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沐顏已經一個下午沒有迴家了。
梁勳晨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鍾,瞪紅了眼睛。
一個剛剛度過生理期的omega,連休整都沒有,就自己跑到外頭去瞎混,一點腦子都沒有。
梁勳晨從沙發上站起來,焦躁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他無數次的想出門找人,可是每當他看到那份被汪沐顏扔在茶幾上的協議草稿,又生生氣得不願低頭。
他想不明白,明明到現在出了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他梁勳晨的心裏還會有源源不斷的負罪感和恐慌。
他到底是犯了什麼病?
汪沐顏這個omega,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比七月的雷陣雨還要善變。
當年要追自己的是他,嫌貧愛富的還是他。
後來敲人腦袋的是他,騙人結婚的也是他。
結婚這幾年的是梁勳晨記不清楚也就不提了。
隻說現在。
又哭又鬧著說愛他離不開他的是汪沐顏,冷若冰霜談離婚還要放棄孩子撫養權的還是汪沐顏。
梁勳晨被氣得直跺腳,這個小混蛋,攤上他真是倒了血黴了!
說起來現在都二十八的人呢,怎麼還這麼任性,一點都長不大。
梁勳晨把自己摔進沙發裏,又再一次拿起茶幾上那張被汪沐顏寫滿了字的稿紙。
頂頭的標題清秀端正,明明白白幾個大字。
《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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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勳晨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如鯁在喉,他明明應該高興,擺脫了禍害人的說謊精投入新生活難道不是大喜事嗎?
“誰稀罕你的臭錢……”
他捏著紙嘟囔了一句,想起汪沐顏之前坐在這裏一邊寫寫畫畫一邊信誓旦旦的說著賠償他的“青春損失費”,口口聲聲說著立馬搬走把這套房子也留給他。
梁勳晨更氣了,太陽穴都脹痛起來,他憤憤起身,從儲藏室裏拖了個三十二寸的拉桿箱出來。
他可不稀罕什麼損失費,不就是離婚嘛,他也不需要人請,自己也會走。
不是隻有汪沐顏才知道怎麼拍拍屁股就走的,他也一樣可以收拾好東西就離開。
梁勳晨氣得手發抖,卻還是說幹就幹,他計劃著收拾點自己的東西也學著壞脾氣的小騙子離家出走,誰也不伺候誰。
可是沒多久,他又犯了難。
他不想和汪沐顏再扯上任何關係了,可是這個家裏頭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是成雙成對?
就連他的西服的內襯都和汪沐顏的襯衫成套的出現。
梁勳晨抱著無意中從衣櫃裏翻出來的相冊無語凝咽。
這個alpha和汪沐顏是連體嬰嗎?一天這麼膩歪的!
他低頭看著手裏那捧厚厚的合照,無奈的看著那個梁勳晨總是滿臉的傻笑,他懷裏摟著拉著抱著的omega又乖又甜。
和現在這個兇巴巴的小騙子簡直是兩個人。
梁勳晨快被自己氣暈,幹脆把相冊收好,箱子還原,拿了車鑰匙就下了樓。
車子打動得嗡的一聲,他坐在車裏先打了個電話。
梁先生說。
“汪沐顏是不是在你家,我現在過來接他。”
總之是放不下,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