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從島上過到了北方,這是許深沒想到的。
許深整個人都裹在毛茸茸的睡衣裏,看著窗外厚厚的積雪,不知想到了什麼。
這邊確實凍得厲害,屋裏還好,要是出去了,不消片刻,腳底都凍得沒了知覺。
窗外不遠是連綿的雪鬆,樹梢綴滿著白,一整片連著天,蔓延到近處。兩人住的庭院旁也是有雪鬆的,鬆枝掛著雪,在路燈下折射出細細碎碎的光。
雪該是冷的,但嫋嫋的炊煙下,再寒涼的雪鬆也被暈染出幾絲煙火氣。
屋內的燈光落在許深頭上,omega的碎發上也點綴出星星點點的暖黃,距離感被消融,倒覺出幾絲乖巧。
燕行之拿著一杯溫水走過來,在許深身邊站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吹了風的原因,許深最近的唇總是幹的。燕行之前兩天注意到了,就擔起了監督許深喝水的重任。
當然,至於是監督“喝”水,還是別有用心地“喂”水,那就另當別論了。
“深深在看什麼?”燕行之有些不滿,這都一起度蜜月了,怎麼他家高冷o還是出神?alpha從身後抱住許深,片刻後又不經意地牽起omega的手。
“下雪了。”許深說。
他其實沒來過北方,當然,更沒有和人一起來過。
“喜歡嗎?”燕行之問。
“嗯。”許深由著燕行之的擁抱。
“哼,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燕行之說得自信滿滿,實則一臉寫著【你快問我,我怎麼知道的】地看著許深的後腦勺。
許深背靠著燕行之,自然沒看到alpha的表情。又因為是抱著的姿勢,alpha說話時胸膛的輕輕振動,連帶著alpha堅定有力的心跳,許深都聽得清楚。
這聲音 他們挨得好近。
盡管更近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許深耳尖莫名有點泛紅。
燕行之在心裏想好了迴答,結果半天沒聽到omega說出自己想要的那句話,甚至還在出神?燕行之:???
怎麼不按劇本來?
alpha不滿地把許深又抱緊了一點,重複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兒。”
“嗯?”這次許深的迴答正中下懷:“為什麼?”
“咳咳,前兩天咱們不是在島上?就有天中午,我看你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半分鍾,就猜你會喜歡!”燕行之說。前兩天北方的大雪在社交軟件上傳得沸沸揚揚。許深是在南方長大的,也不常見雪,就有些好奇點開了圖片。白茫茫的一片,是真的好看,許深不知不覺就看得久了些。
“我隻是看看,不用這麼麻煩的。”許深愣了愣神,他以為alpha隻是一時興起,卻沒想竟是因為自己。
“嗯,那就是我想和你一起看雪。”燕行之把omega往懷裏帶了帶,他家omega就學不會粘人,算了,反正都是自己的omega了,身為一個alpha,他就抱緊一點好了!
“剛好我們外祖父他們就住北方。”燕行之繼續往下說,他家omega似乎還一點也不擅長表達,喜歡也不會說,不喜歡也不會說,隻有逼急了,才會透露出幾絲別的情緒。
哼,但沒關係,反正許深有他。
他是許深的alpha,他家高冷o什麼都不說,那就他來說。
燕行之把玩著許深的手指,alpha的手指修長。許深原本虛握著拳,alpha非要見縫插針般和omega十指相扣。
燈光落在兩人成對的戒指上。
“還有,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深深,我是你的alpha。”
“我們結婚了,那我們就是家人,家人之間,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燕行之手臂發力,帶著許深轉了個身,alpha看著omega的眼睛。
晚飯兩人一起去了燕行之嘴裏“我們”的外祖父家。
他和燕行之最開始是因為匹配度結的婚,婚禮雖然有,卻不過是走個過場。因此,許深和燕行之的外祖父,倒是說不上熟悉。
燕行之也應該想到了這點,一邊介紹著許深,一邊牽著許深的手,全程都沒怎麼放下。
不過畢竟是一家團聚,晚飯到了最後,燕行之還是和外祖父家裏幾個舅舅以及大哥喝了些酒。許深沒想到,燕行之這麼容易醉。
alpha兩頰都是紅的,偏偏在許深走近的時候,露出一個口大白牙,笑得傻兮兮。
“老婆。”燕行之扯著許深的衣袖。
“嗯。”許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我老婆真好看。”燕行之樂嗬嗬。許深:·
許深:“我們迴家了。”
燕行之:“老婆~"
最後,許深和外祖父道了別,牽著醉唿唿的alpha往家裏走。
兩人離開的時候落下了燕行之的圍巾,才走沒多久,alpha就凍得直哆嗦。許深想了想,安撫著讓人在路邊等會兒,轉身進了路旁的商店。
許深剛拿到圍巾,就聽到商店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隔著玻璃門,許深就看見alpha做了一個引薦的手勢,像在外祖父家一樣,衝著路邊不知是誰用模具夾出的一排雪鴨子,介紹得一本正經:“深深,我老婆。”
許深:
幾個路人適時轉過頭來。
許深:就是說有點不想去給人遞圍巾了。
“迴去了。”許深最後把臉埋在衣領裏,一邊給燕行之係上圍巾,一邊小小聲說。燕行之不走。
“我還沒給他們介紹深深,”燕行之神色認真,伸手指向路邊:“他們還不知道我有老婆。”許深看著路邊這一排看不到盡頭的小鴨子。
許深:??? 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