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寒風刺骨。
“哈啾!”劉方舟擤了擤凍得通紅的鼻子,望著不遠處那片飛沙走石轟隆作響,活像有人在裏麵引爆地’雷陣似的荒林,冷得渾身都在顫:“……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迴釀酒廠啊?”
“要不,讓隊長打著,咱們先走?”熊滿山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尋的臉色,見他周身氣壓雖然低得嚇人,但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趕緊揮手,出來接人的利刃隊員們眨眼間便嘩啦啦撤了一大片。
渠朔沒走。
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別人都走了你他麼在這傻站著幹嘛?不怕冷啊?”
渠朔笑了笑,借著風聲遮擋嘴唇微動:“我再等等。”
“那你等到死吧。姓錦的是個劍癡,這一打打個三天三夜都有可能,你就幹站著凍死吧你!
渠朔正要開口,忽然神色一滯:“……你剛才,說什麼?”
———
比試終於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天色黑了下來,停鳥坪上唯三留下來的沈尋、顧長晟、肖文身上都落了一層積雪,沈十安和錦官城身上倒是熱氣騰騰。
錦官城比切磋之前更加興奮:“你的劍氣竟然可以凝成寒冰!這是怎麼做到的?功法嗎?還是異能?”
“異能,結合功法之後就能得到這個效果,除了以寒氣傷人以外還能凝成冰劍,有機會再向你展示!鄙蚴餐瑯由癫赊绒龋骸澳銊偛庞玫囊惶走B環招式,並不在青陽九九八十一招之內,是新練的嗎?”
“我自創的!半年前在跟我師傅切磋時偶然間得到的靈感,不錯吧,出招快、劍路偏、殺傷力強,難防難擋,你想學我教你,就是還沒想好名字!
“多謝錦大哥,我這裏也有些感悟……”
沈尋板著一張臉,顧長晟幾次想要插話都沒插進去,眼見錦官城激動不已地提出“要不然再比試一場”,終於忍不住,手指一動,把他給定在了原地。
沈十安一驚:“錦大哥?錦大哥?”
“他沒事,我隻是把他的時間給靜止住了而已。錦先生太容易興奮,讓他先冷靜一下,要不然再比試下去天都要亮了,哥你不累嗎?”
沈十安這才恍覺時間不早,看著他身上落的積雪擰了擰眉:“你們在這兒等了多久?怎麼也不先進去呢?怪我沒注意時間,走,快點迴去,房子裏麵暖和!
走到沈尋身邊歸劍入鞘,又握住他的手,略帶討好地在他掌心捏了捏。
一直冷著臉不說話的男人這才傲嬌地哼了一聲。
私心裏顧長晟是很願意將錦官城杵在這裏凍一夜的,但他知道沈十安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惋惜地暗暗歎了一口氣,扭頭示意肖文搬人。
肖文正要動作,便聽沈尋朝著釀酒廠的方向喊了一聲:“柳樹精!”
似乎得到了某種授令,環繞釀酒廠的柳樹林開始嘩嘩作響,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棵柳樹突然暴長,甩出幾根十幾米長的枝條,就像卷卷餅似的將錦官城給卷了起來,甩起來掄至半空拋向下一棵柳樹,被同樣暴長的柳枝接個正著,再拋向下下一棵……
如同擊鼓傳花一般,錦官城就是那朵花,被飛速傳向釀酒廠的方向。
顧長晟看了沈尋一眼,以眼神表達了由衷的欽佩。
一行四人跟在起飛的錦官城後麵往前走,沈十安問顧長晟:“你現在已經能將一個人長時間保持在靜止狀態了?”
“嗯。哥你還記得管理層手裏有顆四級木係晶核吧?就是當初在絕對死亡區打下來的那顆?蒲兄行慕Y束對晶核的研究之後,爸拍下來讓我吸收了,我的異能等級往上竄了一大截,能把一個人連同他所在的那部分空間的時間流完全固定住!
“能固定多長時間?最多同時能固定多少人?”
“正常狀態下,不額外補充異能的話單次可以固定八小時左右,五個人以內消耗的異能差別不大,超過五個人的話,能固定的時間就會大大縮短!
“很厲害!鄙蚴膊涣咦撡p,忽然想到一件事:“昨天晚上,錦大哥是不是也被你固定住了?”
顧長晟飛速瞥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小聲道:“他突然就闖進了我的書房,手裏還拿著劍,我跟肖文都以為是有人偷襲想要殺人奪核,情急之下就把他給定住了!
難怪。沈十安心想,難怪他們沒找到人。
如果當時的錦官城已經被固定住處於靜止狀態,就相當於從正常的時間流中被割離出去,所以沈尋的追蹤咒才沒有得到迴應。
又在顧長晟腦袋上揉了揉:“不怪你,錦大哥是個武癡,除武之外萬事不顧,有些時候的確莽撞了一點!
顧長晟便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尋冷眼旁觀,見狀瞇了瞇眼睛:這小矮子,心眼兒比桂花糕的孔都多。果然還是要想辦法將他連同錦官城一起解決了吧——
錦官城迴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餐桌前,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美食佳肴。反手摸了摸,劍好端端背在身上,沒有任何異常,就是手臂、後背以及大腿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隱隱作痛。
在“跟沈十安再比一場”、“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先吃飯”三個選項中略微猶豫片刻,他接住陳南遞過來的碗筷,坐下來給自己夾了一根大雞腿。
劉方舟早就想問,憋到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錦哥,你們青陽派去年那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當初你離開京城的時候說好了解決完問題之後就迴來找我們,怎麼一走就走了一年多?”
錦官城啃完雞腿,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排骨湯,然後才道:“青陽派遭歹人圍攻,護山大陣損毀過半。”
許歌一驚:“那你們門派裏的師兄弟呢?有人受傷嗎?”
錦官城搖搖頭:“護山大陣雖然受損嚴重,但幸而並沒有被攻破,歹人沒能闖入山門,師兄弟全都安然無恙。之後因為修補大陣所需材料稀缺難尋,過程又極其繁瑣,所以才花了一年多時間,讓諸位久等實在過意不去,錦某在此向大家賠罪了!
說完端起排骨湯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陶源問:“攻擊門派的是誰,你認識嗎?”
錦官城搖搖頭:“不曾見過。領頭的是個年輕男子,武功路數詭異,異能種類非常之多,我傾盡全力也沒能將他拿下。哦對了,他還能長翅膀飛起來。”
飯桌上頓時為之一靜。
錦官城繼續道:“此人毀我青陽大陣傷我青陽根基,已經被我列為頭號死敵。他日再見,必定不死不休!
熊滿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著急,咱們先吃,吃完了呢我給你個驚喜。大大的surprise那種。”
當然在那之前,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
吃完飯,杯碟碗筷全部撤下去,桌子上新擺了兩盤水果和兩盤甜點。
沈十安問錦官城:“我們這次急著找你的原因,長晟跟你解釋過了嗎?”
錦官城點點頭:“你們需要我帶路去青陽派找我師父,讓他出麵勸說雲川基地同意合並事宜。此事關係到全體幸存者的生死存亡,沈兄放心,哪怕這請求不是出自你口,隻要能做到的我也一定義不容辭!
顧長晟冷冷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前往青陽派?”
“隨時都可以。”
沈十安:“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那就明天上午。”
錦官城:“沒問題。”
雲飛揚有點興奮:“真實存在的修真門派哎,我還沒見過長什麼樣子呢!
“雲先生暫時恐怕沒有機會見到了。”視線轉向雲飛揚,顧長晟的聲音立刻柔和下來:“異能編碼改造法確認有效,長白基地的大遷移已經開始,我這次來除了要代表顧家陪哥一起去青陽派和雲川,還負責替秦學向你轉達一則消息:他會在明天中午十二點抵達雙喜市人民禮堂門口,隻等雲先生和萬先生過去,就能立刻動身前往海島基地!
京城那邊由秦家作為代表負責和海島基地進行談判,這件事眾人一周前就從謝洋那裏聽說了。秦學雖然在逃亡之夜幫過利刃大忙,但沈十安等人畢竟和他沒有深交,對他也不算信任,所以並沒有打算讓他來釀酒廠。碰頭地點是他們這邊選的,上午才托蕭瑯把消息帶了迴去,沒想到對方行動這麼迅速。
雲飛揚和萬鋒對視一眼,雖然有點惋惜,但正事要緊,點點頭:“我們會準時到達的!
至於其他人,羅威開口道:“隊長,我跟陶源想去一趟j省。”
“為什麼?”
“除了我跟陶源,當初因為隊長你才僥幸從製煙廠基地裏逃出來的士兵一共還有兩百六十人。陶源說這兩百多人當時都打算各自迴家尋找親友,約好了三個月之後再在j省南部的六巷市——我們部隊經常拉練集訓的地點之一,在那裏碰麵集合。雖然已經過去一年半了,他們現在不一定在那兒,也不一定還活著,但我跟陶源還是想過去看看!
決戰在即,有生力量越集中生存幾率越大,那幾百人如果還活著不一定能知道基地合並的消息,而如果想找人,喪屍全被凍住的現在無疑是最佳時機。
那些人都是羅威跟陶源的戰友,而且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品行俱佳鐵骨錚錚的漢子。沈十安能理解他們想去找人的心情,但是,“你還沒有進化異能,如果正巧在途中開始了進化熱,那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跟陶源一定會小心行事。如果真的中途遇上了進化熱,就立刻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進化熱結束再說。我們會盡量帶足食物儲備,隱藏蹤跡避開人群,假如被其他異能者盯上了,那就公開疫苗和進化藥水的消息,盡可能降低敵意以求脫身!
羅威目光堅定條理清晰,顯然這裏麵的風險他都已經仔細考慮過了。
沈十安沉思片刻,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讓新河和陳南跟你們一起去,帶上嘉木。盡快將你們還記得的所有士兵的姓名、年紀、家庭住址等基本資料都默寫出來,尋尋會根據名單整理出一份搜尋地圖。我給你們一架直升機,外加五百支疫苗,如果能找到人就把他們全都帶到這裏來,如果找不到,我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兩個月之內必須迴歸。”
他看了看陶源,又看向羅威的眼睛:“我知道他們是你的兵,所以你必須要對他們負責;但你跟陶源都是我的隊員,我也需要對你們負責。兩個月之內必須迴歸,能做到嗎?”
“能!”羅威跟陶源站起來,筆直地敬了一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劉方舟就在此時舉起手:“老大,我也想去一個地方!
“哪裏?”
“……山城!眲⒎街垩柿搜士谒,小心翼翼道:“山城內還有七八萬幸存者,如果能把他們全都集中到京城,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我會把利弊得失都分析給丁璫聽,就算別人不願意,她也一定會願意的。”
熊滿山也舉起手:“那我陪船兒一起去嘛,他的異能再加上我的異能,有啥危險的提前就躲開了,我算算哈,最多一兩天就能完事兒!”
沈十安盯著他們看了會兒,“同樣給你們五百支疫苗,裝在包裏背好。我把衛星電話留給你們,如果山城的幸存者同意遷移,打電話給顧先生,讓他安排軍隊接應;如果不同意,把疫苗交給丁璫,然後立刻迴來!
“好!沒問題!”劉方舟重重鬆了一口氣,咧嘴衝著沈十安笑:“謝謝老大!”
這樣一算,還剩下沒有安排的就隻有棠頌林阮,許歌童童,渠朔和趙新江。
棠頌和林阮要繼續做研究,肯定是留在釀酒廠,童童也是,“許歌和新江留下來,渠朔跟我們一起去青陽!
人員安排就此定下,眾人都無異議。
一整晚,沈十安的注意力要麼放在隊員身上,要麼被顧長晟和錦官城所吸引,沈尋就像一張背景板似的坐在他身後,也不做聲,沉著臉默默運氣。
等迴到臥室,積攢的不滿終於爆發出來,拉著他去空間,借助空間內的雙倍時間,以極為殘忍的手段惡狠狠激戰整整一宿。
第二天。
沈十安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腰間橫著一隻健壯有力的手臂,以極具占有性的姿勢將他緊緊困在懷裏。
他用胳膊肘搗了搗身後的男人:“拿出來……”
沈尋摟著他很是黏糊了一陣,然後慢慢往後退。
空氣中傳來“!钡匾宦曧憽
沈十安黑著臉從空間內取出一條毛巾,一邊姿勢尷尬地清理自己一邊發狠:“以後打完架要是再敢把兵器亂放,你就等著吃素一輩子吧!”
沈尋湊過來親親他的下巴:“我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我保證,不要生氣好不好?”
說完biu地一下,從頭頂冒出來兩隻毛茸茸的獸耳,衝著沈十安來迴彈了彈。
……
鑒於他認錯態度良好,沈十安將那兩隻獸耳盡情揉了一通,臉色舒緩心情愉悅,便大度地表示了原諒。
不過等他走進衛生間看見自己青紫交錯慘不忍睹的喉結時,立刻就後悔了,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心軟得太早,咬牙切齒道:“說過多少次,不要咬這裏,不許親得太用力,你是狗嗎!”
沈尋高大滾燙的身體從他背後覆上來,理直氣壯:“我是!”
沈十安氣笑了,用力在狗頭上薅了兩把,薅完開始發愁:“痕跡太明顯了,待會兒出去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來奇怪,明明靈力連斷肢都能再生,卻偏偏對這種外表皮的輕微創傷毫無作用。
“看出來就看出來,”沈尋摟著他的腰將腦袋架在他肩膀上,埋進頸窩裏深深嗅了幾口,根本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沈十安心中一動,扭過頭去看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製造痕跡宣誓主權?要不要這麼幼稚?
大狗子哼唧哼唧不說話,又在他喉結上用力吸了兩下。
“嘶……”沈十安一巴掌將他拍開,從空間內專屬於葉生花的草場裏翻出一盒遮瑕霜,對著鏡子塗在喉結上,直到痕跡完全看不出來才算鬆了一口氣。
將牙刷和牙膏塞給沈尋,反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快點,別磨蹭了,刷牙!
三樓麵積大,衛生間也大。梳洗臺上一共有兩個水池,兩人各占了一個,一個用左手一個用右手,以相同的節奏洗刷刷。
刷到一半時沈尋企圖湊過來將滿嘴的牙膏泡沫往沈十安臉上蹭,被沈十安揪住耳朵暴力壓製迴去,順便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下樓吃完早飯,眾人整裝待發。
最先離開的是雲飛揚和萬鋒。沈十安用力抱住他:“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你也是!彪咃w揚在他背上拍了兩下然後鬆開:“如果一切順利,再見麵可就是在京城了,到時候看誰先到!”
沈十安笑:“好,輸的人請客!
“那必須的!京城最貴的飯店,隨便挑!”
熊滿山衝著瑞寶揮手:“寶貝兒再見!”
瑞寶:“瞅你咋地!”
“……”得,教廢了。
雲飛揚和萬鋒乘著瑞寶離開後不久,隨之出發的就是陶源和羅威。等到熊滿山背著劉方舟也消失在釀酒廠內,一架直升機滿載著沈十安一行人,在棠頌等人的目送下逐漸騰空,飛速遠去。
根據葉生花所說,青陽派坐落在川省西南部的群山之中,極為幽深隱蔽。
駕駛員根據錦官城指引的路線往前飛,沿途百裏,視野所及處全都是綿綿高山莽莽叢林。
沈十安坐在機艙內翻看地圖冊——事實上,自從青陽派被葉生花提及之後,這幾天他已經翻看了好幾十本地圖,省級的、市級的、縣級的、鎮級鄉級,各種比例尺都有,幾乎將整個西南地區的地圖都背下來了,但始終沒能在任何一本地圖冊中找到哪怕一丁點有關於青陽派所在地的線索。
錦官城迴過頭看了他一眼:“地圖上是找不到青陽派的。就算有地圖,隻要沒有青陽弟子帶領,也沒人能進得了門派範圍。”
“為什麼?”顧長晟問。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直升機飛行兩個多小時之後,渠朔根據指示駛入一片山林。和周圍其他地方的深林險峰相比,這片山林可以稱得上是平平無奇。
然而就當直升機放慢速度,緩緩駛過某一條界線時,錦官城掛在腰間的一塊玉佩突然亮了一下,隨即空氣中泛起一道道漣漪似的波紋,一圈巨大的、球形的透明能量牆逐漸消散,高空中如同懸著一卷漫漫鋪展的水墨畫,將一幅完全不同於能量牆之外的景象緩緩展現在眾人麵前:
畫卷中霞光正盛,兩座山峰綿延起伏,遠處銀瀑飛瀉,近處飛鳥盤旋,山上樓觀莊嚴,山下良田成片,稻香浮動繁花遍野。
顧長晟以及他帶來的士兵們全都站了起來,眾人透過窗戶往外看,震驚地俯視著這片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奇跡的世外桃源。
“太美了,”顧長晟忍不住感歎道:“真的太美了,這裏美得就像一幅……哥?哥你怎麼了?”
沈十安同樣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視地麵。而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除了震驚,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和困惑不解。
此時此刻,大約隻有沈尋才能明白他的心情。
兩年多之前,沈十安出了一場車禍,並在車禍中無意間融合了嵌於佛珠手串內的隨身空間,並自此成為他最大的依仗和秘密。
空間內有一座竹樓,竹樓共有三層。在竹樓第一層的書房內掛了一副山水畫。
畫中場景,就和此時此地,一模一樣。
那幅畫沈十安看過無數遍,絕對不會記錯。
他忽然轉頭,問錦官城:“你修煉的功法叫什麼名字?你聽說過歸墟功法嗎?”
歸墟功法?錦官城搖搖頭,“我修煉的就叫青陽功法!
“那青陽派的曆史你了解多少?創立者是誰?”
“青陽派創建於兩千八百年前,祖師爺的俗家名諱已不可考,道號二山真人。唔,據說起這個名號的原因就是因為青陽派所在地共有兩座大山!
二山真人。不,沒聽說過,空間內沒有任何一件物品上出現過這個名字。
難道空間和青陽派沒有關係?可如果沒有關係,書房內怎麼可能掛著一幅正好描繪了青陽派圖景的山水畫呢!
沈十安攥住拇指心念急轉,忽然又問:“除了這位祖師爺之外,青陽派還出過其他比較有名或者比較厲害的人物嗎?其中有沒有姓沈的?”
錦官城皺著眉想了想:“青陽派曆代有名且強的人物不少,可修真一途衰敗至今,別說記錄門派曆史的書籍資料幾乎遺失殆盡,根本找不出幾個完整的名字,就連我們現有的功法都是殘缺不全的!
沈十安正難掩失望,便聽錦官城又道:“不過姓沈且跟青陽派有關係的,我倒的確知道一個。傳說我們派的祖師爺二山真人在開山立派之前,因為一個劫數差點身消道隕,幸而被一名道友所救,為了感念對方恩情,祖師爺將這位道友奉為青陽派的開山長老,直到今天都在祠堂裏跟祖師爺同享香火的。我要是沒記錯,這位長老就姓沈,叫沈,沈什麼來著……啊,我想起來了!叫沈七業!”
二山真人。沈七業。
沈十安忽然放鬆了身體,長長唿出一口氣。
然後轉頭去看沈尋:“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曾經在凱奧斯遇到過兩位非常強的修真者。雖然記不清姓名,但他們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共同點!
沈尋點點頭。
“名字裏都帶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