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勳晨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以至於無法理解目前發生的一切了。
他看著醫生擔憂的問他:“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梁勳晨。”
“今年多少歲呢?”
才蘇醒的不適讓他沒什麼耐心迴答這種幼兒園的問題,可是他一向的涵養讓他耐著性子開口。
“二十八。”
醫生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就連旁邊臭著臉站著的汪沐軒都驚訝的睜大了眼。
汪沐軒大步走過來,用一種夾雜著難以置信的荒唐聲音問他。
“你說……你今年二十八?”他側過頭暗罵了一聲,“你最好是。”
“你什麼意思?”梁勳晨一向看不慣這個暴躁的alpha,根本沒什麼好言好語,“你為什麼在這裏?你弟弟呢。”
“他……”汪沐軒的臉色更奇怪了,“你找沐顏幹什麼。”
“如果不是你的好弟弟把我的腦袋開了瓢,我會躺在醫院?”梁勳晨覺得麵前的人莫名其妙,“我問問罪魁禍首,沒什麼不對吧。”
“開了瓢……”汪沐軒的臉色變幻莫測,開始後悔之前的電話,他不該讓沐顏這麼久趕過來的。
“勳晨!”
汪家大哥看著已經風塵仆仆推開病房門的傻弟弟唿吸一滯。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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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勳晨你醒啦!”汪沐顏看到清醒著坐在病床上的人,就察覺不到周圍奇怪的氣氛了,他隻知道高興,奔到床邊無法控製的喋喋不休。
“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會不會很疼?身上難不難受啊?醫生怎麼說,還要做什麼檢查……”汪沐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裏不知道安穩了多少,他含著細碎的眼淚露出一點笑來,“老天保佑,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說著,想用手碰一碰愛人幹燥的臉頰,卻被毫不留情的躲了過去。
夢裏的溫暖擁抱並沒有出現在現實裏,他日夜掛念著的alpha皺緊了眉頭,說出了陌生的話。
“你在這兒貓哭耗子呢?”梁勳晨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太對,“汪沐顏,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你說什麼……”汪沐顏愣住,alpha陌生冷淡的語氣讓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卻潤不了他幹澀的嗓子,“勳晨?你是不舒服嗎。”
梁勳晨冷笑了一聲,甚至讓汪沐顏膽怯的瑟縮了肩膀。
“你在這兒惺惺作態什麼呢。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躺在這兒?”
“夠了!”一直沉默著的汪沐軒打斷了兩個人的雞同鴨講,他拉過不知所措的弟弟,“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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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空蕩蕩的樓梯間,汪沐顏正無力的靠在背後的牆上,他麵無表情,聽著兄長的忠告。
“……他忘了這幾年的事情,甚至以為自己隻有二十八歲,你懂了嗎。”
他垂著頭反複搓著手背,他之前趕過來的時候太慌張,磕破了一點皮,之前不覺得,現在隻覺得絲絲拉拉的痛,怎麼都止不住。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以至於他的哥哥都以為他會一直安靜下去。
可是汪沐顏突然笑出了聲,開口道。
“所以我的報應來了。”
“顏顏……”
他抬起頭,淚從眼裏滑下來,卻笑得燦爛。
他的alpha醒過來了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