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跟我半年多,我身邊的朋友基本都認識他,有幾個比如秦北,甚至還異想天開地認為我倆也許能長久。
我看著林琛在我身邊坐下,大抵明白過來他想幹嘛,但我想不通的是這幫大老爺們兒怎麼這麼不上道,想給我治情傷至少找幾個新鮮麵孔來吧,叫個過期的情人是什麼意思?
林琛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我先他一步問:“你來幹什麼?”
說話的時候我目光掃過其他人,果然有人坐不住了,雙手合十對我作揖討饒:“我的我的,我說漏嘴了。”
我斜睨了那二貨一眼,懶得理他。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林琛垂著眼簾,說:“就一次。”
他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以前確實挺喜歡的,不過現在沒什麼興趣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我輕輕晃了晃酒杯,“今天我心情不錯,別掃興,乖。”
秦北見我不太高興,第一個冒出來:“唉林琛,來晚了還沒罰你呢,喝酒喝酒,喝完再說。”
林琛接過秦北遞來的一杯酒,問我:“那我在這裏陪你好嗎,我怕你喝多了難受。”
“隨你的便。”我靠在沙發上,“這兒又不是我家開的。”
也許是怕我生氣發火,這幫人在林琛來了之後玩起了二十一點,好像把自己喝斷片兒就能當這事沒發生過一樣。我樂得看他們撒瘋,眼前光怪陸離嬉笑怒罵宛如幻覺,不知不覺我也喝多了。
我沒覺得自己醉,但四肢漸漸變得無力,腦袋也有點沉,再看其他人,一個兩個都不大清明。
林琛一直陪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整個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言喬,你醉了。”他說。
我垂眸看了林琛一眼,朦朦朧朧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很漂亮。
見我好像並不抗拒,林琛大膽跨坐在我腿上,撫摸著我的臉低聲說:“言喬……”
然後,他的嘴唇貼了上來。
我眉頭一皺想要推開他,但不知道怎麼迴事,胳膊軟得抬不起來。而林琛吻得動情,睫毛忽閃忽閃,仿佛感受不到我冷漠的目光。
周圍的人酒精上頭,看到我們接吻都開始起哄。林琛終於舍得放開我,花瓣一樣的嘴唇還沾染著曖昧的水光。他站起身,對秦北說:“言喬喝醉了,我帶他上樓休息。”
會所樓上有套房,秦北不會不明白林琛的意思。他這會兒也有點喝大了,想也不想就把我給賣了:“行,那你們早,早點睡。”
“我不去……”
我剛開口就被秦北打斷:“趕緊睡覺去吧你,醉成什麼樣兒了都。”
“那我們先走了。”林琛架起渾身無力的我,輕易把我帶了出來。
離開光線混亂的包房,我的意識終於不那麼混沌,然而沒走幾步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林琛……”
“噓。”林琛豎起食指輕輕按在我唇上,溫柔地說:“你醉了。”
我沒醉。
但我的身體不聽使喚,腦袋也渾渾噩噩。
迴到房間林琛把我放在沙發上就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我迷迷糊糊地靠著靠背,半睡不睡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摸我的臉。
睜開眼看見林琛,他把一杯水端在我唇邊,說:“來,喝點醒酒茶。”
我閉口不動,林琛笑了笑:“要我喂你嗎?”
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慢條斯理地解我的紐扣,從脖子往下,一粒接一粒,冰涼的指尖摩梭過我的皮膚,帶來異樣的觸感。
“言喬,張口。”他柔柔地說。
我的意識好像又脫離了掌控,不自覺張開嘴,一口一口喝完了那杯又苦又澀的水。林琛解開了我所有的扣子,襯衫半敞落在我手臂上,露出整片肩頸和胸膛。
他的五指按著我的心口,輕聲問:“你這裏真的有心嗎?”
或許是那杯所謂的醒酒茶起了作用,我的頭腦清醒了一點,但四肢還是酸軟無力。奇怪的是,身體裏似乎有一股熱流在血液裏奔湧,沒多久我開始渾身發熱。
怎麼迴事……酒有問題,還是茶有問題……
反應過來我不禁有些慍怒,這麼多年敢給我下藥的,林琛還是頭一個。
“林琛,你想幹什麼?”我終於完整說完了一句話。
“我想你多陪陪我。”林琛無辜地看著我,說:“可是你身邊有好多人,分給我的目光太少了。”
“還有一個許漾。他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憑什麼還霸占著你?”
“閉嘴。”我警告他說。
“對不起。”林琛毫不在意地道歉,半跪在我腿間說:“我隻是太喜歡你了。”
說著他湊上來吻我,從嘴唇到喉結,吻得認真而虔誠,仿佛想要這樣勾起我的情.欲。
我冷眼旁觀,問:“你這樣做有用麼?”
林琛停下動作,抬頭撞上我的目光,微微一怔。
“我今天睡你一次又能怎麼樣?”我問,“你覺得我在乎嗎?”
“言喬……”林琛眼裏泛起水光,“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嗎?”
這顯然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如果我有,他現在不會在這裏。
“憑什麼隻有我這麼愛你……”林琛的眼淚掉下來落在我胸口,“這不公平。”
“公平……”我不免想笑,“錢貨兩訖是最公平的。”
我盡力讓自己顯得冷淡,試圖把林琛逼走。
身體裏那股熱流越來越強烈,加上酒精的催化,我的理智已經快到失控邊緣,我知道如果林琛再不離開,我可能真的會做些什麼。
而林琛完全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伏在我身上,抱著我的腰說:“可是我不想要錢貨兩訖,我想要你愛我。”
我咬了咬牙,說:“不可能。”
“言喬,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他的眼淚湧出來,很快打濕了我的皮膚,“我們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要逼我恨你?”
話音落下,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尖刃抵住了我的胸膛,冰涼的觸感讓我瞬間清醒了幾分。
我低頭,看見林琛手裏握著一把薄薄的匕首,正顫抖著對準我的心尖。
他看著我,哽咽地問:“你心裏是不是永遠隻有許漾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有我?”
我原本還在擔心自己失控,但看到林琛明明害怕卻要強裝鎮定的樣子,我反而變得無所謂起來。
“是。”我輕笑一聲,“你準備怎麼樣,殺了我,你敢嗎?”
說著我迎向他的匕首,林琛退避不及,鋒利的刀尖瞬間刺破我的皮膚,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
血珠滲出來,痛感接踵而至。
我看著自己的血液緩緩溢出,在燈光下閃動著妖冶的光澤,竟然從中獲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酒精和藥物都是虛幻的,在這一刻,唯有疼痛是真實的。
“言喬!”林琛沒想到我會這樣,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慌亂中伸直胳膊拿匕首對準我,“你別動!”
我無視他繼續靠近,刀刃擦過脖頸,又是一道淺淺的血口。
“這就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