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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他跪在船頭被水珠打濕的甲板上麵,看著那身軀緩緩地向水深處沉下去,那些紅色的裙子布料如同霧氣一般在水下翻滾,像漫溢而出的鮮血。他注視著那綠色的眼睛和微笑的嘴唇,有一串串細碎的氣泡從她的嘴角冒出,透明的、輕易的,飛向更高之處。


    ——那像是奧菲利亞,像是水中的寧芙仙女,弗雷德裏克·萊頓筆下的站在沙地上的克琳娜。


    正是一個夏日的早晨,沉靜的湖麵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像是被打碎的金箔一般散碎於水麵之上;天空是一種孤寂的、沉重的藍紫色,天邊堆砌著層層玫瑰色的雲朵。


    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在她被深水埋葬之前,那必然是一句告別。


    而在這樣的一個清晨,在水汽彌漫的苦味之間,正有什麼東西被鍛造成型。</i>


    在這個要埋葬一位年輕的修女的墳坑裏,人們在一個粉紅色的早晨,取出了一個用雪白的大理石雕刻的素琪的形象。


    赫斯塔爾坐在牆角的椅子上,看著阿爾巴利諾跪在屍體旁邊,手裏握著一把刀子,姿態筆直而挺拔。


    他腿邊放著一個皮革的工具袋,像是那種十九世紀醫生會特別青睞的造型,裏麵整齊地擺放著數把解剖刀和其他型號的刀子、骨鋸、止血鉗,還有些赫斯塔爾也叫不上名字、看上去也不會出現在任何醫生的手中的工具。


    這些東西全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一層寒光,像是外麵林間的雪地。那上麵縈繞的那層銀色的霧氣,被人們稱之為死。


    “我要把這位夏普先生骨頭從肉中剔出來,”阿爾巴利諾打量著屍體,語氣輕快地宣布道,“至少從頭剔到腰部左右,在我的預計中可以保留腿部和和下腹的一些皮膚,而上麵要隻剩下骨頭!


    “聽上去工作量很大,我以為時間不多。”赫斯塔爾相當有道理地指出,他在聽阿爾巴利諾的描述的時候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是時間不多。更不用說如果計劃隻留下他的骨頭,還得另外用鐵絲固定骨架不散架,我估計隻能把鐵絲固定在骨骼的外側了,現在剩下的時間應該不夠我把它從內部穿起來!卑柊屠Z笑了笑,他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肢體語言放鬆,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但是也沒辦法——想要把鋼琴師的痕跡從這個案子裏抹幹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用手裏那把刀點了點夏普的脖頸,那裏可以看見鋼琴弦勒下去以後形成的一道深深的溝,呈現出灰黃色,周圍還有斑斑點點的破碎的皮膚和淤血。


    “鋼琴弦的勒痕造成的深色皮革樣變和皮下出血,”他慢吞吞地說道,“而深處的肌肉層也會有出血,更不用提舌根和扁桃體的淤血了。隻有把這些部分都去掉,才能掩蓋他是被勒死的。”


    阿爾巴利諾把刀刃靈巧地壓在夏普的皮膚上,沿著那道深色的勒痕向下切去,隨著刀刃深深地切入肌肉,暗紅色的血液沿著切口慢慢地滴出來。


    “而且,由於這道勒痕比較靠上,我有理由猜測他的舌骨大角骨折了,”阿爾巴利諾用空著的那隻手比劃了一下,“我想,隻有在切除所有的組織、隻留下一個頭骨的時候,有經驗的法醫才不會注意到兇手取走了死者的舌頭和軟骨,不是嗎?”


    赫斯塔爾抓住了關鍵詞,他說:“‘有經驗的法醫’……你不負責這個案子?”


    阿爾巴利諾的刀肯定是碰到了死者的頸椎,他抿著嘴把刀刃在骨頭上某處卡緊了,然後不知道怎麼使了一個巧勁,手上一擰,赫斯塔爾隻聽見了骨頭斷裂的清脆哢嚓一聲。


    然後阿爾巴利諾笑了起來:“還不確定,畢竟我現在還在休假。法醫主管有可能在案發之後讓我迴去,也可能讓其他法醫來處理——但是做事最好做到盡善盡美,我可不想站在解剖臺前撒謊:我還是有點職業道德的!


    赫斯塔爾冷哼了一聲。


    所以他不撒謊的方式,顯然就是把屍體處理到自己也看不出來準確死因的地步。赫斯塔爾挑了一下眉,忍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一聲嘲諷,然後他問:“這樣處理之後,法醫就看不出來死者是被勒死的了嗎?”


    “不,那並不是勒死的唯一征象,但是剩下的大部分都可以合理地糊弄過去:死者的內髒和腦組織常有淤血,但是這些部分我會在接下來的處理中去掉。”


    阿爾巴利諾一邊把夏普的整個頭切下來一邊迴答道,暗紅色的血已經在地板上聚集成一小灘。


    “但是有些機械性窒息征象無法掩蓋:比如玫瑰齒和由於缺氧導致的血液不凝,還有相對其他原因造成的死亡來說格外顯著的屍斑!


    阿爾巴利諾頓了一下,然後好像想到什麼了什麼一樣兀自笑了笑: “不過沒關係,園丁有的時候也會通過捂住死者口鼻的方式殺死受害人;隻要沒有什麼能讓他們聯想到死者是被勒死上的東西,死屍身上出現窒息征象也並不出奇!


    赫斯塔爾之前也研究過一些園丁的案例,他很快迴憶起來了其中一個案子:“比如說你最開始那個‘奧菲利亞’的案子,她就是死於窒息,是嗎?”


    那個案子很重要,因為禮拜日園丁的第一個案子實際上現場有些潦草,反正他自此之後是沒在幹過把死者留在汽車裏的事情?梢哉f,就是從“奧菲利亞案”開始,園丁的風格才逐漸形成的。


    wlpd的警員們——當時奧爾加還沒來維斯特蘭,甚至巴特·哈代也沒有開始負責這一係列案子——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發現,園丁很喜歡在自己的作品裏加入有關“水”的意象。


    那也是赫斯塔爾很感興趣的一點:為什麼是水呢?又為何是在禮拜日?這跟他溺水而死的母親有沒有什麼關係?他不知道最後到底能不能從阿爾巴利諾這裏得到答案。


    “因為割斷人的喉嚨或多或少地會破壞我腦海中的那個畫麵的美感,”阿爾巴利諾聳了聳肩,向赫斯塔爾解釋道,他的聲音竟然聽上去有些遺憾,“但是還是說……那個時候我真的太年輕了,你明白吧?我當時完全錯誤地估計了形成的屍斑的顯著程度,把那些屍斑和淤血遮蓋住可花費了我的一番力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味,阿爾巴利諾毫不介懷地把夏普的頭顱拖到膝上,然後從那個皮革的袋子裏又抽出了一把刀。那場景令他看上去簡直像是個扭曲版本的莎樂美,除了躺在他手中的並不是自己心愛之人的頭顱。


    ——這個比喻如同閃電般從赫斯塔爾的腦內劃過,然後他忽然意識到,第一,他不能確定阿爾巴利諾的概念裏有沒有“心愛之人”這個概念,第二,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會落到這個境地。


    這個認知簡直令他想要發笑。


    但是他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看著阿爾巴利諾靈巧地用那把刀剝下死者的頭皮——這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利落,至少這種觀感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如此。因為隻要觀看,人們就能輕易想象他為了達到這種熟練做出過多少次的嚐試,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又是一種什麼樣的熟能生巧。


    而赫斯塔爾則迴想起曾經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的那個純白的頭骨,裝飾著水仙花和被某種化學製劑漂白的麥穗,色調純正到一種近乎失真的程度,那種顏色搭配幾乎算是歡快的。


    或許阿爾巴利諾就是在這裏完成了那個作品,那個知道維斯特蘭鋼琴師的一個秘密的黑幫成員的血,曾經也在這片地麵上流淌。阿爾巴利諾手指之間閃爍著一道穩定的銀光,像是冷酷無情的判決,像是死。


    而這對於他而言隻是他的作品的一部分,不是生命也不是活著的人——他們本身是沒有“生命”的,他們的生命隻由禮拜日園丁通過他手裏的刀子而賜予,這又是一種怎樣的傲慢啊。


    赫斯塔爾絕不會承認,但是,看著禮拜日園丁工作確實是一種奇妙的經曆,這些連環殺手從不把自己工作的過程向外界展示,因為那太過私密。


    ——這似乎是某種奪迴一城的契機。


    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他一晚上窩在這個破椅子上,會對他的肩膀和脖子造成災難般的後果。但是到最後,不知道具體是某一刻,赫斯塔爾還是在這把不太舒服的椅子上睡著了。


    因為這個姿勢簡直難受得慘絕人寰,他頂多隻睡了兩三個小時,然後在肩膀劇烈的抗議中醒來。赫斯塔爾感覺到半個身子都麻了,而這時才不到四點鍾——木屋的頂燈已經滅了,但是屋子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亮著兩三盞落地的臺燈,金屬燈罩被烤得發燙,光芒就如同舞臺的追光燈一般把阿爾巴利諾攏在房屋的角落之中。


    阿爾巴利諾的坐姿簡直沒有什麼變化,他的身邊散落著一大堆骨頭,半截殘軀,被幾塊破布擦過一遍、但是抹也抹不幹淨的血液,牆角還有另外一片塑料布,塑料布上鋪滿了夏普剩下的莫可名狀的部分:估計是肉和內髒。它們堆成一堆,看上去特別像是個詭異的阿茲克特祭壇。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到令人懷疑這地方是個生機勃勃的屠宰場,赫斯塔爾反省了兩秒鍾,自己到底是怎麼在味道濃重到這個程度、屋子裏還有一個拿刀的連環殺人狂的情況下睡著的。一般來說,他會把這歸咎於這幾天為了準備庭審而開的那些夜車,但是他知道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理由。


    赫斯塔爾凝視了阿爾巴利諾的背影一會兒,然後對方不知道怎麼就忽然知道他已經醒了,雖然赫斯塔爾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阿爾巴利諾忽然開口說道:“嘲笑——我在空氣中嚐到了嘲笑的味道,你想要說什麼?”


    赫斯塔爾本人沒法在空氣裏嚐到除血腥味以外的任何味道,他想了想,問:“你永遠這樣行事嗎?毫無計劃、想到什麼就幹什麼是嗎?”


    “你把什麼算作是毫無計劃?看見你身邊那張桌子了沒有,那上麵有個本子,裏麵是有我的工作草圖的!卑柊屠Z頭也不抬地問道,他手裏拿著鐵絲和鉗子,正把一些骨頭穿在一起。以赫斯塔爾對人體的了解,他其實有些看不出那些骨頭之中哪塊和哪塊應該是連在一起的。


    赫斯塔爾掃了一眼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他很肯定那張桌子的四條腿根本不一樣長。本子就放在桌上,而赫斯塔爾認為阿爾巴利諾剛才的話應該是同意他動這東西的意思,於是就把本子拿過來、放在膝上。


    他能看見本子的皮革封麵上蹭著幾道幹涸的血痕,他能很輕易地想象出阿爾巴利諾帶著乳膠手套、手套上還血淋淋的時候就在紙頁上寫寫畫畫的樣子。


    “隨心所欲!焙账顾栐谶@個詞上加了個譴責的重音,“即便殺死夏普隻是個意外,但是把他們布置成禮拜日園丁的作品完全是你一時興起。而且,你既不願拖到再下個周日,也不願意在我不在的時刻就開工,這就導致你現在隻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做完這一切。結果,顯然你就不得不拋棄你所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來幹這件事——所以說是的,我說的確實是‘毫無計劃’。”


    阿爾巴利諾把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血淋淋的東西扔在塑料布上的內髒堆上麵,他毫不介意地把落在前額的發絲往後順了順,雖然赫斯塔爾看不見他的臉,但是顯然這個動作在他的臉上蹭上了好幾道血跡。


    然後阿爾巴利諾哈地笑了一聲。


    “我感受到你對不按計劃做事的人的厭惡了,”阿爾巴利諾輕鬆地說,“但是假使,藝術家的靈感來自於神明的憑附,他們在神明憑附的瞬間迴憶起了理念世界的完美之處,從而以此作為摹本創造出了自己的作品——那麼,你並不知道靈感從何而來、何時會來,你能做的隻有順從於它!


    赫斯塔爾冷哼一聲,顯然覺得阿爾巴利諾無非是在用兩千多年前的哲學家給自己找借口。他低下頭,翻開了手裏的本子:裏麵當然是裝訂整齊的速寫紙,沒有字跡,沒有任何日期或落款,隻有阿爾巴利諾用筆勾畫出的模糊人體。


    赫斯塔爾不知道對方到底沒有係統地學習過繪畫,但是無論這些圖畫的藝術性如何,阿爾巴利諾畫的東西對人體結構的把握都十分精準,這可能也跟他的醫學背景有一定關係。


    這個本子顯然已經使用很多年了,表皮開裂,頁腳磨毛,其中還有些頁麵上沾著不小心蹭上去的血,顯然它一直被阿爾巴利諾放在這個木屋的某處,給自己的作品做草稿使用。


    其中的一些圖畫令人很容易聯想到園丁犯下的一些案子,他確實在紙頁上畫過身披婚紗的骷髏,還有裝滿了血紅色的石榴籽的頭骨。赫斯塔爾一直翻到畫著圖畫的最後一頁——那上麵應該就是阿爾巴利諾畫下的最新內容。


    頁麵上確實勾勒著兩個人體,赫斯塔爾可以推測,那就是園丁留給比利和安東尼·夏普的結局。


    他看了那副畫一會兒,因為令人不舒服的睡眠和渾身的酸痛而感覺思維遲鈍。但是無論如何,很快,他認出來了。


    赫斯塔爾抬起頭來。


    阿爾巴利諾依然隻是聚焦在燈光之中的一束影子,不知道赫斯塔爾的目光是否曾令他如芒在背——但無論如何,他忽然跟背上長了眼睛似的轉過身來,銳利地看向赫斯塔爾。


    他一移動自己的位置,那束暖橙色的燈光就幾乎被他遮在了身後,赫斯塔爾的視野一下子暗下來;而阿爾巴利諾就把那已經被清理幹淨、擦去血跡的頭骨放在膝上,無聲地盤踞於黑暗之中。


    他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之下顯得奇異光潔、溫暖,帶著些神秘的隱喻意味,整個人看上去近乎是沉靜而不可知的,極像是“燭光畫家”喬治·德·拉圖爾會出現的那種人物形象——或許正是把手安靜地放在骷髏頭上的懺悔的聖徒,但是赫斯塔爾很確定眼前之人篤信的可不是上帝。


    赫斯塔爾的手指就點在麵前的本子上,他仍然為他在最後一頁看到的那副畫麵而感覺到有些驚訝。


    他吐出了一個名字,就好像那說明了一切:“……阿特米西亞!


    “是的,就是阿特米西亞。”阿爾巴利諾輕快地重複了一遍,眼睛閃閃發亮,好像很高興赫斯塔爾認出來了紙上的畫麵是來自哪位畫家的名作。“這就是我的計劃——我對他們的計劃!


    他的目光快而銳利地掃過地麵,躺在他腳邊的安東尼·夏普的殘肢,橫流的鮮血,還有慘白的比利:被一塊布淒涼地、孤零零地蓋著——這兩位顯然就是阿爾巴利諾口中“計劃”的核心。阿爾巴利諾當然不會在乎比利因何而死、如何曝屍於他們的注視之下,他這麼做可能隻是在考慮赫斯塔爾的感受。


    “但是為什麼是這個題材?”赫斯塔爾問道,他逼視著對方,“你通常不因為死者的所作所為選擇你要呈現的畫麵——你不在乎死者的生平和過往,他們隻是一件用以展示你的設計的工具。所以你為什麼要選擇阿特米西亞?”


    阿爾巴利諾嘴角的那抹微笑似乎更括大了一點,就好像他膝上的骷髏頭沒有讓這個場景更詭異一般。在這一刻,赫斯塔爾忽然就已經預料到他要給的答案了。


    “因為你!


    阿爾巴利諾·巴克斯說道。


    “如我之前所說——這是禮拜日園丁為你獻上的禮物!


    他的話語如雨點一般落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赫斯塔爾盯著他,好像正試圖在他的眼裏尋找到些不誠實的影子。阿爾巴利諾的眼睛在燈光的映照之下綠得像是在墳塋之間跳動的鬼火,他依然坦然地微笑,好像有信心接受對方任何問題的洗禮。


    “那麼,”赫斯塔爾低聲問道,“這也是神靈憑附的結果嗎?”


    阿爾巴利諾為這個問題發出了一聲柔軟的哼笑,這個音節聽上去近乎是寬容的。他輕柔地迴答道:“憑附在我身上的是一個來自過去歲月的灰色幽靈。”


    他低下頭,從地麵上拖過另一把刀子,刀刃刮擦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粗糙而響亮的聲音。這像是一聲警鍾,驚醒了沉默的黑暗,並且讓赫斯塔爾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他必須得在現在問點什麼,否則以後就再也沒有問出口的機會。


    或者是黑夜令人脆弱,或者是他們正處於阿爾巴利諾向他展示自己的私密時刻,這就是他最有可能得到答案的一刻。


    “那麼,”赫斯塔爾低聲地、謹慎地說道,“你的靈感到底從何而來呢?”


    ——阿爾巴利諾當然知道他真正想問的問題是什麼:他們不是在談論園丁之前的作品,也不是在談論夏普最後會呈現出的樣貌,更不是在談一個羅馬的女畫家。


    他們談論的是阿爾巴利諾背後那灰色的幽靈,對方剛才正親口承認了那幽靈正是他靈感的源頭——是一切的開始,禮拜日園丁的起源之處。


    阿爾巴利諾依然麵對著赫斯塔爾,但是目光似乎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了更遠的、不可知的方向,他向一側歪了歪頭,好像在沉思似的。


    然後他說:“我知道你調查過我,所以你肯定聽說過我母親:她是個外科醫生!


    阿爾巴利諾的母親在醫學上的造詣並沒有他父親那麼出眾,所以相對更少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但是依照之前阿爾巴利諾的隻言片語和赫斯塔爾自己的調查,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那是一位出生在西班牙的、美麗的、富有異國風情的女性,愛上了從美國來的外科醫生,並且為了對方嫁到維斯特蘭,在阿爾巴利諾十七歲那年死於溺水事故。


    “她不僅是個外科醫生,”阿爾巴利諾輕聲說道,“她是個‘死亡天使’!


    注:


    [1]黑體字來自安徒生的《素琪》。


    [2]英國畫家弗雷德裏克·萊頓的《克琳娜,達格爾的寧芙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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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法國畫家喬治·德·拉圖爾的《懺悔的抹大拉》。


    [4]阿特米西亞:


    指阿特米西亞·簡提列斯基,羅馬畫家奧拉齊奧·簡提列斯基的女兒,十七歲時被畫家塔西強奸。為了挽救女兒的名節,奧拉齊奧向法庭提出起訴;當奧拉齊奧在法庭上陳述女兒多次被強奸的事實時,遭到公眾的唾棄和取笑。


    22歲時,阿特米西亞在藝術讚助人美第奇的支持下,進入佛羅倫薩藝術學院深造,學習解剖和構圖,成為瓦薩裏創建的藝術學院的第一位女性成員。


    [5]死亡天使:有時候這個詞用來指專門謀殺病人的醫生連環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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