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舟大清早起來,發現蘭馳竟然也起了了大早,強行遛了遛貓,把小雪氣得嗚嗚叫,又蹲在花壇邊辣手摧花。
西府海棠是孟方舟親手種下的,他愛惜這些花跟愛惜兒子也差不多了,趕緊走過去,朝蘭馳屁股踹了一腳,蘭馳眼疾手快地閃開,訕笑:“大早上的,那麼大火氣幹嘛?”
孟方舟輕撫花瓣,看他一眼:“你年輕人,倒是一點火氣都沒有。”說著,看了一眼蘭馳褶皺平滑的睡褲。
孟蘭馳臉色青紅,心想,火氣是有的,但是現在還在和對象搞純愛,撒火氣的事情還遙遙無期呢。
孟方舟雖板正冷情,但浸淫官場多年也已成人精,看家裏混賬這兩天白裏透紅的臉頰和偶爾出神的偷笑,心裏有了點猜測:“最近談對象了?”
孟蘭馳可沒想著這樣出櫃,爸爸血壓高,這種事情徐徐圖之才行,隻好委婉說:“半談不談的。”
孟方舟一聽半談不談,又想起自己前兩天聽秘書說的老鄭家那個兒子在外頭包了好幾個嫩模的事情,對著兒子也沒好臉色了,“談就談,不談就不談,你敢在外麵亂搞,我打斷你的腿!”
孟蘭馳真不知道自己在老孟心裏是個什麼形象,也不想等著看一身練功夫的老孟打太極,轉身把貓團進懷裏,步履輕捷地走迴了房間。
“這是賽程單。”
蔣正柏接過紙質單子,手握簽字筆,一行一行點著校對完,在右下角簽上字。夏天是帆船賽事的旺季,這支帆船隊休整過後亟須更多的比賽進行實戰訓練。雖說是玩票性質,但按照他的個性,就算是玩票,也必須玩出一點結果來。
他點開工作群,宣布一個小時後開會。
徐書鵬坐在他對麵,正做著工作匯報,蔣正柏西裝革履,麵色沉靜地端坐在座位上,不尖銳提問,也不談笑風生,他指端撥動著桌麵上的簽字筆,習慣傾聽,善於決斷。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稟賦,也在後來的從業生涯中被不斷強化穩固。
徐書鵬對著這個合夥人,或者說,實際上的話事人,有一種不需要理由的信任和追隨,對著他講話匯報的時候慷慨激昂。當他引導大家把視線投向ppt的時候,他意外發現,蔣正柏的目光並沒有和他們同步,反而一動不動地看向會議室外。
徐書鵬沒有打斷講話,繼續一邊觀察蔣正柏表情,一邊講解。蔣正柏的神情漸漸有了很微妙的變化,雖然偶爾看一眼ppt,但更多的時間縫隙裏,他斷斷續續地看向那麵玻璃牆之外,眼睫眨動的頻率明顯比平常要高,諸如微笑、挑眉、窺伺的微表情也比平時要多得多。
“我的匯報結束。”徐書鵬坐下,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自己的背後。
是上次那個和蔣正柏單獨待在辦公室的年輕男人,腳邊豎立著一幅裝裱好的油畫,畫幅不小,因此他略微倚靠著,似乎因等待而鬆弛,注視的眉眼含著笑,整張冷峻清雋的臉在一剎那生動了一起來。
而蔣正柏就像課堂上和班外同學談戀愛的男生,一半的心思在室內,一半的心思早就躍過玻璃窗飛出去了。
會議比預計縮短了十分鍾,在徐書鵬還有幾個負責人發現門外的男人後,蔣正柏也順理成章地結束了會議,率先略過同伴和下屬,第一個離開了會議室。
孟蘭馳笑笑:“我來給你送畫。”
蔣正柏朝他走過來,伸手扛過那幅畫,孟蘭馳也搭著手,前前後後,腳步進退,像跳著迴旋舞,走進他的辦公室,“這麼重,怎麼親自搬來?”
孟蘭馳小聲:“送畫是順便的,最重要是來看看你。”
蔣正柏把畫放下,用眼睛丈量著該掛哪兒,靠在桌邊,自然地攬過蘭馳的肩。蘭馳肩膀上那片輕薄而硬廓的襯衫布料被他攏皺,蘭馳也不生氣,肩貼著他的肩,很溫柔地側臉看他。
“我定好今天中午餐廳了。”蔣正柏迎著他的視線,磁石一樣,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被某種不可見的怪力吸引著。
“嗯。下午”蘭馳睫毛低垂,收斂情緒,也像怕被蔣正柏視線燙傷似的,“下午你能翹班嗎?我們去遊泳館耍一耍。”
“耍一耍?”蔣正柏咬字清晰,但他音色低沉,停頓或含笑時帶著天然的性感和蠱惑。
“今天天氣熱,我們去水裏涼快涼快。”蘭馳視線閃爍。
“行啊。不過我要稍微晚點兒,兩點過去。吃完飯先把你送過去。”蔣正柏倒是很爽快。
兩人掛完畫,坐在孟蘭馳挑選的黑色意式沙發裏,閑聊了半刻鍾,捱到午休,蔣正柏立刻帶著孟蘭馳逃之夭夭。
餐廳環境別致清幽,菜色是偏甜口的蘇州菜,孟蘭馳很喜歡,但是不能多吃。
蔣正柏又給他搛了塊肉:“怎麼不吃?”
孟蘭馳直言:“在身材管理。”
蔣正柏就給他夾了塊蒸魚,笑道:“你們製片,也有偶像包袱?”
孟蘭馳也笑,“新買了兩條褲子,窄腰身,怕穿不上。”
“腰夠細了。”蔣正柏拿著湯匙的手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瓷柄。
孟蘭馳有點臉紅,想起來蔣正柏摸過握過,還拿手一寸寸丈量過,拇指按著他肚臍上一寸,要命地按壓,逼出他喉嚨裏沙啞推拒的聲音。
他恨恨嚼著鮮甜魚肉:“吃不吃飯啊。”
蔣正柏把盤裏的魚刺剃幹淨,推到他麵前,笑:“哦,突然又食不言了。”
等他處理完手頭的事,開車過去,通過門禁驗證,才被人引到蘭馳的專屬盥洗室。換好裝備後,走過短廊,眼前展露一片藍色泳池,全采光的玻璃穹頂之下,粼粼的水光蕩漾著。
“蘭馳?”
蔣正柏叫了一聲,沒發現他蹤跡。
這裏沒有急救員,萬一出了意外。
他又叫了一聲:“蘭馳!”
走進泳池,正要下水,泳池裏浮出一個潔白挺秀的半身,無數細密的水珠從青年泛著淡淡光澤的身體肌理上紛紛滑落,他笑著,微微皺了一下鼻子,像看好戲,漆黑的眉毛和眼睫濡濕後顯得更色彩濃重純粹,呈現出驚人的男色。
他笑笑,濕潤雙臂架在池邊,盛情邀請:“快下來。”
蔣正柏眼神幽深,笑而不語,下水後,晃動水光裏伸過來一雙手,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沒什麼章法地撫摸著。
孟蘭馳被蔣正柏看一眼,又收斂,掩飾道:“我托著你。”
蔣正柏垂手握住他手腕:“你要教我嗎?孟老師。”
孟蘭馳被哄得開心,“老師教你啊。蝶泳、蛙泳、自由泳,你想學哪個?”
“都行啊。”蔣正柏笑。
學遊泳都得托著腰,孟蘭馳托著他,手上占盡了便宜,一不留神,手劃過他線條漂亮的腹肌往下,像撞在深黑的暗礁上。
蔣正柏:“”他微微挑眉,掙開蘭馳,一秒鍾功夫遊出去兩三米,又迴頭,戴著泳鏡的臉意氣張揚,“老師,這個就不學了吧。你手上功夫不太行啊。”
孟蘭馳臊紅臉,半追半鬧地和蔣正柏又遊了幾個來迴,趴在泳池邊休息。
蔣正柏發梢滴著水,順著肩背和胸口極健壯漂亮的肌肉下淌,“你遊得挺快的。”
“我初高中那會兒是清江青少年男子組的遊泳亞軍。”蘭馳看著他笑,泳池裏的蘭馳輕盈,靈活,健康又有力。他任由自己在輕微攪動的水波裏上下搖晃,雪白的胸膛也上下起伏著。
蔣正柏眼睫微垂,心想,怎麼那麼小,那麼紅,像能撚出水來,“喲,還有頭銜呢。”
“我還有頭銜呢。”
“什麼頭銜?”
“暗戀成就達成者。”蘭馳輕聲笑,好像已經忘卻了漫長時光裏的酸楚等待。
蔣正柏靠近擁吻他鼻梁,輕柔含糊地說:“可以換一個頭銜了。”
“什麼頭銜?”孟蘭馳主動貼了貼他的嘴唇。
“我男朋友啊。”蔣正柏理所當然地提醒他。
孟蘭馳笑笑,跟他摟在一起,泳池裏大麵積赤裸的皮膚,隔著無法忽視的水流摩擦著,水麵上,蘭馳的手攀著蔣正柏的肩,很動情又很急切地撫摸他的背肌,聲音斷續:“你抵著我了。”
蔣正柏置若罔聞,膝蓋別開他的大腿,加深這個若即若離的吻。
滑膩的舌頭交纏著,孟蘭馳這種時候的吐息總會十分用力,快快慢慢,溢出來就成了柔軟的哼聲。泳池裏的水花泛起層層漣漪,湧上池壁,留下一大片不規則的水跡。
蔣正柏突然停下,拉著他上岸,水麵響起嘩然的巨大水聲,蘭馳被他牽引著,快步走到盥洗室,被抵在鏡子上,還來不及抱怨鏡麵的冰涼,就被貼近取暖,蔣正柏讓他無限地壓迫著鏡麵。
鋪設的吸水地毯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男人的腳背膚色深一些,一前一後,呈進攻趨勢,堅如磐石,而另一個,雪白腳背繃緊,淡紫色血管隨著施力若隱若現,仿佛經受著巨大的折磨。
“蔣正柏”盥洗室裏傳來很輕的幾聲叫喊,又被盥洗室裏花灑的聲音淹沒。
孟蘭馳背靠著鏡子,癱伏在地上,臉頰泛著紅潮,輕聲:“誰叫你快去吐掉。”
蔣正柏沒說話,盯著他,視線描摹他春***的眉眼,一筆筆勾勒,一筆筆銘記,都說秀色可餐,他理解了,他現在被一種燒心的饑餓纏裹著,想要進食,想要啃噬。
他嘴唇緊閉,當著孟蘭馳的麵,喉結上下動了動。
一個吞咽的動作。
孟蘭馳如遭雷擊,手臂格擋著他,又忽而轉坐為跪,“讓我試試吧。”
孟蘭馳又變成了那個想要糖果的金屋小孩,捧著糖果權杖,舔到點滋味後立刻變得貪心起來,滋滋地吮著。
吃不下,孟蘭馳又吐出來,皺皺眉,想要控訴生產商的無良和不合規格。
“蘭馳,再吃吃吧。”蔣正柏聲音很低,用手輕輕抓住他濕潤如絲緞的頭發,手背血管汩汩地隨著再次繼續的動作起伏。
三秋泓
想要摩多摩多的評論和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