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傅玉家做客的前一晚,蕭逸緊張得都睡不著覺,以至於第二天頂著個黑眼圈登門造訪。
開門的是傅玉,他穿著休閑寬鬆的居家服,不像學校裏穿著校服襯衫那樣一本正經,蕭逸忍不住在他領口露出的白皙肌膚處流連了好幾眼。
進了家門,蕭逸禮貌地對傅玉爸媽鞠了個躬問候,送上自己特意準備的精美禮物,討足了二老歡心,連聲誇讚他懂事乖巧,不過他們工作忙,也沒聊多久便出門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蕭逸才露出本性,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躺,靠在傅玉身邊架起長腿晃悠。
“懂事?乖巧?”傅玉仿照著爸媽的語氣反問。
蕭逸伸手捏了捏傅玉柔軟的臉,挑眉威脅:“敢嘲笑我?給我喝口,早飯都沒吃,餓死了。”
傅玉正端著碗燕麥粥小口小口地喝,聞言道:“廚房還有,自己去盛。”
“我就要喝你這碗。”蕭逸蠻不講理,抓住傅玉拿勺子的手,湊上去硬是搶喝了一口。
傅玉看著被蕭逸含過的勺麵,很想去換一把勺子,可這樣做的話又會被對方埋怨,萬般糾結後,他最終還是選擇勉為其難將就一下。不過不再像剛才那樣喝了,而是把勺子送到嘴邊,稍稍伸出舌頭去接滑下來的粥。
蕭逸盯著他嫩紅的一小截舌頭進進出出地喝粥,喉結不住地滾動。
靠,這小混蛋怎麼喝個粥都這麼誘人!
午飯他們倆訂了個大披薩,拿到傅玉臥室,邊玩蕭逸拿來的遊戲邊吃披薩。
傅玉雖然玩得不錯,但他對遊戲沒什麼興趣,純粹是陪蕭逸玩。
蕭逸其實對遊戲也沒什麼興趣,純粹是想找理由進傅玉臥室。
他拿了塊披薩叼在嘴裏又要去握手柄,被傅玉瞥見了猛地抓住手。
“都是油。”傅玉皺著眉麵露嫌棄,抽了張餐巾紙親手給蕭逸擦幹淨,才讓他碰手柄。
被手指觸碰過的地方還有殘留的觸感,蕭逸掩飾著情緒狠狠咬了一大口披薩。
遊戲打完披薩也吃完了,吃飽肚子蕭逸通常困意就上來了,不過有傅玉在身邊,他怎麼都不可能先睡著的。
他站起身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傅玉的房間和本人一樣冷淡風,東西擺放得整齊幹淨一塵不染,而且居然有個大書櫃,誰會在臥室裏放書櫃啊?
“你不會晚上都枕著書睡吧?”
傅玉走了過來:“不會,不過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蕭逸撇撇嘴:“說明你看的書都很無聊。”他隨手翻了翻,不是些文學作品就是些專業書籍,“一本有趣的都沒有。”
傅玉思考了會兒:“我覺得這本挺有趣的。”他踮起腳去抽書櫃最上排的一本書,伸長的手臂把上衣帶了起來,露出半截柔韌的腰肢。
蕭逸站在他身後,突然摟住他的腰將他抱了起來。
傅玉不明所以地迴頭,蕭逸沒有看他,偏過頭輕咳了一聲:“看你夠不到,快拿,重死了。”
“我夠的到。”傅玉邊說邊抽出了書,被蕭逸放下來的時候仍道了聲:“謝謝。”
“這書講的什麼啊?”蕭逸隨口問。
傅玉翻開書頁細細地給他講解,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有察覺蕭逸的手臂還鬆鬆地搭在自己腰上,幾乎將他摟在懷裏。
“……就是這樣,挺有趣吧?”傅玉講完後抬眼,卻發現蕭逸黑亮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自己,眼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令他都怔愣了半秒。
“嗯,挺有意思的,借我看看。”蕭逸勾唇一笑,鬆開手抽走了傅玉手裏的書,靠著床邊坐在地毯上,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坐。”
傅玉揮走腦海裏奇怪的念頭,也拿了一本書坐下。
蕭逸湊過來瞧,一眼望去全是英文。他雖然成績不好,但不代表腦子笨,隻是不愛學罷了,何況像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別的不說,就英語方麵,絕對是同年齡段裏的佼佼者。
他一看這是本情詩集,便調笑道:“你還讀情詩?能讀懂嗎?”
“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要讀。”傅玉很有鑽研精神地說。
“你當然讀不懂,因為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你有過?”傅玉反問。
蕭逸頓了一下,輕聲說:“有。”
現在正喜歡著。
傅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下去。
蕭逸根本沒心情看書,他本不是個愛安靜的人,卻對此刻靜謐的時光無比眷戀,希望時間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天長地久。
他時不時朝身旁的傅玉偷瞄兩眼,看著對方從聚精會神到慢慢顯出倦意。
最終傅玉放下了書,說了聲“我睡會兒”,就側身躺在地毯上開始小憩。平日裏冷冷淡淡不愛跟人接觸的小刺蝟,此刻卻舒展開身體毫無防備地躺在他麵前安心睡覺,蕭逸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
他盯著看了有十分鍾,或許二十分鍾,直到確定傅玉真的睡著了,才放下書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
傅玉的睡顏看著比平時柔和溫軟多了,眼睫毛很長,嘴唇薄薄的,正微張著唿氣,隱約可見裏麵的嫩紅舌頭。
蕭逸一下子覺得口幹舌燥。
他發覺自己對傅玉的心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借著各種機會占便宜揩油,傅玉對這方麵太遲鈍從未懷疑過,不過他也不敢再進一步做什麼。
可現在,他很想做點“進一步”的事。
內心的惡魔與天使在爭論,一個說著做你想做的吧,另一個說著不行這樣太卑鄙。
正當他天人交戰之際,傅玉稍稍翻了個身正麵朝上,上衣往上掀起一點,露出了肚臍。
像是小刺蝟攤開了肚皮一樣。
蕭逸被可愛到不行,連連吞咽好幾下,終於還是心裏的惡魔占了上風。
算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一念既定,他便用小臂支撐著身體靠近熟睡中的傅玉,屏住了唿吸,伸出手,拇指在那薄唇上輕輕摩挲了一個來迴。
好軟,會是什麼味道呢?
他心跳如擂鼓,慢慢俯下身。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直到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們接吻了。
這個認知讓蕭逸覺得自己有夠變態,可又激動到心髒發疼。
他起初不敢動,隻想這樣靜靜地觸碰一下就好,可當他真的貼了上去,想親吻對方的欲望就燃燒得愈發強烈。
親都親了,親一下和兩三下七八下又有什麼區別?他給自己找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於是他又向下壓了一壓,兩人的唇徹底貼在了一起。
他用自己的嘴唇磨著傅玉微涼的唇瓣,從上唇到下唇到嘴角,一處都不放過,傅玉的唇一點都不像本人那樣冷冰冰,出乎意料的香軟,明明沒有味道,他卻覺得甜得不得了。
傅玉睡得真的很熟,對他的出格舉動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蕭逸膽子愈發大了起來,原本放在一旁的手不知何時撫上了身下人的腰側。
這柔韌的腰他抱過很多次了,借著各種各樣的機會,可還從來沒細細摸過。
他先確定了自己的手不涼,緊接著,有意無意地把傅玉的寬鬆居家服蹭上去了些,手直接觸到了細滑的肌膚上。
手感未免太好了。蕭逸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傅玉常年練劍道的身材很結實,卻沒有明顯隆起的肌肉,摸起來光滑細膩韌性十足,令他愛不釋手。
被這樣摸都不醒,傅玉簡直是在助長他的惡行。
唇上和手上傳來的美妙觸感刺激得邪念愈發滋長,蕭逸心癢得要命,自製力一鬆,便伸出了舌頭,情難自抑地舔起那薄唇,輕吮了幾下,將它吻得水潤泛紅。手也從腰肢漸漸往上愛撫,傅玉的一大半胸膛都露了出來。
他快要被燥熱的欲望衝昏頭腦,一時沒注意力道,在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唔……”傅玉在睡夢中發出一聲呢喃,眉頭微微皺起。
盡管聲音很輕,但蕭逸像是遭了當頭棒喝,瞬間理智迴籠清醒過來,連忙向後疾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傅玉沒有醒,但他也不敢再放縱自己了。
蕭逸看著睡顏依然安穩平和的心上人,苦笑著歎了口氣,心裏暗暗發誓,下一次親他,一定會是在他們都清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