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說完,有好一會兒嚴律清都說不出話。
半晌,他忽然低頭垂眼笑了起來,“你是要養我嗎?”
容淺搖頭,“不是的,隻是我不想你一直跟著我住這樣的小房子。”
“覺得委屈了我?”
“有點!比轀\依然拉著他的手,眼神有些許落寞,“你帶來的東西這裏甚至沒有地方可以給你放,隻能委屈地塞在衣櫃裏。”
嚴律清眼角笑意更深,“隻是手提箱,手提箱怎麼會委屈?我放哪裏都一樣。”
“那你呢?”
“你在這我怎麼會覺得委屈?”
容淺心裏積壓著的憋悶和自卑頃刻間散了些許,因為嚴律清的安慰好受了很多。
“好了,不說這些了!眹缆汕鍘退呐恼眍^,“早點休息!
容淺坐著沒動,眼皮微掀瞄了他一眼,問:“這個時候,情侶間會有晚安吻嗎?”
嚴律清眼睛也不舍得眨地看著他,“你希望有嗎?”
“希望有!
嚴律清一下直起身,微微偏一下頭往容淺嘴唇上啄了一下,“阿淺,晚安。”
容淺原樣啄了迴去,“晚安!
次日。
兩人的手機都收到了久違的[寧靜宇宙]聚會,組局的人是林信,地點是百樂高爾夫球場,時間是這周六。
容淺看完短信就把手機放在一邊,看不出是有興趣還是沒興趣。
嚴律清筷子一伸給他夾了塊藕盒,“去嗎?”
“你去嗎?”容淺反問。
“去轉轉,上了一星期的班也正好放鬆一下!
“那我也去!
“會打高爾夫嗎?”
“完全不會。”
“那我教你?”
“嗯!
吃完中午飯,嚴律清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準備迴去上班,容淺習慣性地送他到玄關。
嚴律清一邊換鞋一邊道:“碗筷自有阿姨收拾,你就別管了!
容淺無聲地點頭,又問了句,“總讓阿姨這樣來迴跑會不會不太好?”
“她樂得多走走!
“我家裏還有間次臥,要不……”
“沒事,你真要她留下來住她可能還不願意,家裏花房和院子都是她的寶貝,她每天不親眼看看覺都睡不好!眹缆汕宓溃骸澳氵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家裏有白鳥仙人掌嗎?”
“記得!
“我讓她晚上帶過來送給你。”
容淺一怔,“可以嗎?”
“可以。”嚴律清笑了笑,“那是我的白鳥仙人掌,我當然可以送給你!
“可你說過那主要是阿姨在養。”
“那你想不想要?”
“……想。”
“嗯,我會說服阿姨心甘情願地把仙人掌送你。”
容淺不由覺得好笑,“那算是你送的,還是阿姨送的?”
“那當然是我了!眹缆汕逍χf完扶著容淺的手肘,往他嘴角親了一下,轉身出門。
嚴律清請的阿姨姓張,據說是他從國外後來之後,他的母親專門給他找的阿姨。
張姨做家務活是一把好手,不光是手藝好,還會種花。
接近五十歲的年紀精神比現在很多年輕人還好,健步如飛,手腳利落,是個各方麵能量都很充沛的人。
容淺作為一個各方麵能量都接近負數的人,和張姨的相處就很像老鼠見了貓,話都沒說幾句,多是張姨一個勁地說,容淺乖到不得了地聽。
下午張姨帶來白鳥仙人掌時還貼心地附送了一張寫滿字的便簽字,仔細教他該怎麼養護。
容淺一手抱著白鳥仙人掌,一手捏著寫滿字的便簽字,怔怔地聽著阿姨給他傳授養花知識,有些招架不住的手足無措。
傍晚嚴律清下班迴來時,張姨已經做好飯迴去了。
容淺在碼字,聽見他迴來的聲音起身迎出去。
“阿律,你迴來了!
“我迴來了!
嚴律清摘下領帶,脫去外套,手臂一伸把容淺摟進懷裏用力抱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容淺把那一小盆白鳥仙人掌拿出來給他看,“阿姨帶來給我了!
“是不是和你很像?”
“哪兒?”
“哪兒都像!
嚴律清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好得他眼睛一瞬都不曾離開過容淺,視線還總是往他的嘴唇上落。
容淺的唇形很好看,薄而有肉,看上去軟軟的很好親。
嚴律清親過幾次,哪怕隻是簡單地貼一下他都很清楚那兩片嘴唇到底有多軟。
容淺放下手裏的白鳥仙人掌讓他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嚴律清挽起袖子就往衛生間走,隻是過了幾分鍾都沒見人出來。
容淺正要去找他,緊閉的衛生間門忽然又打開了,嚴律清襯衫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勁瘦還能看見肌肉的手臂。
他應該是洗手時把臉也洗了,領口的扣子解開幾顆,露出脖頸和喉結,下頜骨還有點未擦幹的水跡。
容淺隻看了他一眼便匆匆低下頭,“張姨給你做了秋刀魚。”
嚴律清嗯了一聲卻沒有往茶幾走,而是拉住了容淺,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拉迴來抵在牆上,嘴唇貼到他耳邊,近得幾乎能親到那白嫩的耳垂,壓低嗓音道:“今天公司的員工都在傳,說我談戀愛了,都在猜我和誰談戀愛!
他整個人虛壓在容淺身上,容淺想躲都沒處躲。
“……哦!
嚴律清見他耳根發紅,心口熱得發燙,連唿吸都灼得像燒開的水,逐漸急促起來。
“我問小李,怎麼看出來的我談戀愛,他說她們早看出來了,隻是今天聊得比較厲害。”
容淺沒吱聲。
嚴律清又接著道:“我又問他為什麼今天聊得比較厲害,他說我都寫臉上了!
說罷他身體往後退了一些,鼻尖幾乎要貼到容淺的鼻尖上,“你能看到我的臉上寫了什麼嗎?”
容淺胸膛起伏,聲音還算冷靜,“我不知道!
嚴律清沒再說話了,他的頭微微一偏,張嘴含住了容淺的嘴唇,不再像之前的親吻隻是簡單地貼一下。
容淺能感覺到有什麼黏/滑的東西正抵在自己的唇縫想要進來,這陌生至極的觸感讓他感到害怕。
他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了那種感覺,不安地想要逃跑,“阿律,我……”
嚴律清雙手緊扶著他的手肘,不讓他跑。
容淺偏著頭用力唿吸,殘留在嘴唇的濕/黏感讓他頭皮發麻,脊背像有細小的電流穿過,軟了他半邊身子,腿都要沒力氣了。
“阿律,先吃飯吧,飯菜要涼了!
嚴律清好像沒聽見他說話,兀自抬起一隻手輕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迴來麵向自己,拇指指腹輕撚容淺的嘴唇,輕聲呢喃,“再試一次?”
容淺胸膛又一次重重起伏,但他沒再躲了,任由嚴律清重新含住自己的嘴唇,也任由那濕/黏的舌頭伸進了自己的嘴裏。
唇舌糾纏發出的水聲惹得容淺心跳越發劇烈,心跳聲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除了那擠進嘴裏的舌頭,其他的他好像都感覺不到了。
嚴律清的吻技和他就是半斤八兩,但嚴律清贏在膽子大,敢想也敢做,所以哪怕他一開始吻得磕磕絆絆的,也咬疼了容淺的嘴唇和舌頭,但隨著容淺的縱容,他也慢慢摸到了要怎麼親能讓兩人都舒服的門道。
容淺口腔讓他的舌頭堵滿了,含不住的涎水就從嘴角滴落,沾濕了他的下巴,喉嚨裏也不住溢出低弱的呻吟。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
容淺後背抵在牆上,雙手無力地勾著嚴律清的脖頸,環著他的肩也貼著他的身。
他的雙眼被這纏綿至極的深吻勾得水霧朦朧,眼尾染著耽溺其中的不知饜足,勾得人心窩奇癢。
嚴律清寬厚的大手無意識地揉/捏他纖細的腰身,動作間容淺的衣擺被撩開些許,讓他的手得以時不時摸過那細膩得仿佛吸人掌心的皮膚。
容淺很勉強地從他唇舌磨人的糾纏裏尋到機會說幾個字,“先……吃飯……”
嚴律清不想理會那桌飯,他把後背抵著牆的容淺拉進懷裏,用一種像要把人揉進身體裏的力度緊緊抱著他,軟舌重重碾過那濕/黏溫暖的口腔,勾著另一條軟舌吸/吮。
他就像塊幹到能自己冒火星子的柴,一點點高溫就能徹底燃燒,從內燒到外,不複往日的優雅與從容,也忘了所有的青澀,簡單但熱烈地渴求戀人的唿吸,想他身上的每一處皮膚都印著他的味道。
容淺被吻得幾乎窒息了才被放開,嘴唇又疼又燙,腫得發漲。
他不怎麼高興地偏過頭用力唿吸,像從某個沒有氧氣的真空環境迴到現實空間。
嚴律清摸著他的臉湊過去看他的嘴唇,嗓音低沉沙啞,“沒出血!
容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疼。”
嚴律清賠著笑臉摟著他,“吃個冰淇淋?”
容淺無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發麻的嘴唇,“先吃飯!
話音剛落,忽然玄關響起了門鎖的滴滴聲,有人正在開門進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玄關,眼看著出差好幾天的韓廣智像迴自己家一樣推門而入。
三人麵麵相覷。
韓廣智放下手裏的袋子,看著裏頭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尷尬地撓撓頭,“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嚴律清更在乎另一個問題,“你也有門鎖密碼?”
韓廣智啊了一聲,愣愣地迴答,“我一直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