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宇桐非常給麵子地……起晚了。
他懷疑自己在這上頭和裴書言有什麼磁場相斥,不然為何總能在關鍵時刻,就自動屏蔽掉鬧鈴聲?
與裴書言初見是在六月份的早上,那時快步走在雨簾懸掛的街道,他以為今後不過是日日平常。
現在來到七月份的尾巴,他在烈日驕陽下昂首奔跑,要鼓足勇氣迎接嗎?一個已知又陌生的未來。
九點整,冉宇桐準時在打卡機落下指紋。
“呦,預判到領導查崗啦?”趙琳琳手握冰美式,第一時間注意到門口氣喘籲籲的少年。
“差點遲到啊小冉,平時表現多好,怎麼總在領導眼皮子底下試探呢?”
冉宇桐雙手扶膝,彎著腰急促唿吸,一時沒顧上迴應趙琳琳的玩笑話。
視線範圍裏突然出現一張濕巾,再往上是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無名指跟套著一枚銀色素環。
嘖,他就這麼喜歡戴這玩意兒?冉宇桐頓時生出些埋冤,心想有空非得把戒指的事兒跟他掰扯清不可。
“幹嘛跑這麼急?”他不接,裴書言就把濕巾塞到他手裏,笑著說:“我又不會說你。”
冉宇桐抬頭剜了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是誰讓我早點來的?你說我幹嘛跑這麼急?
裴書言立刻就看明白了,一張冰山臉樂得像初春迴暖的湖麵,融化出淺淺的灩著柔光的水痕。
趙琳琳在旁看著,總覺得當下的氛圍有些不對,裴經理似乎太……和善了,而自己似乎太……多餘了。
她晃了晃隻剩冰塊的塑料杯,轉身琢磨:作為一個成熟的員工,這時候應該主動出去扔個垃圾,最好還是繞遠……
待趙琳琳推開大辦公室的門,高跟鞋聲還在走廊裏依稀可聞,裴書言這頭就迫不及待,攥住冉宇桐的手腕,把人家鎖進了小黃屋。
因為心裏頭還紮著那枚戒指,身上又都是黏膩的細汗,冉宇桐不願上來就跟他摟摟抱抱,反而略帶冷漠地輕推了他一把。
“差不多得了,你把我叫來也沒什麼事兒,竟耽誤工作時間。”他低聲嘟囔,明顯是帶著小情緒。
冉宇桐多數時候都很乖,偶爾作一下顯得特別可愛,裴書言極吃他這一套,就好像是小狗露出肚皮在他腳下撒嬌,就等著摸摸哄哄再舉高高。
“可是我沒有你的私人時間。”裴書言替他拭去額頭的潮汽,溫聲輕柔道:“所以隻能在工作時間找你。”
這句話說得挺不一般,冉宇桐乍一聽沒迴過味,再反應過來時,一雙顧盼生輝的眼難為情地瞪他。
“有話直說。”
裴書言不緊不慢地收迴手,重新為他抓好額前的碎發,末了後退一步,鄭重其事地給出他的第一次邀約。
“想約你吃燭光晚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冉宇驀然一愣,後知後覺原來自己與裴書言,是沒有一同吃過晚餐的。
如果不算那次在他家哭鼻子的話。
更令他意外的是,光聽裴書言的鋪墊,他本以為對方要提出什麼……拿不上臺麵的申請,倒沒想到,會是“燭光晚餐”如此純情。
冉宇桐清了清嗓子,刻意抻了一把。
“我最近在寫小論文,等ddl過了再說吧 。”
這算是答應,但不算立刻答應,倒挺符合冉宇桐現在的心情。
裴書言卻如獲至寶,麵露喜色地點了點頭:“論文有困難嗎?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
冉宇桐聽聞耳尖一動。
對哦,哥大高材生呢。
自從對方迴來以後,冉宇桐暫時被他帥氣多金的外在形象蒙蔽了雙眼,忽略了這人在本科期間拿滿國獎的學霸光芒。
免費的第二導師,不用白不用。
冉宇桐生怕對方反悔,毫無遲疑地接道:“那我晚上微信發你,你明天給我出個指導意見。”
裴書言被使喚得心甘情願,連說了好幾個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