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的清晨,一陣喧鬧的打鬥聲驚醒了簡溫和霍晟。
兩人都不是新人了, 很有些警覺意識, 聽到動靜的時候立刻驚醒, 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從空間裏取道具武器, 然而下一秒齊齊傻眼了。
霍晟:“空間打不開了。”
簡溫:“昨天都還好好的,是隻有我們,還是其他人都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出去找人, 正好看到那女玩家從對麵的房間出來,表情略微驚慌, 一見麵就問:“你們空間能打開嗎?”
得了,不用問也知道結(jié)果了。
謹慎起見,簡溫還是出門去看另外兩間屋子的人, 一出門,就看到那陰鬱男子跟光頭在茅草房子門前打鬥, 茅草屋的木門都被拆了扔在一旁。
霍晟走上前道:“怎麼迴事?”
簡溫在四處看了看,沒看到那陰鬱男子的同伴,隻有他一個人,不是光頭的對手, 很快被光頭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 直到這樣,那蒼白男子也沒出現(xiàn)。
簡溫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陰鬱男子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狠狠看著光頭道:“是不是你殺了我兄弟?!”
光頭打了個爽快,報了昨天挨打的仇恨, 放開陰鬱男子後還得意地扭了扭手腕。
聽到這個問題,光頭一愣:“什麼?”
陰鬱男子陰狠道:“我弟他不見了,不見了!”
“可能是找吃的去了。”女玩家低聲提醒,“我們空間不能用了。”
光頭被打了個突然襲擊,剛才迴擊全憑肉身力量,“靠,真打不開了!”
陰鬱男子草草的試了一下空間,心思卻依然在自己失蹤的兄弟身上。
“不可能,我弟他極度路癡,出門都離不開我,更不用說一個人在這路標(biāo)都沒有的原始森林裏找吃的。”
簡溫:……
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沉默高冷的殺手級人物,竟然是個超級路癡。
霍晟默了默道:“去你們屋子裏看看。”
陰鬱男子抿了抿唇:“我叫司然,我弟叫司延。”
“霍英,簡涼。”霍晟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依然沒說真名。
女玩家低聲道:“雯雯,你們叫我雯雯就好。”
光頭摸摸腦袋上的狼頭刺青,嘿嘿一笑:“我叫郎曉,兄弟有的直接叫我狼頭,也有叫我狼老大的嘿嘿。”
簡溫在郎曉粗壯的胳膊上重重的看了幾眼,不是垂涎,是忌憚。
昨天初次見麵時,光頭跟司然司延兄弟打鬥帶著試探,都沒有動真格,還看不出深淺。今天司然帶著憤怒和仇恨下狠手偷襲,光頭反擊時暴露了一部分實力——他可以一拳砸斷一顆成年男子大腿粗的大樹。
兩人打鬥的過程中,司然以速度取勝,躲閃著才不至於被打斷骨頭。光頭以絕對的力量取勝,最後還是占據(jù)了上風(fēng),而也是因為司然的躲閃,光頭住的茅草屋被拆的不成模樣,門框全被光頭砸爛了。
茅草屋隻有屋頂是茅草,門牆都是實心的木頭,砸爛後可以看到木質(zhì)細密,還是很結(jié)實的好木料。
在空間被封閉、武器取不出來的情況下,光頭這樣的天生巨力的強者占據(jù)了很大的優(yōu)勢。
果然,能走到高級玩家都不是簡單人物。簡溫在心裏默默地衡量道。
走進木頭房子時,簡溫心情是複雜的,尤其在看到裏麵的構(gòu)造也跟海島上的小木屋一樣時,簡溫突然懷疑遊戲的設(shè)計者是不是跟蹤過自己。
他猛地產(chǎn)生了一種想法:遊戲道具有設(shè)計者,那遊戲背景是不是也有設(shè)計者?
遊戲玩家又是誰來篩選,誰來發(fā)通知卡牌的?
“我住這間屋,我弟住這邊。”司然的話打斷了簡溫的思緒,他凝神看去,司然已經(jīng)把他們帶到司延消失的房間。
司延的房間裏,床鋪上是醒目的小黃鴨圖案的床上用品三件套。
簡溫:……
這絕對不是他們的風(fēng)格,也絕對不是遊戲的風(fēng)格。
看到眾人的視線都盯著床,司然尷尬道:“我弟有潔癖,他出門都會自己攜帶床單被套。”
簡溫:這不是重點吧,重點難道不是這強烈的反差萌?
誰能想到,那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蒼白男子不但是個路癡,還是個喜歡卡通小黃鴨的路癡?
雯雯幹笑讚美道:“挺可愛的。”
司然臉上發(fā)燙:“那個,找線索吧,我沒動他房間的東西。”
床上還有躺過的痕跡,被子也是鋪平的,仿佛上一秒還有人在被子裏好好躺著睡覺,下一秒就被隔空吸走了。
一群人圍著床在四周尋找著。
簡溫發(fā)現(xiàn),這木頭房子裏幾乎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質(zhì)的,跟石頭房子裏是同一種風(fēng)格,仿佛建造者有強迫癥。
木地板,木桌椅,木茶杯,木牙刷柄,就連枕頭都是木頭的。
“這是什麼東西來過。”霍晟眼尖的在木地板上發(fā)現(xiàn)了縱橫交錯的濕漉漉的痕跡,看起來有些眼熟。
簡溫一下子就想到了剛見過的類似的痕跡,蛇行在地上留下來的濕漉漉的蜿蜒線條。
“我們昨晚遇到蛇了,從地底鑽出來的。”
司然氣憤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簡溫默默地看著他,看著司然自己不好意思地扭過頭。
都是高級玩家了,一個個的這麼幼稚是在演戲嗎?
霍晟在床單上摸了摸,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是用手觸摸時能感受到,床單上也有黏糊糊的濕潤,被被子擋住了。
隻是他們很好奇,就算是蛇,是怎麼把司延無聲無息的拖走的?
昨晚他們跟蛇交手過,那蛇並不算厲害,很輕易就製服了。
想到這裏,簡溫遺憾地看了一眼霍晟,他還真打算把那條蛇燉了大補,殺了之後丟到空間裏去了,沒想到空間打不開,估計離開遊戲的時候蛇會直接消失。除了道具,任何東西都無法帶出遊戲,哪怕蛇已經(jīng)死了變成了一道食材。
在房間裏沒有找到更多的線索後,幾人相繼出門,打算覓食了。
簡溫在海島上度蜜月時有多麼讚美空間,現(xiàn)在就有多恨它。
坑啊,巨坑!
都養(yǎng)成了不帶背包隻帶空間的習(xí)慣了,結(jié)果空間竟然罷工,這不就是捧殺嗎?!
剩餘的幾個玩家各自警戒,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進樹林找食物。
簡溫和霍晟走在一起,霍晟迴頭看了看小木屋低聲道:“最危險的元素,是樹。木頭房子裏到處都是樹。”
簡溫一驚,他看到那滿屋子的木頭就覺得奇怪了,哪有人用木頭做枕頭的?
現(xiàn)在一想,木頭不也是樹嗎?
再看茅草房子,茅草房子除了屋頂是茅草,其實門和牆壁都是木材。
霍晟道:“也是樹。”
簡溫腳下突然被樹絆住,差點摔倒,霍晟把他穩(wěn)穩(wěn)扶住,簡溫低頭隨意一看,突然愣住了:“留下那種痕跡的,不一定是蛇,也可能是樹根。”
霍晟:“樹根?”
簡溫看著麵前的大樹,這是一棵正好長在木頭房子背後的大樹,正對著司延的窗口。
昨天過來時是白天,簡溫知道森林裏最大的危機是樹後,特意觀察過房子周圍的樹,他確定,這裏的位置本來沒有這棵樹。
這是一棵粗壯的需要兩人合圍才能抱住的大樹,樹幹上同樣長滿了青苔,樹枝扭曲著,沒有樹葉。
簡溫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郎曉折斷樹枝的劈啪聲,還有雯雯的驚唿:“這樹流血了!”
簡溫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雖然走的不同的方向,因為早上光線還算明亮,大樹過於高大,沒有樹葉遮擋,彼此之間的動靜看的一清二楚。
“血液才不是這種味道。”郎曉吸吸鼻子,大大咧咧拿起一節(jié)樹枝,在斷截麵舔了一口,然後開心的咧著嘴道,“是樹汁,還是甜的!”
“終於有食物了!”雯雯似乎餓壞了,迫不及待地把樹枝往嘴裏塞,吮吸著裏麵的樹汁,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簡溫皺了皺眉頭:“我勸你們最好別吃。”
雯雯可憐兮兮道:“我餓壞了,這裏沒有野果子也沒有動物,隻能吃樹枝了。”
司然獨自一人走的一個方向,此時還算冷靜,隔空問道:“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麼?”
簡溫退後一步,讓出麵前的那棵大樹:“我可能,發(fā)現(xiàn)了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