來招唿了,估計也是來的人有點多,府中的下人又不夠,所以才會有些怠慢。
入到其中,許空父子兩人隻見一群穿著官服的官員正互相寒暄著,而其中最多人所擁簇的,便是毅王。但那些人見鍾尚傑來了以後,馬上分出一大批走到了他身前,嘴裏說著“興國公好啊”等等話語,一下子便將那毅王身邊的人拉了一大半過來。
這正是朝中人緣的趨勢所向,也顯示了鍾尚傑受人尊敬的程度所在。
鍾尚傑和他們打過一下招唿後,便緩緩走上前去,向毅王問好,毅王也相當能沉得住氣,麵露笑容地和鍾尚傑說著話,仿佛並沒有昨天那一幕似的。
不過一會,就有人注意到了許空的存在,向鍾尚傑問道:“難道這位就是興國公的修仙友人?”
鍾尚傑遲疑了一下,卻是毅王率先開口道:“張大人好眼力,這位正是國公府上的許修士,昨日我們還坐在一塊喝了下茶!彪b是他也想不到這許空為何如此守著鍾尚傑,就連這種場合都要跟來,甘於當他的護衛,作為一個修仙者,貪圖他的一些什麼呢?
此話一出,不少朝臣
便開始向許空問好,許空隻好一一迴禮,一時間有些忙得不可開交。
此時另一邊就隻落下了毅王和鍾尚傑兩人,毅王的眼神漸漸寒了起來,道:“興國公今晚可得吃好喝好啊。”
鍾尚傑一臉從容地迴道:“彼此彼此!
壽宴很快就開始了,大學士也重新出現在了府中,並不是他擺架子,而是剛才突然被皇上召進了宮中,所才中途離開了一下。
宴中,毅王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讓許空露兩手法術給大學士賀壽。那些朝臣們吃著喝著也沒過腦子,便紛紛叫起了好來。
許空說道:“修仙者的法術可不是供人賞看的煙花,毅王說得也太過滑稽了點。”
聽著是拒絕毅王的請求,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心想這個修仙者還真是不給毅王麵子。但這話裏似乎也有些不給大學士麵子的味道,顯然是毅王故意下的套,讓許空為難。
鍾尚傑也想不到許空這麼直接,臉色不由有些尷尬了起來。
許空卻笑道:“法術的效果再華麗,不過是過雨雲煙,一閃即逝的幻影而已,到不如我為大學士輸送一些天地靈氣,讓大學生的身體更加健朗,反而符合今日壽宴的目的!闭f著,許空就走到大學士身邊,伸出夾帶著淡淡靈力的手掌,輕輕撫在大學士的背脊上。
一陣清醒的靈力激蕩而開,讓堂中的所有人感覺精神一震,哪怕就是這樣吸上一吸,也神清氣爽了起來。
片刻後,許空收手,迴到了自己座位。
大學士還閉著眼睛迴味了片刻,最後才道:“許修士不愧是修仙之人,這天地靈氣流入體內頓感清涼,一下子便將周身的疲困一掃而光了,就連前幾天還酸痛不已的雙肩,都全然無礙了。老身可真是多謝許修士了。”
這話讓那些人聽了,紛紛叫好,而隱隱之間也羨慕大學士有
這樣的好運氣,都想著要是自己生辰辦宴的時候,這修士也能夠給自己傳輸一些天地靈氣的話,那該有多好。
在眾人都為止讚揚的時候,剛才提出那個傻方法的毅王,臉色就不好看了。眾臣的叫好聲越好,就越彰顯著他剛才的滑稽。但事實上他的本意可並不滑稽,而是另有企圖,想要探探這許空的實力究竟如何。
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偶爾談幾句國家大事,周邊八卦,這壽宴也就這麼過了。
黑夜無邊,皓月高掛。
朝臣們逐漸散去,鍾尚傑和大學士交好,所以又多說了一會,才準備離開。
毅王在一旁與別的官員說些有的沒的,居然也留到了最後。
兩人在出門的時候剛好相逢,鍾尚傑按照禮節,讓了一下毅王,那毅王毫不客氣地跨出門檻後,笑道:“興國公,走夜路,要小心啊!
“王爺,你也得多多小心才是!边@說話的,是鍾尚傑身後的許空。
毅王看著兩人冷哼一聲,在一眾護衛的擁簇之下,上了馬車。
……
許空和鍾尚傑在車廂之內,聊著一些剛才在宴上的閑事。不知不覺之中,這父子兩人已然突破了多年前的隔膜和十幾年的陌生,無話不聊,而且聊得投機至極。
突然間,馬車一陣劇烈搖晃,好似車輪碾到了什麼大石頭一般。
許空連忙一手拍在車廂上,整個方位才重新穩了下來。
但此時的車外,仿佛一片死寂。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護衛都會前來問問鍾尚傑有沒有大礙,可卻沒有。
“有異變!”許空低喝一聲,腦中迅速閃過了外麵護衛和車夫的人數,想要在剛才搖晃的一瞬間內,將那些人全部殺死,除了對方人數多之外,那就是遇到高手了。但……國公府的護衛在凡間來說,並非泛泛之輩,就算武林高手也絕不可能這麼短的時
間內將他們殺死。
哪怕是遇到這種突發狀況,鍾尚傑依舊鎮定自若,皺眉問道:“怎麼了?”
靈力波動?
許空心頭一驚,下一刻大白劍已然在手。
黑夜之中,數道淩厲光芒劃過夜空,齊齊朝馬車砸去。
“轟!”
馬車頓時支離破碎,木屑四處飛散,前方的馬兒受了驚嚇,在街道上狂奔而去。
但馬車內部,卻出現了一個巨大光球,將許空與鍾尚傑包裹在其中,任憑那些各色的光芒砸落不止。
此時許空靈識大開,竟是發現了四個靈力來源,也就是說,有四個修仙者隱藏在黑夜之中。
此時的巨變到是讓鍾尚傑大驚,畢竟凡俗之人,哪裏看到過修仙者的靈術戰鬥。
“唰!唰!唰!唰!”
四個黑衣人從各個方位之中跳入街中,而他們手上則拿著四種不同的法器。
“也難怪毅王敢如此囂張了,原來在府中還供奉著其他的修仙者!痹S空嘴裏說著,但心中也覺得毅王有些可笑,難道他還認為修仙者的戰鬥,四比一就會贏的嗎?又或許是這四個家夥向毅王吹牛不打草稿?
黑衣人的其中一個道:“同為修仙者,我們不想在凡俗多生事端,將那人放下,你走吧!
許空道:“少跟我來這套,像你們這種受毅王差使的人,也配稱為修仙者?”
“別自視清高,你還不是一個德行!”
許空笑了笑,心想難道我要告訴你這是我老爸?他迴頭看了鍾尚傑一看,鍾尚傑顯然有些擔憂,畢竟最直觀一個估計,的確是人多比人少要厲害。
許空將大白劍懸浮在鍾尚傑的上方,光球籠罩著他,而自己卻從體內喚出了大黑劍,向外麵踏出了一步。但他不能走得太遠,不然大白劍就會失去靈力供應,從而讓鍾尚傑陷入危險。
那四人見許空這番動作,不由同時一驚,“雙劍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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