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鳴沒動。
屋子很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暗度,他看不清祁景琛的表情,隻感覺到男人略顯沉重的唿吸一息一息撲在臉上。
身後是沈則麟砰砰的砸門聲,他應(yīng)當(dāng)在罵些什麼,隻是這門隔音效果太好,除了模糊的嗡嗡聲,什麼也聽不到。
“你擔(dān)心什麼?告訴我。”祁景琛再次開口,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強悍,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逼供。
沈則鳴張了張口,腦海裏浮現(xiàn)出兩人燈火下的剪影,親昵的、暗昧的,鼻尖相抵,或許唇舌也交纏在一塊。
他胸口好似燒著一團烈火,把所有委屈、憤怒、不甘燃成灰燼,再叫囂著湮滅理智。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抬手猛地推開祁景琛,後者腳下踉蹌不知撞在哪裏,空曠寂靜的房間發(fā)出一聲悶悶的鈍響。
沈則鳴兩隻手捏成拳,一步步朝祁景琛走去。
他有輕微夜盲,光線不算太昏暗的情況下能勉強視物,在這樣暗黑的屋子裏,他本該跌跌撞撞、笨拙地摸索。
但不知怎麼,他準(zhǔn)確地走到祁景琛麵前,一把攥住男人的衣領(lǐng),掌心用力向下拉扯,祁景琛就順從地躬背,貼近他。
“你們在做什麼?”沈則鳴咬牙切齒的,湊近祁景琛的耳根,“告訴我。”
“伸舌頭了?”他一點點收緊力度,幾乎整個人貼在祁景琛胸口,再倏地往下一拽,祁景琛的鼻尖就撞上他,“像這樣?”
祁景琛突然沉沉笑了聲。
沈則鳴眸色一暗,指節(jié)抵住祁景琛的喉結(jié),張嘴吻上去。
他吻得很兇,大致不能算是一個吻,發(fā)泄似的啃咬,像幼獸撕扯敵人皮肉,兇狠、不得章法,全是惱怒的報複。
沒多久,祁景琛的口腔滲出血,淡淡的鐵鏽味鑽進沈則鳴口中,他怔了下,祁景琛就反客為主,攻城掠地。
唿吸廝纏,吻得太久,沈則鳴有些缺氧,不由鬆手,身體向後滑,軟綿綿倚住鋪滿燈芯絨桌布的複古長圓桌,腳尖下意識勾住祁景琛。
至於門外那喋喋不休的砸罵聲,又有誰在意呢?
祁景琛的唿吸重起來,托著腰將他徹底按倒在桌臺上,手掀起長衫,細軟的綢布堆堆疊疊卷在沈則鳴胸口。
他裏頭還穿了件純白的線衣,衣服下擺紮在牛仔褲腰裏,祁景琛弄了兩下沒弄開,動作頓了一頓,忽然直起身,掏出一枚銀色鐵質(zhì)打火機,吧嗒一下按亮了。
長圓桌正中央有一盞銅製燭臺,三根白蠟燭是新的,燭臺底座沒有蠟痕,想來隻做裝飾用。祁景琛兩步邁過去抓起燭臺點著,端迴來放在沈則鳴手邊,然後俯身看他。
搖曳的燭光躍動著落進祁景琛眼裏,將沈則鳴一並也攏了進去。這時候祁景琛的眼睛裏唯獨有他,沒有什麼旁的阿貓阿狗沈則麟。
可這不代表方才發(fā)生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沈則鳴半撐起身,衣袍順勢垂下來堆在腿上,他看清這屋子大約是那時候的飯廳,很大很寬敞。長圓桌擺在飯廳中線三分之一偏上的位置,圓桌窄長,預(yù)計可以招待十幾個人。
他躺在正中央,以一種不雅、放蕩的姿勢,像一道待宰的菜肴。
沈則鳴罕有地生出幾分羞恥心,他迅速坐直身子,兩手撐住桌沿,抬眼看祁景琛,語氣固執(zhí):“你們做了什麼?”
他這時候已經(jīng)平靜許多,起碼能夠心平氣和地與祁景琛交流,而顯然,祁景琛並不打算給他心平氣和的機會。
他眉眼間是勝券在握的從容,挑眉道:“你在意我。”
是肯定句。
沈則鳴一愣,不自然地垂下眼。
那團火隱約有複燃的趨勢,他點了下頭,心說我就是在意你,在意得快瘋了,麵上仍冷靜地看著祁景琛,沒有否認:“是,我在意你。”
“你在意什麼?”祁景琛驀地靠過來,急迫地,逼近他。
他直勾勾盯住沈則鳴的眼睛,兩隻手抓著沈則鳴的胳膊,眸中閃灼著躍躍欲試的瘋亢,試圖誘引他:“你在意什麼?為什麼在意?”
“說出來,告訴我。”
“我在意——”沈則鳴微微頓住,感到胳膊被漸漸攥住,力氣很大。
燭光在躍動,燭火一閃一閃映在祁景琛眼裏,又霍地跳進沈則鳴眼裏。
他看著祁景琛的眼睛,緩緩道:“作為床伴的祁景琛,是否隻忠於沈則鳴一個人。”
“所以,離沈則麟遠點。”
祁景琛眼裏的火光一瞬間黯淡下去,所有情緒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顯出一種風(fēng)暴來襲前的平靜。
他表情同樣平靜得可怕,全身上下唯一有起伏的便是手背上因為用力凸起的青筋。
“沒了?”
沈則鳴鎮(zhèn)靜地反問他:“你還想聽什麼?”
祁景琛笑了,笑意卻隻淺浮在嘴角,眼底仍是凍人的寒霜,“床伴是麼?”
他再次按倒沈則鳴,欺身壓下來。
沈則鳴癱倒在桌臺上,兩隻手都被製住拉高到頭頂,祁景琛俯下身用牙齒咬住長衫下擺,手探進去沿著腰線遊走。
沈則鳴胸前的凸起很快被祁景琛撫摸得挺立起來,他扭了扭,喘息急促起來,“別……”
長衫輕落下來蓋在他臉上,沈則鳴什麼也看不到,裏麵那件線衣也被掀起堆在胸口,感到祁景琛在用牙齒在廝磨他的乳頭。
不久之前他覺得自己像一道待宰的菜肴,希望主人不要開動,現(xiàn)在他又想主人早點開動。
可是主人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算得上兇猛,牙齒一下一下磨著乳尖,有點痛,更多的卻是難耐的癢,沈則鳴沒忍住伸手推祁景琛。
沒推動,反而褲子也被剝掉,臀辨握在祁景琛手裏,不輕不重地搓揉。沈則鳴渾身都熱起來,兩條腿不由得纏上祁景琛的腰,腳尖蹭著尾椎骨,腳背貼著腰線,情不自禁地摩擦。
沈則鳴早已勃起,祁景琛跪在他上方,兩手撐在身側(cè),終於肯大發(fā)慈悲地拿掉罩在他眼睛上的長衫,手在濕滑的臉上亂摸,然後順著頜骨扼住喉結(jié)。
下一秒,祁景琛就像發(fā)情的野獸般啃咬他的鎖骨,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脯上留下一串牙印,接著吸住乳頭,舌尖輕輕打轉(zhuǎn),繼而一路向下,撥弄他的肚臍。
沈則鳴多少顧忌這是歡樂穀的密室,咬牙把呻吟聲悶在喉間,喘息著推拒:“別…。別在這兒……呃…”
迴答他的是更過分露骨的舔咬。沈則鳴忍不住哼叫出聲。
過了會兒,祁景琛撈起他的腰,讓他坐在腿上。他們大腿貼著大腿,胯骨抵著胯骨,熱燙硬挺的東西抵在沈則鳴腹臍間,祁景琛抓著他的手,牽引他握住,上下擼動。
沈則鳴羞恥得偏開頭,緊接著又被掐著下頜掰迴來接吻。
手裏的東西越脹越大,祁景琛的唿吸也越發(fā)急促,頂端已經(jīng)溢出黏膩的液體,滴在沈則鳴大腿根上,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整個翻過來壓住,祁景琛掰著他的臀瓣插了進去。
沈則鳴一瞬間嗚咽出聲,眼角沁出情難自抑的淚,腰不自覺塌下去,屁股挺起來。
祁景琛掐著他的腰頂撞,動作幅度太大,桌布早已滑下大半,燭臺劇烈地左右搖晃。
沈則鳴難以抑製地咬著衣擺偏開頭,燭火在猛烈搖曳,投射到對牆上的剪影也在晃動,他看到祁景琛分明的輪廓,和自己恬不知恥的迎合、扭動。
他想,他真是一道合格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