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瀾是在一片酥麻的癢意之中醒來的,脖根處溫熱的唿吸噴灑著,一顆銀白色的腦袋拱了拱手攬著他的腰,是一副占有欲很強的姿態。
狼人族的體溫比普通人的體溫是高一些的,緊緊地摟著他時,好像一個巨大的暖寶寶。
溫時瀾沒感覺到背上有什麼不適,就連輕微的痛感都沒有,他轉頭朝著看向小木屋簡陋的窗戶,有很亮的光從窗戶縫中透了出來,看樣子已經是中午太陽最好的時間,這個時間實在是容易餓,他的肚子有些空,可是祁厭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等了大概七八分鍾的樣子,溫時瀾的耐心散盡了,他推了下祁厭,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開,但是祁厭的力氣卻大的驚人,他推都推不開,隻能無奈的抽出手去揉他的頭發,想把人叫醒。
祁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擼他,他沉醉在一片海棠香裏,隻覺得被擼的很舒服,無意識的抬起頭伸出舌尖去舔。
酥麻的癢意的順著手腕兒好像傳到了溫時瀾的心尖處,讓他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手腕兒上一片濕濡,溫時瀾頗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然後手腕兒翻轉,用力的擰了下祁厭的耳朵。
又痛意襲來的時候祁厭終於睜開了眼睛,但是大腦似乎還有這沒反應過來,看到溫時瀾漂亮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癡笑,舌尖又探了出來,溫時瀾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嗓音還有些剛睡醒的啞,“你現在是人形。”
不要隨隨便便的舔來舔去了,溫時瀾真的會嫌棄,他可不要哪裏都是口水,感覺到祁厭摟住他的手鬆了鬆,趁著這個空檔他連忙起身。
昨天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溫時瀾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祁厭脫的隻剩最後一件了,勉強的包裹著他的重點部位。
小木屋裏有個簡陋的衣櫃,溫時瀾打開衣櫃,有一套衣服孤零零的掛在櫃子裏,就像是為他量身準備好的一樣,可不是量身準備好的嗎,這都是溫時瀾讓巴啦啦準備。
從獸形幻化成人的時候是不著寸縷的,而昨天祁厭那副樣子是肯定不可能去城裏的。
他背對著祁厭換衣服,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
祁厭本來準備支起身子起床的,但是現在他突然起床不了了……
他不是有意看溫時瀾的,是溫時瀾自己要給他看的。
在祁厭這裏,沒有讓他迴避,就是溫時瀾給他看的意思。
祁厭的耳尖有些紅,也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溫時瀾轉身的那一刻他連忙移開了視線,低著頭,重新躺迴了床上。
溫時瀾挑眉,看到了祁厭紅彤彤的耳尖兒,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果然是年輕氣盛啊……
“我先出去等你,你盡快解決一下。”
溫時瀾自覺的打開門,身後傳來了祁厭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溫時瀾!!!你說什麼呢!!!”
呦,脾氣還不小。
祁厭被戳破了秘密,這下不僅是耳朵了,就連臉蛋兒都紅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脖頸處。
今天外麵的天氣果然很好,不少的小野花堅韌的開在地上,雖然不是最精致漂亮的,也沒有什麼芳香,但是卻不是卻有著溫室裏那些花朵兒沒有的韌性。
溫時瀾彎下身看著一朵紫色的小野花,被太陽曬的有些發蔫兒,他伸出手遮住了小花上麵那束刺人的光,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瀲灩的桃花眼裏彌漫著溫柔的暖意。
祁厭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的腳步頓住了,狹長的丹鳳眼裏近乎有了癡迷的神色。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看著他的時候會覺得野花也芬芳,野草也美麗,就連頭頂炙熱的陽光都代表著燙人的溫暖。
溫時瀾聽到鞋子擺在地上的腳步聲了,他抬頭去看,臉上有些詫異,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這麼快?”
前後不過幾分鍾而已,溫時瀾的視線有些不受控製的下移,明明看著挺有分量的,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不至於吧……
溫時瀾的表情透著複雜,不過他也不會嫌棄就是了,但是確實是有點小難過的。
哎,這個世界看來沒什麼盼頭了。
祁厭順著他的視線朝下看,然後臉上的熱意又浮了上來,方才旖旎溫柔的濾鏡頓時碎成了渣渣,他有些氣急敗壞般的開口,“溫時瀾!!!你下不下流!!!”
溫時瀾還沒從失去‘性’福生活的難過走出來,他直起身子,歎了口氣,一副不想搭理祁厭的樣子。
“我沒有在裏麵那個!!!我才不會那麼……我很厲害的!!!”
祁厭看溫時瀾那副表情,心裏就好像是被潑了一桶水泥一般的鈍痛和不暢通,任誰被喜歡的人誤會成這樣都會有意見的好吧。
他雖然沒用過,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很行!!!
等溫時瀾這個流氓落在他手裏,他一定給他個厲害的嚐嚐!!!
“行行行,你很厲害。”
男人啊,果然就是這樣,對某些方麵的自信是盲目的……
祁厭看著溫時瀾敷衍的樣子,氣的跳腳,“溫時瀾,你等我今晚迴去,我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還是別了吧,為了這幾分鍾洗個澡還挺麻煩的。”
……
真好,氣住了。
祁厭說不過溫時瀾,幹脆不說話了,走在他旁邊偏著頭不去看溫時瀾,就差把我生氣了快哄我這句話寫在了額頭上。
溫時瀾覺得祁厭保護形態的性格幾乎與現在一模一樣,傲嬌又別扭,但是卻純情的不像話,讓他心有些癢,這樣的性格要是把他撩出火又不讓他弄估計會憋紅了眼眶吧。
兩人各懷心思的走到了山下昨天農場的地方,這個地方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就連蟲族的屍體都被特殊液體融化變成了滋養這片山頭的肥料。
溫時瀾剛下山便看到了農場處烏泱泱的人。?????
不對呀,正常情況下,一場戰役過後那個地方在短時間幾乎不會有人過去,他們都害怕會有僥幸逃脫的蟲族迴來報複。
可是這是怎麼迴事兒。
溫時瀾有些好奇的朝著那邊走了兩步,更奇怪了,來的人大多數身上穿的都是奢侈品牌,農場外停的豪車也能說明這些人都是財力不俗的,當然也有些穿著普通的人,更有甚者……
溫時瀾大約明白怎麼迴事兒了,他轉頭拉住祁厭的手,有些著急,“快跑。”
他沒有帽子和口罩,被看到就完了,怎麼連記者都有!!!
祁厭的手被一隻微涼柔軟的手抓住,下一秒他就被帶著跑了起來,他還沒明白怎麼迴事兒,後麵就傳來一陣騷動。
“溫將軍!!!那是溫將軍,他旁邊的那個小銀腦袋是昨天的狼人!!!”?????
小銀腦袋?在說他嗎?
放肆!!!
他可是狼人星的王子,這些可惡的斯藍星人怎麼可以這麼無禮!!!
他的銀色毛發是尊貴血統的象征,要知道隻有血統最純正的狼人才可以擁有銀白色的毛發。
溫時瀾跑的飛快,可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也低估了身後那些人想追的心。
眼看著身後的人快追上來了,溫時瀾擺爛一般的停下腳步,唿吸稍微急促了一點兒,祁厭皺眉,“我背你跑?”
不行,那個很丟人,他還不如去被采訪。
農場主混在人群中,看著溫時瀾沒事激動的眼眶通紅,“我就知道您會沒事的。”
昨天他帶著妻子和孩子跑到安全的地方時緊繃的神經才放了下來,後知後覺的想到了溫時瀾不久之前喪失精神力的報道,他當時真的難以相信,可是那種鋪天蓋地的報道總歸不會是假的,後來有新的上將出現時,他們這些民眾的心才算是穩了下來。
蟲族殺之不盡,如果沒有一位不敗將軍的話,他們的日子一定苦不堪言。
昨天蟲族的出現的時候,他幾乎都以為自己要沒命了,可是溫時瀾出現了,農場主的腦海中不停的浮現著昨天溫時瀾義無反顧的攜著彎刀麵對蟲族的樣子,如果昨天溫時瀾旁邊沒有這個小銀腦袋,不對,這個狼人的話,靠著聯邦的軍隊是根本趕不過來的。
溫時瀾幾乎是做了一個必死的選擇……
還有一件特別巧合的事,昨天在附近的村落有人在用無人機直播,不小心落在了樹上掛著,恰好的記錄下了那一幕。
溫時瀾昨天的話就在那場直播裏清清楚楚,短短幾個小時就在斯藍星迅速的流開,除了溫時瀾那些不畏生死的話還有溫時瀾憑著手上的功夫殺了數百隻蟲族的畫麵,最後時溫時瀾被襲擊後背上猙獰可怕的傷口,以及爆出超強能量的狼人帶著近乎昏迷的溫時瀾離開的畫麵。
這場直播不僅有溫時瀾,還有溫時瀾那句,‘唐晚判斷失誤了。’
整個斯藍星的人都應差陽錯的見證了這場戰爭,看到了溫時瀾是如何生死不論的都要保護他們,保護斯藍星的。
這一夜,除了溫時瀾和祁厭,幾乎沒有人睡的好,奮力保護著他們的人還生死不知,他們如何能心安理得入眠。
人們不知道溫時瀾去了哪裏,所以隻能來溫時瀾消失的地方看看,好像這樣就可以安心一些,因為這是斯藍星的戰神,他們最崇拜的將軍拚死保護他們的地方。
人們其實很少直麵蟲族,因為蟲族的行動很是緩慢,所以他們不會貿然的進攻某一個地方,大多數他們會派出最小的蟲族蝸居在人們身邊探路,它們也很狡猾探好了路也會在其他的路上派出一小支蟲族過去擾亂視線。
之前溫時瀾在的時候,不論蟲族是幹擾了幾處探測臺,最後他都能找出最正確的那條路,至於其他地方少的蟲族,稍微兒派點士兵就能擋住。
上將可以是任何一個過了試煉爐的人,但是戰神就隻有溫時瀾一個。
戰神不是一個說出來好聽的稱謂罷了,溫時瀾能做戰神是因為他在位的期間蟲族的進攻對於斯藍星的百姓來說幾乎是零傷亡,這也是為什麼溫時瀾在民眾的心裏聲望這麼高的緣故。
可是現在,新的上將竟然連二選一都沒有選擇對,這不由得讓別人懷疑現在這位將軍是否能更好的保護他們,是否能夠讓他信任他,仰賴他……
記者的閃光燈不停的響著,幸好溫時瀾可以很好地適應閃光燈,不然恐怕眼睛都要被刺的流眼淚,他看著躁動的人群,溫和的開口,“我迴去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可以給你們五分鍾。”
溫時瀾是對著記者說的,他真的不想在這種環境帶著,他想迴別墅洗澡……
“溫將軍,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溫時瀾愣了下,這消息傳的這麼快嗎?怎麼誰都知道他受傷了。
巴啦啦上線給他的時卿大人說了下昨天直播的事情。
可以……這很助攻……
“已經好了,多虧了狼人星的這位朋友,他替我治愈了傷口。”
“溫將軍,聽說您很喜歡吃蔬菜和肉類所以會經常來農場是嗎?”
“對的,現在不是退休了時間比較多嗎,而且我確實喜歡飯菜大於營養液,當然營養液也很好,我出門的時候都會帶。”
記者們問的問題都是一些閑話家常,他們好像隻是為了和溫時瀾聊聊天一樣。
“差不多五分鍾了,我要先迴去休息了。”
溫時瀾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民眾們紛紛露出了些不舍的表情,但是卻依然迅速的裂開了一條路,他們都不願意耽誤溫時瀾休息,隻有一個剛才采訪時一句話沒說的記者沒有動,不過並不妨礙他從人群中出去了。
祁厭被這群人圍著煩不勝煩,這五分鍾他都覺得很久了,見溫時瀾要有跟在他後麵臉色才好看了一點兒,終於可以不用聽到閃光燈哢嚓哢嚓的聲音了。
“溫將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一個二選一都能判斷失誤的新上將,我們真的可以信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