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趕上今天這個日子,聚餐的人不少。他們光這一家大學燒烤就遇上了幾桌認識的人,老三和大川中間就被同班的人拉去了別的桌子,樂仔硬是頑強地留了下來。
不好意思,他可不想錯過今天這場精彩大放送。
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樂樂期待地搓手手。
一圈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來,辰橙就坐在徐斯禹旁邊。
“感情真好。”林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不過我們這麼多年鐵哥們,他的感情我可是要把把關的哦~”
他含笑地看了辰橙一眼。
辰橙也跟著和善地笑:“應該的。當初斯禹追我的時候我也是把關了好久,最後才同意的呢。”
樂仔:???
他就看著不說話。
林岱喝了口飲料,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辰橙說:“對了,以後隻要是關於他的事情,無論大的小你有啥都盡管都可以問我。我倆就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他連胎記在哪我都知道。”
辰橙:“這麼巧,我也是。”
林岱:“哦?你也知道他的胎記。”
辰橙:“不是,我的胎記在哪斯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哈哈……”林岱隻得尬笑兩聲。
這話他接不下去。
還好下麵辰橙主動提的問題緩解了若有似無的冷場。他好奇地問林岱:“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嗎?”
林岱掃了兩下額前的劉海,說:“是啊。我跟他可是穿一條褲子一起長大的鐵哥們。”
辰橙:“是這樣啊。”
辰橙:“真羨慕你能跟他當這麼多年的好兄弟。可惜我就沒這個機會,我們第一天見麵就一見鍾情了。”
樂仔:噗。
對不起,要忍住不笑真的好難。
徐斯禹:。
你說什麼都對。
林岱吃著吃著忽然停下,對徐斯禹說:“別動,你嘴巴上有東西。”一邊說著,他上手就要去擦。
辰橙:“哦是嗎?我看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徐斯禹的腦袋一把擰過來麵向他。力氣之大,差點沒給他的頭擰下來。
辰橙溫柔地說:“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給你擦擦。”
林岱收迴了伸到一半的那隻手。
隔一會他又有話對徐斯禹說了:“哥哥哥!你那串烤秋刀魚是什麼味道,真的好香啊,給我嚐一口。”
辰橙悠悠地說:“再叫一份啊,他手上那個挑完魚刺還得給我吃呢。”
徐斯禹的秋刀魚明顯就已經咬過了。林岱的司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
辰橙吮了吮手指粘上的油,他往林岱的方向一瞥:“那是我的。”
林岱對著徐斯禹耍賴:“不管!我就是想吃一口嘛!特意再加一盤多麻煩!就讓我嚐一口什麼味道的,拜托拜托~”
徐斯禹聽得直皺眉:“你夠了。”
林岱舉雙手做投降狀:“救命救命,這就護上了?這也太……哈哈,我們以後可不敢找你玩了。”
辰橙接話:“是喔。那你看我陪你玩行不行啊?”
他站起身,端起酒杯直接繞開徐斯禹走過去。椅子腿拖拉地麵發出刺耳的一聲,無形中帶著一絲殺氣。
就在林岱雙手差點護頭,以為那杯酒要澆到自己腦袋上來的時候,辰橙“啪”的一下把酒杯拍在桌上。
一桌剛才還在說說笑笑的人因為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弄得鴉雀無聲。
辰橙突然對他笑了起來:“不是想玩嗎,來,幹了。”
樂仔覺得辰橙今天怎麼不太對勁,剛才差點就真摩擦出火花了。要知道辰橙一直可都不是那種人啊。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明哲保身。
他悄悄扯辰橙衣服:“你怎麼迴事?喝多了?”
辰橙沒理他。
林岱看了辰橙的眼睛一會,突然笑了,他接受挑戰地端起了酒杯。
很好。辰橙對他的表態很滿意,當即就給滿上了。
抱歉,但是在懵逼口服液這方麵,你辰哥還沒有輸過誰。
樂仔自己趕緊挪著椅子坐得離他遠了一點,一看就知道辰橙要火力全開了。
林岱喝完一杯,忽而不經意地問了徐斯禹一句:“對了,你們的事情,你跟叔叔阿姨說了嗎?”
辰橙行雲流水般喝酒的動作都仿佛暫停了一下。
這個問題,問得可真特麼是時候。
他本來應該愈戰愈勇的,這時候卻突然想不出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辰橙一片空白地轉了轉酒杯,徐斯禹的聲音在他旁邊替他說:“有完沒完,那是你舅舅舅媽。”
林岱不服氣地發出一聲:“哼。”
而樂仔一口烤韭菜噴了出來:“噗。”
辰橙迷惑至極地瞇起了眼睛。
所以這小子從剛才就在拽什麼,整這麼一出有意思?!?
後半局林岱就發現了,辰橙看著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隱隱帶刺,無論自己再說什麼辰橙都以一種“看了感覺真可憐”的眼神默默盯著他。
林岱剛才那一通受的氣還沒還給他,這會又被氣夠嗆。
……
“你管這玩意叫兄弟?”
迴宿舍的路上,辰橙跟徐斯禹的抱怨就沒停過。
雖然但是,這也不是徐斯禹自己選的。徐斯禹默默接受了他的抱怨。
這頓飯吃得有點晚,有些人離得近就迴去了,迴不去的也在學校賓館裏安頓好了。
等他們迴到宿舍時,一樓大廳和走廊的燈都熄滅了。深夜的3棟宿舍安靜得隻剩下電梯上下的聲音。
“行了,我到了。”辰橙站定在門前,踮腳和他接了個晚安吻。
他們今天整整一天沒有接吻,接觸到對方唇舌的剎那竟然有種一閃而過的新鮮感。事實上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早已熟悉到骨子裏。
辰橙仰著頭親他的時候,從下頜到脖頸是一道漂亮的線條。露出來的下巴一動一動的,忙個不停。
他最後“啵”地親了一口徐斯禹的唇,鼻尖頂著鼻尖地,有氣無力地對他說話:“你快迴去吧。好累了。”
真是個忙碌的運動會啊,雖然他什麼項目也沒參加。但是也累人。
辰橙掏鑰匙開門,扭著脖子,走進自己漆黑一片的宿舍裏。沒開燈,人先背對著徐斯禹往椅子上一癱。
他扭頭趕門口的人走:“走了幫我帶上門。”
空氣安靜了幾秒,宿舍裏才響起他一直等的那聲關門聲。
徐斯禹沒有走。他走到辰橙的椅子跟前,蹲下來看他。
辰橙趕豬仔似的,又趕了他一次。
“去去去,迴去。”
黑夜的靜謐空氣裏,徐斯禹忽而出聲問了他突兀的一句:“你之前不是問我喜歡你什麼嗎?”
辰橙歪在椅子上看他。
“嗯。你想好怎麼說了?”
“沒想好。”
辰橙:“那你還提。”
徐斯禹:“拖延時間。”
辰橙在黑暗裏被逗得無聲地笑。
雖然看不到徐斯禹此時的表情,不過辰橙能想象出來他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的臉。
他上前重新抱住了徐斯禹的脖子。
這一刻辰橙習慣性地想的是要把他拿手的糖衣炮彈拿出來,像他以前對徐斯禹做的那樣。
當他說出“我是你的”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你小子跑不了了。
他總是很擅長這個。
愛是套在人身上層層疊疊的無形枷鎖,而辰橙想要栓住他不讓他走。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賭氣,可能是飯桌上賭的氣帶到了今晚。他誓要用盡他畢生所學的修辭和技巧,情話要越甜越動聽才好。說一句最華麗的情話給他聽。
徐斯禹:“嗯?”
他明明勢在必得。可是辰橙聽見自己說出來的是一句“你不要走”。
徐斯禹:“嗯。”
真是奇怪,辰橙今天明明就沒有喝醉酒,辰橙二號還是自己出來了。
像一片輕飄飄的單薄雪花無緣無故飄落心尖,又無聲地融化在那。那句話有種微妙的揮之不去的感覺停留在心裏。
辰橙抱了他一會。隻想抱著,不做別的。
“所以你喜歡我什麼?”
“不知道。”
“連一個喜歡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連一個不喜歡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我發脾氣也喜歡?”
“也喜歡。”
“我是不是應該說‘我也愛你’?”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