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這一聲斷喝,在他的眉頭之上,突然生出了一股極大的力道來。那股力道一到,雷天香的右手,已然不由自主鬆了開來。
雷天香竟是一流高手,他左手本來是疾攻向對方的,但是當他右手被震起之際,他的左手,也立時同時收住了勢子。但是他出招之際,和對方隔得十分近,雖然立時收勢,指尖已然碰到了對方的身子。他隻覺得不但對方的身子堅如鐵石,而且一股力道,反彈出來,比那人肩頭上的反篪之力更大了不知多少!電光石火之間,雷天香不及迴收內力,他自己的力道自手指傳出,那人的反震之力,也傳了過來,兩股力道一碰,隻聽得“哢”地一聲響,他左手食指,立時斷折。
常言道“十指連心”,他一根手指忽然斷折,奇痛可知,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怪叫,退出了一步,額際汗如雨下,麵上神色大變。
那人卻道:“難得,難得!你竟能及時收力,免了斷腕折臂之災,可稱一流高手了。”
雷天香聽得對方這樣稱讚自己,實在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因為他和對方動手,不但被對方打了一巴掌,而且還斷了一根手指。
而對方在那樣的情形下,居然還稱讚他是一流高手。
雷天香知道自己絕不是人家的對手,忙又退出了兩三步。那人突然之際,伸手向雷天香一指,看他那揚手一指的情形,分明隻是講話時的手勢而已,但是,隨著他的一指,雷天香卻隻感到一股寒風,疾襲麵門。
如果對方此時使的是隔空打穴之類的上乘指上功夫,那麼雷天香此際逃之不及,便要受傷了。但是那人的這一指,卻又實在一點兒力道也沒有,隻是發出了一股徹心徹肺的寒意。
那股寒意襲到了雷天香的麵門,令得雷天香在剎那之間,閉過了氣去,不由自主,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險險沒有昏了過去。
而在這時,那人又笑了一聲,道:“不錯,你的武功,確然不錯。”
雷天香一再吃虧,他是那人卻也一再稱讚雷天香的武功不錯,雷天香心知對方辱功,高不可量,自己萬萬不是敵手。他勉力運轉真氣,陡地籲出了一口#,身形又退出了幾步。這一退,已然退到了漫天金錢吳兆的身邊。吳兆看到雷天香向前衝去,又立時退了迴來,一進一退之間,隻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那之間的事,他絕不知道雷天香究竟吃了什麼虧,也不知那人施的究竟是什麼絕活。隻不過從雷天香的退勢上來看,雷天香絕未占到便宜而已。但是,當雷天香退到了他的身邊,他向雷天香一眼望去之際,不禁大吃一驚。
隻見雷天香麵如死灰,雙眼發直,身子僵直,可是麵上的肥肉卻在不由自主,簌簌地抖動,情景實在是可怖至極。
吳兆是深知雷天香武功造詣的,如今見了他這等情形,而對方卻還隻是若無其事地站著,他心中如何不驚?忙問道:“雷舵主,你怎麼了?”
雷天香張大了口,卻講不出話來,隻是不斷地吸氣出氣。看他的情形,像是中了邪一樣。吳兆心中更是吃驚,忙伸手在他的背後,重重拍了一下,一麵又大聲的喝道:“雷舵主。”
雷天香的身子,因為吳兆那一拍而向上疾挺了一挺,這才如夢初醒,麵色也緩和了過來,失聲道:“咱們栽了。”
吳兆一聽得那句話,便不曾再問下去,拉了雷天香向外疾退了出去。因為以雷天香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而論,肯講出“咱們栽了”這句話來,對方的武功之高,實是可想而知了。
他們兩人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店堂之外,眼前一亮,令得他們恍惚之間,如同隔世一樣,又覺得剛才在店中發生的事,像是一場歷夢。
他兩人進店的時間並不長,其餘各人,全在外麵相候。在外麵相候的人,除了聽得店堂中傳來了唿喝聲之外,也不知這裏麵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吳兆和雷天香兩人一出來,眾人看到兩人的麵色,如此可怕,也都為之一呆。
小鈴子見了他們兩人失魂落魄的情形,也是一怔,大聲道:“什麼事?馬芳珠呢?”
吳兆聽得小鈴子還在唿五喝六,心中不禁苦笑,忙道:“啟稟護法,那位馬姑娘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那人不讓馬姑娘出來。”
小鈴子大怒,道:“哼!那你們是幹什麼的?不會把她抓出來?”
吳兆道:“我們也曾動手,但卻不是那人敵手。”
小鈴子聽得吳兆那樣講,心中更是大奇,雙眉向上一揚,道:“那是什麼人,連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鈴子在這樣發問之際,心中已有不信吳兆所講的話之意了。
吳兆見問,忙答道:“屬下不知他是何人。”
小鈴子一聽,心中更加不信,暗忖:你和雷天香兩人,見識何等之廣,焉有能瞞得過你們的人,而你們竟叫不出名字來的事?
她為人十分聰明,太聰明的人,往往有自己一套想法,而且還對自己的想法,確信不疑。她此際一轉念間,心中恍然,暗道:“是了,那一定是吳兆和雷天香兩人,為了討好自己,給自己一個立威的機會。他們兩人,自稱不敵,若是自己親自進去,一進去就將馬芳珠抓了出來,在眾人麵前,這豈不是威風至極的事情?”
她這樣一想,心中已十分高興,但仍然沉聲道:“哼!你們不中用,待我去。”
她一麵說,一麵已推開了車門跨了下來。
吳兆和雷天香兩人,一見小鈴子自己要去,不禁都大吃一驚,雷天香性子較直,忙道:“護法不可造次,那人武功極高。”
小鈴子一瞪眼,道:“你怕他,我可不怕。”
吳兆忙又道:“蕭護法,裏麵那人,形狀詭異,來曆不明,可是武功極高,你還需三思。”
小鈴子心中暗忖,吳兆倒會做戲,他自然是將店堂中的那人,說得越是厲害,待我勝了他之後,便越可以顯出我的威風來!說不定,吳兆早已將那人的穴道點中,我一進去,隻消一手拖著那人,另一手拖著馬芳珠出來,便可以威名遠播,令得人人皆知連吳兆和雷天香兩人也不是敵手的人,卻不堪自己一擊。
小鈴子心中打著如意箅盤,卻又厲聲道:“胡說,我是魔教南宗護法,怕誰?”
吳兆和雷天香兩人,麵麵相覷,無法可施,他們心知小鈴子這點兒武功,若是一進去的話,那戴著半邊麵具的人隻消一抬手,她立時性命不保了。但是她一定要進去,又有什麼辦法?
吳兆也絕不知小鈴子會想左了,以為那是他安排的揚威之名的機會。他已勸過兩次,小鈴子一路之上作威作福的事情,他見得多了,自己若是再多說,說不定小鈴子一吩咐雷天香將自己的舌頭割下來,那可如何是好?
是以,他隻是苦笑,也不再出聲了。
小鈴子則已大模大樣,排開眾人,向那客店的店堂之中跨進去。她眼前一暗,隻約略看到有兩個人坐在前麵,其中一個像是馬芳珠。
小鈴子立時大聲叫道:“馬芳珠,我叫你出來,你為什麼不出來?”
馬芳珠隻是冷笑一聲,並不說什麼。而小鈴子又聽到一個像是捂著口一樣的人,道:“又是什麼人來囉唆,說不去,便不去,廢話做甚?”
小鈴子一麵走,一麵是在向前大踏步走去的,這時,已來得和那人近了,而她的眼睛也適應了黑暗的光線,看清了那人的怪相。
這時候,她心中仍然未曾將那人放在心上,隻是覺得那人的半邊臉,被青銅罩罩住,顯得十分異樣。她“哼”的一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一昂首,道:“好笑了,你是什麼人?理會我是什麼人做甚?”
小鈴子道:“我是魔教南宗的護法。”
她一麵說,一麵用力一掌,向桌上拍去,以助威勢,因為那人和馬芳珠,就是坐在那張桌子之旁的。她一掌拍下去,“啪”地一聲響,拍好之後,自然揚手來,然而就在她揚起手來之際,那人突然一伸手,將他的手,放在小鈴子的手背之上。
小鈴子的手,提到離桌麵本已有兩三寸的了,但是被那人伸手一按,卻又按到了桌子上。
小鈴子陡地吃了一驚,連忙想縮迴手來,可是對方的手,看來雖然隻是隨隨便便壓在她手掌之上的,並沒有用什麼力。但是小鈴子的手,卻再也縮不迴來。小鈴子連運了幾次力,皆是如此。她不禁漲紅了臉,而那人獨眼精光閃閃,望住了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鈴子又怒又驚又窘,怒道:“你笑什麼?”
那人伸出手指來,在小鈴子的鼻尖之上,來迴撥了幾下,就像人們在和嬰兒嬉戲一樣,令得小鈴子的臉,變成了紫薑色。
那人一麵撥弄著小鈴子的鼻尖,一麵笑著,道:“你啊!原來你就是魔教南宗的護法?哈哈!你就是魔教南宗的護法?哈哈!”
他不斷地笑著,小鈴子的心中,實在怒不可遏,她一隻手被那人按住,但是另一隻手,卻還是可以自由揮動的。在那人的笑聲中,小鈴子突然伸手入懷,陡地將追月劍掣了出來。
這時候小鈴子早已橫了心,是以追月劍才一出手,眼前陡地一亮之際,便沒頭沒腦,向那人直削了下去。電光石火之間,隻聽得“錚”的一聲響,又聽得那人,發出了一聲驚唿。
小鈴子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劍,是不是已然削中了那人,但是那人既然發出了一下驚唿聲,而且按住自己的手,也已鬆了開來,那總證明自己已占了上風了。
小鈴子一翻衣袖,遮住了追月劍,那柄短劍上發出來的光芒實在太強烈,是以在追月劍揮動之時,連她自己也隻見精芒流轉,是看不到什麼的。她要弄清楚自己這一劍是不是已然奏功、,必須先將追月劍上的光芒罩住。她翻袖罩住了追月劍之後,立時定睛向前看去。
隻見那人拉著馬芳珠,退在五六尺開外,那人單目之中,精光更盛,在他那半邊青銅麵具之上,有一道非常之深的劍痕。
本來,那人的青銅麵具之上,是平滑無痕的,而今那一道劍痕,很明顯是剛才一劍削出來的了。
小鈴子一看到這等情形,不禁暗中頓足,心忖這一劍劃在銅上,尚且留上了那麼深的痕跡來,何不削在他另半邊的麵上?
這一劍若是削在那人另半邊臉上的話,隻怕已然將那人的頭顱,劈開兩半了。但小鈴子心中又忖,自己一出手,對方便已後退,可知追月劍的威力之盛,想來再要勝他,也不是什麼難事。是以她立時一聲冷笑,道:“你現在可知我的厲害了?還不跟我出去,向我叩頭求饒。”
小鈴子之所以要那人跟她出去,再叩頭求饒,自然是仍然念念不忘要在眾人麵前,顯顯自己的威風。
那人聽了,伸手在他那半邊青銅麵具上,撫摸了一下,手指在那道劍痕之上,停了下來,道:“好家夥,追月劍是旁門三寶之一,果然名副其實。”小鈴子心中還在得意,道:“你既知追月劍的厲害,還不照我的話去做麼?”可是,那人卻像是全然未曾聽到小鈴子的話一樣,隻聽得他道:“你別將衣袖遮住了追月劍,我想好好兒瞧一瞧這柄稀世奇珍。”
小鈴子怒道:“你想死麼?”
那人笑道:“追月劍雖然厲害,但也不至於瞧一瞧便死,是不是?”
小鈴子勃然大怒,一聲嬌叱,手一翻,足尖一點,連人帶劍,一齊向前直躥了出去。
她自追月劍在手之後,以劍攻人,從來也未曾失過手,首先命喪在她追月劍之下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師父禿俠李塵。
是以此際,她一劍刺出,也是自忖必中的。然而,接下來事情的變化,卻全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身子才一向前撲出,便覺出一股力道,疾湧了過來,將她的去勢阻住。
這時候,追月劍的精光奪目,小鈴子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自己的身形,突然停止,緊接著,右臂彎上突然一麻。
那一下變化,來得快到了極點,臂彎一麻之後,五指便不由自主一鬆,手中的追月劍,已被那人輕輕易易接了過去。
小鈴子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一時之間,呆若木雞,實是不知如何才好。
隻見那人按過了追月劍,伸指輕扣,發出叮叮之聲,道:“好劍,好劍,果是好劍。喂!這柄檢,想必你也不是由什麼正途得來的,你要怎樣才肯換&我,你隻管說好了,我總可以做得到的。”
小鈴子劍被那人奪去,已然急得冷汗直淌,頭皮發麻,這時聽得那人如七說法,似乎並不想獨占自己的追月劍,有了一線希望,忙道:“不換不換,兌什麼我這柄劍也不換的。”
那人點頭道:“唔!我明白,你有這劍在,人家見了怕你,你就可以當那戶法了是不是?”
小鈴子道:“胡說,我可是有護法令牌的。”
那人大喜,道:“原來你是靠那麵護法令牌,才當上魔教南宗護法的麼?舊令牌是什麼模樣,你可能取出來讓我見識見識麼?”
小鈴子這時,心中著急之至,常言道病急亂投醫,小鈴子此際,也不禁季想天開,暗忖那麵護法令牌,正是表示自己身份的證物,說不定那人一見"護法令牌,便將追月劍還給自己了。
她連忙伸手人懷,將那麵護法令牌取了出來,一攤手,道:“在這裏,你i真了。”
那人一伸頭,隨著他頭一伸,他手也伸了過來,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伸手間,小鈴子五指一緊,立時想將在手掌心的令牌抓住。可是她見機雖長快,那人的動作,更是快得出奇,小鈴子五指一緊間,還是抓了一個空,形麵令牌,已然到了那人的手中。
小鈴子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忙道:“你一”
她隻講了一個字,那人卻已一伸手,道:“這是追月劍,我不好強搶人東,還給你。”
小鈴子一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連忙將追月劍接了過來,她在接過追劍之際,心中著實戰戰兢兢,唯恐對方突然發難。但是,那人卻好好兒地i劍交到了她的手中。小鈴子一見得迴了追月劍,心放下了一大半,連忙將出藏好,再向那人望去時,卻見那人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
小鈴子忍不住道:“那……那麵令牌呢?”
那人一笑,道:“那麵令牌,你想要得迴去,可得用一點兒東西來和那麵令牌,對小鈴子來說何等重要,她如何肯失去它,是以忙道:“你,士於想要我用什麼東西來換?”i
那人道:“這還消說,自然是那柄追月劍了。”小鈴子一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說來說去,那人還是看中了她的追月劍,而要逼她將劍拿出來……小鈴子怒道:“那麼,你還不是強搶了我的追月劍?你……虧你還說不搶彳人家的東西。”
那人叫了起來,道:“我搶你什麼了?”
小鈴子道:“你想搶我的追月劍。”
那人笑道:“若是追月劍在我處,那是你用來向我換那麵令牌的,如何是搶?”
小鈴子道:“那麼,那令牌呢?”
那人笑得更大聲,道:“令牌已給你換迴去了,還關我什麼事?”
小鈴子氣得臉色發青,道:“那麼,如今這令牌,如何會在你手裏?”可是那人卻一味混賴,道:“那是我向你要來看看,是你自己答允了的啊!”
小鈴子翻著眼,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人所說的自然是一片胡言,可是他要那樣纏下去,小鈴子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而且更令得小鈴子的心中焦急無比的是,小鈴子知道,那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除了聽憑他用歪理來和自己瞎纏之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她急得遍體冷汗直流,實在無法可施,一張口,想叫吳兆和雷天香等人進來,圍攻那人。可是她才一張口,還未曾發出聲音來,那人像是已然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嘻嘻一笑,搖著手說:“別出聲,別出聲!你一叫,他們進來,看到那護法令牌,在我的手中,而不在你手中,那卻大是不妙了。”
小鈴子一經那人提醒,不由得全身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立時閉上了口,不敢再叫,因為事情確如那人所言,如果給雷天香等人看到護法令牌不在她的手上,那可大大不妙了。而且小鈴子也已想到,自己進來已有許久了,如果再不出去,隻怕他們便會闖了進來,那樣,豈不是一樣糟糕!自己實是要快些設法,將那麵護法令牌得了迴來,才是辦法。
她啞著聲音,道:“你……武功十分高,我給你做一個堂主,你……將護法令牌還了我吧!”
那人笑道:“我不信天下有那樣的笨蛋,手中有著護法令牌,卻要當什麼堂主。你不換,是不是?我便走出去讓他們看看,令牌在誰的手中。”
那人一麵說,一麵當真便向外走去。
小鈴子一見那人向外走去,不禁魂飛魄散,忙道:“我換了,我換了,你先將令牌給我。”
那人笑道:“咱們一手交一手,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你看如何?”
小鈴子苦笑著,又將追月劍掣了出來,她的手在微微地發著抖,在那一剎間,她不知轉了多少念頭,她想要趁著將追月劍遞過去之際,猛地向那人利了出去。但是,她隻覺得那人一隻精光湛然的眼睛,自始至終,罩定了她,象是她心中在想些什麼,他都能洞察無遺一樣。
在那樣的情形下,小鈴子自然不敢妄動。
而事實上,小鈴子也根本沒有任何妄動的機會,因為她才將追月劍取出欄,手上一鬆,一股大力撞向她的掌心,已見那人,雙指夾著劍尖,將那柄i月劍,輕而易舉,取了過去。
小鈴子忙叫道:“我的一”
她才叫了兩個字,“啪”的一聲響,那人已將護法令牌,放在她的掌心之戶,道:“這是你的令牌,還給你了。你可要記得,我決不會強搶你的東西,時是你向我換這令牌的。”
小鈴子心知,以對方的武功而論,就算連劍帶令牌,一齊要搶了去,自己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此際總算得迴了令牌,已是上上大吉了。
是以她根本不敢再說什麼,連聲道:“是……是。”
她一麵說著,一麵已向後疾退了出去,轉眼之間,便已退出了店堂,重乙迴到了大街之上。
她從黑暗的店堂中退了出來,迴到了陽光之下,隻覺得恍若隔世一樣,在她的手中,仍然緊緊地握著那麵令牌,剛才的一切,恰如一場疆夢。
她定了定神,抬頭看去,隻見雷天香、吳兆等人,都怔怔地望著她;而i、吳兩人,麵上更現出十分訝異的神色來。
他們兩人,根本不知道小鈴子進了店堂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隻是i,以小鈴子的武功而論,若是進店堂去胡鬧,那自是兇多吉少。但此際,卜鈴子從店堂中退了出來,雖然麵上大有張皇的神色,但是卻並沒有受什麼!,他們兩人的心中自不免感到奇怪。
他們自然更不知道,小鈴子已然吃了大虧,那柄追月劍,已然到了人家勺手上了。
小鈴子乍一見得眾人這樣望著自己,心中也是十分不自在。但是她繼而-想,自己在店堂之中吃了虧,他們又不知道的,又何必氣餒?
是以她立時大聲喝道:“看什麼?你們在人家麵前吃了虧,難道我也要吃|〒不成?你們忘了我是魔教南宗的護法了麼?”:她一麵說著,一麵又將手中的護法令牌,揚了一揚。雷天香、吳兆等人,心中雖然奇怪,但是不知就裏,也隻得諾諾連聲。卜鈴子三步並著兩步,鑽進了車廂,又一疊聲催著上路。
等到車輪重又滾動,隻有她一個人在車廂中時,她心中一陣難過,忍不丨&落下淚來。”
她隻當自己當了魔教南宗的護法之後,一定是人人看到自己都要低頭的了,而自皋蘭一路前來,情形也的確是那樣的。
直到此際,她才知道,在真正的一流高手麵前,她那個魔教南宗護法,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心中恨極了馬芳珠,也恨極了那奪了她追月劍的人,更恨極了不該看不起她、不將她當一迴事的那些一流武林高手。
她在車廂之中,緊緊地握住了拳,到指節發麻。
她下定了決心,什麼人不將她當一迴事,她就要將之除去。而她一定更要設法對付那戴半邊青銅麵具的,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但是眾人卻不知道她的心思,連吳兆和雷天香兩人,因為小鈴子無事走了出來,而大為咋舌。武功比他們兩人低的人,自然更不明究竟。那些人隻看到吳兆和雷天香兩人吃了虧出來,卻未見小鈴子怎麼樣,是以隻當小鈴子的武功,還在吳堂主、雷舵主之上,以為小鈴子真可以令得魔教南宗,大有作為。
是以,那些人在吆喝開道之際,發出的聲音,也更加洪亮了許多。
本來,那樣威風的行列,是會令得小鈴子十分高興的,但是現在,小鈴子的心頭,卻是十分氣惱,因為她的追月劍被人搶走了。
而且,她也已知道,武林之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魔教南宗的那;i個堂主、舵主,固然赫赫有名,武功也著實不俗,但是卻絕對不是天下無敵。
看來自己要為所欲為,還得替魔教旗下,招募更多的高手才行,要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自己了。
她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大聲道:“對,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