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子一聽得火神丁焰千不問,萬不問,偏偏問起枯葉老人是如何死的這件事來,她心中不禁突突亂跳。
尚幸她為人十分機靈,盡管這時,她心中大有怯意,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是萬萬不能露出絲毫怯意的。是以她麵色立時一沉,道:“丁堂主,枯葉老人是如何死的,這事與你有何幹係?”
丁焰一怔,道:“屬下的意思是,如果枯葉老人是為仇人所害,我們應當大舉報仇,小鈴子道:“他不是為仇人所害,而是憂鬱至死,但他死前卻十分清醒,是以將他的一切,全傳了給我,命我前來中原,接替護法之位,我有護法令牌,和他所練的追月劍為證。”
她剛才已給雷天香看過了護法令牌,是以此際,她話一說完,一翻手,一股精虹,眼前突然一亮,已然將追月劍掣出了手。
追月劍一出手,光亮之甚,逼得遠在兩丈開外的人,都睜不開眼來。金笛神君、丁焰、童大力三人,也難以例外。他們一見到那股精芒,又立時感到了枯葉老人的餘威。
枯葉老人的武功,何等之高,這些高手,加入魔教,大都是因為敗在枯葉老人的手下,枯葉老人卻又放了他們恩威並濟,這才令得他們死心塌地,成為枯葉老人屬下的。
此際,追月劍一露,這些人在仿佛之間,像是枯葉老人又重臨眼前一樣,不由自主,雙膝一屈,不約而同,一齊跪了下來。i他們跪了下來之後,齊聲道:“參見護法。”
小鈴子自己一掣出了追月劍,眾人的態度便大不相同,心中大喜,忙道:“起來,三位堂主,你們先迴總壇去,準備一切,我在開封府中,可能會多留幾日。”
金笛書生等三人,齊聲答應道:“是。”
他們三人一麵答應,一麵身形早已掠起,掠到了馬背之上,一抖韁繩,馬兒又向前疾馳而去。
當金笛書生、丁焰和童大力一起拜伏在地之際,絕大多數的人,卻跪在地上,雷天香和吳兆兩人,也被劍光逼得低頭肅立。
小鈴子隻覺得自己威風八麵,無可比擬,是以一時之間,並不曾立時收迴追月劍,仍然握劍而立。
以至金笛神君、童大力和丁焰三人,策馬馳出了老遠,迴頭看來,仍然可以看出一團精光。
足足過了兩盞茶時,小鈴子才將追月劍緩緩收了起來,道:“陪我上車。”
屏氣靜息跪伏在地上的許多人,直到此際,才各自鬆了一口氣,一齊站了起來。
小鈴子在眾人簇擁之下,登上了車廂。雷天香和吳兆兩人,自然不敢和她同在一車廂之中,卻坐在車座之上,替她揮鞭趕車。
那車的車廂之中,鋪錦墊緞,不在話下。小鈴子一上了車,便卷起了窗簾,向外麵張看,鞭聲響起,車已向前駛了出去。
越是近開封府城,越是繁華,等到車進了開封府,不但小鈴子看得呆了,連開封府中的所有人,也全都看得呆了。
因為霹靂劍雷天香,乃是開封府中,一等一的大人物,家戶喻曉,無人不知,人人皆識!可是如今,他卻替一名少女趕著車。
那麼,坐在車中的少女,究竟是什麼身份?
路人自然不知有什麼護法不護法,看到小鈴子打扮得如此雍容,大多數人卻將她當做了是皇帝的小女兒,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小鈴子知道眾人全在議論她,心中更是高興不已。
那開封府城,規模宏大,實是非同小可,過了一條大街,又是一條大街,車子連過了五六條大街,直看得小鈴子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途人也全站在兩麵街邊看著她,車子也駛得並不快,接著,又轉過了一條街。
就在車子轉過街角之際,小鈴子突然看到一個頎長婀娜的女子背影,一閃進人了一家大客店,在那女子的身邊,另有一個很瘦的瘦子。
小鈴子一看到那女子的背影,心中陡地一動,立時大叫道:“馬芳珠!”
她一叫,那女子陡地轉過身來,和小鈴子打了一個照麵,隻見她正是馬芳珠。小鈴子正在找她,卻不料在開封府城中見到了她,一個人在自己最得意之際,總是希望被別人見到的。
是以馬芳珠一迴頭,小鈴子便叫道:“喂!我正在找你,你過來。”可是馬芳珠卻隻是迴頭看了一眼,非但不過來,而且立時轉過頭,向前走去。
小鈴子一笑,立時又探頭出車,叫道:“吳堂主,這就是我要你們找的馬芳珠,她竟敢不聽我的話,你快去將她抓來。”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小鈴子居然公然要吳兆去拿人,吳兆不禁也十分為難,但吳兆人也十分機靈,他立時大聲道:“是,我去請她來和護法相見。”
他還唯恐小鈴子發怒,一麵說,一麵還和小鈴子暗使一個眼色。
小鈴子自然明白吳兆的意思,知道自己到了伏牛山的總壇之中,自然可以要怎樣便怎樣,如今在開封府的大街之上,若是事情鬧得大了,隻怕魔教南宗的勢力雖大,官府上也難以交代。是以她點著頭,道:“好,你去找她來見我。”
吳兆下了車,口中道:“借光,借光。”事實上,他一向前走出去,阻在街上的那些人,早已自動閃開,讓出了一條路來了。
吳兆一步跨進了那客店,還看到馬芳珠的背影。馬芳珠和那瘦長子,正穿過一扇門,向店內走去,吳兆忙叫道:“馬姑娘請留步。”
馬芳珠身形一凝,轉過身來。當她轉過身來之際,那瘦長子也站定了身子,可是卻並不轉過來。
馬芳珠的神情十分不耐煩,冷冷地道:“什麼事?”
吳兆笑道:“馬姑娘,敝教蕭護法,請馬姑娘去一敘,尚盼馬姑娘見允。”馬芳珠雙眉一揚,道:“我連你也不識,那裏認得什麼蕭護法?你可是認錯人了?”、吳兆道:“蕭護法適才在車中,已認出了馬姑娘,如何會看錯人?”
馬芳珠陡地一怔,道:“你說的蕭護法,就是剛才坐在那輛裝飾得十分華麗的馬車之中的小鈴子?”
吳兆卻也不知道小鈴子原來的名字,他也根本不知道小鈴子的底細,此際聽得馬芳珠那樣講法,他也不禁呆了一呆,但是隻知馬芳珠所說的必然便是蕭護法,是以他道:“正是她。”
馬芳珠心中固然驚訝,但是卻更加感到好笑,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原來她當了護法?那是什麼幫的護法,你是什麼幫的?”
馬芳珠這時,那樣問吳兆,顯是十分無知。但是她心想小鈴子當護法的地方,總也不會太有名堂,是以心中多少也存了幾分輕視。
吳兆十分穩沉,他也不發怒,十分從容地道:“我們不是什麼幫會,乃是魔教南宗,在下是南宗總壇,中堂堂主,漫天金錢吳兆。”
原來這吳兆所使的兵刃,十分特別,乃是一柄用一千四百四十枚金錢串成的金錢鞭。
那一千餘枚金錢,枚枚的邊緣,都經過打磨,鋒利無比,他內功又高,內力到處,可以隨意震斷串金錢的牛筋,是以金錢鞭揮動之際,隨時隨地,會有金錢唿嘯飛出,打入穴道,極之厲害,最多一次,有七百枚金錢,飛射而出,是以得了個“漫天金錢”的外號。
提起“漫天金錢吳兆”這人字號來,在武林中已然大大有名,更何況他還說明,自己是鷹教南宗總壇的中堂堂主。馬芳珠一聽,實是整個人都呆住了,作聲不得。
她的心中實在太驚愕了,鷹教南宗,在武林中具有何等聲威,小鈴子怎配做它的護法?
而且令馬芳珠感到驚異莫名的還不止此,因為她隻見過枯葉老人。枯葉老人對她說,他是魔教南宗的護法,要帶她到伏牛山去,授她武功,以便將護法之位,傳了給她。
馬芳珠不是不願意學武功,她隻是不思意枯葉老人說她是枯葉老人的孫女兒,她不願意自己會是馮夫人和枯葉老人之子所生的女兒,她不願意自己有一個如此不知恥、如此醜惡的母親。
她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離開了淸風莊的,而且枯葉老人和小鈴子在一起的事,她也知道,祜葉老人還要小鈴子來伺候她,何以在忽然之間,小鈴子占了枯葉老人之位,成了魔教南宗的護法呢?
馬芳珠的心中,實在是奇怪到了極點,她還是不能相信那會是事實的,是以又問道:“你說,那坐在車中的小姑娘,是鷹教南宗護法?”
吳兆沉聲道:“正是。”
馬芳珠“哈”的一聲,道:“那倒好笑了,那麼,枯葉老人何處去了?”
吳兆道:“枯葉老人已然謝世,將本教南宗護法之位,讓給了蕭護法。馬姑娘和蕭護法,可是早已相識的麼?”
馬芳珠聽了,雙眉緊蹙,一言不發。
她這時,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
枯葉老人說是她的祖父,在感情上而言,她千不認、萬不認。可是她心中卻也知道,枯葉老人說得如此之確實,事情可能會是真的。
是以此際,她聽到了枯葉老人的死訊,心中便有一股十分異樣的感覺,而且,她更立時感到,事情大有蹊蹺。她想起那天晚上,枯葉老人是和小鈴子兩人,一起離開淸風莊的。
在離開清風莊時,枯葉老人說是去找雙頭老怪的,枯葉老人去找雙頭老怪,就是要去證明馬不樂在臨死之際,對他們講過什麼,那麼,何以枯葉老人忽然會死了呢?莫非是死在雙頭老怪之手?
但是馬芳珠的心中,立時否定了這一個想法。因為雙頭老怪雖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和枯葉老人相比,卻還相去甚遠。
馬芳珠又將玉門關外的所有高手,想了一想,卻沒有一個人,是枯葉老人的敵手。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若是有什麼人,可以敵得過枯葉老人,那麼枯葉老人的那種幹笑聲,也不會令得人人喪膽,威震大漠達二十年之久的了。
那麼,枯葉老人是怎樣死的呢?
馬芳珠心念電轉,她想到的疑問雖然多,但是卻隻是一剎間的事,她忙又問道:“枯葉老人,卻是如何死的?”
漫天金錢吳兆道:“據蕭護法稱,他老人家,是因為憂鬱死的。”
馬芳珠一聽,不禁又是一呆,心忖:枯葉老人憂鬱而死的?別說他是一個武功絕頂的人,就算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人,心情憂鬱,又不是什麼急癥,如何會在大半個月中,就喪了性命?
莫非他是在見到了雙頭老怪之後,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的孫女兒,這才心中難過,以致憂鬱而死的麼?
馬芳珠本來是絕不願意和小鈴子見麵的,但是事情卻又和她的身世有關,是以她點頭,道:“好,我去見她一見。”
她一麵說,一麵已站了起來。可是她才一立起,一直坐在一邊的那瘦長子,卻出聲道:“你不要去。”
那瘦長子一直背對著吳兆,吳兆也看不清他的臉麵,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也根本未曾將那個人放在心上。因為他自己的武功極高,而且就在客店之外,還有這許多高手在,他怕什麼?
這時,他已然費心了不少唇舌,使得馬芳珠肯去和蕭護法見麵了,那瘦子卻橫來阻止,而且馬芳珠陡地一呆,竟立時說道:“我不去見她了。”
吳兆心中不禁大怒,伸手向那瘦長子的背後一指,道:“閣下何人?”那瘦長子發話之際,所發出的聲音,像是用手捂住了口一樣,聽來含混不清,也顯得十分之詭異。這時吳兆一問,他仍不轉過身來,隻是道:“你管不著。”
吳兆不禁更是大怒,也就在此際,隻聽得小鈴子的聲音,自外麵傳了進來,催道:“吳堂主,怎的到現在,還不見你出來?”
吳兆忙大聲道:“這就來了。”
他一麵說,一麵陡地伸手,向馬芳珠的手臂抓去。他是打算不由分說,抓住了馬芳珠的手臂,拉著她向外便走。
但是,他手指快要抓住馬芳珠的手臂之際,那瘦長子卻突然一揚,中指疾彈而出。
那瘦長子的中指彈出之際,吳兆看得十分清楚,且自己出手較快,仍然可以抓住了馬芳珠,立時遠了出去的。是以他對那瘦長子的一彈,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仍然五指一緊。
他五指突然一緊,本來已然可以將馬芳珠的手臂,緊緊抓住的了,可是,就在那一剎那,那瘦長子的手指,像是在突然之間長了幾寸一樣。
當然,人的手指是不可能突然間長了出來的,而漫天金錢吳兆之所以會有那樣的感覺,顯然是因為那瘦長子的動作太快,快得超過了他的估計之故。而等到吳兆發覺了自己的估計錯誤,立時想縮迴手來時卻已然遲了一步。“啪”地一聲響,那瘦長子的中指,恰好彈在吳兆的手腕之上。
那一彈之力,不但令得吳兆的五指一鬆,手臂不由自主向上揚了起來,而且在剎那之間,吳兆隻覺得半邊身子發麻,身形不穩,“騰騰騰”向後退出了三步,發出了一下怪叫聲來。
吳兆的那一下怪叫聲一傳到了外麵,霹靂劍雷天香首先一呆,道:“不好,出事了。”
他一個“了”字一出口,身形掠起,“刷”的一聲,便已掠進了店堂,他一進店堂,恰好吳兆後退之際,身形還未穩,雷天香忙扶了他一扶,疾聲問道:“吳堂主,什麼事?”
吳兆用左手托住了右臂,他已然疾運真氣,可是右臂仍然麻木,可知那瘦長子的一彈之力,實在是非同小可。
當時他一聲冷笑,道:“請恕在下一時走眼,閣下高姓大名?”
吳兆雖然未曾迴答雷天香的話,但是雷天香是何等樣人,自然一看眼前的情形,就可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哦”的一聲,道:“有那樣的高手,來到開封府,雷某人居然不知,消息也算瞞得緊了。”
那瘦長子仍然捂著口道:“少囉唆,出去,出去,別來煩我們。”
雷天香踏前一步,道:“江湖朋友,既然見了麵,總得討教一下高姓大名。”
那瘦長子道:“我的名字,講出來,你們也不會知道,問來做甚?”
雷天香又踏前了一步,道:“那麼,我們至少也該見見麵,日後若是再相見,可以知道閣下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會冒犯了尊駕。”
那瘦長子“哼”的一聲,道:“說得倒好聽,我就是這個樣子,你記住了。”一他一麵說,一麵便已轉過身來。
那瘦長子一轉過頭來,雷天香和吳兆兩人,便一齊定睛向他看去。店堂中的光線,不是十分明亮,但是他們兩人,還是可以將那瘦長子的臉麵,看得十分淸楚。一看之下,兩人不禁陡地一驚。
因為那瘦長子的臉型,可以說怪異到了極點。
那並不是說他長得怪異,而是他的裝飾奇特。他的臉,一半和常人的一樣,露在外麵,但是另一半,卻罩在一隻青銅麵罩之中。
那隻青銅麵罩,顯然是照著他的臉型做的,因之十分貼伏,恰好將他的臉,遮去了一半,是以吳兆和雷天香兩人隻能看到對方的一道眉,一隻眼,半隻鼻子,和半個口。而那人在講話之後,一直好像捂著口一樣,原因也一看便明,那半邊青銅麵罩,遮住了他的口部,自然他發言會含糊不清了。
而那半邊銅麵罩上,似乎繡著一些什麼花紋,但卻不是十分明顯,不怎麼看得清楚。
吳兆和雷天香兩人,立時互望了一眼。
他們雖然未曾講話,但是那一眼,分明是各自在問對方:你認識這人麼?
但是他們在互望了一眼之後,也都知道對方未曾見過這個人了。
要知道這人臉上戴著半邊青銅麵罩,實是詭異至極,不論在什麼時候見過一麵,一定都永生不忘的。
本來,武林中奇裝異服的人,在在都是,但是以吳兆和雷天香兩人的見聞而論,卻從來未曾聽說過有一個這樣的高手。
但是剛才吳兆受了對方的一招,手背上的麻木,卻還未曾恢複,這卻又證明對方實在是一等一的高手;兩人本以為對方的身手如此之高,隻要一轉過頭來,是一定可以認得出來的,可是此際,卻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兩人互望了一眼之後,異口同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人冷笑了起來,在冷笑的時候,一道眉向上揚著,半邊口也歪向一旁,看來更是怪異。漫天金錢吳兆和霹靂劍雷天香,是不知見過多少大陣大伏的人,此際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隻聽得他冷笑了幾聲,道:“我是什麼模樣,你們已見過了,最好記住了我的模樣,第二次遠遠地見到了我,就好避開了。”
那人的口氣如此之大,漫天金錢吳兆剛才吃過苦頭,還沉得住氣,霹靂劍雷天香,本就心急,如何按得住?怪叫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想在開封府中撒野?”他一麵叫,一麵大踏步向前走了過去,直來到了他的麵前。
那人用一隻眼、冷冷地望定了他,“哼”的一聲,道:“聽你口氣,這開封府倒像是你的。”
雷天香沉聲道:“開封府雖然不是我的,但武林中人,在開封府要做些什麼,卻也得問過我雷某人,要不然便將吃虧。”
雷天香這句話倒也絕不是誇口,他在開封府附近一帶的武林之中,也確然有那樣的力量。
那人一聽,單眉一揚,喝道:“放你的狗屁!”
雷天香一聽得對方那樣罵他,勃然大怒,五指一伸,便向對方的肩頭直抓了下去。雷天香的出手極快,可是他出手快,那人比他更快,就在雷天香五指疾抓而出之際,那人倏地揚起手來。
雷天香也可算是實實在在的一等一高手,但是那人倏地揚起手來,雷天香知道不妙,立時一偏頭,卻已然慢了一步,隻聽得“啪”的一聲響,他的左臉上,已然挨了一掌。
那一掌,直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半邊臉上,熱辣辣地疼痛,而且口中也立時湧起了一陣鹹味,分明已有牙齒被那人一掌打落。
那一掌如此之重,若是換了旁人,隻怕早已天旋地轉,跌倒在地了。但是雷天香畢竟是一等一高手,他陡地一咬牙,雖然眼前昏花,但是他那一抓,仍然抓了下去,五指一緊,已將那人肩頭牢牢抓住。
隻聽得那人“咦”的一聲,道:“你倒真有兩下子啊!居然挨得起我那一掌,好?我放過了你,你快走吧!?br />
這時候,雷天香明明忍住了痛,抓了對方的肩頭,而且內力已源源不絕傳出,以他的功力而論,等閑的武林中人,當真還禁受不住,但是那人卻像是全然未覺一樣,反倒叫雷天香離去。
雷天香勉力一定神,雙目圓睜,厲聲道:“你已被我抓住,還口硬什麼?”
那人“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抓住了我的肩頭,難怪我肩頭上有點兒怪癢癢的,看在你挨得起我一掌分兒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了,走吧!”
雷天香隻當自己占了上風,如何肯聽那人的話,“哼”的一聲,右手疾揚而起,已然向那人腰際的“帶派穴”,疾點而出。
他那一招,近身攻擊,出招十分之準,那人略一低頭,喝道:“你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