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一類型的人。
他們像黑色。
謙虛又傲慢,從容而神秘。
他們穿著整齊,身份高貴,舉止優雅,永遠站在主動位置,高高在上,居高臨下。
你無法使他們沾染上自己的顏色,他們卻能用微小動作頃刻籠罩你。
即使身處光明,包裹純白,對上視線時——
你所見、即深淵。
約法爾無疑是這種人,當約法爾洞悉一切,勾起唇角頷首望過來時,貝斯已經成為他黑暗世界的被捕獲者。
“我從不想傷害你,但你的輕視會叫我為難。”
約法爾微笑,將死死屏住唿吸的貝斯抱起,他走過映照人像的地麵,將貝斯放在床上,輕輕為他蓋上被子,俯下身,涼涼的鉑金發絲和他額前的荷魯斯之眼無比閃耀。
他和他對視。
危險警報從空氣中尖叫。
貝斯全身發冷,一動也不敢動,他畏懼這樣對自己的約法爾,陌生冷漠,貼近後更加令人瑟縮。
微笑無法成為約法爾.孟菲斯溫柔的表象,隻會和他陰森的低氣壓互相配合,宛如一個病態的兇犯。
“別在靠近其他男人了,貝斯特。”手背在貝斯臉上滑動,約法爾垂下眼睫,口吻非常誠懇,尾音甚至還帶點幽默俏皮的上揚,“你不知道在你生病期間我有多麼擔心你,外麵太危險了,一不小心我就會失去你。
我限製你,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知道的對不對。你也不想看到我生氣對嗎?之前那樣的事在來一次,我會瘋的。”
他嘴唇貼近貝斯的耳朵,微微側頭,小聲說:“我瘋了,你怕不怕。”
貝斯:“…………”
說完,約法爾在他耳朵上不重不輕地抿了一口。
嘶——
我怕?
嗬嗬……我他媽都要嚇尿了!
如果你被拿著刀子的優雅精神病堵在角落,你不怕?
在優雅俊美,對方也他媽是個神經病啊臥槽!
貝斯虛的手腳發軟,滿頭冷汗,嘴唇抿緊又鬆開,鬆開又抿緊,頭皮下都是冷的。他知道約法爾現在絕對在生氣。
可不就是跟泊西森抱了一下嗎?那真的是一件小事,再擅長吃味的男人也不會在意的好嗎!
“記住了嗎?”約法爾問。
“記、記住了……”
貝斯非常慫的猛點頭。
“乖貓咪。”
約法爾狹長的雙眼彎了彎,他撫摸貝斯的卷發,也沒有離開,就這麼坐在床邊俯視貝斯,光從他背後傾瀉,留下麵容一片陰影。
簡直滲人的一批!
要不是憋住了,喵大爺絕對以二十多歲的高齡表演一下尿床畫地圖。
嚇成震動模式的貝斯在被子裏瑟縮一會,期間約法爾並沒有除了看著他再做什麼,喵崽子終於緩過來,尤其他想到約法爾說的,他早已經察覺自己是複生者,貝斯猶豫半天,鼓足勇氣開口。
“約法爾。”
“嗯?”
約法爾手背蹭著貝斯的臉頰。
貝斯慫慫地瞇起那邊眼睛,小聲:“你知道我是複生者……那你怎麼不好奇我是什麼時候重生的,我以前是什麼人,我來自什麼地方,你就……不問問?”
約法爾聞言挑起眉,“有區別嗎?”
貝斯一怔:“什麼意思?”
約法爾:“不論你是誰,你在哪兒,你來自什麼地方,當你的腳踏入埃及,那麼,你隻有一個身份。”
貝斯:“?”
約法爾:“我的所有物。”
貝斯:“……”
一定是我被嚇傻了。
貝斯摸摸自己心髒亂跳的胸口,不然,他怎麼會覺得之前還像個神經病的男人,現在這麼帥,這麼戳他呢?
草,a爆!
“不說那些。”貝斯一骨碌爬起來,揪住被子,就露出一顆腦袋瓜,尾巴耳朵不安地亂動,“你、你就不怕我其實是中途占據了你喜歡人的外來者,你喜歡的那個貝斯特被我代替了?”
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但一想萬一他真的被重生者代替了,約法爾還沒發現,繼續跟對方恩恩愛愛,貝斯就莫名生氣。
瞎吃醋,我是不是傻叉。貝斯罵自己腦子有坑。
“不會。”約法爾仿佛會讀心,被貝斯複雜又委屈的神色逗笑,不悅的心情緩和下來,人也正常了,“你站在我麵前,我永遠都不會認錯。”
“沒有人能取代你。所以我知道,從我遇到還是黑貓的你,到現在,你都是你。”
“……”
堅定沒有任何遲疑的口吻,自信的好似他這個人一樣。
“好吧,哼,你猜對了。”
貝斯模糊的視線轉到約法爾臉上,喵大爺抿抿嘴唇,繃了半天,沒繃住,嗤地一下笑出來,兩顆小牙牙無比開心。
貝斯哼唧:我絕對不是因為約法爾那句‘你站在我麵前,我永遠都不會認錯。’‘沒有人能取代你。’才笑的。
對!
絕不是!
嘿嘿嘿。
本來處於‘黑化’模式的約法爾見到他傻兮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傻樣,跟被傳染似的,嚴肅了幾秒,沒忍住笑出聲。
“你真是——”約法爾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遮住不斷上揚的嘴唇,“記吃不記打,得寸就進尺的小東西。”
貝斯眼睛亮晶晶:“嘻嘻。”
約法爾笑意更深。
貓本來就是你生氣讓你一步,你開心立刻趾高氣揚的小東西。
貝斯聽見約法爾的笑聲,周圍壓抑恐怖的冷氣也沒有了,就立刻鑽進他懷裏。約法爾托住他後背,兩人麵對麵坐著,貝斯拽著自己尾巴拍約法爾的臉。
“你剛才故意嚇我!還兇我。”喵大爺呲牙,露出欺男霸女的可愛嘴臉:“還敢嗎?說!”
狹長冰藍色的瞳孔溫柔。
“你不在招惹別的男人,我就不敢了。”
“哼。對了,那啥……我是複生者的事,你、你真的不在意嗎?”
“不在意。”
“哦,那最近你頭疼嗎,做噩夢嗎?”貝斯想起泊西森給他講的關於約法爾的曆史記載,有點後怕擔憂。
約法爾搖搖頭,噙著笑:“不頭疼,也沒做過噩夢了。”在遇到貝斯特之前,約法爾確實經常會夢見他曾經被關在廢殿的屈辱的時光,無法安眠導致偶爾頭疼。性格更是因此越發暴躁,冷漠。
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情況了。
從阿淑爾神眼事件中,約法爾見到他的貓義無反顧保護自己,擁抱自己開始,那無法釋懷的怨恨和被束縛枷鎖,已經在他心中消失。
約法爾抱著貝斯,聽他‘聲討’自己,忽然想:如果沒有貝斯特,我也許會帶埃及一起走向地獄也說不定。
所以他是我彌足珍貴的光,我的溫暖。
我不會放手。
永遠都不……
貝斯聲討完某位法老王,死變態大腹黑渣男等等詞匯給他掛了個遍,才意猶未盡的換個話題,問問約法爾能不能放過泊西森。
畢竟是他時差才兩千多年的入土同鄉,搭救一下沒毛病。
貝斯嘀咕:“你是怎麼知道泊西森的,怎麼他是複生者的事你都知道,不會拿了劇本吧,對了,我呢?你啥時候發現的,快說快說。”
約法爾擼一把貝斯腦後的卷毛,淡淡道:“泊西森這個人的存在,是柯諾波向我坦白的,他放棄接受恩賜返迴王城的機會,求我放過泊西森,並且答應會用一生監管他,因為柯諾波要跟這人結契。至於我什麼時候發現的你,我不是說過了嗎?”
貝斯:“?”
約法爾微笑:“嗬嗬,你猜。”
貝斯:“……”這老爺們,就是打得輕。
知道約法爾在逗自己,喵大爺幹脆放棄跟他耗,直接說泊西森的事:“原來柯諾波竟然看上了泊西森嗎?那你同意了沒?”
約法爾:“沒有,複生者必須要處以火刑,不過看在柯諾波這次立功找到製du人的份兒上,我並沒有立刻下令處死那個複生者。”
“咳咳,那你就放過他唄。”貝斯在約法爾懷裏各種磋磨,“泊西森——”
“貝斯特。”約法爾打斷他,似笑非笑,“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裏聽見這個男人的名字。”
貝·慫·斯:“……”你牛。
喵大爺忿忿改口:“就是他,複生者你能不能放過他啊,他不是壞人。”隻是個沙雕,“我覺得,他也不想重生的。”
誰沒事在現代自己的舒適圈過的好好地,願意來到沒有網絡,沒有手機,沒有沙雕網友的古代埃及?
就連貝斯自己也是因為實驗故障被炸上天,最後不得已離開父母,被智腦送到了古埃及。
約法爾並沒出聲。
貝斯又說了很多很多好話,哼哼唧唧半天,最後在‘你放過他,我保證以後隻聽你的’不平等賣身條件下,約法爾終於鬆口,答應了。
貝斯高興的恨不得變身成貓,滿地轉圈圈。
“約法爾!”
“嗯?”
“你真好!”
貝斯狠狠地親了約法爾一口,在柔軟嘴唇上糊上自己的口水後,繼續眼睛亮晶晶的轉圈圈,仿佛全世界的憂愁,都無法阻擋他的快樂。
隻要看著他,約法爾的心,柔軟的不像話。
約法爾摸摸貝斯亂翹的卷發,不可思議問自己: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
喜歡了,就毫無防備,隻記得對方的好。
不論多冷漠的人,麵對他,都會情不自禁被他的快樂感染。
簡直比太陽神拉的光輝還要可怕。
“貝斯特。”約法爾輕輕唿喚。
貝斯笑容滿麵仰頭,貓耳前後搖擺,可可愛愛眨眨眼。
“嗯?”
“你隻準在我的世界裏,哪裏都不能去。”
俊美冷漠的法老王,難得溫情。聞言貝斯沉默一會,撓撓頭。
“哦,可以,不過萬一……”
“萬一什麼。”
“我要拉粑粑怎麼辦?嘿嘿,能在你的世界拉嗎?”
“……”
“約法爾?”
“……”
“臥槽約法爾你的臉扭曲了耶!光斑都不一樣了!”
“……”
“哈哈哈,約法爾你的臉好奇怪哦。”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