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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看上去永遠處於要下雨的邊緣,奧爾加抱著手臂站在冷風(fēng)裏,看著那群csi一寸一寸地犁房子周圍的土。她周末沒有課要上,一身輕鬆,就站在這裏心平氣和地看他們折騰。


    “你們真的覺得他會把血衣埋在你們能找到的地方嗎?”奧爾加好奇地問道。


    “我們在以‘阿爾巴利諾確實是個兇手’的角度思考問題嗎?”貝特斯問道,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腿蹲得發(fā)麻,而臉上不知道怎麼蹭了一道灰黑色的汙跡。


    奧爾加歪著頭看著他。


    “好吧:如果他是兇手的話,我覺得他會成為那種反偵察能力超強的兇手。一個做法醫(yī)的人不應(yīng)該不小心把指紋留在兇器上,也不應(yīng)該會把血衣帶迴家。”貝特斯眉頭緊皺,“他是我們中間最好的。”


    奧爾加吟唱似的重複了一遍:“他是最好的。”


    他們當(dāng)然沒有在屋子裏發(fā)現(xiàn)什麼血衣、或者可疑的腳印之類,阿爾巴利諾的車裏也顯然沒有血。貝特斯開始考慮這一趟完全是白來——當(dāng)然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就在這個時候,後院某處有一個勘察員喊了起來:“施萬德納,你能過來看一眼嗎?”


    貝特斯欸了一聲,奧爾加跟著他身後一路走過了過去:阿爾巴利諾的房子後麵是一個木頭的小棚子,看那個放蕩不羈的粗糙程度像是阿爾巴利諾自己修的。小棚子裏放著些農(nóng)具,顯然因為阿爾巴利諾會沿著牆角種一溜萵苣。


    那個勘察員蹲在小棚子裏一片濕潤的、布滿灰燼的空地上,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泥土裏翻撿著。看見貝特斯過來了,這個年輕人憂慮地抬起頭來,說:“是這樣,我們在這裏發(fā)現(xiàn)了燒焦的痕跡,然後……”


    他伸出手來,手裏的鑷子上夾著一塊小小的、燒焦的東西。


    貝特斯喃喃地說道:“骨頭。”


    他的聲音幹澀,如同試圖接受一個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奧爾加看著他,問道:“這是……?”


    “我不知道,它被燒毀得太厲害了,我得把它帶迴罪證實驗室做個檢測,才能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骨頭。”貝特斯喃喃地說,“無論如何,咱們得給巴特打個電話。”


    當(dāng)巴特·哈代迴到審訊室的時候,隻看見赫斯塔爾和阿爾巴利諾好好地並排坐在兩張椅子上,看上去和任何一個正常的犯罪嫌疑人和他的律師都差不多。


    不,雖然哪裏都差很多。


    “你們局長剛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警局對你的指控‘駭人聽聞’。”哈代疲憊地說道,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了,“而法醫(yī)主管在剛才甚至親自來了一趟,我們進行了一些……相當(dāng)艱難的談話。”


    “聽上去他很生氣。”阿爾巴利諾評價道。


    “他顯然相當(dāng)生氣,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有傳聞?wù)f維斯特蘭市法醫(yī)局的首席法醫(yī)官被卷進一起謀殺案了。”哈代頭疼地迴答,“現(xiàn)在變成你們的法醫(yī)主管要麵對輿論問題了,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的。”


    “所以呢?”阿爾巴利諾懶洋洋地問。


    “我們得把你羈押,直到我們的確定所有對你不利的證據(jù)都不作數(shù),或者等我們找到別的犯罪嫌疑人;我估計有記者正盯著呢,這是程序。”哈代幹巴巴地說道,“阿爾巴利諾,出於保險起見,我就隻問你一次:你確實沒有傷害過那個小姑娘吧?”


    “天啊,哈代警官。”赫斯塔爾冷靜地、幹巴巴地說道,譏誚之情溢於言表。


    “你一直在私生活上這樣輕佻就有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我以為你幹這一行以來都看多了!”哈代用一種操心過頭的老父親的語氣說。


    “我覺得這件事實在跟我的委托人的私生活沒有什麼關(guān)係,”赫斯塔爾用那種包裝精美的律師腔調(diào)說道,“雖然,是的,我也承認(rèn)巴克斯先生的私生活確實放蕩不堪。”


    阿爾巴利諾用手肘搗了一下赫斯塔爾的身側(cè),同時板著臉說道:“我發(fā)誓我沒有殺了她,巴特。”


    ——說這樣說的時候語氣確實真誠,手指規(guī)規(guī)矩矩地搭在桌麵上,就好像這隻手片刻之前沒有掐著赫斯塔爾的脖子,又或者這隻手握刀的時候沒有割斷其他女孩的咽喉。


    禮拜日園丁的受害人中女性占一半左右,他對選擇受害人的性別全無偏好,受害人的容貌之間也並無什麼聯(lián)係。有些受害人格外出眾的發(fā)色或光潔的皮膚值得花團錦簇極盡奢華地襯托,而大部分人隻留下了部分骨頭或者殘肢碎塊。


    阿爾巴利諾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和哈代又一次開始核對他昨晚時間線的細(xì)節(jié),赫斯塔爾偶爾插進兩句作為補充,鑒於他們半個晚上都在一起。阿爾巴利諾微微地扭頭的時候,可以看見對方在審訊室明亮的光線下顯得色彩淺淡的藍色眼睛和金發(fā),在走神的片刻在心裏那張待辦事項清單裏塗塗抹抹。


    維斯特蘭鋼琴師,他想——多意外的收獲,配得上一個格外奢靡繁複的設(shè)計,但暫且還可以等等,看他們接下來會走向何方,以及赫斯塔爾在心裏有沒有為他安排什麼其他劇目。


    辯護律師也有權(quán)查閱與他的委托人相關(guān)的案子的所有證據(jù),他們把現(xiàn)場照片和屍檢報告堆了一桌子,照片上纖毫畢現(xiàn)地呈現(xiàn)著那紅衣的美人猙獰腫脹的麵孔,毫無優(yōu)雅可言。阿爾巴利諾想象著赫斯塔爾半跪在這屍體旁邊為兇器留下假的指紋的場景,被困在昏暗路燈劃定的細(xì)小光圈裏。


    而現(xiàn)在赫斯塔爾正俯視著那些照片,看著他一手造就的作品的一部分,目光坦然、毫無憐憫,就如同這件事真的與他無關(guān)。


    審訊室明亮的白光自他們頭頂落下,在這種燈光之下赫斯塔爾的睫毛看上去近乎是銀色的。


    某些白色的、細(xì)小的菊科植物,他想,心中描摹著那些花團從對方的頭發(fā)之間垂落下來的場景。或許是西洋蓍草,“阿喀琉斯之藥”,阿喀琉斯因為自己摯友帕特洛克羅斯的死亡,不顧勸阻殺死赫克托耳為其報仇,傳說中當(dāng)他在戰(zhàn)場上受傷的時刻,就用西洋蓍草為自己療傷。


    赫斯塔爾抬起眼睛看向他。


    阿爾巴利諾用指節(jié)輕輕地敲打著桌麵,看見他的睫毛和眼瞼在藍色的虹膜之上罩下一層暗淡的陰影,那些斑駁的色素點和放射紋使其看上去色彩尤為壯麗。阿爾巴利諾在清單上列下新的詞句:飛燕草和藍色矢車菊,當(dāng)然,最傳統(tǒng)的選擇永遠不會出錯;或者還有藍色的勿忘我,小巧的花球可以和西洋蓍草的白花搭配在一起;又或者鳶尾花,當(dāng)然把那種較大的花朵和其他品種搭配和諧也是一種挑戰(zhàn)……


    “阿爾巴利諾?”赫斯塔爾皺著眉頭提高聲音,“你沒在聽我們說話吧?”


    “幾乎沒在聽,”阿爾巴利諾迴以一個挑釁的微笑,“不是有你在呢嗎?”


    赫斯塔爾陰鬱地凝視著他。


    也就是這個時候,哈代警官的手機發(fā)出了一聲提示音,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愣住了。


    “巴特?”阿爾巴利諾甜蜜蜜地問道。


    巴特抬起頭看著他,目光陰沉,眼裏有些不可置信,他低聲說:“貝特斯來的消息,他說在你家後麵的工具棚裏發(fā)現(xiàn)了焚燒過什麼東西的痕跡,還在那裏發(fā)現(xiàn)了如同骨頭殘骸的東西。”


    赫斯塔爾又看了阿爾巴利諾一眼,對方臉上完全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依然是笑吟吟的。


    “這是怎麼迴事,阿爾?”哈代好脾氣地問道,雖然聽上去他好像在磨牙。


    “不知為何,我現(xiàn)在覺得我無論怎麼解釋都很難令人相信呀。”阿爾巴利諾笑吟吟地沉吟道,“這樣下去連我都要懷疑人真的是我殺的了——所以不如這樣,你還是按流程去辦這個案子,無論如何,等檢測報告出來之後再說吧。”


    哈代瞪著他,瞧上去想朝著他的臉揍一拳,很顯然被這種懶洋洋的態(tài)度給弄得生氣了。他們一向合作無間,所以讓他長久以來忽略了在阿爾巴利諾跟人針鋒相對的時候能變得多氣人。


    他猛然站起來,完全放棄了繼續(xù)進行這段對話:“好的,我會等檢測報告出來以後再跟你談,在此之前我願意給你和你的律師再留十幾分鍾的談話時間,然後我讓人把你帶到牢房去。”


    阿爾巴利諾挑了一下眉:維斯特蘭市警察局臨時監(jiān)禁的那些牢房可不怎麼舒服。


    但是他沒有再提出什麼要求,要不然肯定會真的把巴特惹生氣的。哈代步履沉重地出去了,屋裏隻剩下了兩個人,監(jiān)控攝像頭上紅色的小燈鬼眼一樣一閃一閃地注視著他們。


    阿爾巴利諾冷靜地等到監(jiān)控攝像頭的燈又一次滅了,就好像小小的一撮熄滅的燭火。然後他才心平氣和地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他相信,赫斯塔爾的最終目的並不是通過一場拙劣的陷害令他入獄——就算是他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為由也不可能——作為一個律師,赫斯塔爾很確定這個案子的證據(jù)並不充足,隻要阿爾巴利諾願意請一個好律師,就很可能會被判無罪。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畢竟根本不是他殺的,隻要真正的兇手落網(wǎng),阿爾巴利諾馬上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在真兇還逍遙法外的時候,陷害無論怎麼做都不會真正保險。


    所以陷害他入獄隻是順手為之,能成赫斯塔爾當(dāng)然樂見其成,不能他估計也不會強求。


    阿爾巴利諾猜測,目前赫斯塔爾還是更想要知道那些犯罪現(xiàn)場調(diào)查小組的人能在阿爾巴利諾家裏搜出什麼來:禮拜日園丁,向大眾呈現(xiàn)的屍體大部分都並不完整,他會視自己的需要切除屍體的一些部分,而那些碎塊則從未被人發(fā)現(xiàn)過。他到底是如何處理那些屍體?他是否把那些殘骸埋在深深的地下、隻有躺在上麵入眠的時候才能陷入安睡?這是很多人都思考過的問題。


    或許,對此維斯特蘭鋼琴師也不例外。倘若通過這樣簡單的構(gòu)陷就有可能揭開他人罪惡的假麵,赫斯塔爾大概會喜歡這樣的戲份。


    果然,這個人用那副永不動搖的輕蔑的假麵看著他,尖刻地反問道:“你的水平就隻是這樣而已嗎?”


    阿爾巴利諾注視著他,不知道怎麼甚至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慍怒,就好像阿爾巴利諾真的令他失望了一般。


    阿爾巴利諾沉默了一下,然後因為赫斯塔爾語氣裏的某些部分真的笑了起來:“你要是對我屋子裏的東西很感興趣,不需要這樣的,你知道嗎?隻要你說出口,我甚至願意親自展示給你看。”


    “咱們現(xiàn)在是要攤開說了?”赫斯塔爾低低地嘖了一聲。


    “……如果你想要的話。”阿爾巴利諾模棱兩可地、溫和地迴答道。


    赫斯塔爾緊緊盯著他,就好像冬天雪原之中瞄準(zhǔn)鬆林間的麋鹿:“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我可以解決我麵臨的問題,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如果你足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並不願意落於下風(fēng)。我想,對此作出一些適當(dāng)?shù)姆磽粢膊凰銦o禮,對吧?”


    顯然,“適當(dāng)?shù)姆磽簟本褪侵府?dāng)他在赫斯塔爾的辦公桌上放了個頭蓋骨以後,對方轉(zhuǎn)手就在他身上栽贓了一樁兇殺案。顯然,鋼琴師對禮拜日園丁幫他殺了一個證人的事情並不領(lǐng)情。


    阿爾巴利諾覺得最好不要提醒對方,奧爾加曾經(jīng)已經(jīng)極其接近了真相比較好。


    “或許吧,因為畢竟我是個很寬容的人,反正我沒有感覺到太生氣;這也許和你的某些……睚眥必報的行為有些差異。”阿爾巴利諾迴答,他也站起來了,他身高比赫斯塔爾要稍高一點,不用被對方俯視的感覺終歸還是很不錯。“你說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在這方麵我可以試著解答你一下。”


    赫斯塔爾看著他,身形緊繃,簡直像是隨時會對獵物發(fā)起攻擊的豹。


    “如我之前所說,我遵循我的繆斯女神形而上的指引,探索你應(yīng)當(dāng)處在的位置。”阿爾巴利諾用目光描摹著對方緊繃的嘴唇,低聲迴答,“所以一方麵,我確實想要盡我所能地裝飾你——”


    “裝飾”,好一個收斂的形容詞。赫斯塔爾冷笑了一聲,心知對方的“裝飾”基本上同等於“把你一刀割喉然後在你的傷口裏種花”,頂多包含一些藝術(shù)化的處理手法,但是對於已經(jīng)死了的那個人來說顯然好不到那裏去。


    “但是另一方麵,”阿爾巴利諾低低地吐出後麵的詞句,那是他的那些朋友們不曾見到的場麵,他的瞳孔像是可以吞噬人心的巨大空洞,看上去暗沉而又罪惡,“我也想把你按在審訊室的這張桌子上操到哭——我向你坦白,我舉棋不定啊,阿瑪萊特先生。”


    赫斯塔爾想要迴答些什麼,刀子般惡毒的言辭卡在他的喉嚨裏麵,因為下一秒門就被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一個警員推門進來,手中無疑拿著手銬,這位突如其來的客人無聲地消弭了他即將吐出的言語。那個警員顯然聽說過阿爾巴利諾的名字和身份,因此現(xiàn)在顯得尷尬極了。


    阿爾巴利諾顯然全然不在意,他隻是把手伸出去,順從地讓對方用手銬拷住了他的手腕。赫斯塔爾見過那隻手拿著解剖刀的樣子,所以也得承認(rèn)現(xiàn)在的場景看上去如此的、奇怪的不和諧。


    “另外最後我得說一點,赫斯塔爾。”阿爾巴利諾會讓頭也不抬地說,他的聲音裏的愉快多得令人厭惡,簡直好像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此時此刻身陷囹圄。“雖然顯然眼下這個案子的屍檢與我無緣了,但是我還是看了些現(xiàn)場照片的——客觀地評價,莎拉胸口的那束薄荷草擺放得真難看,你不覺得嗎?”


    “您要是不總說這種不知所謂的話,咱們之間的交流可能會更有價值些,巴克斯先生。”赫斯塔爾冷冰冰地評價。


    那個年輕警員顯然一頭霧水,阿爾巴利諾也不在意,他緩步向門口走去,出門前又毫無必要地補充了一句:“這就好像理查德·諾曼的案子之於禮拜日園丁,我相信他心裏對那個‘該隱’的隱喻必然也有相同的看法,否則也不會不辭辛苦地跑去殺托馬斯·諾曼。”


    他聽見了赫斯塔爾毫不掩飾的惱怒的抽氣聲。


    阿爾巴利諾迴頭看了他一眼,向他挑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殘忍地殺害了這位女性。wlpd的知情人士指出,維斯特蘭市法醫(yī)局的首席法醫(yī)官阿爾巴利諾·巴克斯有重大作案嫌疑,目前,巴克斯先生已經(jīng)被警方傳訊……”


    街邊一家衛(wèi)生絕不達標(biāo)的快餐店裏播放著這樣的新聞,幾乎沒人在聽播報員呆板的、毫無起伏的聲音。神情萎靡的店員在櫃臺後麵忙活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油炸食品和廉價肉類的味道。


    有三兩個顧客坐在油膩膩的桌子後麵,吞咽著自己那一餐絕不美味的午飯。一個膀大腰圓的、穿格子襯衫和灰色長褲的家夥坐在電視前方的一張桌子邊,從手裏的漢堡裏挑出黏糊糊蔫巴巴的生菜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上的動作已經(jīng)停下了,而是抬頭看著畫質(zhì)不甚清晰的電視:那上麵正展示著打著馬賽克的受害者圖片,美麗的女人的嘴角依然在照片裏上挑,主持人正抒發(fā)著一些關(guān)於情傷和過失殺人的感慨,不太專業(yè),不過反正這也是一個沒什麼人看的本地電視臺。


    “目擊者稱,當(dāng)晚他們在酒吧裏發(fā)生爭執(zhí)……”


    那個外貌平平無奇的男人看著屏幕中放出的那張首席法醫(yī)官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輕男人正向著觀眾毫無知覺地微笑。


    這個男人似乎沒意識到沙拉醬已經(jīng)沿著自己的手指往下滴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就如同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最後,他惱怒地收緊了手指,用力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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