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已經四點四十,而晚自習七點二十才開始,蕭川不想折騰一趟迴宿舍,便跟著梁獨秋去泡圖書館。
梁獨秋是有讀研打算的,而蕭川一開始也準備讀研,好再跟梁獨秋做幾年同學,隻是等他看到梁獨秋列出來的計劃表後,蕭川就深刻意識到他不是讀書的料。
好在梁獨秋沒有執念,不是非要蕭川跟他一起讀研,從認識蕭川到現在,甚至往後很多年,梁獨秋對蕭川的態度就是他開心就好。
梁獨秋不想打著愛的幌子逼蕭川做他不想做的事,那現在蕭川不想考研就不考,梁獨秋會支持他的其它的決定。
倒是蕭川看梁獨秋這樣,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不講信用,出爾反爾還讓梁獨秋來安慰他,屬實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所以蕭川想了想,決定以後梁獨秋去圖書館學習時他也跟著去,算是另類的陪他考研。
誰知道大一事這麼多,除必要的專業課外,剩下的時間大多被講座和各種活動占了,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去陪梁獨秋,結果社團還要開會。
也就是說開學幾個月,蕭川陪梁獨秋泡圖書館的次數屈指可數。
自習室在頂樓,非周末人不多,蕭川跟著梁獨秋走到他常去的位置做好,然後從包裏翻出專業書,打算把上午老師留的作業做完。
“做題?”梁獨秋瞥見蕭川的動作,從包裏拿了疊草稿紙給他,“不會的問我!
蕭川訝異,“你做完了?”
“中午睡不著就起來寫作業了。”梁獨秋嗯了聲,“最後一道題有點難,你先試試自己做,實在做不出了再來問我!
換做別人說這樣的話,蕭川可能要笑他自大,畢竟能考上西大的,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可說這話的人是梁獨秋,蕭川就心服口服,因為梁獨秋有說這話的資本,他才不會覺得被梁獨秋看不起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蕭川卻還是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哼了一聲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做?我才不來問你!
梁獨秋跟蕭川談了四年戀愛,可以說對蕭川的了解比蕭父蕭母還深,早就到了蕭川一個眼神,梁獨秋就知道他要做什麼的地步。
所以哪怕蕭川裝的很像,梁獨秋也沒有被他嚇到,相反他覺得張牙舞爪的蕭川很可愛。梁獨秋忍不住想揉蕭川頭,卻顧忌還在圖書館,隻好生生壓下心底的欲/望。
“你說的對,是我自大了!绷邯毲锱浜鲜挻ǎ闼輵蛲,“咱們蕭哥這麼厲害,肯定會做!
“……”蕭川被梁獨秋嗆得臉皮一紅,幹脆耍起無賴來,惡人先告狀道,“別人都說你高冷不好接近,以至於暗戀你的人都不敢跟你表白,那她們知道你這麼愛欺負人嗎?!”
梁獨秋怡然自得,“所以?”
“所以我要投稿,曝光你的惡劣行徑,要大家知道你才不是傳言的那樣。”蕭川手滑到桌底和梁獨秋手牽手,同時掐他手心玩,“這樣就沒人喜歡你了。”
蕭川十分幼稚,說著小朋友都不會用的理由威脅梁獨秋,掐完人又在梁獨秋大腿上寫字,再笑瞇瞇讓對方猜他寫了什麼。
梁獨秋沒製止蕭川,由著他在自己大腿上寫字。
他們坐的位置靠裏近窗,加上自習室裏的人不多,梁獨秋並不擔心被別人看了去,而且就算被看到了也沒關心,反正他跟蕭川是真情侶。
“猜啊!笔挻ㄟ厡戇叴叩,“猜對了有獎!
但梁獨秋卻沒如蕭川願,不僅沒有猜他寫了什麼字,反而把話題往迴扯,又說到了剛才的事上,“不是說要曝光我麼?怎麼一下子又說起了其它事?”
如果說剛才蕭川還隻是懷疑,那在梁獨秋說完這句話後,蕭川就無比確認梁獨秋是故意的。
哪有什麼不明白?梁獨秋就是想逗他!
蕭川氣得牙癢癢,恨不能撲上去咬梁獨秋,卻因為還在外麵,隻能用眼神譴責他,再收迴手不想理人了。
見此,梁獨秋知道他是不能再逗人了,要不然真惹得蕭川生氣不理他就不好了。所以梁獨秋掩唇笑了下,沒再說什麼話,拿起筆開始學習了。
而等著梁獨秋來哄的蕭川,餘光撇見梁獨秋已經低著頭在算題了,心裏還有些哀怨,試圖搞小動作引起梁獨秋的注意,好讓他哄哄自己。
隻是不等蕭川想好該怎麼開口,就感覺自己手臂被人拿筆戳了戳,蕭川皺著眉,轉頭去看梁獨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梁獨秋沒說話,甚至都沒往蕭川這邊看一眼,僅僅是推了張紙條過來。蕭川心中好奇更甚,拿起紙條打開看,然後他就愣住了。
原來梁獨秋沒在算題,他在寫紙條,而紙條上的內容不多,正是剛才蕭川在梁獨秋腿上寫的字。
唯一不同的,是紙條上多了梁獨秋的迴複-
我喜歡你-
我也是。
於是剛才還氣唿唿等著老婆來哄的蕭川,在看完紙條後成功被順毛,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蕭川把紙條夾進書裏,再將書豎了起來,隨後拿筆去戳梁獨秋。
“這下總不……”梁獨秋沒多想,笑著扭頭打趣蕭川,不想他話才開了個頭,剩下的就被蕭川堵著說不出來了。
因為蕭川親了他。
在還有人的自習室,在安靜的角落,用一本書隔開其他人的視線,很溫柔的親了親他。
梁獨秋沒忍住紅了耳朵,想躲卻舍不得蕭川的吻,最終還是選擇遵循本心,和蕭川交換了個帶橙子味的吻。
蕭川親過來前吃了橙子味的糖。
晚自習七點二十開始,班長臨時通知自習改班會,等班會結束就放電影看,班群一時熱鬧非凡,全在誇班長英武。
蕭川不抱太大期望,猜測這電影可能是學院指定的教育片,大概率還看不到哪裏去,所以他拉著梁獨秋坐到最後排,打算到時和梁獨秋摸魚玩遊戲。
事實也確實像蕭川猜的那樣,班長放的電影是學院給的資源就算了,竟然還要求每個人寫一篇心得,最遲明天明天下午上課交。於是先前歡唿雀躍的那批人,現在紛紛氣得牙癢癢,班上一下爆發好多句髒話。
蕭川早有打算,現在並不覺得意外,樂嗬著從口袋裏拿出耳機遞給梁獨秋,“來,我們看我們的!
“看什麼?”梁獨秋接過耳機戴好,“上次沒看完的那部?”
“不是!笔挻ㄐΦ暮苌衩兀澳阍俨拢俊
梁獨秋樂了,“猜對了有獎?”
“沒獎!
“那我不猜了!
“……?”蕭川驚呆了,看著是被梁獨秋這番操作搞懵了。
梁獨秋粗略掃了眼電影開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打算說,而是繼續追問蕭川,“下午你也說猜對了有獎,後麵我猜對了你也沒給我獎!绷邯毲锬罅讼率挻槪Φ溃笆捀,咱可不興耍賴哦!
蕭川被梁獨秋一句蕭哥叫迴神,看著麵前正一臉笑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蕭川越發疑惑,想不明白梁獨秋今兒是打開了什麼開關,才會連續好幾次堵的他說不出話。
“沒獎勵,就硬看。”蕭川假裝很兇地瞪了梁獨秋一眼,然後也不等他迴話,就點了播放鍵,“我看你才是耍賴的那個人。”
梁獨秋笑笑,沒反駁蕭川的話。
蕭川找的是部愛情片,梁獨秋初中就看過,不過他沒跟蕭川說,打算陪他再看一遍。
而先前兇了梁獨秋一頓的蕭川,這會兒看梁獨秋不說話了,哪怕明知道梁獨秋會當真,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尤其電影的配樂還挺煽情的。
所以蕭川盯著屏幕放空了幾秒,還是決定為自己辯解兩句,結果不等他開口,梁獨秋倒先叫了他名字,“小川!
投屏的電影聲音挺大,蕭川戴著耳機都不太能聽清楚主角說的話,可梁獨秋叫他的這句小川,他倒是聽得很清楚。
蕭川應了聲,側頭看梁獨秋,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而梁獨秋卻不著急迴答,反倒身子前傾,拉近和蕭川間的距離,“戒指你戴在身邊麼?”
這問的是蕭母給他的那對戒指,上次從寧城迴來,梁獨秋就把另一枚給蕭川了。
“戴著呢!笔挻ɡ_衣領,拿出串繩戴好的戒指,遞給梁獨秋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剛才你去廁所時,吳步華過來找我,說下個月初汪全他們會過來玩,讓我轉告你一下!绷邯毲锏,“他還說你們曾經約定好,以後誰談朋友了都要請吃飯,所以這次他們過來玩,我們正好能請他們吃飯!
吳步華說的沒錯,他們是這樣約定過,隻是為什麼吳步華不跟他說而讓梁獨秋轉告?
“這我也不知道!绷邯毲飭枺澳蔷蜎Q定去了?”
蕭川點頭,“肯定要去,隻是你問戒指幹嗎?”
梁獨秋不說話了,噙著笑看蕭川,他不信蕭川不知道他的用意。
蕭川是知道的,他這麼問是故意的,出發點是想聽梁獨秋會怎麼迴答,而現在梁獨秋不說,那蕭川也就不逼他了。
“爸媽都同意了,那是要戴戒指過去好好秀秀!笔挻ㄈ滩蛔⊥羧麄兊谋砬,越想越覺得可樂,“到時候吳步華肯定又要說我不要臉了。”
蕭川抬頭看了眼在看電影的吳步華,再看也在笑的梁獨秋,把話題推給他,“不過這又如何?我們開心就好了是吧?”
梁獨秋輕應了聲,算是讚同了蕭川的話。
但他沒說的是,他要蕭川戴戒指,其實並不是想在吳步華他們麵前秀恩愛,相反梁獨秋的想法很簡單,他隻是想讓那些覬覦蕭川的人知道一個事實。
“這人有主了,就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