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熙熙攘攘喧鬧不停的人群幾乎是在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因為這位記者的問話而噤聲。
沒有人反駁這位記者咄咄逼人到幾乎算得上是無禮的話,他們隻是下意識的看向溫時瀾,好像不是這一個記者在問,而是他們共同的問題。
是啊,一個二選一都能選錯的上將啊……
昨天如果溫時瀾沒有恰好來農場置辦東西,那他們根本跑不掉,不僅僅是農場的這些人,還有附近的村落,一定都會有人傷亡。
他們難免的想到,這次有溫時瀾,那下次呢?
溫時瀾總不會這麼巧每次都在,那如果下一次溫時瀾不在呢,他們簡直不敢去想。
沒有人會不恐懼死亡,這幾乎是人的天性,你這些村民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可以愛戴尊重崇拜這個星際的每一任上將,可是,一旦他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那麼不論之前在位的上將做了什麼樣的付出,他們都不會想到。
上一世的溫時瀾是這樣,這一次的唐晚自然也不例外。
溫時瀾看著麵前臉上幾乎是有些質問表情的記者,“那你認為一個沒有精神力的上將可以保護好你們嗎?”
他們嫌棄唐晚二選一做錯了判斷失誤,但是同樣的沒有精神力的溫時瀾也會被他們嫌棄。
現在這個記者之所以會這樣問,這些村民也沒有反駁的原因是因為溫時瀾保護了他們,他們暫時還是把溫時瀾奉為神祇。
剛才還麵露不滿的記者此刻卻啞口無言。
斯藍星以精神力來判斷一個人的能力,現在沒有精神力的溫時瀾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這樣的人,是不能成為上將的。
溫時瀾看到了村民們都突然沉默的樣子,每個人的麵色都憂心忡忡,他對著記者尚未放下來的攝影機,臉上的情緒很淡,“聯邦不願意讓每一個百姓陷入危險,我的……聯邦的所有士兵也都帶著一身熱血,他們比你們更不想讓你們陷入危險之中,所以誰請放心,如果有一天真的危險出現,聯邦的士兵,一定會擋在你們的前麵!
溫時瀾想說我的士兵,但是好像是想到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資格說他的了,所以他把我的士兵改成了聯邦的士兵。
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如果說,他們仰仗的人可以保護他們那他們當然會好好的尊重他們,但是如果一旦發現自己的生命受到一丁點的威脅,那麼就會露出自己的醜惡的嘴臉。
他們不知道自己說出口的話有多麼的傷人,他們也無法體會到士兵在戰場上麵也會懼怕死亡,他們隻會覺得這是身為一名聯邦士兵應該做的。
聯邦的士兵挑選是很嚴格的他們必須達到一定的精神力標準,才可以進入聯邦。
在這個以精神力為主的星球上好像強者就應該怎麼樣,怎麼樣。
溫時瀾並沒有迴答這位記者的話,他隻是直接把這些村民想要的答案說出來。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在乎誰成為上將,他們隻是想要被遮擋在士兵的羽翼之下,隻想好好的活著。
說實話,溫時瀾並不覺得這些士兵的想法有什麼錯的,沒有一個人想死,他也一樣,但是這些村民們錯就錯在他們不應該在溫時瀾犯了一丁點兒錯之後就全麵的否定了之前他之前做過的事。
他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裏也都是因為原主的怨念,所以溫時瀾對於他所保護過的子民是有怨念的。
溫時瀾也是人,但是這星球上所有的人都要求他像機器一般不能出任何差錯。
造成原主自殺的隻是唐晚嗎?當然不是,而是這個星球上麵所有的人。
溫時瀾的表情淡了,沒有一絲的情緒,那個記者內心深處害怕怯懦才問出來的問題,被溫時瀾直接的抵了迴來,他猶豫著,放下了攝像機,其他的記者看到他這個樣子,也紛紛的放下了攝像機。
‘嗬’,溫時瀾旁邊的祁厭看著他們的舉動,突然覺得很好笑。
“怪不得我的朋友都不怎麼願意來斯藍星,原來是因為這裏麵的人沒有心。”
祁厭語氣裏的嘲諷很重,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深藍色的瞳孔像顆漂亮的寶石,環視著麵前的村民,每一眼都好像帶著無盡的譏諷。
“祁厭。”
溫時瀾淡淡的他一眼,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祁厭就是看不慣溫時瀾這個樣子,他昨天差一點死在了這片農場,可是這些溫時瀾拚死保護的人隻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他幾句,那個記者自私怕死,但是昨天溫時瀾保護的這一個一個的人也沒有在那記者問這話之後說出任何一句,製止他的話。
這不是很明顯嗎?那些記者隻是說出了這些村民內心深處的話。
“怎麼,我不能說話嗎,如果昨天我沒有在的話,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嗎?你看看你保護的這些人,他們隻在乎自己的生死,你一個沒有精神力的人留在那裏,他們有一個人要讓你走的嗎?溫時瀾你後不後悔昨天做的決定!
祁厭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片寂靜的的廣場上還是清楚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祁厭他本來就以為昨天溫時瀾那種不要命的舉動而生氣,今天又看到這些人不僅沒有感恩戴德的來謝,反而還過來質問溫時瀾,他的怒氣在這個時候已經壓製不住了。
狼人族和斯藍星並不一樣,在他們的星球,即便是能力最弱的狼人也不會完全的依靠別人,更不會怨怪那些能力強沒有來幫他。
在他看來溫時瀾如果是為了這樣一群人,實在是蠢的可以。
“不後悔。”
溫時瀾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祁厭看了他一眼,氣的牙根都咬緊了,隻覺得溫時瀾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蕷喺的石頭,他不想再理溫時瀾了,轉身就朝著昨天他們開過來的車走去。
溫時瀾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稍微變了下,有些無奈的樣子,沒有跟這些人再說一句話,就連再見都沒有,便去找祁厭了。
隻留下了麵色都難看異常的人,農場主更甚,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溫時瀾昨天是怎麼義無反顧的留下的,可是今天他竟然也沒有說一句話。
與此同時心情差到死的人還有唐晚,聯邦內他把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掃落在地上,連帶著電腦一起,方才還亮著放著昨天直播迴放屏幕,頓時一片漆黑。
可即便是電腦被銷毀他的腦海中還是止不住的浮現出剛才他看到的話,那些人讓他厭惡的評論。
現在在所有公民的眼中,他唐晚就是一個二選一都判斷不出來的廢物。
珠玉在前,溫時瀾把他襯托的什麼都不是。
可是他並不嫉妒溫時瀾,他生氣的是那些公民有什麼資格來說的。
聯邦雖然享有的這個星球上最高的權利,可是他們所有的事情都是基於給公民服務的原則,他們幾乎在全年無休的保護著這片土地,那些人有什麼資格來評論他。
委員長站在一旁歎了口氣,他上前拍了拍唐晚的肩膀,“不用把那些網友的話放在心上,其實你昨天已經做的很好了!
唐晚的作戰分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隻是說對於前期的判斷他沒有做好。
能在一場不論是大的還是小的戰爭中,一點兒披露都不會處的,隻有溫時瀾。
唐晚畢竟剛成為上將,年齡也不大,要讓他像溫時瀾一樣怎麼可能呢。
唐晚是現在的所有選擇中,最接近溫時瀾的一個了。
溫時瀾無法複製……
唐晚想到溫時瀾,他憤怒的心情才勉強的平複了下來,溫時瀾昨天的樣子湧入他的腦海。
“那個狼人,會救時瀾的對吧?”
“會的。”
一個狼人為了溫時瀾爆發出超獸體,這已經不僅僅是朋友可以做到的了,那個狼人的心思大抵是不單純,但是這些委員長都沒有告訴唐晚。
因為那個狼人的能量體太強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狼人能有的,強成這樣,幾乎可以斷定是皇室中的人了,這個年紀狼人族皇室裏也隻有兩位。
委員長不確定他是否猜對了那個狼人的身份,可即便是猜對了,他也不確定是那兩位中的哪一位。
唐晚還是不放心,但是他聯係不上溫時瀾,心慌的厲害,最後他猶豫了下,打開了通訊錄,讓他把溫時瀾的地址給他。
外麵現在各個角落的人都在議論著溫時瀾,可是他本人卻根本沒有空去搭理那些人,他忙著哄狗狗。
“抹茶味兒的營養液?知道你喜歡特意給你買的,喝點兒?”
溫時瀾把營養液打開放在了祁厭的嘴邊,像是之前他投喂還是小狼崽兒的祁厭一模一樣。
可是今天的小狼崽格外的傲嬌,他的手已經放在那邊一分鍾了小狼崽兒還是沒有喝一口營養液。
祁厭扭著頭,不去看溫時瀾,抱著一個抱枕在懷裏,頭搭在上麵,對於溫時瀾的聲音不給任何反應。
溫時瀾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一分鍾的話,他還可以勉強等一等,但是現在已經兩分鍾了,他覺得手難受,索性放在了嘴巴裏自己喝。???????
祁厭的餘光一直是偷瞄著溫時瀾的,看到了本來應該屬於他的營養液已經被溫時瀾叼在了口中,突然就炸毛了。
“溫時瀾。!那是我的。!”
祁厭扶住溫時瀾的肩膀把他的身體扭過來,兩人相對而過。
溫時瀾是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的,他已經換了睡衣,赤著一雙白皙的腳,腳踝處的弧度漂亮的驚人,他沒想到祁厭會突然上手表情略微有些茫然,他取下口中叼著的營養液,“我看你不吃我才吃的!
可惡,他什麼時候說不吃了,他根本沒說話好吧,溫時瀾怎麼就默認他不吃了呢。。
再哄兩句他就吃了好不好。!
祁厭氣的難受,一把拿過溫時瀾手中的營養液咕咚咕咚就喝掉了,然後哼了一聲,又轉過身不看溫時瀾了。
……
就真的太幼稚了……
祁厭好像隻有三歲……
“祁厭,剛才那個,我喝過的,在我們斯藍星這個就叫做間接接吻了,你懂嗎?”????
祁厭倏然一下扭過頭,耳朵不可抑製的有些發糖,溫時瀾微微傾身靠近了祁厭,“你獸形的時候也是有意識的吧,你那麼粘我,恨不得每天都在我懷裏,看到我和唐晚說話反應也很激烈,還說如果不解釋一下我和唐晚的關係,就要拔自己的毛扔在我的床上,今天上午又看著我換衣服起了反應,現在又吃我吃過的東西,祁厭,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溫時瀾的表情是帶著戲謔的,他每說一句話就靠近祁厭一分,一直到祁厭已經能聞到溫時瀾身上的海棠香了,兩人的距離已經到了隻有一指便能接吻的距離。
祁厭對上溫時瀾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兩個人離得太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溫時瀾眼睛中他幾乎算得上無措的表情。
溫時瀾的唇色並不算豔麗,是很淺的粉色,很多時候看著都是有些清冷的,祁厭想如果要是染上點兒更豔的顏色,一定能衝淡溫時瀾五官中的疏離感。
“祁厭,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吻我!
祁厭溫言雙眸倏然睜大,可又反應過來溫時瀾的話裏的意思連忙的閉上了眼睛。
可惡,溫時瀾是會讀心術嗎,還是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連這個都讓他看出來了。。
祁厭耳根通紅,喃喃的開口,“我沒有!
聲音小的可憐,是連自己聽到都不相信的地步,他心跳的好快,覺得場麵變得很奇怪。
他總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閉上眼睛,他應該和溫時瀾求愛才對……
對,他應該和溫時瀾求愛,祁厭睜開了眼睛,嘴唇動了動了,還未說話唇上就有柔軟溫熱的觸感,卻一觸即分,而後溫時瀾的嗓音溫溫柔柔的落在了他的耳朵裏。
“可是我想吻你!