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仿佛有兩道電流在橫衝直撞,季明哲唿吸濁重的躺在地上,此刻的他身上那種冷淡而又疏離的氣質早已經被藥性破壞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烈到近乎有點豔麗的淫、靡美感。
林修睿摸了摸他泛紅濕潤的眼角,指尖好似摩挲一件藝術品一樣,從他的五官上緩慢劃過,最後他用食指和拇指撚住季明哲因為喘息而微張的唇瓣。
指腹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林修睿滿意的瞇了瞇眼,隨即他又拿過一旁的半瓶紅酒抬高了,照著季明哲的臉一邊緩緩的傾倒一邊問道,“阿野有沒有跟你這樣玩過?”
酒液飛濺在臉上,季明哲想偏頭躲開,林修睿卻伸手卡住了他的下巴。
殷紅的液體倒灌進鼻腔,季明哲的臉上呈現出幾分痛苦的神情,而這點痛苦恰到好處的取悅了林修睿。
“嗯?他沒這樣玩過你麼,那可惜了,你這樣才更漂亮。”
林修睿笑著把半瓶酒全都倒完,而後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單反,對著季明哲拍了幾張照片。
隨即他鬆開手,季明哲立刻側過臉撕心裂肺的嗆咳起來。
肩背因為劇烈的咳嗽而抽動,濕透襯衫下麵漂亮的蝴蝶骨若隱若現,林修睿看著看著下邊就硬了,他解開了一顆白大褂的扣子,略有些著迷地說,“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非常願意解剖你的身體。”
季明哲出不了聲,他太難受了,藥性折磨的他整個人都有點昏沉,但剛剛又被林修睿一瓶酒給澆的清醒了過來,繼而更深層次的痛苦氣勢洶洶的在他體內翻江倒海。
“唔……”季明哲嗓音嘶啞的哼了一聲,忍不住蜷縮起身體,無意識的喚了聲邱野的名字。
林修睿聽聞,挑了下眉,然後低頭湊近了季明哲,壓低了聲音殘忍道,“他丟下你了,不會再來救你了,與其指望他,不如好好想想以後在我手裏怎麼活。”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完,季明哲渙散的瞳孔猛然驟縮,好似聽到了什麼讓人恐懼的東西,喉嚨裏無法自控地滾出了一點哭音。
林修睿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能季明哲突然崩潰,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季明哲,正想開口,兜裏的電話響了。
季明哲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因為林修睿的話,心裏生出的恐懼甚至蓋過了性藥對他的折磨——曾經也有一個人給他說過同樣的話。
他們的聲音不一樣,語氣不一樣,說話的調子也不一樣,可在林修睿開口的那一瞬間,季明哲就被撕扯進了少年時那段最為黑暗的經曆裏。
九歲的季明哲一直在叢林裏等待,他抱著邱野留給他的食物和水淒惶的堅持了三天兩夜。
他想走,他已經攢夠了力氣,足以拖著受傷的腿離開。
可他怕那個去搬救兵的小夥伴迴來後找不到自己,他隻能在原地等待。
最終他等來了一個男人,那人在強行帶走他的時候也笑著說,“別等了,他丟下你了,不會再來救你了……”
季明哲嗚咽了一聲,對那個聲音的主人的害怕幾乎是刻在了靈魂裏,這麼多年依然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來,阿野在這裏。”林修睿突然把電話貼在了他的耳邊。
季明哲不敢相信般的愣住了,他仿佛走投無路的人絕望地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般,小心翼翼地叫道,“邱野?”
電話那頭的人嗯了一聲。
雖然隻有冷冰冰的一個字,可季明哲卻在一瞬間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他嘴唇顫抖,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隻能遵從本心,替那個曾經在叢林裏苦苦等待的九歲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壓抑著哭腔問一句,“你來接我好不好?別把我丟在這裏。”
然而電話裏的人冷漠地說他的事,他不會管。
季明哲哽住,他突然有些茫然,原來當年的那個人跟林修睿說的都是真的,邱野確實丟下自己了,一直是他自作主張的把對方當成了希望,當成了救命的浮木。
而不管是少年時候的邱野還是如今的他,可能從來都不願意來救他。
“這麼傷心?”林修睿揩了點季明哲眼角的淚水吮進了嘴裏,想了想笑著道,“其實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也會對你好的。”
季明哲一動不動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半晌後,他眼中的迷茫和絕望終於都漸漸褪去,而後他視線轉動,目光落在林修睿臉上,說,“好。”
林修睿揚了下眉,“那你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嗎?”
“求你,”季明哲看著林修睿道,“幫幫我。”
任何一個高高在上,從來看不見自己的人突然折了所有尊嚴,卑微的開口求饒,都能極大的滿足男人的征服欲望。
林修睿嘴邊的笑容擴大,他衝房內的兩個手下道,“來,把人弄去床上。”
“林少,需要扒掉衣服嗎?”
看著季明哲手腳無力的躺在那裏,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林修睿心情十分愉悅地從櫃子裏拿出手術刀在床邊鋪開,說,“不用,你們出去吧。”
待會他會挑一把最鋒利的刀子一片片地把季明哲身上的布料割開,這樣才符合他的趣味。
但隨著手下出去後,門鎖哢噠一聲輕響,原本形容慘淡,一動不能動的季明哲卻突然暴起,而後伸手抓起一把手術刀,在林修睿沒反應過來前,照著他的胸口捅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林修睿甚至都沒來得及慘叫,季明哲已經丟開他,跑到半開的窗戶前,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邱野趕到現場的時候,地上除了一小灘血跡,再無季明哲的蹤影。
他的心不由得重重一跳,隨即快步跑進會所,找到裏麵的負責人道,“我要看外麵半個小時前的監控!”
因為林修睿在自家會所出了事,負責人早就嚇成了一隻鵪鶉,他縮著脖子滿頭冷汗的把邱野帶進了監控室,抱著僥幸問了句,“邱少,是有兇手的消息嗎?”
邱野擰著眉叫人調出了會所樓外半個小時前的錄像,這才沉聲道,“人是從林修睿的房間跳下來的,樓外側的那個攝像頭應該能拍到。”
負責人一聽,猛地一拍腦門,差點喜極而泣,“我怎麼沒想到,能抓到兇手就好了,隻要能抓到……”
“你還是祈禱林修睿活著吧,他死了,抓到兇手也沒用。”邱野緊緊盯著電腦屏幕冷聲說。
是啊,林修睿要是死了,他照樣得完蛋,負責人的臉頓時又變得慘白。
邱野沒再理他,當監控時間倒迴到三十五分之前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林修睿的房間在三樓,監控拍不到窗口的情景,但季明哲從樓上躍下,摔在路上的圖像卻很清晰。
雖然監控畫麵是無聲的,可邱野耳朵裏卻仿佛聽到肉體砸在地麵上的沉悶聲響。
他猛地摒住了唿吸。
畫麵裏落在地上的季明哲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般,直到將近三分鍾後,那人才掙動了一下胳膊。
他似乎是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但失敗了,當監控室的人跟著他的動作,整顆心都懸著的時候,有輛黑色的suv在季明哲身邊停下,接著從裏麵下來了兩個人把他弄進了車裏。
車內還坐著一個人,監控的鏡頭正好拍到了他的側臉,邱野認出了那人的身份,神情先是變了好幾變,繼而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掌心裏竟然全都是冷汗。
幾天後,當季明哲從重傷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全身都好像都被碾碎重組了一遍,到處都疼,唯獨右腿沒有一點兒知覺。
季明哲抿了下幹裂的嘴唇,垂眼朝下看去,目光卻撞在了一個正坐在椅子裏,辨不出年齡的男人身上。
看到他,季明哲本來沒有血色的臉不禁又白了幾分,而後啞聲叫道,“父親。”
季浩東哢嚓哢嚓地咬著蘋果,聽聞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笑,不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了這樣,這麼廢物,怎麼配做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