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妄眉頭輕皺,道:“你死了這顆心吧,這天下間覬覦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雖然眼前這位,確實要比以往那些獻媚的魔修好看許多。
楚星沉:“……”
楚星沉嘴角抽了抽,道:“我與那些人不一樣,你是我的道侶。”
驚妄扯了扯唇角,“你確實和那些人不一樣,你比他們膽子都大,道侶?嗬,你既然是我的道侶,為何我對你一點印象也無?”
楚星沉伸手,點了點他的額心,道:“因為你傻了。”
“你這個蠢東西。”
“放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驚妄厲喝一聲。
作為剛上位的魔尊,威嚴很重要。
而麵前這人,卻敢隨意調戲他,言語謾罵他!
好大的膽子!
他伸手,用力拽了一下這鎖鏈,將人拉到自己的麵前,隨後,掐住楚星沉的下顎,道:“別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承認,你的手段很新穎,比以往來勾引我的人都要更加的新穎。”
驚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冷嗤一聲:“隻可惜,用在了錯誤的人身上。”
楚星沉唿吸顫了下,他精準的捕捉到了比以往來勾引我的人這幾個字。
這些年來,到底有多少人試圖爬過驚妄的床?
他臉色平靜,雙眸卻與他對視,這雙眼睛很黑,很沉,帶著霜月的冷意。
“看來勾引你的人不少,都有哪些人?用過什麼方法?”
在說這話時,便連楚星沉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裏多少帶著些酸意。
此刻驚妄拽著鎖鏈,他的臉離他很近,驚妄能清楚的看到楚星沉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
不知為何,心尖忽然顫了顫,莫名的心虛一閃而過。
嗯?心虛?他為何要心虛?
他對這人毫無印象,左不過這人也是在撒謊欺騙他。
驚妄鎮定心神,道:“那可多了去了,無論正道還是魔修,近一年來,光是試圖接近我、甚至想做我爐鼎的,便不下兩位數。”
“隻可惜我都看不上,那些泛泛之輩,便連給我做爐鼎的資格也沒有。”
楚星沉眼眸忽的一沉,他一隻手輕輕貼在他的心髒上,隨後湊過去,吻住了驚妄的唇。
他張開嘴,牙齒輕咬著他的唇瓣,眼尾微微上揚,泛著點點紅意,雪白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
“是像我這樣嗎?驚妄。”
“還是像這樣?”
楚星沉掌心緩緩順著驚妄的胸口下滑。
他能感受到驚妄的心髒跳動的快了幾分。
他的指尖輕輕勾上的驚妄的黑色衣帶。
漆黑的華衣,雪白的指尖。
驚妄喉結滾動了兩下。
驚妄瞧著眼前這主動投懷送抱的人,他伸手,想將人推開。
若換做旁人,他恐怕早就一掌把人給打死了。
但換做眼前之人,不知怎的,驀的便下不去手了。
“狗東西,怎麼不說話了?告訴我,你的身體有沒有被其他人碰過?我潔癖,不喜歡被人碰過的東西,你若……”
楚星沉話還沒說完,驚妄忍不住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唇。
嗬,這修士手段還挺多的,很好,他承認,眼前這位修士,比以往來勾引他的,段位確實高上許多。
驚妄本想淺嚐輒止,熟料吻上去後,發現他的唇,和他這個人一樣,清涼甘甜,停不下來了。
直到楚星沉拽了拽鎖鏈,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
驚妄驀的迴過神,他抬起頭,望向楚星沉,道:“你很有手段!”
“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嗬,你覺得作為堂堂魔尊,會沒有與人合歡的經驗嗎?你怕是不知道我們魔修是怎麼修煉的,采補對魔修而言是最簡單的修煉方式。”
驚妄指尖挑起楚星沉的下巴,語氣惡劣:“男人,你可以留在我身邊,做我的男寵,我允許了。”
楚星沉臉色一變。
感情這不但是個狗東西!便連身子也不幹淨了?
但這若是被外人知曉,堂堂魔尊便連和男人女人合歡的經驗都無,怕是要被魔宗那群老魔們笑死。
楚星沉冷冷推開他,便連語氣,也變得不近人情極了,他道:“你和誰發生過關係,如實說來。”
前一刻,這小美人還對自己投懷送抱,勾引自己,這一刻就變臉了。
驚妄儼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微微抬起下巴,道:“與你何幹?你且記住,我雖然碰了你,你也僅僅是個男寵,休要自稱是本尊道侶,恃寵而驕。”
楚星沉扯了扯嘴角,眼中閃著幽幽寒光。
好個驚妄,原來早已與其他人……那什麼過了,竟從未與他說過。
“過來,再讓我親親。”
驚妄招了招手。
小美人的唇怪讓人上癮的。
“哐當”一聲,長長的鎖鏈拖到了地上。
楚星沉連連後退數步,他道:“髒東西,別碰我,從現在開始,我們劃清界限,在你跟我說清楚你那些情史之前,我不會和發生任何關係。”
驚妄驚愕的望著他。
他眸子忽的一沉:“你不滿?”
楚星沉垂頭,把玩著手上鎖鏈。
忽然就有些後悔了,為何要問這種問題?
龍崽子也這麼大了,一千多年過去,能保持完璧之身才是奇跡吧?
楚星沉是有些生悶氣的,也不知道是氣驚妄竟與別人發生關係,還是氣自己嘴賤偏要多問那一句。
驚妄臉色一沉:“看來你還沒看清自己的身份。”
楚星沉已經沒有逗弄他的心思,他拽著鎖鏈,迴了他一句:“看來你還沒看清自己的身份。”
半神期威壓,無聲釋放了出來。
驚妄臉色一變。
楚星沉道:“男寵?虧你想得出來。”
“你竟是半神期大能!”他語氣裏帶著震驚,“你究竟是誰?修真界之前為何從未出現過你這般的人物!”
楚星沉衝著他冷笑一聲,道:“楚星沉,我的名字。”
“現在開始,我去哪你就要去哪,我會助你恢複之前的記憶,助你渡過心魔劫,但若是渡完劫之後,你還對你以前的情史沒有交代,嗬。”
這個嗬字,顯然說這話的人,已經到了盛怒的邊緣。
老爺子走進來,見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老爺子茫然道:“先生,公子,怎麼了?吵架啦?”
老爺子歎了口氣,道:“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莫要生氣,有什麼矛盾坐下來好好談談。”
“誰和他是夫妻。”
“不是夫妻。”
二人同時開口。
驚妄忍不住瞥了楚星沉一眼,明明先前對他還是一口一個道侶,笑瞇瞇的樣子,這會又說不是夫妻了,什麼意思?逗他玩呢?
楚星沉衝著老爺子拜了拜,道:“爺爺,我們出去一趟,晚上迴來。”
老爺子雖摸不著頭腦,但點了點頭,應聲道:“好好好,你們哪,都是好孩子,出去散散心也好。”
說完,楚星沉便拽著驚妄,往外走去。
“走。”
“去、去哪?”
驚妄覺得這人身上有一股特別強大的氣勢,讓他莫名害怕,甚至一瞬間,想給他跪下。
楚星沉迴頭瞥了他一眼,“帶你找迴自己。”
和龍崽子胡鬧了幾日,記憶沒有絲毫恢複的跡象,不能坐以待斃下去,總不能,讓這破龍一直傻著吧?
楚星沉拽著鎖鏈,帶他去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那時的驚妄被各大門派圍剿,而楚星沉快準狠,挖出了驚妄的魔丹,將他挫骨揚灰。
他們站在羊腸小道上,楚星沉道:“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還記得嗎?”
驚妄仔細想了想,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莫不是又在騙我,我從未來過這兒。”
楚星沉聽此,拽著他又去了無極宗。
楚星沉和驚妄站在太淵山下。
他道:“我們第二次相遇的地方,那時你叫燭九妄,我叫楚涸。”
驚妄臉色驟然一變:“這裏明明就是無極宗,你休想糊弄我!嗬,寂靈臺滅我龍族,我遲早會將這無極宗夷為平地。”
“寂靈臺死了。”楚星沉道,他眼睫輕抬,“你殺的,你大仇已經得報。”
“什麼?死、死了?”驚妄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此時的驚妄,雖已經坐上了魔尊之位,到底還年輕,不如一千年後那般老謀深算。
“死的不能再死了,灰都不剩了。”
長陽長老老遠就感受到了半神期修士的氣息。
他連忙踏空趕來,恭敬的衝著楚星沉拱了拱手:“見過仙君。”
“長老好。”楚星沉也衝著他迴了一個禮。
驚妄卻警惕的望向這老頭:“這又是何人?是寂靈臺的爪牙嗎?我怎從未見過?”
楚星沉:“……”
長陽長老:“……”
長陽長老試探著問道:“魔尊這是……”
楚星沉歎了口氣,道:“渡劫渡傻了,如今受困於心魔劫。”
長陽長老了然的點了點頭,他也衝著驚妄拜了拜,道:“見過魔尊,祝魔尊一帆風順,順利渡過此次劫難。”
“胡扯,本尊何時傻了?別仗著本尊認可你做了男寵,便恃寵而驕。”驚妄眼神陰鷙。
長陽長老:“……”
看來真的渡傻了。
楚星沉嘴角也跟著抽了抽,簡直丟人現眼!驚妄生動演繹了這四個字!
長陽長老解釋道:“仙君不是尊上的道侶嗎?尊上說他是男寵,似乎不妥吧?”
瞧瞧,仙君臉都黑了。
長陽長老也沒想到,渡個劫,還能把魔尊渡成這樣,就是苦了仙君了。
仙君如今不離不棄,助魔尊突破心魔劫,這番情意,當真可歌可泣!
“你這老頭莫要胡說,我何時有過道侶?嗬,想做我的道侶,怕還是……”
驚妄話還未說完,楚星沉歎息一聲,擰著他的耳朵,道:“丟人丟夠了嗎?真期待,若你清醒後,知道自己渡心魔劫時做過的一切,會是怎樣一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