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晨無辜遭殃的時候,簡溫已經乘坐著小船, 抵達了一座小島。
月夜下兩個人偷偷開著汽艇船離開, 有種海上私奔的浪漫。
海島是霍晟早就租好的, 定下的雙人間原本就隻定了一天, 準備作為中轉站和工作室的同伴們聚聚暫用,小小的海島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地。
因為任西晨的打攪,兩人提前出發(fā),大晚上的就抵達了海島。
這座無人的海島是旅遊公司專門為情侶新婚夫妻等準備的二人世界, 月光下散發(fā)著溫柔光澤的白沙灘,溫馨而現代化的小木屋, 高大原始的棕櫚樹和椰子樹,有著與兩人生長環(huán)境截然不同的野性與熱情。
小小的海島麵積並不大,下了船, 把行李放進屋內檢查一番後,兩人手牽手在月光下漫步。
光著腳, 沙子摩挲著腳底,帶來溫暖又細軟的觸感。
簡溫的心柔柔的,聽著海水拍岸的浪潮聲,心裏的潮汐也是微風拂麵的淡淡漣漪。
藍黑色的海麵上, 溶溶月色被揉碎了一點點灑在水裏, 像灑滿恆星的宇宙。
兩人沒有說話,卻有一種無形的默契情意在彼此之間流淌。
海風拂麵,吹起簡溫微長的卷發(fā),掃過他瓷白的麵頰, 霍晟伸出一隻手,幫他把頭發(fā)拂至耳後。
溫熱的手指在臉頰上一擦而過,簡溫抬眸看去,四目相對,他在霍晟專注的眼神裏看到了他自己。
這一瞬間,簡溫詩意大發(fā)。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霍晟微微一笑,眼前人是心上人,這話說到他心裏去了。
經曆了遊戲裏的生死危機,眼前的寧靜難得的愜意。
“不早了,迴去休息吧。”霍晟看看月上中天,發(fā)出了和諧的暗示。
“啊——”簡溫猛地一聲慘叫,扶著霍晟的肩膀,抬起左腳,左腳趾上還掛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螃蟹。
霍晟:……
這煞風景的螃蟹,看來是欠清蒸紅燒酒釀了。
螃蟹狠狠夾著簡溫的腳趾,受驚似的死死不撒鉗子,霍晟直接把螃蟹鉗子掰斷,把螃蟹丟下海。
“還好帶了急救包。”霍晟從空間裏翻出急救包,不由感歎遊戲出品最有效的道具就是空間了。
其他遊戲道具現實中大多數不能使用,就算使用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但是遊戲出品的空間實在是太好用了,比行李箱背包之類的太值了。
霍晟簡單的給簡溫腳上的傷口擦酒精,處理好傷口後,霍晟看著月光下,肌膚如美玉生輝的簡溫,捧著他的腳,突然在他腳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簡溫的腳趾猛地一蜷縮,身子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海浪一浪又一浪的往岸邊湧上來,侵略了簡溫的寸寸肌膚,讓他身心失守。
簡溫抬頭仰望著天空中的滿月,高高抬起頭顱,好看的下巴蜿蜒至咽喉鎖骨,勾畫出一輪皎潔的月牙。
淚水朦朧,天上的滿月被染上神秘誘惑的情欲水霧……
汗水纏綿,地上的身體把海水和泥沙揉捏成了曖昧的形狀……
夜,無限長……
霍晟和簡溫在海島上整整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自然是有旅遊公司的人送物資過來,倒是不愁生活。
度蜜月一般的二人世界讓兩人感情急劇升溫,你儂我儂的幾乎時刻都不願意分開。
海上垂釣,汽艇衝浪,深海潛泳,夜航賞月……兩人深刻享受了一番大海獨有的浪漫。隻是簡溫深感自己腎虛,急需大補,霍晟食髓知味,恨不得延長租賃期限,可惜被簡溫無情拒絕了。
就在離島的最後一天,霍晟再次朝簡溫撲了上來:“來,最後一天,我們要縱情享受一天才不虧本。”
“我腎虛了更虧。”簡溫麵無表情,捏著自己腰間的肉,“你有沒有覺得我少了點什麼?”
他的腰圍都小了!體脂都降了好多!
都是被霍晟給累的!
霍晟做深思狀,摸摸下巴:“少了千千萬萬的子孫?”
簡溫一腳把他踹下床:“滾!”
就在這一腳踹出去的時候,空中有了奇妙的漣漪,霍晟的遊戲卡牌自動從空間彈出來,在地上打開一個黑色漩渦,霍晟就這麼被簡溫一腳踹進漩渦。
“霍晟!”簡溫來不及多想,跟著一起撲進漩渦。
下一秒,兩人出現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麵麵相覷。
“進遊戲了?”
“之前不是提示三個月後嗎?這才一個月啊。”簡溫疑惑了,“難道我們時間有誤?”
他懷疑地看向霍晟,甚至懷疑霍晟是不是太過縱情,做的他們忘記了時間。
霍晟掏出自己的線索卡牌,對比著周圍的樹木。
“應該沒錯,你看這樹,跟我遊戲卡牌上一樣。”
簡溫道:“趕緊看提示。”
霍晟依言拿出預言書,這次翻閱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因為已經是倒數第二頁了。
而他們現在還是中級玩家的最後一場,在後麵還有高級玩家三場,和終極玩家的最終一戰(zhàn)。
簡溫也看到了那單薄可憐的最後一張空白頁麵:“後麵三場不用了,最後一張留到最後一戰(zhàn)。”
“再看吧,也許能再得到提示道具。”霍晟說話的時候,倒數第二頁已經顯示出來這一次的最大危險。
危險提示隻有一個字:樹。
簡溫:……
他們就處在原始森林裏麵,到處都是樹,難道危險無處不在?
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裏,樹木粗壯頂天,樹冠龐大的遮天蔽日,讓森林裏的光線並不太好,帶著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
姿態(tài)各異的大樹樹幹上覆蓋了綠色的青苔,青苔下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瘤子,有的瘤子上凹凸不平的隱約有人類五官的模樣,有的光滑的像孕婦的肚子。
看到危險提示是樹,再看這些姿態(tài)詭異的樹幹,簡溫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霍晟拔出軍刀,特意在樹根腳下挖了挖。
黑色的泥土上縱橫交錯著冷硬的樹根,帶著雨林特有的濕潤和腐爛質感,但並沒有霍晟以為會有的白骨。
“奇怪,我以為會有動物的屍骨。”霍晟不解地皺起眉頭,“你有沒有發(fā)現,這片森林太安靜了。”
安靜的沒有鳥鳴,沒有蟲嘶,也沒有野獸,連落葉的聲音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如果不是遊戲設置的背景本就如此,那就是他們可能處在一個極為危險存在的勢力範圍內。
樹。
霍晟緊緊盯著被他扒了土的大樹,看著對方的反應。
一動不動,沒有食人花那樣的花盤,也沒有觸手一般的樹枝,渾身布滿青苔的大樹靜靜地,仿佛一座座雕塑。
“太平靜了。”簡溫分析道,“之前遇到的危險還能一眼看出不正常,現在這個都看不出來了,太可怕了。”
霍晟讚許的點點頭,突然耳朵一動:“前麵有人。”
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從森林深處響了起來。
“喂,有人嗎?別躲著了,都出來!”
簡溫:???
這人是哪裏來的傻子嗎,這麼張揚不怕樹木都是聲控的?
“也許是陷阱。”霍晟看向森林深處,中級玩家的最後一場,他不敢小窺。
“先過去看看吧。”
……
循著聲音往原始森林裏走,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樹林環(huán)繞間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三間規(guī)模不大的房子錯落有致,材質分別不同,是木頭房子,草房子,石頭房子。
一個光頭大大咧咧站在木頭房子門口:“三間房子,你們選哪間?”
簡溫和霍晟看到木頭房子時齊齊眼角一抽,嚴重懷疑遊戲設計者偷窺了他們的蜜月,這分明是他們在海島上的小木屋!
木頭房子是建設最為精致的,但因為與海島上的小木屋太過相似,兩人反而第一印象就把它排除了。
他們兩人避之不及,別人還爭先恐後。
“木頭房子歸我了。”一個光頭上刺青了猙獰狼頭的男人囂張道,“我是高級玩家,這一局中級場次不過是刷道具而已,跟著我,我可以帶你們活著離開。”
簡溫打量著這次來的玩家,人數不多,剛好六人。看房子的格局,似乎都是兩室一廳的,兩人一間房剛好。
六個玩家裏,隻有一個女孩子,模樣清秀娟麗,還帶著女玩家少有的羞澀緊張,對光頭色瞇瞇的眼神和暗示緊張地捏著衣角,咬著嘴唇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光頭玩家看到女玩家不接話,舔了舔嘴唇更放肆的用手去摸她肩膀:“嘿嘿小妞,你看這裏就你一個女人,不如跟了身為高級玩家的我……”
他的手還沒落到女孩肩頭,突然被另一個男玩家兇狠的拍開。
“小子,難道你想英雄救美?”光頭對著出手的男人冷笑。
“好巧,我也是高級玩家。”那是一個氣質陰鬱的男人,他也迴報以同樣的冷笑,“我也看上了木頭房子!”
這個陰鬱男人身邊還有一個膚色蒼白的同伴,他話語剛脫口而出,蒼白男子已經對著光頭出手了。
簡溫看到蒼白男子右手上戴了指虎,那一拳對著光頭的臉襲擊過去的,如果打實了,光頭的腦袋估計要癟了。
光頭雖然囂張,但很有囂張的本事,躲避的速度不慢,然而他剛剛躲開,陰鬱男人也襲擊了上來。二比一,當場落入下風。
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那個蒼白男人。
光頭最終還是吃癟了,臉上挨了一拳,打的牙齒都吐出一顆。
看著陰鬱男人和蒼白男人大搖大擺走進他看上的木房子,光頭對著在旁邊看戲的簡溫二人極為不滿,看兩人半天打不出氣的模樣以為是兩個慫包,兇狠道:“草房子歸我了。”
簡溫:“你高興就好。”
光頭又狠狠瞪一眼害他被打的女孩,氣勢洶洶踹開草房子的門進了屋。
簡溫注意到,那個陰鬱男人進門前,同樣看了一眼女孩,表情還帶著幾絲冷意。
不是英雄救美嗎?為什麼是這個態(tài)度?
“我們住石頭房子吧。”那個女孩弱弱地看向簡溫二人,“我隻是普通的中級玩家,不過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好巧,我們也隻是中級玩家。”簡溫看著女孩笑了笑,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女孩怯生生跟簡溫握了握手,一觸即分。
簡溫感覺到,女孩的手心體溫有不自然的滾燙,燙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握住了一塊烙鐵。
……
石頭房子是大塊大塊的白色石頭堆砌的,帶著一種拙劣感,似乎隨時會崩塌。牆壁上所謂的窗戶就是石頭縫隙露出一點光線,導致室內的光線很暗。屋頂也是白色的石板,鬆鬆垮垮搭在那裏,也不知道下雨時會不會漏雨。地麵就是森林普通的土壤,被簡陋的鋪了一層白色的鵝卵石。
這樣一間像是兒童玩耍隨手堆砌的石頭房子,帶著原始的粗糙,室內的床具桌椅也是一大塊一大塊石頭打磨的,一看就不舒適。
當然,這裏沒有電源,簡溫取出手電筒照明,才在室內有了一點光源。
石頭房子是兩室一廳,構造都很簡單,隻有一張石板床幾張石凳,連衣櫃也沒有。石板床上的被褥是嶄新的潔白的,是石屋裏唯一比較現代化的東西。
簡溫和霍晟住東邊,女孩單獨住西邊,看起來相安無事。
簡溫發(fā)現房子裏沒有儲存食物,也沒有廚房,除了吃自帶的幹糧恐怕隻能去森林裏找果子了。
不過剛來第一天,因為有空間儲備,食物都沒有成為玩家的困擾,霍晟甚至還有心情飽暖思淫欲。
勉強提供一點星星光線的太陽剛下山,沒有路燈也沒有月光的原始森林裏,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太過平靜的森林裏,突然讓人從心裏油然升起一股深深的寂寞。
然後霍晟就寂寞的把簡溫撲倒了……
床邊,突然有一條土褐色的蛇從鵝卵石的縫隙鑽了出來,抬起蛇頭幽幽地看著兩個疊在一起的腦袋,朝著他們犀利的吐著蛇信子默默地靠近。
“嘶嘶——”
“你看,它嫌棄你吵到它睡覺了。”看著蛇嘴上尖利的毒牙,簡溫冷靜的還有心思調侃霍晟。
霍晟淡定道:“不,蛇鞭壯陽,這是送上門的春藥。”
簡溫:……
作者有話要說: 蛇:不,我並沒有這種想法,請你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