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二十六天,聿嚴送出的太空艦已經在太空中留下了相當淩亂的足跡,航線亂七八糟,目的地千奇百怪,所以聿嚴很容易就可以在鬆和的印象板上增添一個新玩具到手就會化身熊孩子的標簽。
但是其中五次經過創世之柱的出行裏,甚至有兩次靠近創世之柱以北的方向,卻沒有一次,曾經抱怨43號輔星離聿嚴太遠的鬆和露出要駕駛著那艘“羊駝全速衝刺一號”降落在他休假的小行星上的意圖。
所以他還是覺得鬆和成熟了一些,明白很多時候想念需要忍耐,而不是像在拍賣會上那樣,打聽到他的去向,就興衝衝地趕來。
所以當第六次,飛船拐著彎靠近創世之柱以北,最終降落在r-26星上時,聿嚴沒有訓斥鬆和,也沒有擺出嚴厲的表情。
剛到的時候,聿嚴在書房開會,鬆和就按照護衛隊成員的示意,等在一樓的客廳。
他身上穿的是便裝,但是坐姿很端正,目光落在自己膝蓋上,眼神沒有亂飄,眼睛也沒有四處看。
在聿嚴出來之前,護衛隊成員一直在試圖跟他講話。
“43號輔星這個月的津貼發了嗎?”
“這才月初。”鬆和說,“你們已經發了?”
隊員撓頭道:“……沒有。”
另一個隊員湊過來問:“35號星附近的漂浮物還多不多?上次出去不小心被刮了下屁股,還沒來得及去修理。”
鬆和有些擔心地說:“一直都很多,要開慢點。”
隊員很費勁才把“謝謝夫人關心”憋了迴去,用鬆和看不懂的欣喜語調道:“好!好!我記住了!”
“您最近都沒來,是不是特別忙?”
另外一人反駁道:“其實是從打架沒那麼多開始就很少見,還不如在前線的時候呢,您一來,我們吃的都比平常好,誒,我也不是隻為了吃,您沒事就經常來串門,我們還可以抽空帶您去找拱極星。”
鬆和習慣了他們把打仗簡化為打架的講話方式,也知道他說的“抽空”是偷溜。
“上將出來了。”
幾個人四下逃竄。
鬆和站起來說:“上將,我今天把飛船還迴來。”
“坐下說。”聿嚴沒管他的護衛隊,走近道,“今天輪休?”
這是會讓鬆和開心的事,他說:“嗯,休五天。”
聿嚴暫時沒有說話,在他對麵坐下,又說了遍“坐”,鬆和才也坐下,表現得倒不是很拘謹,因為他們確實早就不算陌生人了。
“飛船裏的東西我沒怎麼亂動過,昨天又整理了一遍,應該沒有不合適的地方。”鬆和說,“太好玩了,門裏太落後,以前都沒機會接觸這個係列的戰機,一不小心開了這麼久,謝謝您。”
他負責守門,意思其實是要時刻關注輔星極端的情況,因為極端是一顆星球的命脈,如果敵方以此作為主要進攻點,而自己沒有完好的防備的話,那就會是致命的一擊。
所以鬆和其實有些自謙了,他雖然不屬於駕駛戰機作戰的士兵,但相比新型武器,他更多的是要接觸各式各樣龐大的數據計算,以便提供給靠近極端的士兵及時而準確的航線,兩者之間沒有孰輕孰重之分。
危急關頭中,他的職責不光是守護極端,作出的微小判斷和選擇,也會關乎數以萬計的士兵的生命。
聿嚴仍沒說話,喝了口老老實實的護衛隊端過來的熱水,過了會突然道:“樓上空房間很多,自己去選一間整理。”
鬆和有些愣。
聿嚴卻好像已經定了他是來這裏度過五天的休假,邊起身邊道:“會沒開完,這裏沒有不能動的東西,你自己隨意。”
那個會議的確很長,重點討論戰後重建和兵將安置,遺屬問題前幾天剛擬出草稿,這些事涉及的範圍太廣,不是幾天可以決定下來的,具體還要等戰爭徹底結束以後才能在試行的過程中最終確定。
鬆和被歡唿的護衛隊成員圍攏,紛紛獻計,最終為他挑選了一個絕佳的房間,所以聿嚴開完會出來,逐個房間找過去,最後才在他自己的房間看到洗完澡以後睡在他床上的鬆和。
聿嚴心裏沒有產生奇怪的感覺,也沒有領地被入侵的排斥,他隻是單純地想:“鬆和真的很能睡。”
不是休息的時間,但可能是鬆和睡得太香,讓看的人也犯困,所以聿嚴也上了床。
沒過多久,鬆和被熱醒的時候,聿嚴的信息素已經從頭到腳將他包圍。
他被聿嚴從背後抱著,隻動了下手指,就被捏著下巴吻住。
聿嚴側著身體支起上身,低下頭親得很慢,鬆和陷入一種少見的溫柔中,在困意裏沒有掙紮的意識,很快被聿嚴剝光。
他全程都處於迷糊的狀態,耳邊是聿嚴壓抑過的低喘,偶爾睜開被一點眼淚糊住的眼睛,也隻看到聿嚴布滿整齊而漂亮的肌肉的肩背在恆星的光輝下起伏。
聿嚴隻做了兩次,但鬆和根本不記得,因為時間太長了,長到他自然而然地開始想,即便不是發情期,是不是也需要定時讓聿嚴泄欲,因為隔月做這麼一次,他也是真的吃不消。
“好了。”聿嚴的嗓音有些發啞,把軟唧唧的鬆和撥拉了一下,拿掌心貼著他的臉說,“結束了。”
鬆和很輕地“嗯”了聲,額發微濕,側躺在那裏,還是沒有動。
這一次聿嚴沒有預備他能自己去洗澡,也沒指望他還有力氣再配合著做一次,直接把他抱去洗幹淨,然後塞進幹淨的被窩。
六小時後,他叫醒鬆和,惹來疑惑又委屈的質問:“幹嘛?”
“上次你怪我沒叫你。”
“……”鬆和很艱難地動了動身體,重新閉上眼睛,困又無可奈何地說,“現在在休假啊……我兩天沒睡覺了,求求你,求求求求你。”
過了會,鬆和馬上要睡著,聿嚴又碰了他一下,好在沒問他還需不需要叫醒他,聿嚴說:“起來吃東西。”
鬆和確實很困,但聿嚴知道他也很聽話,果然,他沒有讓聿嚴再重複一遍,雖然眼睛睜不開,但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吃完東西,鬆和的睡意也消失了大半。
他在別墅附近逛了一圈,護衛隊告訴他,三百公裏外有一大片野生玫瑰田,麵積大到在這顆行星的大氣之外都能看到紅色。
雖然鬆和自認不是個浪漫的人,但還是被親眼所見的景象震住。他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傻瓜,保持著嘴張成小o的狀態十秒鍾。
“我以前聽人說過,r-26星上有玫瑰田,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多。”鬆和又重複了一遍,“這麼多。”
“它應該叫玫瑰星。”鬆和說,“沒有哪個地方比它更適合這個名字。”
“太漂亮了吧。”
“它們什麼時候凋謝?”
“太漂亮了。”
“我的天。”
鬆和的給麵子程度令本意就是顯擺的護衛隊也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大家都是常飛在太空裏的人,每個人的裏程數加起來幾百萬光年都是少的,見過的東西太多了。
護衛隊還記得有一次有鬆和在場的出行,途徑星環形成,被撕扯的小行星裂解噴發間歇泉,衝起幾千米高度的內容物都是經簡單加工就可以變成鑽石的東西,鬆和來了一句:“不如噴點水,我們的飛船太髒了。”
所以此時大家一致地謙虛起來。
“還好吧。”
“其實比較一般。”
“別的星球上也有好看的花田。”
大家又一致地努力帶鬆和找其他更多有意思的東西去看。
鬆和被帶著來了個r-26星環遊。
等迴到聿嚴的別墅,將近五個日升日落過去了。
之後的兩天大概也是這種模式,鬆和跟聿嚴一起吃飯,但除此之外的時間都在外麵玩。
他們越跑越遠,第三天,鬆和打電話跟他商量晚飯不迴去的事,又說:“聽說兩千米以下會有很多發光的魚,我想下去看看,可以用一下您的潛水設備嗎?”
在鬆和過來以前,聿嚴的休假內容就是開會,保持一定量的體能訓練,除此之外,不用考慮指揮和戰況,對他來說就是優質的休息。
但鬆和顯然不是這樣,他前一天還睡在自己床上,接著就越跑越遠,跟以前在前線的時候對他寸步不離的樣子大相徑庭。
沒有得到迴複的鬆和很快返迴了別墅,觀察著聿嚴的表情用完了按照主星時間差製定的晚餐。
直到被摁在床上插入的時候,他還有些怵,迴來路上已經反思過自己最近過於調皮的表現,聿嚴又不怎麼說話,他就更老實了。
持續了很長時間,聿嚴的動作都算得上很溫柔,鬆和的兩條腿被他扛在肩上,俯身跟鬆和接著吻操他,一下一下地深入淺出,頻率卻不快,鬆和幾乎以為聿嚴在故意懲罰他的時候,聿嚴耐心地問他:“這樣受得了嗎?”
聿嚴以為自己前兩天被他操怕了,鬆和想。
他自己沒有這樣想過,但聿嚴這樣說了,就給他一種被戳穿的感覺。
像聿嚴每一次表達“你看起來想要”、“你很愛我”、“你失落”、“你開心”……“你看起來想留”。
他每一次都被說中。
“你的拱極星呢?”鬆和覺得自己馬上要射的時候,聿嚴突然放慢了動作,又開始一下下地磨蹭,好整以暇地問他。
鬆和被弄到離高潮隻差一點又停下,聲音難免帶著哭腔:“做什麼?”
聿嚴擦了擦他的眼淚,似乎對他臉上太高的溫度而感到驚奇,眼角散發出微弱的笑意。
聿嚴想過,鬆和起先說不要小行星,前幾天又說把飛船還迴來,連續兩次拒絕他的禮物,隻能是因為他最開始沒有接受鬆和的禮物。
鬆和是個固執而簡單的人,有些時候少不了他也要配合,所以他說:“除了你的喜歡,作為一個單純的禮物,我同意收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