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妄嘴唇動了動。
“你竟敢這般對我,豈有此理。”
楚星沉冷笑。
長陽長老連忙勸道:“尊上,您快別說了!”
驚妄被他擰的耳朵疼,他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望向長陽,惱羞成怒道:“你還在看什麼?是想看本尊的笑話不成?誰給你的膽子?”
長陽:“……”簡直無妄之災。
長陽長老意味深長道:“尊上,您還是對仙君客氣點吧,否則等您清醒過來,恐怕是要後悔的。”
嗬,後悔?驚妄就不知後悔二字怎麼寫。
見驚妄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長陽長老搖了搖頭,這魔尊是救不了了,仙君能容忍他至此已經很不容易了。
長陽長老對楚星沉道:“仙君,我便不打擾你們二人了,告辭。”
他極有眼色。
這麼丟人的一幕,不管是楚星沉,還是驚妄,怕是都不希望被人看到吧?
楚星沉點了點頭。
等到長陽離開後,驚妄怒斥道:“還不趕緊給本尊鬆手?”
“你給我閉嘴!”楚星沉鬆開他,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中二龍這張嘴,可真是叫人生氣。
驚妄一邊揉著耳朵,一邊道:“請記住你的身份,若下次再敢在外麵這般對我,休怪我不客氣。”
楚星沉當即就被氣笑了,他抬掌,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對你不客氣,一掌拍死你這狗東西。”
驚妄想起他半神期的修為,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竟有些慫。
楚星沉抬手,手上劍氣在乍現,他道:“你若下次再敢在外麵胡說八道,還說我是你的男寵,便如同此樹。”
楚星沉一掌朝旁邊的樹拍去,那樹當即“啪”的一聲,直接被劍氣震的四分五裂。
驚妄瑟縮了下。
好兇!
他是如何招惹上這般兇悍的半神期的?
驚妄抿了抿唇,輕哼一聲,道:“休要威脅我,你可知威脅過我的都有什麼下場?”
不行,他必須在這小男寵麵前,重新樹立威嚴。
男寵就是男寵,怎可這般恃寵而驕?
楚星沉並不想知道。
驚妄抬掌,魔氣在手心裏醞釀,他道:“他們都被我挫骨揚灰了。”
話落,手上聚集的魔氣,霎時往一旁另一棵樹上打去!
“轟”的一聲,那顆樹直接被魔氣蠶食殆盡。
驚妄微微揚起下巴,道:“看到沒有?別以為你的修為比我高一階,便能對本尊唿來喝去!”
楚星沉:“……”
頭好痛。
他揉了揉額角,深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驚妄現在是失憶狀態,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可越是忍著,便越是生氣。
這是什麼狗東西!
他好慘,好慘。
楚星沉麵無表情祭出七星震厄,隨後,當著驚妄的麵,唰的一下,一劍將整片林子的樹都給砍了。
這些樹有的已經上了年頭,轟然倒地,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楚星沉漠然道:“你再說一遍。”
驚妄:“……”
驚妄默默將要說的話咽了進去。
這男寵著實兇悍,沒想到竟還有一把這樣的本命神器。
嗯?等等?這本命神器上,怎麼會有他的氣息!
驚妄厲喝一聲:“說!為何你的劍上都是我的氣息!”
“因為我的劍裏融入了你的龍鱗,傻東西。”楚星沉翻了個白眼。
“豈有此理,龍鱗珍貴異常,我怎會將我身上的龍鱗交給你。”驚妄皺著眉。
“你說得對,這片龍鱗確實不是你給的,是我從你身上拔的。”楚星沉拿著劍,劍尖指在驚妄的脖子上,一寸一寸下移。
楚星沉淡淡道:“你若再多話,我便將你身上的鱗片全部拔光,你看我敢不敢?”
他能感覺劍身上冰涼的冷意,驚妄瞬間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起一陣寒意。
他嘴唇碰了碰,嘴硬道:“嗬,我才不與你一般見識。”
慫了就是慫了,這死要麵子的破龍。
楚星沉收起七星震厄,楚星沉抓住他,道:“走,去下一個地方。”
接下來,楚星沉又帶他去了神陽城,去了渝州城,去了天啟秘境外。
隻可惜驚妄麵露茫然,對這些地方沒有絲毫的印象。
此刻,他們站在與寂靈臺交戰的地方。
麵對這滿地焦土,楚星沉道:“這裏是我們殺了寂靈臺的地方。”
驚妄精準的捕捉到了我們二字。
但他還是不太相信,那寂靈臺可是有著半神期的修為,真就這麼容易死?
以他現在的實力,打寂靈臺,恐怕還不夠看。
“寂靈臺作為九尾一族,有九條命,更身具上古秘術,這麼容易就死了?你莫不是在開玩笑。”驚妄皺了皺眉。
確實,如果決戰時的寂靈臺還是半神期,恐沒那麼容易。
可偏偏經過了上千年的天道反噬,寂靈臺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住,境界狂跌。
“你是在看不起我?亦或是在看不起你自己?”楚星沉淡淡說了一句。
他繼續道:“驚妄,我殺了寂靈臺八條命,最後一條命,是你自己殺的,是你親手報的仇,這一點毋庸置疑。”
驚妄努力思考著,迴憶著,他想知道他是如何殺死的寂靈臺。
若寂靈臺當真被他所殺,那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可不管他怎麼思考,依舊想不起來。
驚妄一陣沉默。
“我不敢相信。”驚妄說。
寂靈臺是他的滅族仇人。
真就這麼死了?那他以後要做什麼?為龍族複仇是他此生之願。
驚妄茫然的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他下半輩子,該以什麼為目標呢?
仇人不在了,族人也不在了,就真的什麼也不剩了。
楚星沉沒說話,讓他自己思考。
過了會,驚妄抬起頭,他下巴輕輕揚起,帶著一股少年的驕縱勁,說道:“我不信。”
“雖你的出現很是詭異,你說的這些話,很難讓我信服。”
楚星沉聽此,也不多說了,他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
“好,隨便你信不信。”楚星沉漠然應了一聲。
他今天的耐心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
楚星沉帶著驚妄迴了冶河鎮。
抵達冶河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爺子瞧見他們迴來,高興極了:“先生,公子,快快進來,外麵冷。”
屋裏燒了暖爐,確實比外麵暖和一些。
老爺子為他們準備好了客房,客房雖簡陋,卻已經足夠遮風避雨。
一進屋,楚星沉便倒在床上,閉起了雙眼。
太累了,累的不是身體,是他的心!
心累!
就跟帶了一天熊孩子似的。
驚妄站在床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這位小男寵,竟然完全不顧他,直接在他麵前睡下了。
成何體統?竟然不伺候他寬衣?
驚妄拽了拽鎖鏈,道:“起來。”
楚星沉睜開眼,眉眼間凝聚著一股陰森的冷意。
驚妄竟無端犯了個怵。
隨後,他咳嗽了兩聲,道:“為我寬衣。”
楚星沉抬手,劍氣刷的朝驚妄飛去,“撕拉”一聲,驚妄身上的黑衣被劍氣割破,掉在地上,幾根布條掛在驚妄的身上。
楚星沉力度掌握的極好,沒有傷到驚妄絲毫。
驚妄呆了呆。
他怒道:“你就是這麼為我寬衣的?”
楚星沉盯著他,道:“你說得對,我下手太輕了,下次該連衣服帶人直接砍了。”
驚妄爬上床,將小男寵從床上拉起來,他低吼道:“從未有人這樣給我寬衣過,我承認,你這種方式成功吸引到了我。”
楚星沉:“……”
楚星沉腦子裏忽然就冒出來一句話: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當即被雷的不清。
他瞪著麵前這個人,好可怕,他理解不了!
霸總真可怕!
楚星沉默默將驚妄從自己身上扒下來,他道:“謝謝,我並不想吸引你的注意,你再說一句,我怕這床會塌。”
他怕他忍不住,拔劍將這狗東西斬了!
太欠了!
驚妄卻想歪了。
床會塌?為什麼會塌?當然、當然是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才會塌。
驚妄臉瞬間一紅,眼神也變的飄忽不定了起來。
“你、你在想什麼東西,我是不會碰你的,勸你最好打消這種心思。”
楚星沉衝著他翻個身。
眼不見為淨。
驚妄以為他聽見這話難受了。
也是,被喜歡的人拒絕求歡,都是會難受的吧?尤其麵前這位美人,是如此的深愛著他。
過了會,驚妄磨磨唧唧的蹭過去,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床上的小男寵,說道:“其實、其實也不是不行。”
“我既然已經同意你做我的男寵,暖床這種事,是應該做的。”
他伸手,將楚星沉掰過來,說道:“你不必傷心,也不是不行,罷了,既然白天親都已經親過,我也答應留你在我身邊,做那種事也是可以的。”
楚星沉明知故問道:“哪種事?”
驚妄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道:“白天不是還很直接嗎?你是第一個有那麼膽子敢直接親我的。”
楚星沉卻想到,這狗東西說不定已經和好幾個人那什麼過了。
他臉色一變,道:“你很有經驗的樣子,想來早已與其他人做過那檔事了吧?”
驚妄眼眸忽的一沉。
其實他什麼經驗也沒有。
見驚妄不語,楚星沉氣的,一腳將人踹下去,道:“滾,你髒了,我不要!”
驚妄坐在地上,懵了懵。
驚妄站起身,訓斥他。
他剛準備多說兩句,卻瞧見床上的小男寵眼眶有些紅,麵容上是遮不住的傷心難過,瞧著一副隨時要哭的樣子。
驚妄心驀的就軟了。
他攥了攥拳,起身道:“你很介意嗎?我是不是和別人好過。”
楚星沉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驚妄歎了口氣,道:“你這男寵怎的這般笨,都說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親我的,旁人連近身都做不到,又怎會與我做那等子事?況且我眼光高,世人在我眼裏皆一個樣,我如何能對他們產生興趣?”
楚星沉睜開眼,燭光落在他瞳孔中,雙眼裏冰雪消融,一片暖黃。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