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黑暗中的人,是宿管員和之前死在人體教室的小綠二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人皮鬼怪,聽著宿管員的命令衝上來就要把簡溫吸血而死。
牆壁蠕動起來,這時簡溫才發現,白色的牆壁上竟然是一張張人皮縫合而成,此時全部活了過來,浮現出一張張的人臉,痛苦地朝著簡溫嘶叫著,尖利的聲音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刺耳的讓人靈魂顫栗。
密密麻麻的蜘蛛從床底,櫃子底下,各種黑暗的角落裏爬了出來,四麵八方朝簡溫湧來,頭頂還有天花板上的蜘蛛垂絲下來搞突襲,簡溫一瞬間四麵受敵。
就在這最危急的時刻,從宿管員身後一聲清脆的槍聲,“砰”的一聲,一發帶著幽藍色火焰的子彈朝著宿管員的後腦勺開槍,宿管員拉過小綠的人皮就替自己擋下這一發子彈。
簡溫看到,子彈上的火焰一旦觸及人皮,火焰秒速蔓延到整張人皮上,燒灼的人皮上有了一個透明的人影浮現著,在藍色的火光中掙紮著嘶吼著,最後直接在空中消散了。
霍晟對著牆壁又開了一槍,這讓人畏懼的人皮牢籠破了個缺口,火焰狂獵蔓延,燒得人皮牢籠還來不及捕獵就已經被毀掉,看的簡溫眼冒紅心。
真是不一般的帥氣!
鬼故事裏,男人果然還是跟槍支彈藥更配!
簡溫熱血沸騰,掄起金屬撐衣桿就一番狂掃,把蜘蛛一片片掃到宿管員身上,煩的宿管員被前後夾擊。
論殺傷力,還是霍晟的火焰子彈更有效果。那藍色的火焰專門針對鬼魂,直接把人皮和被束縛在人皮上的鬼魂燒沒了。
即使被人控製,另一個人皮怪也感受到了害怕,不斷往黑暗裏後退,不敢進攻。
霍晟一發又一發,擒賊先擒王,瞄準了宿管員射擊,宿管員對那火焰十分忌憚,躲躲閃閃地跟霍晟在狹小的室內廝殺搏鬥。
簡溫見狀,配合的拿著金屬撐衣桿就偷襲,時不時對著宿管員的致命處偷襲。
頭部,後頸,關節,宿管員一個不注意就被簡溫從後方打中腿彎,膝蓋一軟,雙膝跪在霍晟麵前。
“喲,還沒過年呢就想要紅包,您這一把年紀找小輩的要紅包也不嫌丟人。”
簡溫的話相當的拉仇恨,宿管員瞪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但此時此刻,宿管員也在意不了這麼多,因為她剛跪下,動作一個遲緩,霍晟一發子彈就瞄準她射擊。
宿管員尖叫一聲,空中有無形的音波散開,蜘蛛如浪潮一般湧上去,密密麻麻爬滿宿管員全身,連她的五官都被封死,看到簡溫的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子彈如期而至,火焰燒灼到了表麵的蜘蛛,燒的蜘蛛發出一陣陣的焦糊味。
黑色的蜘蛛脫殼落下,一張人皮陡然奪窗而逃,地上留下一具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屍體。
霍晟想去追擊,卻被那個玩家人皮怪攔下纏鬥,一槍解決了玩家人皮怪,宿管員的去向已經無影無蹤。
霍晟沒有太過計較,開了燈,走到屍體附近看了看:“這個才是真正的宿管員。”
宿管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比那張脫離逃走的人皮年長十來歲。
阿姨死的時候雙目驚恐地瞪大,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恐怖事件,皮膚上血肉模糊帶著撕傷的痕跡,倒沒有明顯的傷痕,看起來像是驚嚇過度致死。
簡溫看著霍晟戴上手套,熟門熟路地檢查死因痕跡,好奇道:“什麼時候死的?”
“應該在我們來之前就死了。”霍晟隻大概翻了一遍就鬆手站起身來,“不知道這個宿管員是什麼身份。”
蜘蛛當了人皮宿管員的保護盔甲,讓她僥幸逃過一劫。
“我或許知道。”簡溫拿出那張婚紗照相框,“你覺不覺得,這個新娘有點眼熟?”
霍晟皺著眉頭,直男審美完全沒看出有什麼相同點。
簡溫拿出手機,對著新娘一頓拍,然後逆向操作,膚色調暗沉,加上皺紋色斑。
這下霍晟認出來了:“宿管員?”
這個新娘就是之前逃走的人皮宿管員。她在玩家到來之前,就殺了真正的宿管員,然後用自己的人皮附在宿管員的身上,暗中窺探著一切。
“那這個新郎?”
“是黎珺。”插話的是林琳,開槍的動靜把警惕的玩家都驚醒了,也不知下樓暗中觀察了多久,等到危險npc都逃走了才出來。
簡溫一挑眉,看著林琳身後走出來的吳俊和另一個男玩家,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後麵兩位愧疚的目光躲閃。
“你們來的可真巧,正好趕上我們大獲全勝,是不是來送慰問品的?”簡溫一攤手,“我也不貪心,拿幾個道具就能打發了。”
“咳咳,檔案室裏有黎珺的登記照,我們見到過。”林琳這個老玩家很公平道,“你們發現了危險npc的重要信息,我們也不白拿,交換個情報。”
霍晟沉聲道:“說。”
“今天是研究生答辯。明天是本科生答辯,然後畢業生聯合舉辦畢業畫展。”林琳說道,“研究生答辯裏有江楠的三個同學,在江楠生前明裏暗裏都曾迫害過她,我們推測,今天的答辯會上江楠一定會出現。”
“行,這個情報很有用,扯平了。”
林琳鬆了一口氣,都是老玩家,占小便宜哪有命重要,與其得罪一個神秘莫測的大佬,還不如公平交易結交一番。
天亮以後,時間緊迫的五個玩家急匆匆趕去了辦公樓,研究生的答辯會會在辦公樓的三樓舉行。
在三樓的多媒體教室裏人數不少,研究生答辯,導師打分,還有本科生旁觀學習。
“畢業答辯快要開始了。”林琳衝前方的四個導師抬了抬下巴,挨個低聲介紹了一番。
“最左邊那三個,是黎珺以前的研究生,黎珺死後分配給那個光頭的導師了。”林琳無償分享了自己得來的情報,“丁慧是江楠室友,徐明麗和關珈是隔壁寢室的,其中關珈跟江楠還是老鄉。”
玩家坐在所有學生的後麵,還低聲拉著前麵的學生問話打探情報。
共同四個研究生導師,畢業生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導師一抬頭就知道自己的學生來了沒有,看到所有人來齊,道:“畢業答辯,現在正式開始。”
光頭導師也是現在油畫係的係主任,接任的恰好就是黎珺的位置,也接手了黎珺的研究生。他翻出花名冊,“按學號來。”
剛開始,一切正常,除了對玩家來說太過枯燥之外,顯得沒什麼特別。
直到第三個上去的,是黎珺的研究生丁慧,玩家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的氛圍變了。
“血腥味,從教室外飄進來。”霍晟低聲在簡溫耳邊提醒道。
林琳也道:“有動靜,在牆外。”
簡溫深刻的感覺到了實習玩家和正式玩家的差別,他什麼都沒聞到,也什麼都沒聽到……
玩家嚴陣以待的時候,丁慧一無所覺站在最前麵,把打印出來的紙質論文挨個發給老師,她的導師把電子稿用大屏幕投放到大屏幕上。
然後,老師們就發現大屏幕上打開的論文內容跟手裏的紙質論文不一樣。
“《人體藝術在架上繪畫風格變化的體現》?丁慧你私自改了畢業論文?那你創作呢?”導師皺起眉頭,推了推眼鏡看著ppt上的畢業創作圖片,“這不是《生命之歌》嗎?”
丁慧突然麵色慘白,嚇得聲音都在顫抖:“這不是我的,這是江楠的!”
論文是江楠的,畫也是江楠的。
她曾是江楠同導師的師妹,研二時他們就已經開始準備畢業創作,論文當時就已經做了開題報告,創作的初稿也出來了,她怎麼都不敢忘記。
“這不是黎珺的《生命之歌》嗎?怎麼變成學生的畢業作品了?”
“不是說黎珺的學生抄襲嗎?”
“當時就有爭議,說那抄襲的學生以死明誌說沒抄襲。再說,黎珺的風格你們又不是沒看過,老的像上個世紀的,跟這組風格太不搭了。你看他後來畫出這個風格作品沒?”
圍觀的本科生壓低聲音在議論。
簡溫聽著學生們的低聲議論,重點關注了那幾個黎珺的研究生。
丁慧,徐明麗,關珈三個畢業生,還有四個已經分給別的老師的研二的。
黎珺每年隻有四個招生資格,前三個畢業生是江楠同期同學,四個下一屆的看模樣也是當年的知情人或者參與者,自從看到江楠的論文一個個神色有異。
聽到學生的議論紛紛,導師心念一動,直接動手刪除了ppt,強行解釋:“電腦壞了,操作失誤。”
投影儀上顯示被刪除後,出現了丁慧的論文,導師和丁慧同時鬆了一口氣,再次打開,卻又變了。
這一次,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一幅幅偷拍的人體照片,標題是不堪入目的話語,下麵則是網絡暴力人身攻擊。
“電腦中病毒了。”導師沉著臉,再次刪除,現場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空氣緊張的像是火藥工廠,稍有一絲火花就會引起全場爆炸。
導師再次點了刪除,屏幕上變成一片空白,就在這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個大大的血字,一筆一劃的勾寫著,仿佛有無形的血手在徒手書寫自己的怨恨。
“丁慧,是你。”
丁慧“啊”的一聲尖叫,惶恐不安:“她迴來了!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