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黑澤秀明站在警察廳的大樓前, 仰頭看向警察廳灰色混凝土灌注的大樓。
他輕笑一聲,哼起歌,踏著歡快的步伐走向鑒識科。
他需要拿著兩年前在保時捷上找到的頭發再做一次dna檢測,這樣先生的數據就會被留在警局。
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黑澤秀明將兩根銀發分別交給鑒識科的人員, dna檢測的時間較長, 在現場等待不太現實,況且, 他將哥哥的dna交給鑒識科本來也不是為了自己得到答案-
一日後。
警察廳頂樓。
警察廳總監看著麵前的報告陷入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黑澤秀明有一個收養人, 這個收養人甚至和國家政客和議員有聯係, 但多年來, 對方並未沒有對黑澤秀明的教育和人生規劃做出任何指向性的幹預。
現在, 黑澤秀明不僅有一個收養人,他還自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
所以黑澤秀明不是孤兒?
那麼他的雙親呢?
該不會他們警察廳培養了多年的金蛋有朝一日會被它麻麻抱走吧!
不行!
這個事情絕對要弄清楚,首先要搞清楚這根銀發到底是誰的。
現在就得叫黑澤秀明來問!
不不不,還是他直接去黑澤的辦公室裏找人比較快, 現在這個時間……黑澤說不定在沙發上睡覺。
“蒼老”的總監拿著報告走到黑澤秀明的辦公室, 果然在靠近窗戶的吊椅上找到了曬著太陽睡覺的黑澤秀明。
看上去很舒服,但是吊椅是哪兒來的???
總監決定不闡明來意, 先和黑澤秀明打打感情牌, 他將報告折成豆腐塊塞進衣兜, 然後輕咳一聲, 等人悠悠轉醒才道:“說起來我們很久沒聊過了。”
黑澤秀明將人上下掃了一遍, 立刻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他指著自己辦公桌前的位置,對總監道:“坐。”
警察廳總監走過去坐下,“你想知道降穀和諸伏的近況嗎?”
“不是去上臥底的培訓課了嗎?兩年了,檔案都洗幹淨了, 名字也換了。”
總監:……
“你怎麼知道?”
黑澤秀明蜷起一隻腳,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總監的腦子,“我畢業的時候就知道了。”
總監:?
“他們泄密?”
“兩年多了,你還沒有習慣我能夠發現你們秘密動作的事?”黑澤秀明揚起眉毛,“我勸你們不要想著對我保密,我想知道的東西就一定會知道。”
他頓了頓,補充,“否則我會睡不著覺。”
總監:……
好的,不用打感情牌了,直接攤牌吧。
他將檢測報告放到黑澤秀明的辦公桌上,“你有一個哥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肯定早就知道了,隻是拖到現在才來警察廳做鑒定。”
黑澤秀明想到百分之五十幾的重合率,“我們長得很像,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我的哥哥,我們頭發的顏色一模一樣,眼睛也是。”
他瞇起眼,像是真的見過對方一樣編道:“但凡是講究證據,我要知道確切的答案,所以就來警察廳做了。”
“為什麼是警察廳?你完全可以在民營機構做。”男人步步緊逼。
這很正常,能坐到警察廳總監這個位置的人至少也是池塘裏最肥的一條金魚。
而且……
黑澤秀明要的就是這種疑心,要的就是這樣一問,“因為我要調查一個東西,他正好可以潛入其中成為臥底,警察廳必須留下他的資料。”
“那我們應該順便登記他得真名和潛入的犯罪組織。”總監皺著眉,“光留下dna數據不夠。”
“不。”黑澤秀明靠迴吊椅裏,“警察廳中有臥底,我不能讓我唯一的親人涉險,他會是我一個人的協助人,誰也不會知道,除了你,總監。”
警察廳總監:……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該來找你!你這是拿我的職位在開玩笑!
還好還有五年就要退休了……
“你拿準了警察廳會幫你瞞住?”
“當然,這可是一塊大肉。”黑澤秀明砸了下嘴。
說到肉,想吃芝士鐵板烤肉了,今天下班以後去邊上的波洛餐廳看看有沒有吧。
總不好一個人去,幹脆……
“總監,你想吃芝士鐵板烤肉飯嗎?”
警視廳總監,在當黑澤秀明的爸爸都綽綽有餘的55歲,第一次和黑澤秀明一起提前下班了。
理由是要去波洛吃芝士鐵板烤肉飯——
東京灣填海地建築專用倉庫外。
“大哥。”伏特加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人,“這次從外圍調上來的新人好像很受朗姆的賞識,不知道多久能拿到代號。”
琴酒沒有接話,他叼在嘴裏的煙上已經聚集起長長的煙灰。
朗姆勢力壯大對於他來說沒有好處,如果新人是衷心於組織的骨幹,或許也可以成為挑起組織內訌的棋子。
琴酒拿下煙,伸出窗外將煙灰抖落,吸了最後一口口摁滅在車載煙灰缸內,“來了。”
不遠處走來三人,其中兩人好像認識,甚至關係不錯。
琴酒瞇起眼,仔細辨認,忽然感覺三人中有兩人的輪廓十分眼熟。
——“硬要選一個的話……硬要選一個的話當然是hiro。”
黑澤秀明的話又響在耳畔。
hiro,景。
本名是叫——諸伏景光?
警校生,黑澤秀明的同學。
很好,一個臥底,下一個。
zero,降穀零,畢業照上和秀明挨得最近的那個。
據說是優秀畢業生?
果然優秀,不然也不能被派進來當臥底。
琴酒本來不打算在帶領新人做第一個任務的時候抽煙,但現在他得心情實在不錯,於是便從兜裏拿出便攜火柴和煙盒,將火柴在紙盒邊緣輕輕一擦,歪頭點燃了嘴裏的香煙。
三個裏麵有兩個是臥底,另一個是借著宮野明美的路子進來了,不是什麼正常的路子,想必身份也不幹淨。
不錯,怪不得朗姆這麼滿意。
畢竟手底下都是一幫飯桶,也隻有臥底才會賣力幹活了。
這些人才就多給朗姆留兩年,讓他嚐嚐自己選進來的人,味道究竟怎麼樣。
琴酒等三位新人在保時捷前站定後緩緩降下車窗,對猛然繃直脊背,渾身緊繃的三人裂開嘴笑了一下,“晚上好,新人們。”——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
銀發,還是一米多長的銀發。
顏色和黑澤秀明的幾乎一模一樣。
g的劉海很長,還帶著禮帽,對方不願意的時候沒有人能知道他眼睛的顏色。
他難道就是收養黑澤秀明的“先生”?
“你們今天的任務。”琴酒將一份文件扔到降穀零身上,“做幹淨點。”
降穀零翻開文件,看到了吉野議員肥胖的臉。
這份文件上甚至還有吉野議員近期的行程安排和出行時間,隻要是對刺殺有利的信息可謂是一應俱全。
——他真的是臥底嗎?這件事要不高悄悄告訴黑澤秀明?
說起來,他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秀明了。
這麼說好像也不是很準確,畢竟電視和新聞上還是能常常見到的。
降穀零想到兩年前到黑澤秀明家給人過生日的場景。
那時候他們五個人確實都被屋子裏的監控拍了下來。
雖然每一次他和景光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做了簡單的偽裝,但這點偽裝根本無法逃脫一個見過他們的人的眼睛。
也就是說,如果g確實是領養黑澤秀明的“先生”,是黑澤秀明的哥哥,那麼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就會認出他們。
如果g是臥底,那麼他會裝作不認識他們。
如果g不是臥底,他會進行例行試探。
“——你看上去有點眼熟。”琴酒的視線掃過站在邊上的兩人,視線最終落在與其他人有點格格不入的諸星大身上。
降穀零:……
他覺得g話中有話,看似是在說諸星大,實際上是在說他和諸伏景光。
諸星大有點木訥得站在原地,沒有接話。
琴酒冷笑一聲,升起車窗。
“走嗎?大哥。”伏特加盡職盡責的充當一個專業的駕駛員。
“走吧。”
“任務呢?不要緊嗎?他們完不成怎麼辦?”
伏特加是不太敢走的,一旦任務出事,第一個倒黴的絕對不是琴酒而是他這個一直跟在琴酒身邊的人。
琴酒哼笑一聲,“我隻對老鼠感興趣,既然那位先生要把這個任務給朗姆手底下的人那就讓他們自己去做。”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邊這麼多年,這點閱讀理解水平還是有的,這話的意思就是——
既然朗姆的人接手了就完全讓朗姆的人去做,砸了也是朗姆承擔後果,一切問題都和他們沒關係。
嗯,安全,又可以多開一天車……啊不是。
又可以多活一天。
伏特加啟動保時捷,離開了東京灣填海地建築專用倉庫——
“透。”諸伏景光喊了一聲正在出神的降穀零,“你怎麼了?”
“我在想,像g這種人會不會是臥底。”降穀零裝作不在意的試探道。
“嗬,怎麼可能,g從小在組織裏被扶養長大。”諸星大道,“他和朗姆的關係不好。”
從小在組織裏被扶養長大嗎?那確實不太可能是臥底。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
不,除了g,日本還有誰恰好有顏色和黑澤秀明一模一樣的頭發?
甚至連長度都對上了。
可是如果g不是臥底,又為什麼要在認出他們以後沒有立刻發難,反而是不想插手的樣子,難道單單是因為他和朗姆的關係不好?
不,g離開的時候說:我隻對老鼠感興趣。
這句話相當於是在說,他隻對殺臥底感興趣。
但明知道他們是臥底卻沒有動他們,為什麼?
說是臥底,g的身份和經曆不算符合。
說不是臥底,放他們一馬的舉動又過於怪異。
降穀零將看過的文件收進包內,說不定可以從吉野議員下手,等完成任務之後得想個辦法將資料遞給黑澤秀明。
正好,他不是也想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在哪兒嗎?
他會忍不住查的。
作者有話要說: zero:是臥底,但好像又不全是臥底。真假難辨。
hiro:……不管怎麼說,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zero:最近合適暗-殺的時間是三天後,資料送給黑澤秀明,讓他看看這個議員怎麼迴事。
明明:嗯?信箱裏這是什麼?嗯?資料?拿出來康康,哇吉野昌榮議員?
(一查)
貪汙受賄,違規產業,在自己的飯店裏販-毒,猥-褻少年,販賣人口以及槍支。
哇!抓起來是可以直接升職的功勞呢。
讓我看看這一次選誰升職?(選誰寫報告)
就你吧目暮部長!(ps還沒當警視)
三天後
zero動手前。
吉野被抓,公費槍-斃,組織省下了一顆狙擊子彈的錢。bhi
zero:啊……任務突然就完成了……
——
嘖,我還以為這章能寫完所有內容,沒想到陷入了永遠也寫不完的最後三章死循環(扼腕)
這次一定還有三章就能全部結束!
可惡啊!一定是因為我最近沒抽獎!
抽獎!!!!!
抽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