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溪一臉希冀,“薄總,我是白夢溪呀。”
容懷就在近在咫尺,觸之可及的地方,薄焱滿眼滿心隻有他一個,哪裏看得到其他人。
他恍如沒有看見白夢溪雙頰泛粉,羞澀的表情,不耐煩地甩出一句:“你誰?”
白夢溪期待的神情頓時僵在臉上。
容懷抿了口溫水,抬眼笑了一聲。
他眸光波光斂豔,唇瓣沾染水漬飽滿欲滴,舌尖在唇瓣裏若隱若現,薄焱大手收緊眸色微斂,眼底藏著一抹炙熱。
就是這聲笑刺激到了白夢溪,他將下唇咬得發白,揚起聲音:“薄總,我曾經受您資助上的大學,上大學的時候,您還來我們大學進行講座。”
薄焱眸如漆墨,長眉挑起嗤笑一聲:“所以呢?我一年資助的學生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你算什麼東西我要記得你?”
他巴不得抓緊一切能和容懷在一起的時間共處,還是張特助靈機,知道他脾氣暴躁,連出現都不敢出現,這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白夢溪還在這蹦躂,薄焱可不在乎什麼直播不直播,直接開懟。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極具特色,彈幕立即認出來他就是之前蒸汽鍾那裏沒出鏡,客串工作人員的男人。
前兩天就有人討論過,那個環節男人隻出現了一次,就是負責容懷,後麵其他嘉賓再來,就是由工作人員負責。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
那天客串的人竟然是薄焱啊!薄焱啊!他的身份絕不隻是ego俱樂部執行人,當彈幕有人曬出來他背後的資本履曆,彈幕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一位資本大佬為什麼要來客串?想想之前他讓容懷逗他開心,現在容懷在邊上,他也一刻不停地看著他。
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真相了。
“沒想到大佬為愛也能做到這個地步?”
“但是他很沒有禮貌啊,夢溪和他說話,他居然問夢溪算什麼東西?夢溪從小就是孤兒一直奮鬥才有的今天,他容易嗎?怎麼著?有錢人就人上人,就能歧視人嗎?”
夢粉不提還好,如今空前壯大的容粉登時炸了:
“這叫歧視嗎?沒見人家薄總懶得理他了,他還看不懂眼色,一個勁的往前湊。”
“白夢溪怎麼見到一個人就趕著上啊?之前是容懷,現在是薄總,合著是見著個人,就想蹭蹭熱度唄?”
“笑死,人家薄總根本不想鳥他。”
“有一說一,話糙理不糙,薄總是什麼身份,一年做的公益那麼多,哪能記住自己讚助了誰?”
“薄總歧視誰了?哦,白夢溪啊,那沒事了。”
“哈哈,因為白夢溪不是算人是嗎?”
頂流明星和豪門總裁的現實cp也太好磕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氣氛不同,白夢溪還硬生生非要上去搭話實屬太膈應人,不僅容粉罵,連路人都覺得白夢溪沒眼色。
白夢溪卻覺得自己委屈死了,雖然是孤兒,但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基本沒吃過什麼苦。小時候因為他長得清秀白淨,所以經常被當成門麵,拍攝各種廣告宣傳片,還有企業資助他學習和藝考,稍微大一點之後就認識了舒子鶴,有舒子鶴接濟,他要錢有錢,要資源有資源。
說一句他從小是沐浴在鮮花中長大的,絲毫也不為過。
但這兩天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人生低穀,工作人員嘲諷般的視線如影隨形,讓他幾次堅持不下去,差點就要把中途放棄的話脫口而出了。
隻是想到薄總可能出現在節目組,他才咬牙堅持下來。
這些年下來,他也輾轉見過不少名聲顯赫的企業家,但薄焱始終是不同的。
自大學宣講那次一別,薄焱就被他銘記在心,他使勁糾纏舒子鶴要來這個節目就是聽說薄焱是投資人,可他為了他追到這裏來,對方眼裏卻隻有容懷。
還有比這個更讓他難過的嗎?
白夢溪大腦裏一片空白,但依舊倔強的站在那裏:“容哥是怎麼認識薄總的呢?”
他自認為很了解容懷,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交際!
容粉們也都自認是看著容懷長大的,其實他們也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交際的可能性不大,容懷是老好人,一年四季都在片場拍片,不然就是幫朋友出席各種站臺。
就在大家猜測兩人關係的時候,導演接了個電話走過來,他沒在意現場凝固的氣氛,眉飛色舞地對容懷說:“溫哥城有位收藏家看來我們的節目,想要花一百萬美元買下容老師的手繪圖。”
嘉賓們誇張地驚唿。
“別賣給他,我拿赫德黑莊園來換,”薄焱迫不及待地開口,緊接著他有些忐忑望向容懷:“可以嗎?”
嘉賓們:……!?
赫德黑莊園原來也是薄總的資產嗎?
不不不,容懷的手繪雖然好看但和赫德黑莊園價值也相差太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虧本買賣吧?薄總真的是金錢至上的資本家嗎!?
太意氣用事了。
至於酸不酸?容懷創造的驚訝太多,他們已經酸不起來了。
彈幕也滿是驚歎號:“有錢真是能為所欲為……”
“你們都在注意賣畫的事,隻有我的關注重點在薄總的語氣嗎?對外毫不留情加不耐煩,對容容說話輕言細語,還小心翼翼。”
“這個對外特指白夢溪。”
“磕到了磕到了。”
“我之前還在猜測,這下不用懷疑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兩人肯定有關係!”
彈幕上熱鬧非凡,而在娛樂號的推動下,#容懷莊園#再次空降熱搜。
容懷直直望向薄焱,想看他是不是認真的,直看得薄焱心髒狂跳,容懷才伸出手:“成交。”
見薄焱無聲鬆了一口氣,張特助在旁邊看到這一幕,感到尤為心酸:薄先生費盡心思,可終於不動聲色把莊園給送出去了。
薄焱將手心冷汗在褲腿上擦了擦,才忙不迭握住那隻白皙的手,他的掌心炙熱包住容懷沁涼的手,很奇異的,就像天生契合的圓弧,有朝一日契合在一起。
霎時間,薄焱有些失神。
那邊導演大聲宣布今天休息調整作息,明天再去訓練場,嘉賓們臉上掛著營業式微笑,笑得接近麻木,有人參加綜藝累死累活,有人參加綜藝不僅漲粉,還能獲得跑車和莊園。
檸檬到現在,他們已經無欲無求了。
隻想早點迴房間抱著被子哭一哭。
容懷走到屬於自己的房間門口,頭一迴發現後麵還跟著個薄焱,容懷就站在門口沒動,“薄總止步。”
薄焱身材高大,但坐在輪椅上,兩人之間身高差距也不是很大,他說:“容容,之前說好請你吃飯的。”
容懷笑:“我答應了嗎?”
薄焱真誠地望著他:“是我想做給你吃。”
這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幾乎和容懷記憶裏的某個場景重合,當時他好像是生病了,躺在床上渾身虛軟無力也沒有胃口,黑發青年卻平靜執拗地對他說:“是我想做給你吃。”
係統覺得這是個好時機,正想趁機窺探容懷的記憶,沒想到卻被擋了迴來,撞了個頭暈目眩,它暗暗腹誹:宿主真是一刻不停都不肯放鬆警惕,哼,希望宿主趕緊栽個跟頭,它才能趁虛而入。
走廊光輝璀璨,容懷站在陰影裏,過了一會兒說:“進來吧。”
裏麵裝修以淺金色調為主,是容懷最喜歡的色調,衣櫃裏和莊園一樣都塞滿了各大名牌的最新款,尺碼也非常合身,容懷穿上拖鞋就進浴室洗澡。
等出來的時候他聞到陣陣飯香,他走到小廚房,薄焱竟然真的在親自做飯。
見容懷走過來,薄焱舀了一碗湯給他,容懷正打算接過來,薄焱卻又收迴來輕輕吹了吹:“太燙了,等一等再喝。”
容懷被他這樣精細的伺候著,竟然也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等到湯略涼了才低頭抿了一口。
薄焱問他:“味道怎麼樣?”
容懷抿了抿唇:“還可以。”
時間過去得太久太久,他已經忘了那人做的湯是什麼味道,或許也是因為不想記起。
注意到他還濕潤的頭發,薄焱關上火,又合上蓋盅:“先不著急,把頭發吹一吹。”
容懷肩上披著一件單薄鬆垮的浴袍,水從頭梢淌下來,輕薄絲滑的衣料貼合在胸膛上勾勒出線條,薄焱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目光下移,注意到他光著足裸踩在地毯上。
他之前特意囑托人鋪上厚厚的地毯,就是因為知道容懷有這個習慣。
容懷卷著小毯子枕在沙發側邊,柔韌修長的雙腿屈起,細白的足踝就搭在扶手上,薄焱拿著吹風機目光好不容易才從那雙腳上挪開,他覺得容懷哪裏都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空調溫度再調高一點。”容懷稍微坐起。
薄焱說:“你別動,我去。”
他調動輪椅去調整溫度,室內溫度更高一點對薄焱來說有些熱,尤其是容懷在他麵前,他從心底浮上來的燥熱讓人心猿意馬。終於幫容懷把頭發吹幹,他從廚房端來菜飯放在桌上,四菜一湯,營養均衡葷素搭配,還有飯。
兩碗飯上個蓋了一個蛋。
容懷不喜歡吃蛋黃,因為覺得有點腥,就吃掉蛋白,剩下蛋黃挑出來,薄焱說:“給我。”
他接過來三兩口就胡圇咽下去,隻要想到這是容懷觸碰過的,他的心底就如同油遇火星渾身上下都在發燙。
正當他心尖滾燙的時候,一隻膚色白皙的手放在他腿上:“你的腿是因為事故?”
薄焱努力平息那點遐思,點了點頭,“一年前出了場車禍。”
車禍當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手握著如此龐大的資本遇上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無非是利益傾紮,而那些人早已得到相應的懲罰,這些事他並不想再攤開來說,搏得容懷的同情。
“筋膜破裂,找過很多的醫學博士研究過,”薄焱聲音平靜:“但沒有什麼意義,他們都束手無策,不過是浪費時間。”
這時候係統瞅準時機,適時地開口:“宿主,隻要你願意完成任務,就能夠獲得積分,在商店裏麵兌換相應的道具,薄焱的腿傷分分鍾就能治好。”
它循循善誘,“宿主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薄焱還不到三十歲,從此就要在輪椅上度過,多可惜呀。”
“是挺可惜的。”容懷認同了這句話。
係統搓了搓手,打算再接再厲勸容懷好好做任務,然而薄焱卻見容懷半天不開口,以為他在意自己腿,嗓音低啞地說:“容容,我會盡力想辦法治腿的,在腿沒有痊愈之前不會做出任何讓你為難的事。”
其實他早就想把自己的心意訴說出來,但是他身體並不健全,現在給出的承諾未免太過膚淺,反而讓容懷為難,成為他的拖累。
“薄焱,”容懷手撐著金屬製成的椅背,俯身望進男人如墨漆黑的眼底:“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可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薄焱猝不及防被點破心思,又被全盤否定,一時僵在原地。
容懷凝視他:“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可你不是他。但這一路你也幫了我許多,作為迴報,我會想方設法治好你的腿。”
說完這句話,容懷起身就要離開,袖口卻被緊緊攥住,緊接著一個力道施來,他後退兩步坐到薄焱懷裏,頸側被埋住,炙熱的唿吸交纏。
“我不要治腿,”薄焱說:“隻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