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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很正常,”棠頌主攻基因工程和人體生物學,對於心理方麵反而是林阮更擅長:“末世之後死的人太多了,像她這麼大又父母雙亡的,心理上不出現(xiàn)問題才不正常。我剛剛特意觀察了,她現(xiàn)在是不願意跟人交流,並且對於外界信息的反應很弱對嗎?”


    沈十安點頭:“她的母親在末世之前就感染了流感,顧先生找到她的時候她母親被關在臥室裏,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親眼見證了母親變成喪屍的過程,甚至於還試圖攻擊過她。至於她的父親,我是在兩天之前將有關她父親的事情告訴她的,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哭,沒有喊,沒有否認和質(zhì)疑,平靜得讓人憂慮。


    “當我們遭受到特別大的感情創(chuàng)傷時,為了進行自我保護,大腦會自動形成一種屏蔽機製,”林阮道:“既屏蔽對外界的感知,也屏蔽自身感情的表達,長此以往極易形成自閉癥或者憂鬱癥。範欣童現(xiàn)在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明顯的自閉傾向了,但你也不用太過著急,及時疏導的話是可以挽迴的,最起碼她現(xiàn)在願意和許歌交流不是嗎。”


    “那我應該做些什麼?”


    “了解她,了解她在末世後的經(jīng)曆,通過一些美好的事情喚迴她對情感的表達和感知,最好是能讓她哭出來,將強行憋在心裏的痛苦也好恐懼也罷,全都發(fā)泄出來。”


    沈十安沉思良久,點點頭:“我明白了。”


    範欣童最終選擇的房間在二樓,許歌隔壁,推窗就能看見樓下碧綠的草地和人工湖邊雲(yún)霞般的紅楓,人工湖另一頭的一排兩層小樓在楓葉中若隱若現(xiàn)。


    沈十安按照許歌費勁打聽出來的喜好從空間內(nèi)給範欣童挑了一套藍色係的家具,趁著範欣童熟悉新房間的時候,將許歌喊至一旁。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外麵流浪了一個多月,”他壓低聲音道:“雖然讓人觀察過身上沒有明顯傷口,但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再將她這段時間的經(jīng)曆仔細問一問。”


    想要範欣童的心理狀況恢複正常,他得先了解清楚到底發(fā)生過什麼。


    許歌目光一顫,眼眶立刻紅了:“你是說……”


    “我不確定,但相對於麵對你時的態(tài)度,她明顯對於男性有抵觸心理。”沈十安無聲地歎了口氣,看向許歌:“總之,勞累你多費點心。”


    許歌急忙搖頭又點點頭,“隊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等沈十安轉(zhuǎn)身要走時又叫住他,眼底藏著無邊的怒火和恨意,兩隻手掌攥得死緊:“隊長,如果真的有人…欺負她了,你能交給我全權(quán)負責處置嗎?”


    沈十安和她對視片刻,點點頭。


    一路長途跋涉趕迴來,他和沈?qū)ざ加行├ХΑO催^澡換了身衣服,又靠在大狗身上休息片刻,沈十安這才想起來他忘記了一個人。


    走出臥室,在餐廳裏找到正在啃西瓜的劉方舟:“路修遠去哪兒了?”


    劉方舟鼓著腮幫子搖搖頭:“不知道,他這幾天每天一大早搞完衛(wèi)生之後就不見蹤影,我猜應該是出去找人了,就是當初把他推進喪屍堆那幾個,估計要等吃晚飯才迴來。”說完狗腿地將切好的西瓜捧到狗子嘴邊:“尋哥你也吃。”


    狗子沒鳥他。


    轉(zhuǎn)而走到沈十安身邊將腦袋往他手上蹭:“安安喂我。”


    劉方舟說得沒錯,路修遠果然是晚飯時分迴來的,走進餐廳見到沈十安的時候還有點高興:“你迴來了!”


    等沈十安愛答不理衝他點點頭之後,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坐在飯桌旁的範欣童:“這就是…範國平範先生的女兒?”


    範欣童聽見了父親的名字,抬頭掃了他一眼,又將頭垂下去。


    路修遠看著她幹瘦的手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小心翼翼走到她身邊坐下來:“你好,我叫路修遠,病毒爆發(fā)之後是你爸爸救了我,不光是我,還有其他好幾十個學生都是他救的,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被喪屍吃了。你爸爸是個英雄,我很抱歉他犧牲了。”


    範國平被喪屍抓傷的事情直到入住別墅後他才從沈十安口中得知,不說別的,對於這位了不起的保鏢先生路修遠心中隻有感激和遺憾。


    範欣童依然低著頭,從頭到尾不發(fā)一言。


    沈十安和陳南將飯菜端出來:“開飯了,童童,先去洗個手好嗎。”


    晚飯是沈十安和許歌一起做的。因為範欣童的到來,他將空間內(nèi)的變異鵝肉和鵝蛋拿出來一部分,又去商品交易所買了些其他肉類,搭配著空間內(nèi)種植的蔬菜瓜果,置辦了滿滿一桌佳肴。


    其中一盤可樂雞翅,沈十安特意放在了範欣童麵前:“你爸爸跟我說過,你最喜歡吃的就是可樂雞翅了對嗎?這是我按照他交給我的方法做的,你嚐嚐合不合口味?”


    範欣童盯著雞翅看了會兒,冷冷道:“你做不出來他的味道。”


    之後許歌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但對於近在咫尺的可樂雞翅卻碰都沒碰一下。


    沈十安並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事實上能讓她對一件東西作出評價就已經(jīng)是一種進步,最起碼能知道她對於外界對於以前的事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林阮悄悄對他比了個拇指:加油,再接再厲。


    沈十安連續(xù)做了七天可樂雞翅,第八天的時候劉方舟佯做哀嚎:“童童啊,方舟哥哥求你吃一根雞翅吧,我們實在是快吃吐了,就當幫我個忙行不行啊?”


    範欣童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許歌往她碗裏夾了一根雞翅,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範欣童入駐別墅的第十天晚上,眾人吃過飯之後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起看電影。


    電影畫麵通過投影儀投射在白色帷幕上,很久之前的一部動畫片,《101隻斑點狗》,曆經(jīng)磨難和冒險之後的大團圓結(jié)局,很適合一家人一起看。


    範欣童坐在許歌身邊,雖然依舊不說話,但視線一直沒有從帷幕上移開過。


    等到電影結(jié)束,沈十安問她:“喜歡嗎?你爸爸說過你曾經(jīng)收養(yǎng)了一隻流浪狗是嗎?”


    “嗯,它叫布丁,很可愛,也很忠誠,它是我最好的朋友。”範欣童出乎意料地給予了答複,但隨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由心中一緊。“可是它已經(jīng)死了。”


    她抬頭看向沈十安,眼底隱隱帶著某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東西:“你知道它是怎麼死的嗎?你肯定猜不到。是我親手殺死的。”


    “媽媽變成了喪屍想要吃我,布丁為了保護我咬了媽媽,”少女毫無波動的聲音在客廳內(nèi)緩緩響起:“然後布丁也變成了喪屍,它也要吃我了。我不想被吃掉,所以我殺了它,我用門把它擋在外麵,隻留下一道縫讓它把頭伸進來,然後使勁推門撞在它頭上,一下,兩下,三下,四下……終於,它躺在地上不動了。”


    “草。”劉方舟暗暗罵了一句,搓著胳膊和熊滿山一起躲進陳南懷裏。


    棠頌和林阮同時皺起眉頭,彼此對視一眼。


    許歌輕聲哽咽,沈?qū)げ粷M地噴了聲鼻息。


    沈十安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範欣童的眼睛。


    “難過嗎?”許久之後他輕聲問,但並沒有等待對方的迴答,而是繼續(xù)道:“親眼目睹最愛的人、最好的朋友變成陌生的樣子離開了你,卻什麼都做不了,哭也沒用,喊也沒用,求求他們再跟你說一句話也沒用,肯定很難過吧。”


    “可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沈十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握住範欣童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無論是你媽媽變成喪屍,還是布丁變成喪屍,這都不是你的錯。你沒有殺死布丁,布丁是一個勇士,它為了保護自己的主人而犧牲,你殺死的隻是奪去它的身體寄生在它體內(nèi)的怪物。如果布丁知道你戰(zhàn)勝了那個怪物,知道你現(xiàn)在還好好活著,它一定會很開心的,就像你媽媽和你爸爸也會很開心一樣。”


    掌心下瘦骨嶙峋的肩膀顫了顫,範欣童死死咬住了嘴唇。


    沈十安從空間內(nèi)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口綁了一個蝴蝶結(jié),裏麵是小半罐裹滿糖漿的花生糖。


    範欣童立刻就認出來了:“……這是,這是媽媽做的。”


    沈十安點點頭,將蓋子扭開:“你父親春節(jié)之後帶給我的禮物,很抱歉隻剩下這麼多了。你想嚐一嚐嗎,我保證它的味道一點也沒變。”


    病毒爆發(fā)之後這罐花生糖就和其他食物一起被沈十安收進了竹樓二層,對於這個罐子而言,時間從那一刻起停滯,直到此時繼續(xù)流淌。


    範欣童紅著眼眶將玻璃罐抱進懷裏,伸手拿了一塊,送到嘴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啪嗒。有液體滴落在罐身上。


    啪嗒啪嗒啪嗒。滴落的液體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


    範欣童小聲抽噎著,渾身都在發(fā)抖,哭聲越來越響,眼淚越來越多,到最後張開嘴痛哭嚎啕:“我想要媽媽……我想要爸爸,我想布丁,我想我們?nèi)胰诉在一起……媽媽……媽媽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想要我爸爸……”


    許歌泣不成聲,將範欣童摟在懷裏:“哭吧,盡管哭吧,哭出來心裏就好受了,童童乖,不怕不怕……”


    沒有人說話。陳南等人扭頭擦拭眼睛,沈?qū)ね蚴彩稚咸蛄颂颍骸鞍舶玻銊e難過了。”


    沈十安笑了笑,在狗頭上揉了兩下。


    這一場情緒的發(fā)泄足足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到最後範欣童哭得幾乎脫力,一雙手卻還緊緊抱著玻璃罐子不願意鬆開。


    許歌給她擦擦臉,將這個瘦小又疲憊的十二歲女孩兒抱了起來:“我先帶她迴房間。”


    沈十安從空間內(nèi)取出一瓶摻了靈泉的礦泉水交到許歌手上,“多喂她喝一點。”


    許歌點點頭,小聲哄著孩子走向二樓。


    等兩人進入房間之後,熊滿山長長歎了一聲:“他娘的,這操蛋世道,最可憐的還是孩子。”


    ———


    許歌給範欣童洗了一個澡,然後坐在床上給她擦頭發(fā):“這頭發(fā)是你自己剪的嗎?”


    痛哭一場過後,範欣童再次恢複了沉默。但大約是剛洗完澡又喝了靈泉水的緣故,臉色瞧起來倒比之前好了許多。


    抱著懷裏的玻璃罐點點頭。


    “我的頭發(fā)也是自己剪的,”許歌柔聲道,“以前的頭發(fā)太長了,不管做什麼都很不方便。你是喜歡長頭發(fā)還是短頭發(fā)?”


    “不長不短。”半晌過後範欣童開口了,抬頭看了許歌一眼:“就跟你現(xiàn)在一樣。”


    “是嗎?我也最喜歡現(xiàn)在這個長度。”許歌將毛巾放到一邊,摸了摸範欣童參差不齊的頭發(fā)茬,“小孩子頭發(fā)長得快,最多還有兩三個月,你的頭發(fā)長度就能和我現(xiàn)在一樣了。我?guī)湍闵晕⑿抟恍藓貌缓茫肯嘈盼遥业氖炙嚭馨舻摹!?br />

    範欣童點點頭。


    許歌在她脖子上圍了一條毛巾,讓她坐在預備丟棄不要的衣服上,拿著梳子和小剪刀幫她仔細修剪,直到看不出來明顯淩亂的痕跡。


    “哎呀,”她拿了一柄鏡子舉到範欣童麵前:“這是哪個小仙女啊,怎麼會這麼好看呢。”


    範欣童看了一眼,抿緊嘴唇露出一個隱約且短促的笑。


    許歌將碎發(fā)清理幹淨,吹幹她的頭發(fā),然後牽著她坐上了飄窗的窗臺。


    “我有個妹妹,”她輕聲道,“名叫許瑤,跟你一樣大,今年也是十二歲。”


    “她也變成喪屍了嗎?”


    許歌搖搖頭,“她身上…發(fā)生了更加不好的事情,病毒爆發(fā)之後,我們的爸爸媽媽都去世了,隻剩下我跟瑤瑤兩個人。後來有壞人闖到了我們住的地方,他們抓走了瑤瑤,威脅我要聽他們的話,不然瑤瑤就會有生命危險。那時候我太弱小了,我沒有辦法保護她,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聽壞人的,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瑤瑤還是死了。”


    範欣童抬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哭出來心裏就會好受了,不怕。”


    許歌眼中含淚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將掛在脖子上的香囊摘了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雛菊的種子,瑤瑤過世之後,從埋葬她的地方開出了這種花。隊長曾經(jīng)對我說過,隻要我還記得瑤瑤,她就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我覺得他說得沒錯。”


    她看著範欣童的眼睛,“隻要你還記著你的爸爸,你的媽媽,還有布丁,他們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哪兒都不會去。”


    範欣童抱緊了玻璃罐子,啪嗒又掉下來兩滴眼淚。


    許歌擦掉她的眼淚,將裝有雛菊種子的香囊放進她手裏:“等你休息好了,我們一起把這些種子種下去好不好?”


    範欣童抽噎著用力點頭——


    沈十安躺在床上,頭枕著沈?qū)さ亩亲樱⒅巴饽菑澫以戮镁貌荒苋胨?br />

    “我應該救範國平的。”許久之後他輕聲道。


    “你救不了,範國平告訴你他被抓傷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沈?qū)さ穆曇粼谒X子裏響起來。


    “可是我應該試一試,我應該像收入羅威一樣把他收進空間二層,這樣最起碼他還能和童童見一麵。”


    “然後呢?”少年的聲音冷靜而理智:“見完一麵之後,你要讓範欣童再一次經(jīng)曆生死別離,再一次眼睜睜看著深愛的人變成喪屍嗎?他已經(jīng)沒有了唿吸和心跳,身體細胞失去了生命力,就算等棠頌跟林阮把疫苗研究出來,對於他而言也是毫無用處的。與其得到了再失去,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得到。”


    沈十安扭頭看他:“你最近是看了多少心靈雞湯?怎麼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沈?qū)にζ鹞舶驮谒砩蠏吡藪撸瑳]有說話。


    沈十安重新看向月亮,輕輕歎了一口氣:“總歸是我對不起他。如果不是為了給我當保鏢,範國平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學校,也根本不會被喪屍抓傷。”


    “如果不是給你當保鏢,他根本就喝不到空間裏澆了靈泉水的番茄汁,說不定早就感染流感死掉了。”狗子將頭枕在前腿上,翡翠色的巨大獸眼看著沈十安:“安安,範國平會死不是你的錯,他給你當保鏢是因為顧先生給他發(fā)了工資,就算沒有他,病毒爆發(fā)之後你有隨身空間和靈泉在,還有我保護你,也會平安無事的,你不欠他什麼。答應他會照顧範欣童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做到了,真要說誰欠誰,他欠你還更多一點。”


    沈十安沉默半晌,抬手在狗頭上揉了揉:“我們尋尋,真的長大了。”


    沈?qū)ぴ谒稚咸蛄藘上拢拔視介L越大,也會越來越強。安安,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沈十安笑,正要說些什麼,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點極輕微的動靜,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誰!”


    微風撫動窗簾,沒有任何迴應。


    狗子聳著鼻頭聞了聞,“安安,沒有其他人。”


    迅速擴張的五感同樣毫無所獲,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沈十安重新躺迴狗子身上。“應該是我聽錯了,睡吧。”


    許久之後,直到彎月西斜,一道小小的身影從窗外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走遠了。


    第一條招新公告發(fā)布後的第十五天,劉方舟趴在大門口的長桌上,第無數(shù)次唉聲歎氣:“這樣不行啊!”


    整整兩個星期過去,他們一共隻招到了七個人,其中三個在陶源的魔鬼訓練下還沒堅持兩天就退出了,另外兩個為了“包吃住”這一條多堅持了四天,也在一周之前落荒而逃,到如今留下來的竟然隻有趙新江趙新河兩兄弟。


    陳南也發(fā)愁:“招新公告接連發(fā)了半個月,應該也不是宣傳不到位的問題啊。”


    廣告牌上各種信息太多,為了防止被漏看他們甚至幹過一次性發(fā)布了兩百條,整整二十四小時輪迴刷屏,沒想到反而更加奠定了旁人眼中“利刃是個官二代玩票組織”的花架子形象。


    “難怪顧先生說小組織難生存。”許歌道。連最重要的人力資源都招不到,談何發(fā)展。


    “吭哧吭哧……”


    兩道粗重的喘氣聲從眾人身後傳了過來。熊滿山迴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正在訓練的趙家兩兄弟,兩人身上都背著足有五十斤的負重,這已經(jīng)是他們繞著根據(jù)地外圍的兩公裏跑道跑得第三圈,兩個人都像是從水裏剛撈上來也似,臉上紅得嚇人。


    陶源吹響了口哨,看了一眼秒表:“比上一圈快了五秒,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兄弟倆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不敢立刻坐下來,解下負重後繞著圈慢慢走,熊滿山趕緊給人遞了兩瓶水。


    劉方舟道:“其他人都受不了訓練跑了,你們倆怎麼不跑呢?”


    趙新江走了兩圈後緩過來不少,擦了把汗笑道:“我和新河都沒進化出異能,走在基地裏就是低人一等,難得利刃願意招,包吃包住還有陶先生這麼厲害的人免費給我們做訓練,這麼好的提高能力的機會上哪兒去找。”


    “你聽聽你聽聽!”劉方舟激動得拍桌子:“你聽人家多透徹多明白,怎麼那些怕苦嫌累的人就不懂呢!”


    陶源哥是什麼身份?那是特種兵!彈無虛發(fā)的神槍手!這種免費提高的機會上哪兒找!


    陶源道:“所以那些人離開也絲毫不值得惋惜。”


    這倒是。劉方舟撓撓頭:“可老這麼招不到人也不是個事情啊。”


    沈十安也在憂心這個問題。看來,必須得盡快找到一個方法打響利刃的知名度。


    方法很快就來了。


    這天一大早,劉方舟舉著筆記本電腦從三樓衝下來,興奮得無以複加:“隊長!尋哥!基地要舉辦異能者大賽了!!!”


    十分鍾後,所有核心成員圍坐在餐桌旁邊,共同閱讀任務中心官網(wǎng)上最新發(fā)布出來的一條公告。


    “我靠,”熊滿山抱著籃球大的西紅柿咬了一口,汁水四濺,散開濃鬱的果香:“玩兒真的啊。”


    “公告都發(fā)出來了那還有假!基地論壇上都炸了!”劉方舟激動得坐不住:“沈哥你看參賽要求了嗎,這個比賽簡直就是為咱們量身定製的啊!”


    為發(fā)掘優(yōu)秀異能人員,鼓舞士氣,加強交流,提升異能者團體作戰(zhàn)能力,基地將麵向全體新興異能者組織開展一場公平競賽共同進步的友好賽事。


    比賽以團體形式報名,單個參賽團體的人數(shù)不得少於兩人,不得多於十五人,且所屬組織的成立日期必須在兩個月以內(nèi)——這就相當於直接否決了虎狼團等老牌異能者組織的參賽資格,完全麵向尚未在基地內(nèi)站穩(wěn)腳跟的新人。


    沈十安將整則公告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兩遍,點點頭:“是個好機會。”


    “的確是個好機會,”棠頌點頭:“這場比賽是四大家族共同承辦的,明顯就是想要借此機會吸納新鮮血液,增加各自的異能者儲備,因此規(guī)模絕對不會小。”


    隨著幸存者進化人數(shù)不斷增多,作為末世後新興力量的異能者必然將在基地中起到更大的作用,占據(jù)更多的話語權(quán)。四大家族在傳統(tǒng)軍事力量上具有先天優(yōu)勢,但在異能者儲備數(shù)量上則遠不如由各大組織把控的異能者工會,不管是為了長久發(fā)展還是為了現(xiàn)階段的角力,都勢必要想辦法扳迴一局的。


    而眼下京城基地周圍的喪屍潮已經(jīng)得到初步控製,方圓二十裏內(nèi)幾乎已經(jīng)看不見喪屍的蹤影,又有大批幸存者不斷匯京,正是一個吸收新鮮血液的大好時機。


    陳南道:“為了達到目的也的確是舍得下血本——你們看到第一名的獎勵了嗎,每個家族各出一枚三級晶核。”三級晶核,市場價賣出去最起碼也是百萬積分。


    “臥槽這麼壕?哪兒呢哪兒呢…靠!熊哥!其中有一枚是三級速度晶核!”


    熊滿山一個激動差點被番茄汁嗆死:“咳咳咳……我瞅瞅……咳咳咳……”


    “這相當於是豪賭啊,”許歌道:“現(xiàn)在又沒辦法保證第一名到最後會加入四大家族中的哪一方勢力,如果是自家當然好,如果是別家,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


    “有舍才有得,而且不是第一名才有吸納價值,隻要潛力夠高,以後誰強誰弱那可說不定。更何況異能這種東西,戰(zhàn)鬥力和價值不一定完全成正比,比如方舟。”


    劉方舟佯怒:“嘿!軟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這麼說那我可不樂意了啊!”


    “誇你呢——雖然是個需要重點保護的甜心小可愛,但異能價值難以估量。”


    “你才是甜心小可愛!哼,這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劉方舟作惡龍咆哮狀撲到林阮身上,兩個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


    坐在對麵的陶源轉(zhuǎn)迴正題:“隊長,這一次我們哪些人參加?”


    “那當然是人越多越好啊!”熊滿山撓撓下巴:“參賽規(guī)則裏頭寫著最少倆人最多十五,這中間的差距還有點大啊,既然是團體賽,那報名人數(shù)多的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所以第一輪比賽一定會采取一個無視人數(shù)差異,將成績平攤到個體身上的淘汰機製。”沈十安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比如清理喪屍,計算個人平均所得晶核。”


    —————


    數(shù)天之後。


    清晨七點多鍾,以三輛大型軍用卡車為首,從京城基地東門駛出了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


    沿東南方向行駛了兩個多小時之後,車隊在三輛軍卡的帶領下緩緩停了下來。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軍卡內(nèi)跳了下來並迅速列隊齊整,其中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越隊而出,手裏拿著一個喇叭,翻身跳上了卡車頂部,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在他領章上繡了一個細小的“秦”字。


    “所有參賽團隊請注意,以我為中心,三十秒內(nèi)集合!”


    頗具穿透力的聲音借著喇叭傳遍了整個車隊,很快,車隊前方的空地上便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次報名參賽的共有四百六十多支隊伍,總?cè)藬?shù)超過五千,雖然相較於京城基地共五十多萬名異能者的數(shù)字而言還不足百分之一,但全部站在一起的時候,依然蔚為壯觀。


    等到所有人全部集合,男子舉著喇叭繼續(xù)道:


    “我姓薛,叫薛文韜,是第一輪比賽的總指揮和負責人。在我身後一公裏以外的位置,就是此輪比賽的賽場,楚江市。你們乘坐的車輛都要留下來,從這裏開始步行前往。第一輪比賽總共持續(xù)三天,三天後的中午十二點整比賽結(jié)束,所有人依然迴到這裏集合。”


    “為了防止還有人不知道或者不夠清楚,我把比賽規(guī)則再重複一遍:”


    “第一輪比賽是喪屍清理戰(zhàn),三天之後以每個參賽團隊的人均所得晶核數(shù)計分,前兩百名晉級。不同等級晶核間的兌換比率以基地論壇上所公布的官方統(tǒng)一數(shù)字為準。”


    “楚江市內(nèi)已經(jīng)提前投放了多個無線信號傳輸器,你們胸前的迷你攝像頭開啟之後,所有錄下來的影像都會傳迴這裏並進行備份,可以選擇在部分時段關閉攝像,但戰(zhàn)鬥過程和晶核獲取過程隻有被攝像頭錄下來的才會記入團隊得分。”


    “比賽過程中不得離開楚江市範圍,可以求救,可以棄權(quán),三者都將取消比賽資格。”


    薛文韜聲音一頓,神色倏地嚴肅下來:“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參賽過程中,嚴禁故意傷及同賽人員生命。但凡惡意致使參賽選手死亡的,立即取消參賽資格並依法接受製裁,同時永久喪失京城基地居住權(quán)。”


    “還有問題嗎?”


    “很好。那麼我宣布:”薛文韜抬起手,又猛地揮下來:“第一輪比賽正式開始!”


    車隊斜後方,沈十安將越野車收入空間,緊了緊和作戰(zhàn)服一個顏色並且同樣繡了金色隊徽的劍袋,將視線從潮湧般的人群轉(zhuǎn)向隊友們:“走吧,我們出發(fā)。”


    楚江市是一個頗為繁華的三線城市,末世前常住人口超過兩百五十萬,麵積很大,五千多名參賽者進入城區(qū)範圍後,很快便如同融入湖泊的沙礫,在縱橫的道路和林立的建築間消失不見。


    沈十安等人在城區(qū)外圍找到了一間工廠倉庫,以最快的速度將附近的喪屍清理幹淨之後拉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濃鬱的香薰味道就刺激得沈?qū)ず莺荽蛄艘粐娞纭?br />

    殿後的熊滿山將倉庫大門關緊上拴,沈十安取出照明裝置,劉方舟迅速感應一圈:“右邊的架子後麵還有兩個喪屍。”


    陳南和陶源拿著武器一左一右走過去同時將喪屍解決掉,一邊挖晶核一邊環(huán)視四周:“看來是個專門生產(chǎn)香薰蠟燭的工廠。”


    許歌已經(jīng)在靠近大門的水泥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火光加上照明燈的超強亮光,立刻將整個倉庫照得纖毫畢現(xiàn)。


    沈十安圍著火堆拖過來兩張桌子,林阮解下背包,從包裏拿出掌上電腦在桌子前坐了下來,片刻後道:“我連上軍方的信號傳輸器了,隊長,把通訊器給我。”


    沈十安從空間內(nèi)取出八個便攜式通訊器交給他:“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二十分鍾左右。”


    熊滿山走過來:“老大,那我跟方舟還有路兄弟這就去了?”


    沈十安點點頭,視線劃過兩名隊友後落在路修遠身上:“注意安全。”


    路修遠哼了一聲:“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倆出事的。”


    話音剛落就被熊滿山打橫抱了起來,“方舟提前選了讓我背著,那就難為老弟你讓我抱一會兒了,特殊情況將就一下哈。”


    路修遠憋得臉色發(fā)青,咬咬牙沒說話。劉方舟一個箭步跳到熊滿山背上,像樹袋熊似的把自己掛牢:“熊哥我好了。”


    陶源將大門重新打開,熊滿山顛了顛懷裏的路修遠:“我們走啦,待會兒再見!”


    尾音還在空氣裏飄著,人已經(jīng)如閃電般消失不見。


    許歌道:“我和陳南去附近轉(zhuǎn)兩圈,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fā)現(xiàn)。”


    沈十安點頭:“注意安全別走太遠,十五分鍾內(nèi)迴來。”


    “好。”


    大門再次關閉,倉庫內(nèi)隻剩下沈十安、沈?qū)ぁ⒘秩睢⑻赵此娜恕?br />

    利刃此次一共有九人報名參賽,核心隊員中除了棠頌忙於病毒研究無法抽’身以外,剩下八人全部參與,又加上了一個路修遠。


    原本林阮也要待在實驗樓的,但他此次加入是因為一個額外的關鍵任務:盡可能多的收集異能者基因信息。再也沒有比五千多異能者全部聚集在一個比賽中更好的取樣機會了,正好,比賽規(guī)則中並沒有要求參賽團隊內(nèi)的所有成員都必須是異能者。


    熊滿山三人是在十多分鍾後迴來的,劉方舟接過沈十安給的水剛喝了兩口,許歌和陳南也迴來了,正好所有人都圍到桌子旁邊,劉方舟一邊解說一邊拿著筆在鋪開的楚江市地圖上做標記:


    “整個楚江市裏的喪屍總數(shù)在一百三十四萬左右,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普通的變異喪屍。級別最高的二級異能喪屍一共有三個,分別在這裏,這兒,還有這個地方,”劉方舟指著三個點中最靠近市中心的那一個:“其中這隻二級喪屍的光團特別亮,我估計它隨時都有可能進化成三級。”


    “一級異能喪屍總共兩百一十二隻,主要分布在這幾個區(qū)域,其中這個小區(qū)聚集了三隻一級喪屍,我覺得它們有可能是拉幫結(jié)派,需要重點注意。”


    “目前所有參賽的異能者都還在城區(qū)外圍,有幾個人走得稍微遠點,估計是找到了交通工具,但也沒進入四環(huán)以內(nèi)。”


    “有人發(fā)現(xiàn)你們了嗎?”


    “沒有,就連喪屍都沒發(fā)現(xiàn)我們,路哥的異能太好用了!”


    雖然因為透明牆的絕對屏蔽性,路修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開一點縫隙方便劉方舟進行掃描,但喪屍才聞見肉味,熊滿山早就跑得沒影了,根本別想追上他們。他們?nèi)哪芰ΟB加在一起,簡直就是完美的偵查機器。


    這邊劉方舟將感應到的信息全部解說完畢,那邊的林阮也終於將電腦放了下來:“好了,全部搞定。”


    眾人立刻圍上去,沈十安拿起一個通訊器,這是當初在製煙廠基地裏收獲的軍用物資之一,原本的通訊距離是五百米,身處絕對死亡區(qū)時林阮改造過一次,擴大到了一千米,“現(xiàn)在最遠能在多長距離內(nèi)通話?”


    “隻要是軍方的信號傳輸器所覆蓋的範圍都可以,也就是整個楚江市。”


    “會被軍方察覺嗎?”


    林阮搖頭:“軍方這次在楚江市內(nèi)臨時搭建的信號傳輸網(wǎng)絡,是被設計用來傳輸所有參賽者的賽程錄像的,我們通話時搭載的數(shù)據(jù)流與之相比微乎其微,就想是往高鐵裏藏了顆小石子,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而且我給通訊頻道加了密,就算被發(fā)現(xiàn)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在三天內(nèi)破解。”


    “臥槽!”劉方舟一臉崇拜:“軟軟牛逼!”


    除了沈?qū)ひ酝猓嘘爢T都將通訊器仔細佩戴好,隨後由沈十安將製定好的作戰(zhàn)計劃再次重複一遍:


    “因為林阮會對路修遠的異能產(chǎn)生應激反應,所以這一次我們將分成兩隊:滿山和林阮留在賽區(qū)外圍,其他人和我一起往市中心深入。每天晚上滿山會和我們短暫性匯合,配合路修遠及方舟將賽區(qū)的情況再次掃描一遍,而根據(jù)喪屍的減少情況,我們可以大概估算出其他參賽者的成績,以及我們需要將得分控製在多少就能保證首輪晉級。”


    “前兩天盡量不要和其他團隊起衝突,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就算我們不找麻煩,麻煩估計也會找上我們。”


    第一輪比賽後將有一半以上的團隊會被淘汰,而晶核是成功晉級的唯一標準。除了冒著生命危險獵殺喪屍以外,還有一種更簡單的獲取晶核的方式:搶。


    舉辦方製定的比賽規(guī)則其實十分值得玩味:嚴禁殺人,但並沒有禁止暴力鬥爭。因此等到外圍的低級喪屍都被清理幹淨,等到絕大部分團隊都有了一定的晶核儲備,整個賽區(qū)將徹底變成弱肉強食的森林,真正的賽事也將從那個時候正式開始。


    優(yōu)勝劣汰強者晉級,這才是第一輪比賽的真正用意。


    “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lián)係,攝像頭不需要一直開啟,隻有在我們希望所獲晶核被記入得分的時候才打開,”沈十安環(huán)視一周,將手伸了出來:“記住,我們的目標是——”


    “低調(diào)行事擦線晉級,扮豬吃虎勇奪第一!”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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