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許野道。
“那就行。”夏辰笑了笑,“其實以馨挺喜歡你的,我說的是朋友的喜歡,他總和我聊你,說你練自由搏擊的,長得挺帥,也很聰明,我就想著有機會見見,今天總算見著了。”
“見到了感覺怎麼樣?”許野抬眼,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她誆你了?”
“那倒沒有。”夏辰樂了,“今天看見你我就想,以馨說的也不對啊,這根本不是挺帥的級別,這是校草的級別啊。”
謝非哈哈笑:“妹子,你是沒見過他以前那樣,長得跟黑煤球似的,也就是現在變白了才顯得帥。”
“不會吧?”夏辰不相信,把胳膊道伸出來放到許野邊上比了比,“那現在怎麼這麼白,跟我差不多了。”
許野看了一眼自己胳膊:“小時候到處跑,曬得黑,長大就白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趙以馨迴來坐到位置上。
“瞎聊。”夏辰指著桌子上的手機,“以馨,剛你手機響了。”
“我哥,催我迴家呢。”趙以馨拿著手機劃拉幾下扔到桌子上,“煩死了。”
“你哥還拿你當小孩子啊。”夏辰笑著搖頭,“出來這麼一會兒就催你迴去。”
“以馨要不然你先迴去吧。”張詩顏道,“明天夏辰過生日,我們再一起唄。”
“行吧。”趙以馨拿起包包,“那我先走,夏辰你跟我一塊吧,順路。”
“行,那一塊迴去吧。”夏辰道,“詩顏你們呢,再逛一會兒?”
“嗯,我再逛一會兒。”張詩顏衝許野眨眨眼,“你不把她倆送迴去。”
“別了,太誇張。”夏辰擺擺手,對許野道,“帥哥,你一會兒準備去哪?”
“去俱樂部。”許野解釋道,“我在那邊教自由搏擊。”
“你真會自由搏擊啊。”夏辰睜大眼睛,“聽起來很酷,有機會讓我去看看唄。”
“隨時。”許野道。
“走了走了。”趙以馨不耐煩,拉著夏辰往外走,“讓你要電話你不要,這會兒又戀戀不舍的。”
“你不是有人家電話嗎,迴頭跟你要就行了。”夏辰被拉得跌跌撞撞地,迴頭笑著揮手,“走啦,再見啊。”
張詩顏也揮手:“明天見。”
謝非和張詩顏還要逛街,許野去了俱樂部。
這個俱樂部就是當年周溯介紹給他的,老板是周溯很多年的朋友,倆人關係很熟,許野自從來了市裏就一直在這邊兼職,到現在也兩年了。
晚上迴宿舍的時候,謝非正靠在床上打遊戲。
“迴來啦?”謝非揚了揚下巴,“給你帶的半個西瓜,快吃。”
“韓楓呢?”許野換了雙拖鞋:“你怎麼迴來這麼早,不跟張詩顏多待會兒?”
“我倒是想呢,這不是為了你麼?”謝非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韓楓跑步去了,待會兒和你說啊,我這正關鍵呢。”
許野坐到桌邊,一邊拿手機查明天在省城的路線,一邊拿勺子吃西瓜。
“臥槽!”謝非把手機摔到床上,“哪兒來的豬隊友!一個都他媽帶不動!氣死老子了!”
“完事了?”許野劃拉了幾下手機,從火車站到那個醫院有直達的公交,就是路線有點繞,得走1個多小時才能到。
“完事了。”謝非躺到床上,扭頭看著許野,“野哥,我有點擔心你。”
許野看了他一眼:“擔心什麼?”
“擔心你明天一個人去省城。”謝非盯著許野的側臉,“萬一最後這家醫院也沒有程玦,我擔心你受不了。”
許野吃了口西瓜,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不至於,繼續到別的地方找就行了。”
“不是,野哥。”謝非從床上坐起來,皺眉,“你這麼一直找,打算找到什麼時候啊?”
許野扭頭看他:“找到為止。”
“成吧。”謝非歎了口氣,“我也不勸你了,你這倔脾氣,但是先說好,明天你從醫院出來,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得確定你情緒沒問題,要不然我真不放心。”
“行,肯定給你打。”許野指著剩下的西瓜,“你吃不吃了?”
“不吃了。”謝非揉了揉肚子,“韓楓拿的餃子挺好吃的,一不小心吃多了。”
“這麼晚還吃那麼多。”許野看了他一眼,“小心晚上撐得睡不著。”
“沒辦法啊。”謝非歎了口氣,“主要是顏顏要吃那個什麼披薩,我又不愛吃,沒吃兩口,正好迴來看見韓楓的餃子,全吃了。”
“樓下溜達兩圈去。”許野說。
“不去了。”謝非歪倒在床上,“懶得去,還是躺著舒服啊……”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許野吃完最後一塊西瓜。
“像什麼?”謝非爬起來睜大眼睛看著許野。
“像一隻貓。”許野看了他一眼,“吃飽了想撓肚皮的貓。”
“貓有什麼不好啊?”謝非撐著下巴,“昨天蕭漠然還給我發消息,說他們公司跑進去一隻貓,雪白雪白的,特別可愛。”
“蕭漠然還有時間和你聊天?”
“有啊。”謝非想了想,“他好像快出道了,前段時間和我提了一嘴。”
“恭喜。”許野低著頭擦桌子,“出道了能自由用手機了吧,省得你聯係不上他天天念叨。”
蕭漠然他們是封閉式訓練,上課的時候手機都被沒收了,每天特定時間才能使用。
“誰念叨了啊?”謝非立刻反駁,“要不是他非得給我發消息,我都懶得理他。”
許野連頭都沒抬:“你說得對。”
“太敷衍了啊。”謝非不滿。
“恩,你能看出來就好。”許野敷衍道。
謝非:“……”
從市裏到省城,最早的車次是八點零六分,大概四十分鍾就能到,這趟車他坐了很多次,車票摞在一起都快沒地兒放了。
省城大大小小的醫院都找了一遍,甚至到最後連街邊開的藥店都找了,還是沒有程玦。
現在還剩最後一家醫院,找完這家,如果還沒有,大概程玦是真的不在省城了。
正是暑天,許野在站牌底下等了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大半天才過來一輛公交。
車上人不多,許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盯著外頭的高樓大廈發呆。
公交車走走停停開得慢,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到了醫院,許野站在醫院門口,盯著大門看了一會兒終於走進去。
“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許野衝著服務臺的一個女護士道,“這裏有叫程玦的醫生嗎?”
“有什麼事兒啊?”小護士有點迷惑地看著許野。
“是這樣,我有一次身體不舒服,是他給我做了急救。”許野非常真誠地看著小護士,“他隻告訴我他叫程玦,是一個醫生,但是沒說是在哪裏上班,所以我一直想找到他,當麵好好謝謝他。”
這段話他說了不下一百遍,從一開始的磕磕巴巴,到後來的流暢自然。
“啊,那你就挨個醫院找呀?”小護士看起來有點驚訝,“你看起來年紀不大,還是學生吧?”
“嗯。”許野點頭,“可是還沒有找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這家醫院上班。”
“沒事兒,我幫你查查!”小護士立馬開始對著電腦敲鍵盤,“你剛說你要找的醫生叫什麼來著?”
“程玦。”許野道,“禾木程,王字邊的玦。”
“我這裏有我們全院醫生電子名單,我給你搜索一下。”
許野“嗯”了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電腦,胸腔裏的心跳聲像是就在耳朵邊。
即使同樣的情景他已經經曆過很多次,可還是會心存僥幸。
“哎。”小護士突然道。
許野心緊了一下,脫口道:“怎麼了?”
“沒有啊。”小護士挺遺憾地看著許野,“不好意思啊,我們醫院沒有叫程玦的醫生,要不你再去別的醫院看看?”
“沒有?”許野覺得自己耳邊嗡嗡地響,“你確定?”
“真的沒有。”小護士道,“我搜索了兩遍,的確沒有。”
許野單手撐在冰涼的前臺上,用力閉了閉眼。
這已經是最後一家醫院,可程玦不在這裏。
“你沒事吧?”小護士看他臉色不對勁,“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謝。”許野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醫院。
外麵火辣辣的太陽烤得人發慌,連地麵都在散著熱氣。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對麵馬路上的車一輛接一輛地按著喇叭。
許野就這麼站在喧囂的路邊,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就好像他已經走過了所有能走的路,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站了好一會兒,他想起來應該給謝非打個電話。
謝非就跟專門等著這個電話一樣,響了一聲就接了。
“野哥,怎麼樣?”
“沒找到。”許野覺得自己胸口有點疼,他蹲下來,手掌撐著地麵,“程玦不在這家醫院。”
謝非沉默了一會兒,道,“沒事,野哥,你要還想找,咱倆就繼續找。”
許野沒出聲。
謝非繼續道:“反正全國20個省,一個一個找,總有找完的一天。”
“有沒有文化?”許野道,“全國34個省級區劃,哪兒來的20個?”
“看來還行。”謝非樂了,“都能跟我杠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得要死要活。”
“跟要死要活差不多了。”許野深吸一口氣,“我心髒疼。”
“我操!”謝非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他媽的……你不是在醫院嗎,趕緊進去!”
“你……”許野扶著牆站起來,地上太熱,烤得他受不了,“能小點聲麼,沒病也被你嚇出病了。”
“我操你大爺啊許野!剛才差點嚇死我!”謝非鬆了口氣,“沒事吧,我這兒擔驚受怕的。”
“行了,沒事。”許野緩了口氣,“要真有事兒,還能有空給你打電話?”
“那你打算怎麼辦?”謝非在電話那頭道,“這就迴來嗎?”
“迴去。”許野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下午去俱樂部,還得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就這樣了還去俱樂部?”謝非嘖了一聲,“真服你。”
“行了,迴去說。”許野道。
“成,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