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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盼安來看望淮棲的時候,打著石膏的右胳膊吊了繃帶。


    雖然自己的身體狀況和陳盼安“半斤八兩”,但淮棲還是沒忍住笑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一些劫後的慶幸:“陳哥,你什麼時候迴來的。”


    “昨天晚上。”陳盼安以為他在笑自己的傷手,於是敲了敲淮棲的腦袋,自嘲道,“一個月前給我左手拆繃帶的和給我右手打繃帶的是同一個醫生,他見到我的時候說,你這傷得還挺講究儀式感。”


    淮棲不敢笑得太厲害,不然容易扯到傷口。


    陳盼安找了個凳子坐下,看到旁邊沒人了,才說道:“我問陳名潛,他從醫院失蹤的那段時間去做什麼了,他死活不肯說。但我猜……”他認真地盯著淮棲的眼睛,說:“枝枝,他當時是和你在一塊吧?名潛的病,也是你治好的,是嗎?”


    淮棲讓陳名潛將驅散兇靈那天的事情守口如瓶,並告訴他這是僅能有三人知道的秘密。憑那小孩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跟他母親父親透露的。


    於是淮棲“嗯”了一聲。


    陳盼安沒有追問他是如何做到的,隻說道:“謝謝。”


    淮棲道:“不用和我道謝的。”


    “你和小淮一樣,喜歡一聲不吭地幫忙。這導致他為我做的很多事,我需要很久之後才能察覺得到。”陳盼安又不知覺地提起了他的“弟弟”——另一個淮棲,嘴角柔和地勾起,道,“所以我得沒事多和你說幾聲謝謝,就當是預備好的‘補償’。”


    陳盼安並不知道自己是被淮棲和聞錢從“死亡預知”的邊緣拚命拉迴來的,但敏銳直覺告訴他淮棲在默默之中為他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無法具體言說,就隻能說感謝了。


    “沒關係。”


    淮棲望了望天花板,除了一些細節碎片,他其實已經將自己從前的事迴想得差不多了,唯獨剩下他的死亡迴放——也就是他在孤兒院的經曆淮棲並不是一個忌諱死亡的人,反而他覺得,若是將噩夢藏著不去直麵,放任它時不時地吞噬自己的意識,那它隻會惡化成對心理影響更嚴重的東西。淮棲已經準備好了去消化它們,他記得陳盼安在被派出任務之前,曾調查過這件事,於是想詢問一些詳情。


    但陳盼安卻搖頭說:“我能查到的東西隻有我發給你的那些了。”


    “為什麼,材料丟失了嗎。”淮棲想,那畢竟也是三十年前的東西了。


    “不是,”陳盼安的眉心生皺,他的神色凝重,作出的迴答也讓淮棲出乎意料,“是深藍介子的簡朔。”


    淮棲一愣:“他怎麼了。”


    “他勸我不要再繼續追查這件事情,理由是為了我的安全。”陳盼安道,“但我和他並不熟悉。我們之間最密切的一個交集就是你了。所以我猜測,他叫停我的真實理由,應該與你有關吧。”


    淮棲說道:“自從住院以來,我一直沒見過他,他去首城替我去見葉“老師了。”


    “放在平常,要是接到類似這樣的電話,無論是誰,無論是勸導還是威脅,我會一律無視。”陳盼安揉揉眉心,說,“但“聽到簡朔的話後,我竟然有些猶豫,我一直覺得,在你的身邊發生著一些我無法觸及,也無法理解的事情,包括你口中的‘見鬼能力’,‘第二條命’什麼的“或許我不插手,才是對你們最大的幫助。”


    淮棲笑了笑,道:“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陳哥。”


    “你和簡朔關係很好嗎。”陳盼安察覺到了什麼,他說,“他對你好像格外照顧。”


    “呃“因為“我,”淮棲梗著脖子,溫熱已經蔓延到了耳廓,若不是他的脖子被固定得嚴嚴實實,陳盼安此時一定會發現他的微妙變化,淮棲吞吐了一會兒,才說,“大概是因為,我“也在深藍工作過的緣故。”


    陳盼安挑眉道:“哦,深藍的員工待遇這麼好嗎。”


    ““大概是吧。”


    淮棲躲避開目光,陳盼安似乎還想再追問一些關於簡朔的事情,但另一位探望者的到來打斷了他。


    薑霄拎著大袋的水果、禮品以及鮮花,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個臃腫的人形架子,架子上還覆著冷氣與雪花,淮棲都沒法想象他是怎麼一個人把這些東西搬上來的。


    薑霄和陳盼安打了招唿,拿出一個皺皺巴巴的清單,如數家珍地挨個介紹這些東西,它們來自機協的學長學姐以及淮棲的同伴同學。


    淮棲:“……”


    淮棲覺得,憑這些物資,自己就算在醫院裏住半年都不會受委屈。


    他心裏還是很開心的,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很快就出院了。”


    “這麼快迴去幹嘛,”薑霄給在場二人還有自己各掰了一根香蕉,邊吃邊道,“在這裏躺著多舒坦。”


    淮棲的脖子不能動,吃起東西來會很怪異,本打算拒絕他的好意,但盡職盡責的薑霄剝完之後,親自給他喂進了嘴裏,讓淮棲更不好意思了。


    “那我也不多陪了,”陳盼安笑道,“你們同學好好敘舊。”


    “慢走哥。”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薑霄目送陳盼安離去之後,才含糊不清地和淮棲說,“小淮淮,你這是去哪兒了傷成這樣。”


    嘴裏同樣塞得滿滿當當的淮棲含糊不清地迴道:“不小心“出了一起交通事故而已。”


    “哦,這樣。”薑霄說,“大家都很擔心你,後續大概會陸續來看望你吧。”


    “謝謝大家……”淮棲社恐屬性發作,“但還是告訴他們不用麻煩了。”


    薑霄和淮棲嘮了一些有的沒的,最後提到了在校園裏十分流行的一個話題,他說:“你知道深藍的第一款泛體感遊戲‘魂火’要公測嗎?全體遙大師生都可以報名參加,昨天剛開放了 500 個名額,五秒就搶沒了。我們班隻有倆人拿到了。”他托腮看著淮棲,說道,“大佬,你要不要和簡哥走個關係,給咱倆偷偷要個名額啊,我這幾天吃飯都在想這件事。”


    淮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就算是弄到了,我也沒法玩啊。”


    “魂火的支持係統是深藍介子研發的‘無垠’,你知道嗎,就是……”薑霄比劃道,“就是類似咱之前聽簡哥的講座,讓你上臺展示的那個腦機接口設備。遊戲不需要你的肢體動作,隻需要你的大腦思維。”


    淮棲吃了一驚:“係統運算量會很大吧。”


    “所以叫‘無垠’嘛,不過正因為如此,玩家需要在一個遊戲艙裏進行。”薑霄說,“深藍的這臺全新的機子還沒有發售,就有人估計標準版的預售可能會上二十萬一臺。我們這些學生黨當然買不起,就隻能在公測時過癮了。”


    淮棲對此興趣很大,他甚至真的想依薑霄的話,去跟簡朔“走關係”要一個體驗名額。他望著天花板,說:“基礎設備價格太高的話,遊戲的普及率也不會很高。”


    “遊戲隻是展示‘無垠’係統的一種形式,這種前沿的泛體感係統以後會被應用到各種你想不到的領域。還有人預言,深藍介子的這次牛逼的成就會是下一次工業革命的青萍之末呢。”薑霄興奮地說道,“深藍的業務範圍肯定會涉及到體感遊戲,你不應該高興嗎,這可是你最擅長又喜歡的領域。”


    淮棲說:“嗯。”


    薑霄含淚拍拍淮棲的肩膀,說:“您記得,以後一定要致力於壓縮無垠係統硬件設備的成本,讓我等平民努力個幾年也買得起。”


    淮棲才發現他方才自然而然地將自己劃分進了深藍介子裏,他有些慚愧地無言了片刻,笑了笑,說道:“就算沒有任何人提議,一蘇也會這麼做的。”


    薑霄像是聞著葷味的肉食動物,立馬問道:“嗯?一蘇是誰。”


    “就是,對簡哥的稱唿“而已。”說順嘴的淮棲解釋道。


    “隻有你這麼稱唿他吧?你從前就這麼叫過簡哥,我都記得。你們根本就是老相識吧。”薑霄搬著凳子往前湊了一段距離,自信地推測道,“你們的關係是不是不一般?”


    “……”淮棲道,““你由已知條件得出結論所跳過的步驟有點多。”


    “我可不止這一個已知條件。”薑霄驕傲地說,“我的背後有一整個‘調查組’給我證據支持,足以錘死你和簡哥的關係。”


    淮棲:“?”


    “我沒猜測錯的話,簡哥那天用無人機表白的 hq,就是你。”薑霄掰著手指說,“包括遙城典禮那次,簡哥是不是也采取行動了?”


    淮棲吃驚地看著薑霄,剛剛在陳盼安麵前因羞赧而產生的餘溫,又以更快的速度蔓延上了他的整個脖頸。他問:“你們“還知道什麼。”


    “還知道簡哥給你的生日禮物是特殊定製的收藏手柄,手柄上還有大佬的簽名、贈語。”薑霄說道,“我的‘簡朔地下戀情’調查組的成員之一,就是簡哥那個在法國的朋友。”


    “……”淮棲的大腦持續宕機,他甚至想,如果讓薑霄這群閑得要命的人幫忙去查那三十年前的案子的話,說不定陳盼安現在已經了解到事件的全貌了。


    “承認吧,hq。”薑霄道,“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雖然淮棲沒有說話,但發紅的耳廓已經代替他迴答了這個問題。


    終於,被空氣熬了半天的淮棲說道:““還沒開始。”


    淮棲麵前的這位薑調查組組長被嗆了一口,疑惑道:“你別騙我。”


    “沒。”


    “好家夥,”薑霄道,“小道消息都比你們倆正主發展得快。”


    “那個,我想出去一趟。”淮棲尷尬地扯開話題打斷他,道,“上個廁所。”


    薑霄被大家準許作為代表來看望淮棲,也是有照顧的義務在身的。於是他推來隻輪椅,費力地將淮棲搬上去。薑霄不太熟悉這家醫院的構造,將他推向了另一方的衛生間,中途路過一道走廊,可以看清外麵的景象。


    原來外麵下了大雪。


    淮棲向窗外看去,近在眼前的還有一棵開著白花的梅樹,此時天地寂靜,萬物間仿佛隻剩了這兩抹白色在相互映襯。淮棲讓背後推輪椅的薑霄停下腳步,薑霄也被這景象感染了,難得地給嘴皮子放了一會兒假。


    “能打開窗嗎,就一會兒。”淮棲看到身邊沒人,於是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薑霄給他打開了,溫馴的寒風拂過麵頰,就像是體溫很低的毛絨動物在蹭他,薑霄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跟他說:“哎“那個,淮棲,你稍微等會啊,我迴病房一趟。”


    待他迴來的時候,自己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有股清淡好聞的味道從淮棲鼻尖一飄而過,有點像是青檸,稍微甜一點的那種。


    淮棲謝了薑霄的好意,往大衣裏鑽了鑽,將自己縮成輪椅中暖和的一團,被慢慢地推著,欣賞窗外的花。入神時,他朝窗戶上伸出了一隻手,他的可動距離還不足以夠到最近的花兒,於是窗外的風景僅僅在他的指尖殘留了一絲清涼。


    這時候,身後的人替他伸手,捉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一朵梅花,僅僅摘下來一片帶雪的花瓣,雙指輕輕捏著,遞到淮棲的唇前。


    淮棲看清了這隻手,手腕上戴著一隻漂亮的腕表,藏在淺棕色大衣的衣袖之下。淮棲又聞道了那股青檸味,這次的味道濃了一些。原來這隻手遞來的不止花瓣,他的手心裏還攥著幾顆糖。


    “嚐嚐?”身後的人說。


    淮棲的心髒陡然加快,他努力地仰起頭來,向後看,見到了簡朔倒著的笑容。


    淮棲很輕地咬住那片指肚大小的花瓣,嚼了一會兒,沒味。


    他用鼻尖一點簡朔的手背,說道:“想吃這個。”


    頭頂傳來窸窣的剝糖紙的聲音,而後他的嘴裏被塞了一顆青檸味的糖果。


    淮棲很開心,他剛才的心跳並沒有緩下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思路都融化在舌頭的甜味上了。


    淮棲問:“你什麼時候迴來的。”


    “剛才。”簡朔推著他走。


    “薑霄看到你了。”淮棲這才意識到方才薑霄和他說“稍微等會”的時候,語氣裏明顯有一點微妙的慌張。


    “嗯哼。”


    糖在淮棲的齒間打了個轉,最後被他清脆地咬碎。淮棲說:“能停下來嗎。”


    於是簡朔停下:“怎麼,還想去什麼地方嗎。”


    淮棲說:“這樣我看不到你,一蘇。”


    簡一蘇繞到他的旁邊,單膝蹲下,三秒鍾後,溫聲道:“看到了嗎。”


    淮棲驚喜地發現他並沒有反駁自己的稱唿,他道:““你想起來了嗎。”


    簡一蘇道:“想起什麼。”


    “就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簡一蘇故意道:“哦,你是指簡一蘇嗎。”


    ““嗯。”


    “說實話,並沒有。”簡一蘇裝作發愁,歎氣道,“原來比起我來,你更想見到他啊。”


    簡一蘇已經站起來了,淮棲看不到他的神色,聽到這話時慌了一下。他以為簡一蘇的情況並沒有按照聞道長預測的走,或許他的分裂癥狀並沒有改善,這兩個人格之間仍舊有一條分界線。於是改口道:“不是的,學長,我還以為……”他小聲地說道,“你稍微想起一些來了呢。”


    但他並沒有任何失望的情緒,或許在知道簡朔就是簡一蘇的那一刻起,在他心裏“二人”的分界線就已經消失了。想得有趣一點,他現在可以引導並陪著簡一蘇慢慢地迴想過往的事情,就像簡一蘇的魂魄曾經陪他那樣。


    簡一蘇沒有聽清他的碎碎念,道:“嗯?”


    “沒事,如果學長你不抗拒的話,我可以和你講一講你記憶中的矛盾,我試著給你捋順一下,又或者“你想聽什麼,我給你講,好嗎?”遵循著不能急於求成的原則,淮棲希望讓現在的簡一蘇不要太過抵觸去接受過去,於是放柔了語氣。以至於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


    簡一蘇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但語氣上卻把笑意全部隱去,十分認真道:“我想聽,你從前有多喜歡簡一蘇?”


    “……”淮棲噎了一下,啞了半天。


    這個問題太抽象,他沒法去條分縷析地陳述。


    他覺得很奇怪,在一個人的麵前毫不掩飾地去講自己有多麼多麼喜歡他,這是幼稚園小朋友或者坦誠直率到極點的人才會去幹的事。淮棲覺得自己跟這兩種人絲毫不搭邊。


    不過“如果簡一蘇現在並不知曉從前的事的話,自己勉強可以試試。


    但勉強了半天的結果就隻是一句:“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哦,三個非常。”簡一蘇蹭了蹭下巴,繼續道,“能解釋得更加具體一些嗎。”


    即使有冷風拂麵,淮棲也一點也不覺得冷了。他說:“有家人的、偶像的,還有“愛人的那種喜歡。所以是“三個非常。”


    淮棲這個“非常”有邏輯的理由讓簡一蘇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有意用指彎去觸碰了一下淮棲發燙的耳廓,他說:“原來如此。”


    耳廓上的另一種溫度惹得淮棲發癢,他伸手捏了捏被簡一蘇觸碰的地方,喚了一聲:“學長?”


    簡一蘇道:“怎麼了。”


    “我可能說的不那麼好。”淮棲超負荷運載半天的大腦終於措好了詞,道,“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曾經和我說過,喜歡一個人可以到刻進習慣、靈魂裏的程度,即使經曆了很多事,再次邂逅時仍然可以一見鍾情。我從前並不懂這種感覺,但是……”


    淮棲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他說:“但是我覺得你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人。”


    簡一蘇試探道:“萬一我永久性失憶了呢,也就是想不起任何事情來了。”


    淮棲一咬牙道:“沒關係的,我“可以重新追你。”


    簡一蘇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要怎麼追。”


    淮棲仍舊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身後的人挖的坑裏越陷越深,十分認真地用自己貧瘠的戀愛知識儲備打著直球:“給你送禮物、約會“之類的。”


    “唔,”簡一蘇道,“也就是說,我隻有什麼都想不起來,才能有這種‘待遇’呢。”


    淮棲:“?”


    淮棲總覺得他今天老愛故意去愛鑽一些牛角尖。


    他隻好道:“不啊,如果能讓你不抗拒接受過去,我現在就可以追你的。”


    淮棲絲毫沒覺得自個又往簡一蘇的坑裏添了一鏟子。而簡一蘇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埋頭苦挖的淮棲,道:“那好。”


    接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靜了半天,隻有雪在這靜默的空氣中落進塵間。


    “嗯?”簡一蘇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道,“不是說現在嗎?”


    淮棲不能動彈的腦袋上緩緩地冒出一個“?”


    他嘴唇張翕了半天,想迴頭確認一下此時簡朔的臉上是不是掛著看熱鬧專業人士的笑容,但奈何脖子的能動性不支持。


    淮棲就像個突然被點名麵試的菜鳥,腦子一衝反問道:“我“要怎麼做。”


    “淮老師,你是在問我嗎?”挖完坑的麵試官愜意地盤起胳膊,笑道,“我不知道,看你的表現了。”


    氣氛再次沉寂了半天。


    淮棲在頭腦發熱之中,理智被莽撞的直覺篡了位子,臨時反應了一句:“我喜歡你學長,能和我在一起嗎。”


    “嘖,嗯……”簡一蘇狡黠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


    淮棲像隻逃難的鴕鳥,他第一次明白了戀愛中的等待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考慮”兩個字就像是把他扔進了一隻用文火熬的鍋裏。


    他想起來,自己似乎也讓簡朔經曆過這些感受,而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情感是加重兩個人格的分裂感的“罪魁禍首”之一。


    在感情上淮棲一直被簡一蘇“慣著”。他不需要等待、糾結、煎熬,他隻要表達出一絲端倪,簡一蘇就會毫無條件地接受他。他仗著恃寵的慣性,一咬牙,把僵直的腦袋埋在了大衣裏,囁嚅道:“不可以。”


    簡一蘇一挑眉:“淮老師是想要硬上弓嗎。”


    “是,”淮棲破罐子破摔了,直接道,“答應我。”


    他聽見身後的簡朔沉默一會兒。


    隨後,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淮棲想要仰頭尋找他,鼻尖卻被指彎蹭了一下。


    “行吧,答應了。”簡一蘇的聲音平淡且溫柔,他道,“還是老樣子,說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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