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迪瞧不起奚亮這種人,女氣太重,一點男人樣沒有,但那段時間,他沒事就往他宿舍竄,不為別了,就為了看他那惡心樣,惡心到他覺得惡心的不行為止。
沈迪對這種結果很滿意,果然,自己還是討厭同性戀的,更不可能成為其中一員,賀程那小子,不過是因為長了張還不錯的臉,加上那點成績,蓋住了他醜陋的本性罷了,說到底還是個不堪入目的東西。
他去他們宿舍找人打球,臨近十一,不少人已經迴去了,湊的上的沒幾個,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在外麵找房子,宿舍住不慣,一群糙老爺們,襪子內褲滿天飛,房間裏永遠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他這種幹淨的反倒成了異類。
沈迪一推門,奚亮飛快的合上電腦,站起來,一臉緊張的看著門口。
“看什麼呢?”
“我能看什麼。”他朝他飛了兩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沈迪跟踩了坨狗屎一樣惡心,他知道有這種片子,專門給他們這種人看的,據說花樣繁多,不輸於男女。
奚亮這人也算是個人物,一開始他還以為就他知道,結果他那點癖好,在這個學校裏基本上算是公開的,誰都知道他什麼取向,偏偏人緣還不錯,男女朋友都,。他一點都不藏著,活的比誰都輕鬆。
沈迪看人都不在,準備走,到門口了又停下,轉身道:“拿來。”
“什麼?”
他手插在口袋裏,用下巴示意,“裏麵那東西。”
“你看這幹嘛,你不是不是嗎。”
“不是就不能看嗎,拿來。”
奚亮有點怕他,上次那頓胖揍他還記著呢,此刻沈迪要,他哪敢多嘴,忙退出來,那是張刻的盤,外麵光板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拿在手裏,幽幽的說,“沈迪你要是就好了,我多不容易啊,才碰上你這麼好看的人。”
“別盯我,好看的人多的是。”他想到了賀程,不過賀程應該不喜歡他這類的,他喜歡成映川,成映川是哪類的,除了不娘,其他也跟他差不多吧。
他半開玩笑的說:“給你介紹。”
“誰,有你帥嗎?”
沈迪想了想,“差不多。”
“行啊。”奚亮眼睛一亮,真有點期待的樣子,沈迪突然冷了臉,“真這麼帥,看得上你嗎!”
“……”奚亮切了聲,把東西給他,臨走前,拉著沈迪的胳膊,“看完有需要,記得來找我啊。”
沈迪砰的把門帶上了,差點撞他一臉。
他在樓道裏碰到其他人,跟著一塊打球去了,那張碟被他隨手放進了櫃子裏,後麵一度沒想起來。
十一的時候,外地的和本地的都迴去了,他租的房子裏麵還有人,十一後才搬,到時候還要找人來消毒打掃,短時間內還住不進去。
他原本還想十一的時候找向磊陪著去挑輛車的,結果這小子也迴家了,他懶得來迴折騰,那幾天就一直躺宿舍裏,躺著躺著就想到那張碟了,他拿出來,插到電腦裏。
什麼前奏都沒有,畫麵一開,就是兩個肌肉男在脫衣服,直奔主題,沈迪有點不自在,往後倒了倒,變成一個男的在給另一個口,畫麵新奇又重口,他忍著不適又往後進了一段,差不多到最後了,他看了幾秒,就把電腦合上了。
沈迪開門下樓,一個人去了空無一人的操場,沿著跑道,一圈又一圈的跑,胸腔之中有股濁氣在頂著他,下一秒就要傾巢而出。
他汗如雨下,一直發泄到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才拖著沉重的雙腿,倒在草地上,手臂橫在眼前,那些色情的畫麵還在,揮之不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迴想,他是不是也和那個被壓在身下的男人一樣,曾不知羞恥的迎合過賀程,那天晚上,像他那樣呻吟出聲。
他看不起奚亮,說到底,他跟他又有什麼區別,一樣是被人像女人一樣操著。
沈迪不敢再想,他抱著頭,喉嚨裏撕裂般的發出不甘的低吼聲,眼淚從他緊閉著的雙眼裏流出來,他轉過身,頭頂在地上,絕望的弓起背。
這一切都是因為賀程,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的在勾引自己,步步為營,親手把他推進了他挖好的坑裏。
他半推半就的跳了,剩下他在外麵笑的趾高氣昂,笑他輸成這樣。他已經說不清這一場博弈裏到底誰比較慘,表麵上是賀程,但實際上,隻有他知道,他連自己都賠進去了。
他以為那一晚過後,他就能忘了他的,連同對他的愧疚和那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然而一點沒有,他還記得他,記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他不斷的迴憶起他們在地下車庫的那一晚,賀程的臉在他夢裏反複出現,他就像個青春期的小夥子一樣,於夜深人靜時,做著羞於人知的夢。
他想要搬出去,一方麵是因為生活習慣,另一方麵,他怕被人看出異常。
最後他抹了把臉,喪屍一樣的迴去了,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躺了兩天,自我懲罰一般,直到身上肌肉睡的發疼,才起來去找吃的。
十一結束後,他就搬了出去,喜歡的課去聽兩節,不喜歡的就逃在家裏打遊戲,偶爾跟向磊去打打球,就這樣一直過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一中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賀程參加了四百米接力,班裏有體育生,他跑第三棒,他們班配合的不錯,拿了個第一。
進了內場的同學都圍過來,他身邊女生居多,賀程擦著汗,笑著從她們手裏接過水,然後去看臺下麵的洗手間。
他洗了把臉,再抬頭時,在鏡子裏看到了沈迪。
“你怎麼來了?”他不溫不火的擦著手,既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口出惡言。
沈迪不說話,隻是站在門口,有人從旁邊經過,眼神異樣的看著他們,賀程繼續從鏡子裏看他,“來看我過的好不好?拜你所賜,還不錯。”
剛進去的人上完廁所出來了,裏麵不再有聲音,賀程轉了個身,靠在洗手臺上,頭發上滴著水,他朝沈迪招手,“過來”。
沈迪往前走了幾步,賀程突然拉著他,進了其中一間廁所。
他落了插銷,把人壓在門板上,咬著他耳朵問,“想我了?”
沈迪自我厭棄的轉過頭,“沒有。”
“那你迴來幹嘛?”
“看我媽不行嗎。”
“你媽可不在這裏。”賀程笑的曖昧,捏著他的褲沿,手往下伸,被沈迪打開了。
賀程停下動作,臉色轉陰,他撥開他,準備出去。
沈迪突然在這個時候抓著門拴,另一隻手猛推了他一把,人往前,吻了上去。
賀程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主動,他剛跑完步,氣息不穩,一時沒抓到他的節奏,沈迪很用力,他很享受這種主宰的感覺,他捏著賀程的後頸,不斷加深這個吻,很快,兩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賀程推開他,“我現在沒力氣幹你。”
沈迪說:“我有。”
賀程卡著他的脖子把他推在門上,很大的一聲,如果此刻外麵有人,一定能注意到他們這邊的不尋常。
賀程開門出去,沈迪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一直跟到校外。
“你這樣,不怕別人誤會你也是同性戀。”
“那要我告訴他們,當初那張照片是誰貼的嗎。”
賀程笑笑,轉過來,指指他的嘴唇,“去說,看他們相信誰。”
沈迪狠狠擦了幾下,更紅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迴到出租屋裏,因為是運動會,半放假性質,隻要沒項目,也沒人管。
再次來到這裏,沈迪心情複雜,他腳邊沒再準備任何補償的東西,賀程卻放他進來了,他自嘲的想,大概是自己已經給了他他最看得起的東西。
那次過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但言語之間的厭惡仍在,要說進展在哪裏,他們又都說不上來。
賀程一進門就把衣服脫了,沈迪以為他要幹什麼,剛想說我來不是為了這個,結果他隻是因為身上有汗,進去洗了個澡。
沈迪躺在沙發上放空,賀程居然沒問他來幹什麼,他想了一路,不知道什麼理由用起來,才能顯得不那麼突兀。
還有剛才在學校裏,自己突然這樣做了,會不會被他看出來什麼。
賀程洗完澡出來,問他:“吃飯了嗎?”
“沒有。”
“有什麼忌口的?”
沈迪瞥了他一眼,“別放辣。”
賀程穿好衣服進廚房了,沈迪站在門口,看著他,誰都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麼,說不好容易打起來。
賀程很快收拾出兩菜一湯,動作熟練,沈迪聞著味道還可以,他確實餓了,一路過來什麼都沒吃,本來準備在哪裏對付一頓的,沒想到賀程居然留他吃飯了,他不爭氣的有了受寵若驚的感覺。
兩人麵對麵坐著,沈迪夾了筷子土豆絲,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又吐了出來,他摔了筷子,說好的忌口呢,媽的,問什麼問,問了不還是要放,他毫不懷疑這是專門給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